初曉發現地上那支定魂針的本身在逐漸地變短消失,並且隨著定魂針的變短,原先定魂針所在的位置不斷地多出了一些土來。愣了幾秒後,初曉就見那定魂針完全變成了一抔土。


    “怎麽會這樣?”


    驚訝、奇怪和鬱悶此時都在初曉的臉上有跡可循,同時她的內心還有一種責備感。


    定魂針是好好的從自己手中飛出去的,沒飛中也就算了,可這好好的一支定魂針怎麽落到地上變成土了呢?這該怎麽向予嬗交代呢?


    要知道定魂針可是很重要的捕靈工具,每個靈女每次申請的定魂針數量都是有限的,一般一個人一次性申請的定魂針數量是不可以超過三支的,這是因為定魂針的製作過程很複雜,產出率低,所以數量有限。


    “變成土了?”


    予嬗用玉笛封住了穢靈之後,走到了初曉的身邊,她望著地上的那些土,詢問的語氣淡然、溫和得像是定魂針變成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樣。


    “為什麽會這樣……我,我真的什麽都沒做呀……”


    “鍛造定魂針的金屬裏因為加入了特殊的東西,所以它一落到地上,不久就會與土融為一體的。”


    “啊?加的什麽東西這麽神奇啊?”初曉心想這還真是個神奇的化學反應,要是掌握了這個反應原理,那人工造土就不是什麽難事了。想著,初曉就覺得有些可惜,“那……這不就浪費了嗎?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呢?”初曉有些歉疚又有些埋怨地問著。


    “總要允許一些浪費,才能讓助手更好地成長,是不是?”想了想,予嬗忽然神色一頓,“忘了,應該先讓你練習飛針的,回去要練習飛鏢了。”


    “就是,你應該先讓我練習飛鏢的,什麽都沒練,你就讓我飛針,你就是故意讓我浪費的吧!”


    既然予嬗都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初曉就得寸進尺,一臉認真卻實際在開玩笑地將責任歸給了予嬗。


    “你在這兒看著她,我帶初曉去找她的靈魂。”予嬗交代著遊吔。


    “嗯嗯。”遊吔站起來點點頭,然後就跑到小李的肉身旁坐了下來。


    轉眼,予嬗便帶初曉轉到了一條河邊。初曉用手機的燈光一照,河麵並沒有反射出太多的光芒,看上去河水並不深,河底應該有很多淤泥。


    “小李的靈魂在河裏?”初曉看予嬗盯著眼前的河,心想小李的靈魂肯定是在這條河裏。


    “嗯。咳……”予嬗答著初曉的問題,拿起笛子正要吹時,忽然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看予嬗咳嗽的時候,用手撫了撫胸口,初曉關心道:“你胸口受傷了?”


    “沒事。”說完,予嬗調整了下氣息,然後就吹起了笛子。


    這笛聲在婉轉中散發著積極的感覺,初曉猜那應該是予嬗對小李的安慰和鼓勵吧。


    說起小李,初曉覺得很同情,但也覺得小李太傻了,她想起予嬗在出發前給自己講的小李的故事。


    予嬗說,小李和中學的男同學談了戀愛,男同學高考考上了一本。但小李的成績並不好,所以沒有考上本科,再加上家裏經濟貧困,所以小李選擇了外出打工。為了方便和男朋友見麵,小李選擇在男朋友上學的城市找工作。


    通過自身的努力,小李最終在一家婚紗攝影店裏當了化妝師,收入也終於像樣了起來。每個月,除去給家裏寄錢以外,她還要補貼男朋友的花銷。


    頭兩年,小李和男朋友的感情還很好,可是到了男朋友大三快結束的時候,男朋友忽然向小李提出了分手,他說不想自己沒有能力照顧女孩兒,還要每次花女朋友的錢,他覺得心裏愧疚,所以不想再拖累小李,希望小李可以找到更好的人。


    男朋友在電話裏聲淚俱下,小李十分心疼,為了打開男朋友的心結,她特意請假去男朋友的學校,但是男朋友卻避而不見,小李這才懷疑男朋友變心了,但不管怎麽樣,他都希望男朋友能方麵和自己說清楚這件事,哪怕分手,她也希望對方能方麵說出來。然而,當小李再次去學校找男朋友的時候,卻發現男朋友已經去別的城市實習了。失戀讓她一下子有些崩潰,於是去年十月份就辭職一直在家調整心情。


    為了不讓家裏人擔心,女孩兒每次難過的時候,就一個人到處散散心。在一天傍晚經過個小河的時候,小李想起了男朋友,心中既悲傷又怨恨。淚眼模糊間,她忽然看見了一個短發女人出現在了眼前,之後她就感覺身上很冷。


    予嬗跟初曉說,穢靈並不是可以隨意附到別人身上的,除卻一些先天陽氣偏盛的人,幾乎每個人都有可能成為穢靈的有感者和能感者。


    所謂穢靈的有感者就是指可以直接看見從而感覺穢靈存在的人,而能感者就是指具有看見穢靈可能性的人,這些人基本是由於一時的體質偏陰或者情緒與穢靈類似,從而和穢靈的意識相通,進而看見穢靈的存在。


    小李應該是因為情感的原因,從而成為了穢靈的能感者,最後因為看見穢靈的模樣而被附了身。


    至於那個穢靈的形成,予嬗並沒有對初曉說過具體過程,隻是說世間萬物太過複雜,人處在世間,心性不可避免地會發生改變,而總有一些人會漸漸地染汙了自己的靈魂。予嬗說她們不會一一去了解每個穢靈的形成史,因為那是沒有必要的事情。


    初曉覺得予嬗做事很分明,很有針對性,但她也說不上來自己對於予嬗的這種辦事原則是讚同還是不讚同,因為這樣處事雖然可以減少很多麻煩,但總讓人有種莫名的冷漠感。


    隨著笛音的拉長和轉低,河麵開始冒起了水泡,那水泡先是零星的幾個,不一會兒水泡就多了起來,但是初曉聽不到任何的水聲,她覺得應該是靈魂要衝出水麵了。


    河底像是有個慢速的升降台,初曉看見小李的頭慢慢地浮出了水麵,她有些緊張地凝著神,接著又看見小李的身體一點一點地浮出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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