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跟三頭蛇有關的武誌禮,一邊是謝萊的求助,葉輕略微一想就做了決定。


    她請梁虛圓先去滬市,將所有有關武誌禮的信息都傳給他,葉輕三人改了航班,搭乘最近一班去渝市的飛機。


    從琴市到渝市,再從機場到渝市醫科大學附屬醫院,找到謝萊所在病房已經是晚上七點。


    葉輕見到謝萊時,他正坐在病床上,雙眼無神的望向窗外。


    “看什麽呢?”


    “葉輕!”謝萊驚呼一聲,空洞的眼神裏有了光彩,他跳下床走向門口。


    “你還是安分些。”葉輕快步走進病房,拉著他的胳膊讓他回病床上去,他臉色蒼白,嘴唇沒什麽血色,眼底是一片不太明顯的淤青:“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


    “二十八那天,我們進入主墓室,可剛進去,所有人都昏倒了,直到今天上午,我才醒過來。醫生說大家吸入了有毒氣體,導致昏迷,我們幾個學生都昏迷了三天,但教授至今沒醒,他的情況很不好,醫生說他體內器官已經開始極速衰竭。”謝萊望外瞅一眼,舔了舔唇,悄聲說道:“教授的樣子,看著像王大力的母親、兒子那時候,我就想……你……救救教授!”


    謝萊拉住葉輕的手腕,力道有些大。


    “我現在不能跟你保證,得先看看教授的身體情況。”


    葉輕的視線落到她的手上,謝萊急忙鬆開手,隻見手腕都已被他勒出幾條紅印。


    “抱歉,我太激動了。”


    她反手拉住他的手,探了脈,再用靈識掃了遍他身體內腹,眉頭微擰:“你體內陽氣曾極速缺失。”


    如果他們昏迷是因為陽氣缺失,那就說明他們進入的主墓室內有妖物。


    “你們進去幾人,都隻是昏迷?”


    “都是昏迷。渝市方麵的工作人員都回家過年了,就剩我們六個從京華來的人。”


    葉輕坐在床邊,眼睛盯著地麵,一時沒有說話。


    主墓室裏有需要吸收陽氣的妖物,照理而言,剛剛複蘇的妖物不可能能控製住吸收程度,就像困了幾千年的凝霜,一出來亂發脾氣,一聲虎嘯差點毀了整座山。所以說,謝萊幾人遇上妖物不可能僅僅是昏迷三日,但那妖物卻隻是吸收每個人一部分陽氣,妖物是自身吸收力出了問題,還是“好心”放過幾人?


    “我們去教授那邊?”謝萊見她發呆,拍了下她的肩膀。


    “好。”葉輕回過神來,拿出手機:“我給榕生去個電話,他們在樓下吃晚飯。”


    “榕生也來了?還有誰?”


    “我一個朋友,晚點介紹你認識。”


    兩人說著往外走,剛出病房,碰上跟謝萊一個病房的學長金璽。


    “你去哪裏?”金璽看一眼他身邊的人。


    “這是葉輕,我們去看教授。”


    謝萊拉著葉輕要走,金璽把兩人攔下。


    “她就是你說的幫手?謝萊,你就不要添亂了。聽你二伯的話,早點回京華去,不要再給我們找麻煩了。”


    “我。”謝萊語塞。


    “來的要是你爸媽或者他們的朋友,救老師還有一線希望,她……”金璽頻頻搖頭,麵上已不耐煩,語氣也愈發生硬:“師母都哭暈兩次了,你真的不要去添亂了,走吧!”


    “他倆來了也沒用啊,你不是不知道,我已經把教授的病例傳回去,我媽說……渝市醫生也是一樣的。”說到末尾,謝萊的聲音越來越小。


    “醫生都說沒用,你帶她來有用?”金璽冷哼一聲。


    “我不跟你說,葉輕,我們走。”


    謝萊拉著葉輕去特護病房,不再搭理金璽。


    “他?”走遠了,葉輕問道。


    “他叫金璽,研二的學長,他不喜歡我。”謝萊懶得去提金璽,他說起關於教授的事:“我爸是研究病毒的,人根本不在國內,我媽是京華市第一人民醫院的外科醫生,古教授屬於內科,我爸媽來了也沒用。我把教授病例傳回去,我媽找權威看了,說……沒救了。”


    謝萊不再說話,耷拉著腦袋,領著葉輕去了特護病房。


    病房外,漆懷梅正安慰著古教授的老伴鄭紅梅。


    “謝萊?”漆懷梅望著來人。


    朝漆懷梅點頭示意後,謝萊跟鄭紅梅介紹起葉輕:“我們來看看教授,這是我同學葉輕。”


    “謝謝葉同學。”


    “嬸嬸,葉家祖上出了幾名禦醫,你別看她年輕,保不準有法子能救教授,我們讓她進去看看?”


    謝萊這樣說是因為他擔心鄭紅梅跟金璽一樣,見葉輕不大,就下意識認為人家沒什麽本事,以為他在胡鬧。


    他那麽說,鄭紅梅卻是已將葉輕當做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畢竟,醫院已給出病危通知書。


    她握緊葉輕的手,眼中噙淚:“葉同學,你救救老古,不管要花怎麽樣的代價,隻要能救他……”


    “阿姨,我盡量。”葉輕抽出手,低頭,斂去麵上的凝重。


    葉輕走到窗邊,特護病房外的牆麵為透明玻璃,她看見古教授躺在病床上,他身上插了許多針管,嘴上戴著氧氣罩,氣息微弱。


    隔了一層玻璃,她都能感受到他正在流逝的生命力。


    見葉輕擰眉站著沒動,謝萊催促她:“那你先進去?”


    “謝萊,你過來。”說完,葉輕沒去看其他人,她走出特護病房。


    謝萊跟著出去,到外麵的走廊一角,他一雙眼緊緊瞅著葉輕的臉,著急問道:“怎麽了?”


    她歎息一聲。


    “油盡燈枯。”


    謝萊怔住,轉瞬,紅了眼。


    “你都沒進去,怎麽能那麽說?”


    “葉輕,你進去仔細看看,教授的情況就跟王大力母親那時一模一樣,你能救他們,就能救教授啊!”


    “我求你了,你進去看一眼吧……”


    謝萊的雙手抓著她的肩膀,眼眶裏滾了淚,他的語氣裏已是哀求。


    葉輕定定看著他,續道:


    “第一,教授年紀大了,不如你們幾個年輕人,第二,他摸了那具棺木,他受損情況比你們嚴重很多。”頓了頓,她還是無情的把事實告訴他:“他陽壽已盡,逆天改命之事,我不可能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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