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門內,激戰正酣。在牛輔許下重賞之後,西涼軍在胡車兒的率領下,冒著滾木礌石的打擊,對城牆發起一輪又一輪的攻擊。


    盡管郭瀟在戰前許下重賞,可隨著那些降卒在戰鬥中傷亡不斷地增加,便有些降卒蠢蠢欲動,試圖反殺與他們並肩作戰的白波軍士卒,最終他們都被郭瀟派來督戰的武卒將其全部格殺在城頭。


    降卒們想要反抗的心思雖然被鎮壓了下去,可那種在絕望中自發想要抗爭的意味卻是越來越濃。


    就在這個時候,曹性派人前來向郭瀟稟報,西城外麵的敵軍也開始全麵進攻,攻城的軍隊是裴家、範家與候家的私兵。


    麵對這種兩麵被夾攻的危險情勢,郭瀟在無奈之下,隻得選擇放手一博。


    郭瀟留下兩名士卒負責看守和保護賈詡,自己帶著秦祿朝了望台下走去,準備出城反擊。


    郭瀟邊走邊問秦祿道:“秦祿,你剛才也看到了牛輔的位置,如果我們衝出城去,你有多大的把握能射中他?”


    秦祿搖頭道:“少主,牛輔躲在三百步開外,距離太遠,我射出去的箭矢即使能射到他的麵前,也無法對其造成致命的傷害。”


    “那你在多遠的距離內,能有把握一箭射中他?”


    “二百五十步左右,我有七成的把握可以射中他。二百步以內,我有十成的把握可以射殺他。”


    郭瀟點點頭道:“不必非得射死他,隻要能夠射中他就行,等下我們殺出城去,我會帶著武卒和騎兵向前突進八十步,為你製造一次機會,希望你能夠把握住機會。”


    秦祿神情凝重地點頭道:“少主放心,卑職定當不負所托。”


    郭瀟見他神情有點緊張,便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笑著道:“放輕鬆點,你能射中自然最好,就算是射不中也沒什麽關係,我始終認為你是最棒的神射手。”


    秦祿靦腆地笑道:“曹將軍的射術也很好,比卑職還要強上幾份。”


    “曹性的射術就像是六脈神劍,時靈時不靈,根本沒法和你的射術相比。”


    秦祿自然不懂什麽叫做六脈神劍,可他卻聽懂了郭瀟話裏對他的溢美之詞。他在感動之餘,渾身也充滿了力量。


    二人來到城下,郭瀟從侍衛的手裏接過戰馬的韁繩,對守在這裏的五十名武卒和三十名騎兵激勵道:“城外的西涼軍已經陷入疲態,現在是你們大顯威風的時候了,我將親自帶著你們殺出城去,拿下馬邑城,白波軍必勝。”


    “拿下馬邑城,白波軍必勝。”八十名士卒齊聲呐喊,氣勢如虹。


    郭瀟舉起手裏的長槍,槍尖向城門處一指,大聲下令道:“打開城門,武卒在前麵開路,騎兵隨我一起殺出去。”


    隨著郭瀟一聲令下,城門被緩緩地從裏麵打開,五十名武卒左手舉著大鐵盾,右手握著環首刀,邁著大步朝城門外那些正在推著撞木轟擊城門的西涼軍殺過去。


    這些西涼軍懷裏抱著撞木,望著突然被打開的城門,正陷入一陣狂喜之中,他們還以為城門是被他們給撞開的。


    可等到他們看到那一群全身包裹著鐵甲的武卒從門裏殺氣騰騰地衝出來,立刻嚇得拔腿便跑。


    武卒們上前推開撞木,向著城門外殺了出去。


    郭瀟在馬上下令道:“武卒列陣攔住敵人的援兵,騎兵隨我殺。”


    郭瀟下完令後,帶頭策馬向著胡車兒那邊急馳而去。他早就看著這個胡人非常的不爽,這次就先拿他來發泄一下心頭的怒火。


    胡車兒這時正在指揮著部曲圍攻城牆,看到郭瀟他們突然從城裏殺出來。他先時一愣神,隨即驚慌地大聲喊道:“戰馬,快將我的戰馬牽過來。”


    他的親衛手牽著戰馬就站在他身後不遠處,聽到他的喊聲,立刻牽著戰馬趕了過來。


    胡車兒接過韁繩,翻身騎上戰馬,還未等他坐直身子,郭瀟已經拍馬趕到。


    “胡車兒,你受死吧。”


    郭瀟話到槍至,槍尖直刺胡車兒的咽喉,這一槍帶著郭瀟心頭的怒火,霸氣十足。


    胡車兒在馬上急閃,讓過了咽喉的致命處,槍尖滑過他的腮幫子,在他的臉頰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胡車兒嚇得魂飛魄散,雙腿夾緊馬腹,催馬快跑。


    他這一跑,手下的那些西涼士卒也跟著潰敗下去。郭瀟帶領三十騎,尾隨其後一路追殺。


    西涼軍的後陣之中,主將牛輔眼見大好的形式毀於一旦,恨恨地一跺腳,道:“胡赤兒,帶著你的部曲衝上去,我要你提著那員白波賊首領的人頭前來見我。”


    “諾!”


    胡赤兒答應一聲,拔馬欲走,卻見一名騎兵飛奔而來,馬上的騎士都來不及下馬,直接在馬上向牛輔稟報道:“將軍,大事不好了,城中數處起火,一群白波賊正在圍攻郡守府,主母讓您帶著兵馬趕緊回去救援。”


    牛輔鐵青著臉道:“這是白波賊的圍魏救趙之計,本將軍絕不會上當。”


    隨即,他又朝停步不前的胡赤兒瞪起了一對牛眼,怒斥道:“還不快去殺了那員白波賊小將。”


    “諾。”


    胡赤兒拔轉馬頭,帶領三百名部曲朝郭瀟這邊殺過來。


    胡赤兒帶領的西涼軍一頭撞上郭瀟這邊的武卒,雙方一個是步戰的王者,一個是騎兵中的精銳,正好是旗逢對手,殺得是難分難解。


    郭瀟見狀,立刻放棄了追殺西涼潰兵,率領騎兵向胡赤兒這邊殺了過來。


    三十騎穿過武卒的隊列,竟直朝向胡赤兒衝去。胡赤兒到也是悍勇,拍馬竟直殺向郭瀟。


    雙馬接近之時,胡赤兒高高舉起手裏的大刀,劈頭蓋頂地朝郭瀟砍過來。


    郭瀟長槍上挑,槍頭磕在大刀的刀刃之上,將胡赤兒手裏的大刀蕩開。雙腿一夾馬腹,戰馬快速前衝,手裏的長槍朝著胡赤兒的咽喉紮去。


    胡赤兒原本仗著力大氣沉,想要一刀砍死郭瀟,可眼見這一刀被郭瀟撞開,他便心知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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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看到郭瀟手裏的長槍刺向他的脖頸,便急忙橫刀去格擋。


    還沒等他招式使老,郭瀟手裏的長槍再次變招,槍頭下沉,飛快地刺向胡赤兒的小腹。


    胡赤兒此刻已無法再收刀回擋,隻能在馬上扭腰急閃。


    虎頭湛金槍的槍尖貼著胡赤兒的小腹滑了出去,將胡赤兒的束甲絲絛挑開,胡赤兒頓時鎧甲散亂,狼狽不堪地向後敗逃。


    郭瀟趁勢大聲喊道:“西涼軍敗了,隨我一起衝殺!”


    士卒們也跟著一齊大喊:“西涼軍敗了,殺啊!”


    賈詡站在城頭,見狀感慨地道:“能以一已之力,挽回白波軍的頹勢,此人真如霸王複生,難道白波義軍真的會在這亂世之中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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