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晨時,


    蔡琰正同侍女雲兮在房間裏收拾屋子,忽聽仆人前來稟報,說是衛府有人前來拜見。


    雲兮嘟著小嘴道:“都把咱們給攆出來了,還來見小娘你做什麽?”


    蔡琰道:“想必是兄長有事要見大兄,他見大兄不在府裏,才來見我的吧?”


    聽到這話,站在旁邊那位報信的仆役忙道:“小娘,來人不是衛君,而是他的夫人。”


    蔡琰一聽來的是裴氏,連忙朝門外迎去,衛覬的妻子裴氏與她的關係向來很好,在衛府對她也很是照顧,想來一定是衛覬派她前來探望自己。


    蔡琰帶著雲兮剛走出府門,就看到裴氏正在指揮著衛家的仆役從馬車裏麵往外搬東西。


    見到蔡琰出來,裴氏的女兒,五歲大的小衛蓁立刻向她撲過來,小女孩一把抱住蔡琰,哭泣道:“叔母,我昨兒晚上一直找不到你,問母親,母親也不告訴蓁兒。嗚嗚嗚…,叔母您不喜歡蓁兒了嗎?”


    蔡琰忙伸手抱起小姑娘,掏出雲帕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道:“蓁兒別哭,叔母最喜歡蓁兒了。”


    “真的嗎?”小姑娘摟著蔡琰的胳膊,破啼為笑地問道。


    “嗯,蓁兒這麽懂事,叔母又怎麽會不喜歡你呢。”


    蔡琰安撫好了小姑娘,又讓雲兮帶著她進去玩耍,這才上前與裴氏說話,又邀請她進去歇息。


    在蔡琰的臥房內,姐妹兩人坐定之後。裴氏向蔡琰解釋道:“文姬,我和你兄長怕你在這邊住得不習慣,便將你日常使用的東西全都給你送過來了。”


    蔡琰黯然神傷地道:“嫂子,其實不用這麽麻煩的,再過些日子,等外麵安定下來,我就會隨同大兄一起返回陳留老家了。”


    裴氏聞言心裏一動,她輕聲地問道:“文姬,現在白波賊占領了馬邑城,他們會答應放你們返回陳留老家嗎?”


    蔡琰道:“那個白波軍的頭領和我的大兄也算是熟識,昨晚他還來府裏看望過大兄,我聽大兄轉告我,隻要等外麵安定下來,我們隨時都可以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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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姬,這麽說來,那個白波賊頭領和蔡君的關係很好?”


    “沒有啦,我大兄隻是此前被他所蒙蔽,才與他結交,否則,他又怎會與一個白波賊為友呢。”


    “可那個白波賊頭領不是親自來登門看望蔡君嗎?”


    嫂子你有所不知,那是他覺得欺騙了我大兄,心裏很是不安,這才登門來陪禮道歉而已。


    “既然如此,那也算是關係很近了。文姬,嫂子有一件事情要求你,請你務必要幫幫我才好。”裴氏拉住蔡琰的小手,一臉肯切地望著蔡琰。


    “嫂子說哪裏的話來,有什麽事你隻管吩咐,隻要能幫忙的,文姬一定會盡力而為。”


    裴氏抓緊蔡琰的手,將她娘家的兄弟裴輯被白波賊抓走的事情告訴了蔡琰,請蔡琰求蔡睦出麵將裴輯給救出來。


    蔡琰聞言頓時為難起來,憑心而論,她很不希望蔡睦再與那匪首有任何牽連。如果兩人往來過密,日後被人傳將出去,蔡睦的名聲很可能就此給毀了。


    裴氏見蔡琰麵有難色,她便站起身來,撲通一下跪在蔡琰的麵前,哭泣道:“文姬,嫂子求求你,你就幫幫我吧,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要不然我也不會來為難你的。”


    蔡琰忙伸手去扶裴氏,“嫂子,你這是做什麽,你快點起來。”


    裴氏拉住蔡琰的胳膊,哀求道:“文姬,看在咱們姐妹一場,你就幫幫我吧。”


    “嫂子,我答應你就是了。”蔡琰被裴氏哭得心軟,最終還是答應了裴氏的請求。


    …


    中午,蔡睦剛回到府中,管事就對他說,蔡琰在找他。


    蔡睦以為蔡琰找他有急事,便急急忙忙地奔後宅而來。


    在蔡琰的屋門外,蔡睦看到蔡琰的侍女雲兮,忙上前問道:“雲兮,琰兒找我有何事?”


    雲兮氣呼呼地朝門裏撇了一眼道:“小娘就在裏麵,您還是自己問她去吧。”


    蔡睦心道:“這丫頭莫非是瘋了不成,竟然敢這樣同我說話。”


    蔡睦走到蔡琰的房門前,抬手輕輕地叩了幾下門扉。


    “是大兄嗎?請進來吧。”蔡琰在裏麵輕聲地道。


    蔡睦拉開虛掩的房門,又伸手挑開珠簾,邁步走了進去。


    屋內,蔡琰從案幾後站起來道:“大兄這麽忙,小妹還要來煩你,您不會怪我多事吧?”


    蔡睦樂嗬嗬地道:“琰兒說的是什麽話,為兄整天就是瞎忙,哪有什麽正經事可做。”


    蔡琰請蔡睦坐下,親自為他斟了一盅茶,雙手捧到蔡睦的麵前。


    蔡睦受寵若驚地接過來道:“琰兒,你們主仆二人今天是怎麽啦?感覺一個個都怪怪的。”


    蔡琰美眸白了蔡睦一眼道:“大兄說的是什麽胡話,我為你斟茶難道還做錯了不成?”


    蔡睦搖頭道:“往日在陳留老家時,你可從來沒有為我斟過茶,說吧,你是不是有事要求我?”


    蔡琰嬌嗔地道:“大兄這麽說,可是在責怪小妹往日對你不敬?”


    “我可不敢,要是讓叔父知道了,我可沒有什麽好果子吃。”


    蔡琰轉開話題道:“大兄今日的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提到這事,蔡睦立刻來了精神,他將今日去郡守府和董擢談話的過程,以及郭瀟對董擢的設計都說了一遍,最後,他才感歎道:“琰兒,你說大家都是年輕人,為什麽我與郭將軍的差距就這麽大呢?”


    蔡琰噗嗤一聲笑道:“大兄,不是你們的差距大,而是他身邊有高人幫忙出主意罷了,否則,以他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又怎麽會懂得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


    蔡睦恍然道:“原來如此,我就說嘛,他就是再利害,也不過就是個少年郎,怎麽可能事事都精通至此。”


    蔡琰吞吞吐吐地道:“大兄,既然那個牛輔可以拿黃金贖出來,那你能否同郭將軍說說,將裴家的裴輯也一同給贖出來。”


    蔡睦笑道:“原來你是為了這事啊,這件事情我幫你問問是沒有問題的,至於能不能贖出來,我可不敢保證。”


    蔡琰急道:“既然郭將軍連敵軍的主將牛輔都可以放掉,為什麽就不能將裴輯也給放了呢?”


    “琰兒,這你就不懂了,他放董司空的家眷,是不想過份地刺激到董司空,至於那個裴家,我估計他還不會放在眼裏。”


    蔡琰失望地道:“這麽說,此事很難辦成嗎?”


    蔡睦想了望道:“這也不一定,他既然留著裴輯不殺,以我想來,肯定是對裴家有所圖謀。這樣吧,等我明日見到他,幫你好好問他。”


    “那我可就拜托大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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