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府,西院。


    蔡琰坐在案幾後寫著文章,她的妹妹小蔡瑜雙手托著香腮,趴在案幾旁,眼睛卻是時不時地望向房門外。


    就在昨天,蔡瑜聽說郭瀟今天要為姐姐表演化水為冰的技藝,她便早早地趕了過來,想要看看郭瀟究竟是如何將水變為冰塊的。


    如今已是六月中旬,長安的天氣已經開始悶熱起來。蔡邕原本就是個名士,如果要是在陳留老家,府裏肯定是有儲存在冰窖裏的冰塊備用,可以很舒服地度過炎熱的夏季。


    隻是,他們一家是跟隨朝庭剛從洛陽搬來長安不久,自然沒有儲存的冰塊備用。如今聽郭瀟說他可以自製冰塊,這自然引起了姐妹倆的好奇心。


    …


    “來啦!來啦!主上他們過來了,還抬來了一大筐胡瓜呢。”就在蔡瑜等得心焦的時候,雲兮興高采烈地跑進來,通知兩位小娘郭瀟他們回來了。


    蔡瑜一聽,立刻起身往門外跑去,“還有胡瓜啊?我最喜歡吃胡瓜了。”


    蔡瑜剛跑出房門,一眼便看見郭瀟領著杜玨和郭淮兩人抬著一隻大竹筐走進了院內。


    郭瀟笑著對蔡瑜道:“瑜兒,這是西瓜,可不是什麽胡瓜。”


    蔡瑜迎上前去,反駁道:“明明就是胡瓜,我聽母親說過,這是從胡人那邊傳過來的。”


    郭瀟:“好啦!你非要叫它胡瓜,那就是胡瓜吧。”


    這時,跟在郭瀟身後的杜玨、郭淮將肩上抬著的大竹筐放在地上。兩人正要退出去時,郭瀟從筐裏挑出來兩隻大一點西瓜,又將放在上麵的小竹籃拎下來,這才抬腳踢著竹筐,對杜玨吩咐道:“你倆將這剩下的西瓜抬回去分著吃掉吧。”


    杜玨和郭淮聞言驚喜地道:“末將謝過主公。”


    郭瀟擺手道:“記得送一點給受傷的士卒們嚐個新鮮,另外別忘了賈先生。”


    “諾。”杜玨答應一聲,和郭淮抬起竹筐喜滋滋地走了出去。


    蔡瑜眼巴巴地看著二人抬走一大筐西瓜,嘴裏嘟囔道:“那麽多的胡瓜,全部給他們吃掉,真是太可惜了。”


    郭瀟抬手在蔡瑜的小腦袋上拍了一下,“小氣鬼!這叫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光是咱們自己吃,有什麽意思?”


    蔡瑜被郭瀟說的小臉一紅,羞赧地低下頭。


    郭瀟:“對了,雲兮,我讓你準備的東西,你都備齊了沒有?”


    雲兮忙道:“主上,奴婢都按照您的吩咐,讓人準備好了。”


    “那就好!”郭瀟點點頭,然後拎起那隻小竹籃走進屋裏。


    進門之後,他一眼便看到屋裏的一張稍大一點的案幾上擺放著他所需要的東西,一隻大木盆和一個小銅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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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瀟對蔡瑜的侍女洛兒吩咐道:“洛兒,你去外麵將西瓜切開,然後用盤子裝好端進來。”


    雲兮一聽,急切地道:“主上,我也去幫著洛兒切胡瓜。”


    郭瀟點頭道:“去吧,小心一點,千萬別切到手指。”


    “奴婢知道了。”


    雲兮答應一聲,帶著洛兒向外麵跑去。


    郭瀟走到案幾前,將手裏的小竹籃放在桌案上,對走過來的蔡琰道:“琰兒,這是新鮮的楊梅,我已經洗幹淨了,你來嚐嚐味道如何?”


    一旁的小蔡瑜迫不及待地伸手從小竹籃裏撿起一顆楊梅塞進嘴裏,嚐過之後,她皺起眉頭對蔡琰道:“姐姐,這楊梅好酸呀!”


    蔡琰也伸手挑了一顆楊梅,放在嘴邊輕咬了一口,然後甜甜地笑道:“瑜兒,我覺得很好吃啊。”


    蔡琰對楊梅很是喜歡,接連吃了好幾顆。


    雲兮很快就端著一盤切開的西瓜走進來,她將盛著西瓜的盤子放在案幾上。蔡瑜立刻催促郭瀟道:“姐丈,你不是說可以將水變成冰嗎?你快點變給我們看啊!”


    郭瀟從懷裏掏出一隻羊皮口袋對蔡瑜道:“你別急啊!我這就製冰給你們看。”


    郭瀟說完,衝外麵喊道:“洛兒,快去拎一桶涼水進來。”


    洛兒在外麵應聲道:“來啦!”


    片刻之後,洛兒提著一隻小木桶從外麵走了進來。


    郭瀟吩咐雲兮往木盆裏麵舀水,待到木盆中存了快有半盆水後,郭瀟才阻止了雲兮往裏麵添水,“水夠了,不用再加了。”


    郭瀟說完,用一隻小勺子從羊皮口袋裏麵的舀出一勺白色的粉沫放進木盆裏中。


    蔡瑜在一旁好奇地問道:“姐丈,這裏麵加的是什麽呀?”


    “這是硝石粉,可以吸收水裏的熱量,涼水遇到它很快就能凝結成冰。”郭瀟一邊往木盆裏加硝石粉,一邊向蔡瑜解釋道。


    硝石粉溶入水中,沒過多久水中就有絮狀的冰紋出現,並且是越來越多。


    “呀!真的開始結冰了!姐姐,你快看呀。”蔡瑜在一旁興奮地叫嚷著。


    郭瀟一看木盆裏的水已經開始結冰了,便停止了往木盆裏麵添加硝石粉,他將手裏的羊皮口袋紮緊,正要揣入懷中,冷不防被蔡瑜一把奪了過去。


    “姐丈,這個就給我吧。”蔡瑜將羊皮口袋揣進自己的懷裏,然後一臉嬌蠻地望著郭瀟。


    郭瀟忙叮囑道:“瑜兒,你用它來製冰玩可以,隻是,你絕不能吃它製出來的冰塊。”


    蔡瑜白了他一眼道:“姐丈,我又不是傻瓜,怎麽會吃這種髒東西。”


    蔡琰在一旁問道:“夫君,現在是不是就可以把寒瓜放在冰上冷凍了?”


    郭瀟道:“雲兮,你先把銅盆裝上半盆水,再將銅盆放在冰的上麵,等銅盆裏的水凝結成了冰塊,就可以用來冰西瓜了。”


    雲兮連忙去往銅盆裏舀水,再將銅盆放在木盆裏的冰麵上,郭瀟又取過幾個楊梅,放在西瓜旁邊,然後一起放進銅盆裏麵。


    接著,他又從懷裏掏出一隻小酒壺,塞進木盆裏麵的冰塊中。


    蔡琰驚喜地道:“好漂亮的小酒壺呀!這裏麵裝的是酒嗎?”


    郭瀟:“這裏麵裝的是葡萄釀,等會兒冰涼了我讓你嚐一點。”


    蔡琰連連搖頭道:“妾身可不要喝酒。”


    蔡瑜在一旁道:“姐丈,要不我們取一些羊奶過來冰著喝。”


    郭瀟點頭道:“也行,雲兮,你去倒幾碗羊奶過來。”


    “諾!”


    雲兮答應一聲,快步跑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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