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下旬,


    右北平太守公孫瓚聽信袁紹提出兩軍合攻冀州的建議,率領一萬兵馬南下進攻冀州。


    公孫瓚假借自己是響應盟軍的號召,率兵南下討伐董卓。一路之上,公孫瓚趁著冀州各地的守備郡兵對他疏於防備,接連奪取了冀州北部的數十座大小縣城。


    冀州轄下的常山和中山兩郡先後被公孫瓚麾下的大將嚴剛領兵攻占。


    冀州牧韓馥收到消息後,立刻招集手下的文武商議應對之策。


    議事結束後,韓馥下令派趙浮為主將,程渙、高覽為副將,率領三萬大軍前往巨鹿迎戰公孫瓚。


    結果,趙浮在巨鹿被公孫瓚擊敗,趙浮自己死於亂軍之中,三萬大軍忽死忽降。副將程渙和高覽帶領數千殘兵敗將逃回廮陶城,程渙下令閉城死守,同時,派人趕往鄴城向韓馥求援。


    消息傳回鄴城,城內頓時人心惶惶,冀州刺史韓馥更是嚇得坐立不安,立刻招集手下的文武官員商議對策。


    …


    上午,刺史府的議事廳內。


    韓馥臉色憔悴地坐在上首,對兩邊的眾文武道:“如今公孫瓚已經領兵攻入巨鹿,趙浮戰敗身死,程渙、高覽派人趕回來求援,諸位可有良策解我冀州之危?”


    長史耿武上前施禮道:“使君不必擔憂,公孫瓚所依仗者,不過就是他麾下的一萬白馬義從。而騎兵利於野戰,卻不善長攻城。使君可下令各地的城池嚴防死守,再命人前去渤海郡向袁府君求援,隻要袁府君發兵前來救援,我冀州之困旦夕可解。”


    韓馥擔憂地返:“耿長史,就怕袁府君他不肯發兵相助。”


    從事劉惠站出來拱手道:“使君,袁府君寬厚仁義,絕不會見死不救,使君盡可派人前去向袁府君求援。”


    韓馥剛要點點頭同意,別駕沮授站出來拱手道:“使君,屬下反對耿長史的建議。請袁紹發兵相救,無異於是要引狼入室,此乃是陷使君於絕境也。”


    韓馥聽了沮授的話,心裏又開始猶豫起來。


    耿武不滿地道:“沮別駕,我一心為使君著想,怎麽就變成了想要謀害使君?”


    沮授:“耿長史,明眼人都知道袁紹對冀州圖謀已久,你還說要請袁紹帶兵進入冀州,你這不是引狼入室,又是什麽?”


    耿武辯解道:“袁府君素來注重名節,斷不會行此不義之事。”


    沮授冷笑道:“萬一袁紹帶兵進入冀州,強行霸占鄴城,你將置使君於何地?”


    耿武:“沮別駕,這隻是你個人的猜想,作不得數。”


    就在耿武和沮授爭執不下的時候,門外有侍衛進來向韓馥稟報:“主公,東城守將派人來送信,渤海袁府君派使者前來求見主公。”


    韓馥忙道:“快請使者進來說話,不,還是我親自出去相迎。”


    沮授急忙勸阻道:“使君,來的隻不過就是一名郡府的使者,使君怎能自降身份,出去相迎。”


    韓馥被沮授說得老臉一紅,頓覺尷尬不已。


    好在他手下的謀士郭圖立刻站出來替他解圍道:“使君,還是讓屬下替您去迎接使者吧。”


    韓馥連忙點頭道:“那就有勞公則了。”


    郭圖出去不久,就領著兩名年輕的使者走進議事廳。


    那名年紀稍長的使者率先上前衝韓馥拱手施禮道:“穎川荀湛拜見韓使君。”


    那名年輕人也跟著上前道:“陳留高幹拜見韓使君。”


    韓馥滿臉堆笑地道:“兩位使者,不知你們遠道而來,有何見教?”


    荀湛:“韓使君,在下是為相救使君而來。”


    韓馥:“哦,此話怎講?”


    荀湛:“公孫瓚將軍揮兵南下,沿途各郡縣紛紛響應,軍鋒銳不可當。使君若是不能妥善應對,恐離殺身之禍不遠矣。”


    韓馥驚慌地道:“那依先生之見,我該如何應對?”


    荀湛:“使君可將冀州讓與袁府君,其危自解。”


    沮授一聽這話,立刻怒道:“一派胡言,我家使君的官職乃是朝庭所授,豈能私相受授。”


    荀湛搖頭道:“韓使君的官職乃是董卓逆賊所封,作不得數。”


    沮授冷笑道:“閣下既然如此說,那你主袁紹為何要接受董卓老賊所封的渤海郡守之職。”


    荀湛聞言為之語塞,他索性不與沮授辯解,扭頭衝韓馥道:“韓使君,您自以為,寬厚仁義,能為天下豪傑所歸附,比得上袁府君嗎?”


    韓馥尷尬地道:“比不上。”


    荀諶又問:“那麽,臨危不亂,遇事果斷,智勇過人,您比得上袁府君嗎?”


    韓馥:“比不了。”


    荀諶:“數世以來,廣布恩德,使天下家家受惠,您比得上袁府君嗎?”


    韓馥:“也比不了。”


    荀諶:“袁本初乃是人中豪傑,使君以上三方麵全都不如他,您卻又長期在他之上,他必然不會屈居使君之下。假如袁府君與公孫瓚聯合來奪取冀州,將軍立刻就會有殺身之禍。”


    韓馥聽到這裏,心裏頓時亂成了一團,一個公孫瓚他都難以抵擋,如果袁紹也同時發兵來攻,他將會必死無疑。


    荀湛又勸道:“袁紹是使君的故交,又曾與使君結盟共討董卓,如今隻有使君將冀州讓給袁紹,他必然感謝您的厚德,而公孫瓚也無力與他來爭。這樣,使君有了讓賢的美名,從此以後,可高枕無憂矣。”


    沮授怒道:“使君,萬萬不能聽信荀湛的蠱惑,使君一旦讓出冀州,則離死不遠矣。”


    荀湛笑道:“使君,我身邊這位高將軍,就是袁府君的外甥,有他在此,足見袁府君的誠意。”


    高幹上前衝韓馥抱拳施禮道:“韓使君,您與我舅父乃是故交,隻要您肯讓出冀州,我舅父他必不相背。”


    沮授:“使君,我冀州有帶甲之士十餘萬,儲糧足夠士卒三載之用,如此獨天獨厚之地,怎能輕易讓與外人。”


    從事劉惠站出來道:“沮別駕,不讓冀州,倘若袁府君與公孫瓚聯手,使君將何以製止?”


    沮授:“劉惠,你這個奸賊,我早就知道你暗通袁紹。使君,請您下令將劉惠、荀湛、高幹三人全部推出去斬殺,以安定人心。”


    耿武上前阻止道:“主公,切莫如此,一旦殺了使者,就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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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馥苦惱地一揮手道:“先送使者下去休息,諸位也都先散了吧,此事容我再好好想想。”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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