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騎馬回到驛館之中,直奔曹操居住的房間。在房門外,他遇到正從屋裏麵匆匆走出來的一員麵貌醜陋的虯髯大漢,這人正是曹操新近招收的侍衛統領典韋。


    典韋看到一臉酒氣的郭嘉,立刻怒斥道:“郭軍師,主公讓我遍尋你不見,你無故跑出去飲酒取樂,該當何罪?”


    郭嘉連理都沒理典韋,竟直與其擦身而過,朝房門口走去。


    典韋見狀勃然大怒,伸手便要去抓郭嘉的肩膀,就在這時,曹操的聲音從屋內傳來,“惡來,不許對郭軍師無禮。”


    典韋聽到曹操的聲音,立刻就蔫了,他悻悻地收回手,轉身退往一邊。


    郭嘉走進屋內,看到地上還散落著幾塊碎瓷片,便俯身去撿拾。


    曹操在案幾後出聲阻止道:“奉孝,這些小事,讓侍衛來做便可。”


    郭嘉將撿起來的碎瓷片交給跟進來的侍衛,然後又揮手讓侍衛出去,這才衝曹操笑道:“明公可是在為高幹將軍接任兗州刺使而生氣。”


    曹操驚訝地道:“奉孝,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郭嘉:“明公,我在荀府與文若兄飲酒,恰逢高幹將軍前去邀請文若兄出任兗州別駕之職,這才知曉的此事。”


    曹操聞言立刻緊張地道:“文若他答應了高幹的邀請沒有?”


    “明公放心,文若兄已經當麵拒絕了高幹的邀請。”


    “這便好,文若大才,要真是被高幹征辟過去,那就可惜了,我真恨不能立刻將他請來扶佐我。”


    “明公放心,文若兄他遲早會來投奔您的。”


    曹操點點頭,隨即又向郭嘉苦笑道:“奉孝,今天我去刺使府,袁使君告訴我,他已經任命高幹將軍為兗州刺使。這下,咱們此前的謀劃就全都落空了。”


    郭嘉走到曹操的案幾對麵,跪坐下來,衝曹操安慰道:“明公,這個高幹,屬下也曾同他接觸過一段時日。此人才誌弘邈,文武兼修,也算是一位後起之秀。可他有個最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他在關鍵的時候缺少決斷力。這樣的人,為將尚可,可要是擔任一州之主,他則差得遠了。”


    曹操歎口氣道:“即使他再怎麽差,咱們也不能與他爭搶兗州。”


    郭嘉笑道:“明公,咱們是不便與他爭搶兗州,可有人會站出來代替咱們同他爭搶兗州的。”


    “哦,奉孝指的是何人?”


    郭嘉伸手端起茶盅,先往案幾上灑了幾滴水,隨即放下茶盅,用手指沾著水漬在案幾上寫下“青州黃巾軍”五個字。


    曹操看過之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郭嘉抬手抹去那幾個字,又向曹操建議道:“明公,您可以趁此機會,向袁使君討要一些糧草、軍械和鎧甲,想必袁使君此刻對您還是深感愧疚的,隻要您提些要求,他必定不會拒絕您的請求。”


    曹操:“奉孝此言有理,不如我趁此機會將荀彧也一並要過去。”


    郭嘉連忙阻止道:“明公,此事萬萬不可,文若兄早有脫身之計,您現在絕不能在袁紹的麵前提起他,以免讓袁紹對他產生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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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搖頭苦笑道:“是我太心急了,此事從長再議吧。”


    …


    十一月底,袁紹任命自己的女婿高幹為兗州刺使,領兵駐防在定陶城。因為擔心曹操會對此事心生不滿,袁紹又下令讓曹操遙領豫州刺使之職。


    就在高幹領兵進入兗州的同時,被袁紹釋放的韓馥等人也已經抵達了薊城。


    郭瀟親自率領幽州這邊的數十位文武官員一起出城十裏來迎接韓馥,韓馥見此情景,感動得他是老淚縱橫。


    韓馥拉著郭瀟的手道:“落難方知人心,我這一生庸庸碌碌的無所作為,也就是與賢弟你結識一場,才是最值得讓我誇耀之事。”


    郭瀟:“兄長此言差矣,來日方長,這幽州也不比冀州差多少,兄長今後掌管此地,有你施展才華的地方。”


    韓馥連連搖頭道:“我對官場早已心灰意冷,能有一安身之地靜養足矣,這幽州牧的人選,還請賢弟另擇高人。”


    郭瀟笑道:“兄長,你現在推辭卻已經遲了,我舉薦你為幽州牧的奏章恐怕已經到了長安,你就再辛苦一下,也算是幫小弟的忙,免為其難地接任幽州牧吧。”


    沮授在一旁也勸道:“使君,奏章還是屬下代為起草的,郭使君出自一片真心,還望使君不要推辭。”


    沮授率先開口,眾位官員也跟著一起勸說韓馥接受任命,韓馥見此情景,知道郭瀟這是真心要自己出任幽州牧。


    他感動地點頭道:“既然賢弟誠心想邀,我就暫且代領幾日,等賢弟找到接替的人選,我再退位讓賢。”


    郭瀟見韓馥答應下來,便朗聲笑道:“太好了,不瞞兄長,我出征日久,早就想家了,如今有兄長來接管幽州,我便可以盡快地返回馬邑城。”


    韓馥的主薄閔柔在一旁湊趣地道:“在下聽聞郭使君的妻子乃是當朝大儒蔡中郎的女兒,人稱才貌雙絕,使君想必是出征日久,想念蔡夫人了吧?”


    賈詡笑道:“使君何止是在想念夫人,使君的兩位夫人都快要臨盆了,使君現在可是歸心似箭。”


    眾人聞言一起向郭瀟拱手道喜,郭瀟一一回禮,隨即,他一揮手道:“走,咱們回城喝酒去,為我兄長接風洗塵。”


    眾人聞言紛紛騎上戰馬,簇擁著郭瀟和韓馥,一起向城門趕去。


    在韓馥抵達薊城的三日後,郭瀟下令,命高順和曹性帶領二萬人馬駐守在薊城。又命張頜帶領一萬兵馬駐守在居庸關。於毒和徐庶率領一萬五千黑山軍駐守在南皮城。


    安排好幽州的防務後,郭瀟這才領兵離開薊城,返回馬邑。


    …


    十二月初,河東郡降下了第一場雪。下雪對馬邑城中的百姓並無影響,可對於身處各郡縣的流民來說,下雪對他們就是災難。


    杜溫在聞喜縣視察災情的時候染上了風寒,被送回府中養病。


    杜煢聽說父親病倒了,就向蔡琰請求回府來探望父親,蔡琰同意了杜煢的請求,又讓秦祿請來吳普隨同杜煢一起回杜府為杜溫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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