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府門前,郭瀟扶著杜煢走下了馬車,兩人的到來,立刻驚動了杜府仆役。


    片刻之後,從杜府的大門內小步快跑地走出一群人來。領頭的正是杜玨的父親——杜賢。


    杜賢領著杜玨上前來給郭瀟和杜煢行禮,禮畢之後,杜煢向杜賢問道:“叔父是何時回來的?”


    杜賢恭恭敬敬地答道:“回稟主母,我這幾日一直在城外察看災情,昨日傍晚時分才回到府中。”


    郭瀟一邊往前走,一邊衝杜賢問道:“杜縣令,城外的百姓受災如何?”


    “回稟主公,馬邑這邊尚好,除了少量的流民被凍死凍傷,本地的原住民家中都有餘糧,可以平安地渡過這場雪災。”


    “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民,你是怎麽安置他們的?”


    “主公,屬下自作主張,將那些流民先交給各地的鄉兵負責安置,再由縣衙統一拔付糧食給鄉兵。待到這場大雪過後,再上報郡府,對流民進行統一安置。”


    郭瀟聞言停下了腳步,他上下打量了杜賢幾眼,將杜賢看得心裏直發毛。


    杜煢在一旁緊張地道:“夫君,可是叔父他做錯了嗎?”


    郭瀟笑道:“杜縣令,你這個辦法很好。既簡單實用,又便於操作,你回頭寫份文書遞交上來,我下令推廣到各處去,以後要是再遇到這種災情,也能多救活幾個人。”


    杜賢喜道:“屬下尊命。”


    郭瀟想了想,又道:“杜縣令,上黨郡守即將出缺,你可願意擔此重任?”


    杜賢聞言激動地道:“屬下願意。”


    “那好,你將家裏安排好,等年後就前往上黨郡接替衛覬。”


    “諾。”


    …


    郭瀟在杜賢和杜煢的陪同下走進杜溫的臥室,看到吳普正在裏麵替杜溫把脈。


    看到郭瀟進來,杜溫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他掙紮著想要起來給郭瀟行禮,郭瀟忙上前阻止道:“外舅染病在身,不必計較這些俗禮。”


    安撫了杜溫幾句,郭瀟又向吳普詢問杜溫的病情。


    吳普:“使君,杜從事的病症本就不太嚴重,他昨天喝了屬下開的湯藥,熱症漸漸地散去,再喝上幾劑湯藥,休養幾日便可以恢複。”


    郭瀟誇讚道:“吳先生妙手神術,果然是不同凡響。”


    “屬下的醫術不及家師萬分之一,隻有家師的醫術方才配得上妙手神術這幾個字。”


    吳普對郭瀟的吹捧選擇無視,他整理了一下案幾上的小包裹,便打算起身告辭。


    郭瀟聽到吳普提到神醫華陀,立刻想起家裏那兩個大肚婆,這個年代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闖鬼門關。


    他一直在為此事擔心不已,要是能將神醫華陀請過來,無疑會增加一道保險。


    想到這裏,郭瀟衝吳普笑道:“吳先生,你能否去封書信,邀請尊師前來馬邑一行,也好讓我瞻仰一下華神醫的風采。”


    吳普遲疑地道:“隻怕家師沒有空閑到此一行。”


    郭瀟:“先生不仿試上一試,你就說我對他仰慕已久,有意向天子舉薦他為太醫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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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君的話,屬下可以替您傳達。至於家師他肯不肯過來,屬下就不敢保證了。”


    “先生盡力就好,想我一片赤誠之心,定能感動尊師的。”


    吳普點頭應承了下來,這才起身告辭離開。


    這邊,郭瀟同杜溫簡單地閑談了幾句,杜溫就讓杜煢將他勸退了出去。


    兩人從杜溫的臥室裏麵出來,杜煢便拉著郭瀟前往她居住的地方參觀休息。


    …


    這邊,杜賢讓杜玨留下來服侍杜溫,自己出來讓人安排午餐,準備招待郭瀟在府裏用餐。


    等一切安排妥當之後,杜賢這才回到自己的宅院,來見妻子候氏。


    候氏早已從侍女的口中知道了郭瀟和杜煢到來的消息,她見杜賢從外麵進來,連忙迎上前,一邊替丈夫更衣,一邊關切地問道:“夫君,使君他走了嗎?”


    杜賢笑道:“沒有,使君探望過兄長後,陪著煢兒去了她原來的住處休息。看樣子,使君中午要留在府中陪煢兒用餐。”


    候氏一聽這話,立刻喜道:“看來使君很寵愛咱們家的煢兒?”


    杜賢得意地道:“可不是嘛,今天使君當麵告訴我,他有意升任我為上黨郡的郡守。”


    候氏一聽,立刻急道:“這算什麽好事,上黨郡地處偏僻,又是與關東聯軍接壤的前線,夫君去了哪裏,豈不是很危險。不如妾身與煢兒說說,讓她去求求使君,將你改任為河東郡守。”


    杜賢臉一黑道:“真是婦人之見,正因為上黨郡的地位重要,在那邊為官才能顯示出我的才幹。如果讓我留在河東郡擔任郡守,即便做得再好,那也算不上什麽功勞。”


    候氏滿腹委屈地道:“夫君,這玨兒才剛回來,你卻又要離開,不如讓妾身隨您同去赴任吧?”


    “細君,你不能與我同去,煢兒沒有母親照顧,你如果也跟我走了,她若是遇到事情,就連個能商議的人都沒了。”


    “妾身知道了。”


    頓了頓,候氏又道:“夫君,妾身前幾日同煢兒說了,讓她幫著萱兒在使君的手下挑選一位夫婿。”


    杜賢點頭道:“萱兒也到了適嫁的年紀,我觀使君手下的幾位年輕的將軍,都與萱兒挺般配的。特別是那位高順將軍,他不但善於領兵作戰,還深得使君的信任。如果萱兒能嫁給他,到是一樁好姻緣。”


    “夫君,高順將軍是不是年紀太大了一點?”


    “男人大個五六歲又算得了什麽,何況高將軍才剛二十出頭。”


    “那妾身有機會再同煢兒提一提此事。”


    “嗯,你讓煢兒征求一下使君的意見,這種事情,必須讓使君先知曉,以免犯了他的忌諱。”


    “妾身明白。”


    …


    杜府後宅,杜煢正在自己原來居住的房間裏麵為郭瀟表演著烹茶的技藝。


    在兩人的麵前的案幾上,有一隻小巧玲瓏的青銅爐,上麵擺放一隻大陶罐,此刻正冒著熱氣。


    郭瀟見燒茶用的木炭,竟然一點煙火味都沒有。便好奇地向杜煢問道:“煢兒,這爐子裏燒的是什麽炭,怎麽沒有煙味。”


    “夫君,這是白霜炭,燒過之後,炭的灰燼就像是一層白霜。”


    “煢兒,你今天在蟬兒那邊燒茶用的也是這種炭?”


    “對呀,我和蔡姐姐,蕊姐姐她們烹茶用的全都是這種白霜炭。”


    “這炭不便宜吧?”


    杜煢眨眨眼睛道:“妾身不知道呢,要不我讓小墨叫府裏的管事過來問一下。”


    郭瀟擺擺手道:“算了吧,問了肯定更加的難受。”


    杜煢莫名其妙地道:“難受?夫君為何會難受呢?”


    郭瀟不想在杜煢麵前提及錢財浪費之事,便擺手道:“煢兒,你就別問了,還是繼續烹茶吧。”


    “哦。”


    杜煢應了一聲,低頭接著擺弄著她手裏的茶具,她一邊烹茶,一邊向郭瀟介紹著烹茶的技藝。


    “夫君,這烹茶的第一道工序便是燒水。等陶罐中的水冒起了小氣泡,並伴有微微地響聲,這便是第一沸。水的邊緣有氣泡如湧泉連珠般往上冒時,就已經是第二沸。水似波浪翻騰時,為第三沸。三沸以上,水就變老了,不宜再用來烹茶。”


    郭瀟見她說的頭頭是道,便好奇地問道:“煢兒,這些烹茶的技藝都是誰教你的?”


    “是蔡姐姐啊,夫君,蔡姐姐懂的東西可多了,妾身一直都在跟她學習呢。”


    杜煢說著,取過一隻小銅勺,往沸水中加入適量的精鹽,進行調味。


    稍後,她用一隻大竹勺在沸水中轉圈攪動幾下,使得沸水出現旋渦。她又舀出一勺沸水,留下來備用。接著,她取過早就準備好的茶末從旋渦中心投下。


    過了片刻,水已經大開,如波濤翻滾,水沫飛濺。杜煢把剛才舀出的那瓢水重新加入進去止沸,以保養水麵孕育出來的“華”(指沫餑,即茶上的浮沫)。


    等陶罐裏麵的水再一次煮沸之後,杜煢拿起木勺,舀掉漂浮在上麵的一層像黑色雲母似的膜狀物。


    杜煢伸手取過一隻花紋精美的玉碗,用竹勺舀了大半碗清茶,遞給郭瀟道:“夫君,這頭一次舀出的茶湯,稱為“雋永”,味道極好,夫君來品嚐一下。


    郭瀟接過玉碗,喝了一口熱茶,便開口讚道:“果然是清香撲鼻。”


    杜煢又為自己舀了半碗清茶,雙手捧著湊在唇邊,輕輕地抿了一口。


    郭瀟喝了一碗茶,便放下手裏的茶碗,抬頭在屋裏四處打量了幾眼。


    “煢兒,這屋子好像是剛被人打掃過的,是不是你準備回府住上幾日?”


    杜煢點頭道:“夫君,父親染病在身,我想陪在他身邊,等父親病愈之後再回去,可以嗎?”


    “百善孝為先,煢兒你要留下來照顧外舅,我自然是支持的。不過,你自己也要多注意保暖,千萬別生病了才好。”


    “嗯,妾身會注意的。”


    頓了頓,杜煢又道:“夫君,有件事情妾身想問問你的意見。”


    “哦,究竟是何事?”


    “就是妾身的堂妹萱兒,她如今年紀也不小了,到了該挑選夫婿的時候,夫君覺得您麾下有哪位將軍與萱兒比較的般配?”


    郭瀟聞言大汗,心道:“你自己都還是個小丫頭片子,竟然還急著要為你的堂妹挑選夫婿,這也太心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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