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麵的客人,確實是韓浩的一位故人。此人姓毛名階、字孝先,乃是陳留人氏。


    韓浩與史渙是好友,而毛階與史渙交情莫逆,又同在曹操的帳下效力。二人通過史渙的引見,後來也成了關係莫逆的好友。


    毛階同史渙一樣,也是文武雙全,在關東諸候討伐董卓的時候,韓浩曾多次與毛階有過交談,對他的學識很是佩服。


    …


    韓浩與毛階寒喧一番之後,兩人分賓主落坐,韓浩又讓侍從端上茶水、糕點。


    待到侍從退下之後,韓浩向毛階問道:“孝先兄不在東郡扶佐曹使君,跑到溫縣來做什麽?”


    毛階解釋道:“我與夏侯淵將軍屯兵在酸棗,協助陳留張府君抵擋孫堅的進攻。並州軍入侵河內的消息傳到酸棗,夏侯淵將軍擔心河內有失,便派人趕往東郡向曹府君送信。同時,夏侯將軍派人來此打探消息,我擔心元嗣你的安危,便向夏侯將軍請令趕來溫縣。”


    韓浩感激地道:“多謝兄長為小弟擔心,好在這次不是郭瀟親自領兵來攻打河內,想來我家府君應該可以擊退並州軍。”


    毛階搖頭道:“元嗣,你還是太樂觀了。以我觀之,這次河內郡如果沒有外援相助,則必失無疑。”


    韓浩吃驚地道:“兄長怎會如此的悲觀?”


    毛階:“元嗣,並州軍在連番大戰之後,本該休養生息,卻突然舉兵入侵河內,這事你就不覺得很反常嗎?”


    “兄長的意思是…?”


    “除非有人答應在河內舉兵響應,否則,並州軍決不會冒然地入侵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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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浩聞言騰地站起身來,他瞪大眼睛望著毛階,“兄長是懷疑這邊有人要背叛王府君?”


    毛階點點頭,又道:“元嗣你也知道,王府君這一年多來,在河內得罪了許多的豪強士紳,有人想要勾結外敵入侵河內,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韓浩急道:“不行,我要立刻向王府君稟明此事,讓他多加提防。”


    毛階擺手阻止道:“元嗣,你現在去了也沒用,假如王府君問你是何人要背叛他,你該如何回答?”


    韓浩一聽這話,立刻頹喪地坐了下來。王匡這一年多來,得罪本地的士紳大族有許多,似乎這河內郡的士紳大族都有反叛他的可能。


    韓浩向毛階問道:“不知兄長可有良策教我?”


    毛階:“我有一計,或許可以將並州軍全殲於溫縣城下。”


    “哦,不知是何妙計?”


    “元嗣,河內大族想要勾結並州軍,必然會在並州軍攻城的時候,打開城門引敵軍入城。你可多派人手,在暗中調查守軍的動靜,一旦查出內奸,不必驚動他們,待到他們開城放並州軍入城的時候,你再引兵殺出,對入城的並州軍來個翁中捉鱉。”


    韓浩遲疑地道:“隻怕並州軍勢大,一個不小心,會讓他們趁機攻破城池。”


    毛階笑道:“元嗣勿憂,想必一我家使君已經在趕來此地的路上,我這便前去與他們會合。等我見到使君後,勸他領兵切斷並州軍的退路,與河內軍裏應外合,共殲並州軍於溫縣城下。”


    韓浩聞言大喜道:“果真如此,我河內郡無憂矣。”


    毛階站起身道:“事不宜遲,還請元嗣立刻派人送我出城,我要盡快趕去與曹使君見麵。”


    韓浩忙挽留道:“兄長還是吃過飯再走,也不為遲。”


    毛階:“不必了,時間緊急,你讓人為我準備一包幹糧就行。”


    韓浩:“那就辛苦孝先兄了。”


    …


    當天晚上,王匡派出的信使最先趕到孟津渡口,向駐守在這邊的袁軍主將淳於瓊求援。


    淳於瓊看過王匡的求援信後,立刻招來副將韓猛商議。


    韓猛看完信後急道:“將軍,並州軍來勢洶洶,我等絕不能坐視不理,將軍當盡快派出援兵,趕往溫縣救援。”


    淳於瓊:“這個徐晃用兵很是沉穩,上次咱們攻打壺關的時候,就吃了個大虧,這次他既然領兵攻入河內,我定要他有來無回。”


    韓猛勸道:“將軍,區區一個徐晃,何須將軍親自領兵前往,末將請求帶領一萬人馬,前去捉住徐晃來獻給將軍。”


    淳於瓊一擺手道:“韓將軍,此仇我當親自報之,還請你留下來把守營寨,不得有失。”


    韓猛見淳於瓊執意要領兵前去救援溫縣,他隻得抱拳聽令。


    次日一早,淳於瓊點齊一萬人馬,外加五千河內郡的兵馬,共計一萬五千士卒,離開孟津渡口,直奔溫縣而去。


    大軍離開孟津,走了十幾裏路,就有斥候趕來向淳於瓊稟報,在西北方向數裏遠的地方,發現了一路打著並州軍旗號的人馬,正朝孟津這邊趕過來。


    淳於瓊急忙追問道:“敵軍有多少兵馬?主帥是不是郭瀟?”


    斥候:“回稟將軍,敵軍有一萬多步卒,還有一千多騎兵。敵軍主將的旗織上是一個韓字。”


    淳於瓊聽到並州軍主將姓韓,立刻放聲大笑道:“主將姓韓,定是韓暹這個大草包。這是老天送我一件功勞,不要白不要。諸將,隨我前去活捉韓暹,剿滅這支並州軍。”


    淳於瓊的副將韓荀策馬上前勸道:“將軍,還是先擇地紮下營寨,等探聽並州軍的虛實之後,再與之交戰不遲。”


    另一名副將呂曠卻反駁道:“韓將軍此話不妥,徐晃的人馬已經在趕往溫縣的路上,如果咱們不能盡快擊敗眼前這支並州軍,到時就很有可能會陷入腹背受敵的局麵。”


    淳於瓊:“呂將軍所言極是,此戰必須要速戰速決,決不能讓敵軍輕易地逃回箕關。”


    淳於瓊說完,督促著人馬前去迎戰並州軍。


    …


    淳於瓊這邊的斥候發現的正是韓匡率領的人馬,韓匡此時也從斥候的口中得知前麵有一路袁軍的人馬正朝著自己這邊殺過來。


    韓匡立刻下令,選擇一處地勢寬敞的地方擺開陣型,等待袁軍的到來。


    並州軍的士卒們在各營司馬的帶領下整理著隊列,弓弩手和騎兵居中,輔兵墊後,長槍手和長矛手位列兩翼,刀盾兵則列於陣前。


    由於這次出兵要經過軹關陘的羊腸小道,那些拒馬車都無法攜帶,就連攜帶的十架八牛弩都是拆開了用馱馬背過來的,過了軹關陘才將它們重新組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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