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華陀離開之後,蔡琰向裴氏恭喜道:“小妹在這裏先行恭喜裴姐姐了,姐姐如今身懷有孕,想必明年蓁兒就會多了一個***。”


    裴氏眉眼舒展地笑道:“現在還不知這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呢。”


    蔡琰:“隻要姐姐能生養,遲早會誕下男孩的。”


    “但願能如文姬所言。”


    裴氏手指輕撫著自己的小腹,隻覺得心頭如同卸下了一座大山似的。


    就在這時,剛送華陀的雲兮進來充蔡琰稟報道:“主母,衛從事來了。”


    蔡琰衝裴氏笑道:“裴姐姐,你夫君來得好快啊。”


    裴氏忙起身道:“文姬,那我就先過去了。”


    “我送你出去。”


    蔡琰說完,將手裏的孩子交給雲兮,然後陪著裴氏一起走出馬車。


    馬車外麵,衛覬激動地跑上馬車,來到裴氏的麵前,就連給蔡琰行禮之事,他都忘記了。


    裴氏看到衛覬,眼淚又簌簌地流了下來。


    衛覬忙道:“這是一件大喜事,細君該高興才是。”


    裴氏抬手用衣袖擦拭著眼淚,可前麵剛擦掉,後麵又流了出來。


    衛覬知道妻子這是被壓抑得太久了,忙勸道:“細君,你這剛懷上孩子不久,現在不宜太過悲傷。”


    衛覬提到孩子,裴氏立刻就止住了眼淚。


    直到這時,衛覬才想起來還沒給蔡琰行禮。


    他衝蔡琰拱手作揖道:“衛覬見過主母。”


    蔡琰笑著回禮道:“文姬恭喜兄長!”


    “多謝!”


    衛覬謝過蔡琰後,這才攙扶著裴氏走下馬車。


    他們剛走下馬車,小衛蓁笑著跑過來,拉住裴氏的手問道:“阿母,他們都說你要給我添個***了,這事可是真的?”


    裴氏笑道:“蓁兒,現在還不知道是男是女,也許是個小妹妹呢。”


    衛蓁:“妹妹也很好啊,這樣就有人陪我玩了。”


    衛覬抱起女兒,衝裴氏笑道:“細君,咱們先回府去,將這件喜事告訴阿母。”


    裴氏遲疑地道:“夫君,這樣不太好吧,使君那邊…”


    衛覬:“沒事的,我先送你和蓁兒坐上馬車,我再去同使君告個假,送你們回府去休息。”


    裴氏輕輕地點頭道:“嗯,”


    …


    郭瀟這邊,法正和杜玨都提出想要去曹性手下做副將,指揮重甲騎兵作戰,就連郭淮都在一旁躍躍欲試地望著郭瀟,希望郭瀟能點他的名字。


    郭瀟卻一擺手道:“你們都別想了,重甲騎兵將會拔給徐榮將軍統領,有曹性一人指揮就足矣。”


    幾員小將一聽這話,全都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無精打采地閉上了嘴。


    這時,繆宣走過來衝郭瀟稟告道:“主公,飯已經做好了,是否可以用餐了?”


    郭瀟點頭道:“咱們就在這樹下用餐吧,可惜今日是來體驗苦日子的,否則,我就可以親自動手,為大家烤一隻肥羊來嚐嚐。”


    賈詡聽說要用餐,他立刻站起身道:“使君,我那邊還有老妻要照顧,就不能陪著您一起用餐了。”


    郭瀟點頭笑道:“先生請自便。”


    待到賈詡走後,法正在一旁衝郭瀟笑道:“主公,我師尊他肯定在馬車裏麵藏著好吃的東西。”


    郭瀟笑道:“賈先生年紀大了,享受一下口腹之欲到也沒什麽。”


    法正聽完撇撇嘴,心道:“主公對自己的師傅可真是照顧有加。自己要到什麽時候才能混到師傅這樣的地位呢。”


    中午的飯食是大餅和野菜、蘑菇混在一起燒的湯泡飯。碧綠的野菜湯中隻有很少的一點麵食,一股草青味讓人聞著就倒胃口。


    郭瀟與眾侍衛們在軍中曾經吃過比這還要更差一點的飯食,自然可以硬著頭皮吃下去。


    杜煢、蔡瑜、甄宓幾個小姑娘可就悲劇了,她們每個人都像是吃中藥似的,用筷子挑著一根小小的野菜往嘴裏邊送。


    尤其是甄宓,她一生下來就是錦衣玉食,吃穿不愁的,何曾吃過這種連甄府下人都不肯吃的飯食。


    郭瀟見杜煢和甄宓兩張小臉都快要愁哭了,他便心有不忍地走過去,將她們兩人的飯食全都倒進自己的大碗裏,替她們吃掉。


    蔡瑜一見,忙端著小碗跑過來衝郭瀟道:“姐丈,你連我的也一起吃了吧。”


    郭瀟回頭衝杜玨喊道:“杜玨,你過來替她吃掉。”


    杜玨一聽,立刻屁顛屁顛地跑過來衝蔡瑜討好地道:“瑜小娘,我來幫你吃吧。”


    蔡瑜很是不滿地瞪了郭瀟一眼,又衝杜玨嬌嗔道:“不用你來幫我,我自己就能吃掉。”


    蔡瑜說完,倔強地夾起一團野菜往嘴裏塞去,還沒等她將野菜咽下肚子,她便放下小碗,手捂著嘴巴快步跑了出去。


    郭瀟見杜玨還在發愣,便用筷子敲著他的腦袋,責備道:“你還愣著做什麽?你看看郭淮,人家比你可要聰明多了。”


    杜玨聞言朝郭淮望去,見他正在替自己的姐姐杜萱吃野菜泡飯。杜玨立刻黑下臉來,他心裏對郭淮要做自己的姐丈很是不滿。


    杜玨端起蔡那碗野菜泡飯,將之當做是郭淮狠嚼快咽進肚子裏。


    杜煢靠在郭瀟的身邊,向他問道:“夫君,為何咱們用野菜包的餃子那般的好吃,這野菜泡麵餅卻是如此的難以下咽?”


    郭瀟:“這是因為做餃子時,野菜隻是一點配菜,量比較少,又放了許多的佐料,你們這才會覺得很好吃。而這野菜泡飯,大部分都是野菜,自然會讓人覺得難以下咽。”


    杜煢又道:“咱們現在又不缺糧,今年還是個豐收年,夫君為何還要讓大家吃這種野菜泡飯?”


    郭瀟:煢兒,你們別看這野菜泡麵餅難吃的很,可真要是碰上大災之年,那些平民百姓就是想吃這種飯食活命,也是難以企及。”


    郭瀟的話,令得杜煢和甄宓兩人都羞紅了小臉。尤其是甄宓,她在大災之年,也曾勸說過母親開倉放糧,救濟過百姓。可她卻從未親自體驗過低層百姓的艱苦,如今方知她讓母親開倉救濟饑民,不過就是杯水車薪而已。


    郭瀟正在這邊教導著眾人,了解百姓的艱苦時,一名侍衛領著馬邑新任縣令陳陟前來拜見。


    陳陟是一名四十多歲年紀的中年文官,他就是林木安插在司徒府的細作陳雲的父親,也是原司隸校尉黃琬身邊的佐吏。杜賢被調往上黨郡後,陳陟便接替杜賢做了馬邑縣的縣令。


    等陳陟上前來施完禮後,郭瀟向其問道:“陳縣令,這景山附近共有多少軍屯?”


    陳陟:“回稟使君,這邊有新開墾的土地三百多頃,馬邑全縣新開墾出來的土地共有二千多頃。”


    郭瀟點頭道:“不錯,杜縣令此前將馬邑縣治理的很好,你要盡量保持下去。”


    陳陟:“使君放心,屬下定會將這屯田當作頭等大事來抓。”


    郭瀟滿意地道:“這麥子也要抓緊時間收割,再過些日子,說不定就要有戰事爆發。必須要盡早將麥子收割完,以免耽誤了作戰。”


    陳陟連連點頭道:“使君放心,屬下明白。”


    郭瀟正在這裏同陳陟談話,忽聽對麵傳來一陣熱鬧的聲音,他衝杜玨吩咐道:“你快過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何事?”


    等杜玨領命走後,陳陟向郭瀟告辭離開。


    過不多時,杜玨回來向郭瀟稟報道:“主公,華神醫剛才診斷得知,衛從事的夫人有喜了。”


    “哦,這到是一件大喜事。我看時辰也不早了,傳令下去,咱們早點回城去吧。”


    “諾。”


    …


    隨著郭瀟的命令傳下,眾官員們各自坐上自家的馬車,在侍衛們的簇擁下踏上返回馬邑的路程。


    郭瀟坐在蔡琰的馬車裏,一邊逗著孩子,一邊聽蔡琰向他介紹裴氏懷孕的事情。


    當他聽說還是自已的兒子拉巴巴惹得裴氏嘔吐,這才查出了懷孕的喜訊。他便舉起孩子大笑道:“我們尹兒可真是了不起,拉個巴巴都拉得如此的驚天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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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似乎是感受到了他喜悅的心情,也咧著小嘴歡笑起來。


    蔡琰在旁邊擔心地道:“夫君你別舉那麽高,嚇到孩子可怎麽辦。”


    “沒事,尹兒高興著呢。”


    蔡琰:“裴姐姐也是怪可憐的,衛府的太夫人一直在逼迫她替衛從事納妾,夫君你是沒有看到,剛才聽華神醫說她懷上了,她哭得真是令人肝腸寸斷。”


    郭瀟:“衛覬想納妾就讓他納一個唄,難道納了一名妾室還能奪走她當家主母的地位?”


    蔡琰:“這事難說的很呢,裴姐姐畢竟年長許多,這萬一要是娶進來一個喜歡爭風吃醋的女人,裴姐姐還不得整天同小妾嘔氣。”


    郭瀟:“我看衛從事也不像是耳根子鬆軟之人,這事還是裴氏對自己缺乏信心,她要是有你一半的自信,就不會如此煩惱了。”


    蔡琰立刻警惕地道:“夫君這話是何意?莫非你想要哄騙得妾身高興,好讓你再多納幾房美妾?”


    郭瀟一臉委屈地道:“琰兒,你怎麽能這麽想呢,我可絕對沒有那個心思。”


    蔡琰白了郭瀟一眼,將孩子接過去道:“夫君,自古在女色上不能自律的英雄,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還望夫君能引以為戒。”


    郭瀟忙道:“琰兒,你提醒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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