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米愣了下，最後點了點頭：“沒有因果……自然與九州天道沒有牽扯，倒是確實可能卜出空卦……”
……他突然有些莫名的悲傷——他意識到這悲傷應該來自於自己體內另外一個人的影響。
想來，芬米應該也對自己認識的小黎是個無因果之人而心生感慨吧。
芬米平複一下自己的心情，又與昆無討論了一下九州的形勢，最後便起身道別，昆無卻突然問道：“你有沒有發現你好像比之前更關心你的弟子了？這可跟我認識的那個隻會躲著她的無極不一樣啊……”
芬米似乎思考了下，最後隻點點頭，留下了一句話：“……我現在已經不是無極了。”
——不是無極，便不再受無極的規則約束，也可以有自己的姓名，也可以對別人的付出給予回應。
挺好的。
-
“九州要亂了……蘇怡往自己嘴裏扔著果子，突然道。
尋仙一愣：“您不覺得您這話說的有點晚了嗎？”
九州被魔族分了三州，在您眼裏還不夠亂嗎？
他猛然一晃神，倒是想起了蘇怡也曾目睹過第一次和第二次仙魔戰，甚至在自己未生出靈智時蘇怡也許也見過更為混亂的情況，所以也許在蘇怡的眼裏，九州還不算亂。
蘇怡突然“嘿嘿”一樂。
“我說的亂可不是說是仙魔戰引起的戰亂。”她一指向某個地方，“是某些人要趁這個機會把九州的勢力分布打亂了……”
尋仙順著她的指頭看過去，卻發現蘇怡指著的不過是一團看不清模樣的白霧。
他眯起眼睛，也是覺出了幾分不對勁，再定眼看去，白霧仿佛更清楚了些，但還是看不透白霧中的東西。
甚至於白霧仿佛察覺到了有人在窺視自己，瞬間就消失在了尋仙的視線裏。
蘇怡撇了撇嘴：“嘖，又跑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說……”
尋仙覺出了別的意味，先不說蘇怡對這團白霧的重視，但說九州能出現自己都看不透的變幻術法就已經十分難得了。
倒不是尋仙自吹，畢竟即使是一個猴子看了數萬年的術法演變也能大概看出一些簡單術法的破綻的，更何況是當年距離飛升一步之遙的尋仙，而尋仙都看不破的變幻術法本身就意味著這個家夥絕不簡單。
他定了定神，察覺到蘇怡對那團白霧並沒有什麽友好的態度，有些疑惑：“您應當有辦法留下他的吧。”
蘇怡撇了撇嘴：“一個分身而已，留下也沒什麽意義，還可能暴露我自己。”她繼續往自己嘴裏丟著吃的，聳了聳肩：“真不知道這家夥到底有多少分身，總不能比錢不仁的還多吧……”
尋仙又聽到了一個自己從沒聽說過的名字，也是一愣，但想了想還是沒有問出口，蘇怡又擺了擺手，示意沒有果子了，尋仙隻能認命接著去打劫尋仙崖上察覺到九州劇變正瘋狂囤貨的小鬆鼠們的老窩了。
蘇怡坐在尋仙崖上的一塊巨石上無聊地晃著小腿，等著自己的零食，目光情不自禁地投向那個自己熟悉的地方。
昆侖劍峰，也就是未來的十一峰上。
隨著時間愈發接近，蘇怡發覺自己越來越多的想起當年那些熟悉的人名了。
說來也怪，明明蘇怡在這裏已經待了十數萬年，但蘇怡記憶中最清晰的卻依舊是十數萬年前自己掛在九州昆侖名下經曆的那些事。
看似敦厚實則滑得一批的楊大胖子和昆侖第一坑貨昆無大掌門，看似風流成性實則是三人中最為老實的申瘋子，幾乎可以算得上是無處不在的錢不仁，給自己在後山上藏了無數零食的風三，成熟穩重的傅一，空靈冷清的無四，存在感極弱的糊糊，還有從未謀麵的簫六師兄，遺憾血濺青山城的顏七……
太多太多人，太多太多事，此時都在蘇怡的記憶中蠢蠢欲動。
“可能，真的是老了吧……”蘇怡這麽感慨道，被剛好爬上山的尋仙聽到，尋仙歎了一口氣：“您也不算老啊……”
這麽數十萬年了，自己也已經從毛頭娃娃變成了老人模樣，蘇怡卻還是一幅女娃的模樣，但從模樣看上去，兩人的關係已經從姐弟，變成了兄妹，變成父女，現在已然變成爺孫了。
雖然修行界一向不以麵貌論輩分，但身為精怪，自己形態的變化也是反應了自己的心態年齡變化的。
這麽看來，蘇怡這十數萬年來，心態倒是沒什麽變化啊……
他定了定神，最後跟著蘇怡的神識看向九州。
有了蘇怡的提醒和那團白霧的出現，尋仙也是很快就發現了九州的亂象。
最為明顯的就是九州出現了隻喊口號不幹活的人。
帶頭的就是屠龍地沈家帶領的一批人，他們在戰事中渾水摸魚，卻熱衷於做起了戰場生意。
你說他們沒有參戰吧，可也確確實實往前線派出了不少人，還承擔了一部分煉器，煉丹的工作，可你說他們確實有什麽戰功吧——好像也寥寥，倒是趁著這個功夫推銷出了不少自家的功法，法器和丹藥，當然，都是有償的。
別的宗門跟魔族拚死拚活，他們卻一個個富得流油。
這一下對比，很快就引起了其他宗門的不滿，可偏偏又挑不出刺來，隻能吞下這口委屈，但幹勁兒很顯然遠遠不如之前了。
尋仙也留意起了這些宗門，很快就發現這幾個耍滑的宗門都曾經與那團白影接觸過，白影似乎告訴了他們什麽，才讓這些宗門如此不顧大局。
他本身就因為蘇怡的原因對那團白霧沒有什麽好感，如此一來，對白霧的太度就變成了仇視。
“他看上去也不是魔族啊，這麽做對九州有什麽好處，這個時候還瓦解九州的戰力，他就不怕魔族真的徹底占據整個九州嗎？”
蘇怡冷笑一聲：“他當然不怕了，因為他知道九州不可能輸啊……”
蘇怡十分明白葉辰現在的想法，這些宗門雖然現在都是一些小宗門，可是日後，就是他們組成了三大至尊宗門之一的十方山，如今，葉辰在暗中扶持十方山，日後，十方山自然會還他一份恩情。
——或者說，將十方山變成他的據點也說不定。
……他突然有些莫名的悲傷——他意識到這悲傷應該來自於自己體內另外一個人的影響。
想來，芬米應該也對自己認識的小黎是個無因果之人而心生感慨吧。
芬米平複一下自己的心情，又與昆無討論了一下九州的形勢，最後便起身道別，昆無卻突然問道：“你有沒有發現你好像比之前更關心你的弟子了？這可跟我認識的那個隻會躲著她的無極不一樣啊……”
芬米似乎思考了下，最後隻點點頭，留下了一句話：“……我現在已經不是無極了。”
——不是無極，便不再受無極的規則約束，也可以有自己的姓名，也可以對別人的付出給予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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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要亂了……蘇怡往自己嘴裏扔著果子，突然道。
尋仙一愣：“您不覺得您這話說的有點晚了嗎？”
九州被魔族分了三州，在您眼裏還不夠亂嗎？
他猛然一晃神，倒是想起了蘇怡也曾目睹過第一次和第二次仙魔戰，甚至在自己未生出靈智時蘇怡也許也見過更為混亂的情況，所以也許在蘇怡的眼裏，九州還不算亂。
蘇怡突然“嘿嘿”一樂。
“我說的亂可不是說是仙魔戰引起的戰亂。”她一指向某個地方，“是某些人要趁這個機會把九州的勢力分布打亂了……”
尋仙順著她的指頭看過去，卻發現蘇怡指著的不過是一團看不清模樣的白霧。
他眯起眼睛，也是覺出了幾分不對勁，再定眼看去，白霧仿佛更清楚了些，但還是看不透白霧中的東西。
甚至於白霧仿佛察覺到了有人在窺視自己，瞬間就消失在了尋仙的視線裏。
蘇怡撇了撇嘴：“嘖，又跑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說……”
尋仙覺出了別的意味，先不說蘇怡對這團白霧的重視，但說九州能出現自己都看不透的變幻術法就已經十分難得了。
倒不是尋仙自吹，畢竟即使是一個猴子看了數萬年的術法演變也能大概看出一些簡單術法的破綻的，更何況是當年距離飛升一步之遙的尋仙，而尋仙都看不破的變幻術法本身就意味著這個家夥絕不簡單。
他定了定神，察覺到蘇怡對那團白霧並沒有什麽友好的態度，有些疑惑：“您應當有辦法留下他的吧。”
蘇怡撇了撇嘴：“一個分身而已，留下也沒什麽意義，還可能暴露我自己。”她繼續往自己嘴裏丟著吃的，聳了聳肩：“真不知道這家夥到底有多少分身，總不能比錢不仁的還多吧……”
尋仙又聽到了一個自己從沒聽說過的名字，也是一愣，但想了想還是沒有問出口，蘇怡又擺了擺手，示意沒有果子了，尋仙隻能認命接著去打劫尋仙崖上察覺到九州劇變正瘋狂囤貨的小鬆鼠們的老窩了。
蘇怡坐在尋仙崖上的一塊巨石上無聊地晃著小腿，等著自己的零食，目光情不自禁地投向那個自己熟悉的地方。
昆侖劍峰，也就是未來的十一峰上。
隨著時間愈發接近，蘇怡發覺自己越來越多的想起當年那些熟悉的人名了。
說來也怪，明明蘇怡在這裏已經待了十數萬年，但蘇怡記憶中最清晰的卻依舊是十數萬年前自己掛在九州昆侖名下經曆的那些事。
看似敦厚實則滑得一批的楊大胖子和昆侖第一坑貨昆無大掌門，看似風流成性實則是三人中最為老實的申瘋子，幾乎可以算得上是無處不在的錢不仁，給自己在後山上藏了無數零食的風三，成熟穩重的傅一，空靈冷清的無四，存在感極弱的糊糊，還有從未謀麵的簫六師兄，遺憾血濺青山城的顏七……
太多太多人，太多太多事，此時都在蘇怡的記憶中蠢蠢欲動。
“可能，真的是老了吧……”蘇怡這麽感慨道，被剛好爬上山的尋仙聽到，尋仙歎了一口氣：“您也不算老啊……”
這麽數十萬年了，自己也已經從毛頭娃娃變成了老人模樣，蘇怡卻還是一幅女娃的模樣，但從模樣看上去，兩人的關係已經從姐弟，變成了兄妹，變成父女，現在已然變成爺孫了。
雖然修行界一向不以麵貌論輩分，但身為精怪，自己形態的變化也是反應了自己的心態年齡變化的。
這麽看來，蘇怡這十數萬年來，心態倒是沒什麽變化啊……
他定了定神，最後跟著蘇怡的神識看向九州。
有了蘇怡的提醒和那團白霧的出現，尋仙也是很快就發現了九州的亂象。
最為明顯的就是九州出現了隻喊口號不幹活的人。
帶頭的就是屠龍地沈家帶領的一批人，他們在戰事中渾水摸魚，卻熱衷於做起了戰場生意。
你說他們沒有參戰吧，可也確確實實往前線派出了不少人，還承擔了一部分煉器，煉丹的工作，可你說他們確實有什麽戰功吧——好像也寥寥，倒是趁著這個功夫推銷出了不少自家的功法，法器和丹藥，當然，都是有償的。
別的宗門跟魔族拚死拚活，他們卻一個個富得流油。
這一下對比，很快就引起了其他宗門的不滿，可偏偏又挑不出刺來，隻能吞下這口委屈，但幹勁兒很顯然遠遠不如之前了。
尋仙也留意起了這些宗門，很快就發現這幾個耍滑的宗門都曾經與那團白影接觸過，白影似乎告訴了他們什麽，才讓這些宗門如此不顧大局。
他本身就因為蘇怡的原因對那團白霧沒有什麽好感，如此一來，對白霧的太度就變成了仇視。
“他看上去也不是魔族啊，這麽做對九州有什麽好處，這個時候還瓦解九州的戰力，他就不怕魔族真的徹底占據整個九州嗎？”
蘇怡冷笑一聲：“他當然不怕了，因為他知道九州不可能輸啊……”
蘇怡十分明白葉辰現在的想法，這些宗門雖然現在都是一些小宗門，可是日後，就是他們組成了三大至尊宗門之一的十方山，如今，葉辰在暗中扶持十方山，日後，十方山自然會還他一份恩情。
——或者說，將十方山變成他的據點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