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很吃驚嗎”老婦人的聲音嘎嘎笑著,在空中飄忽不定,“親愛的杜城主,每次你發現我的存在,反應都是這麽的可笑啊!”


    杜淩喘著粗氣:“每次?你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意思啊哈哈,您還真是健忘……不對,好像也是老太太我弄的,那還真是不好意思啊……”


    “你!你對我的記憶動了什麽手腳!”杜淩大怒。


    “這個嘛……剛剛這位於大人不是還問,老太太我的辦法是操控還是附身嗎?”棋子炮的聲音停頓了下,仿佛冥冥中把那隻不可見的眼睛轉向了於劍傑,“老太太我可不會那麽玄奧的東西呢……老太太我會的,隻有一個暗示呢……”


    “你們……應該知道暗示是什麽意思把?”棋子炮的聲音貼著於劍傑的右耳響起。


    於劍傑打了個激靈,感覺仿佛有個陰毒的老婦就懸在他身邊一般,隻是無論怎麽轉身都看不見。


    他眯起眼睛,握緊霜君做好再釋放一次絕對零度的打算:“那你這次為什麽要露出自己本身的聲音?以你的能力,大可任由我與荊叢園廝殺完畢,繼續潛伏下去啊。”


    棋子炮的聲音聽上去很愉悅:“啊,那是因為老太太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什麽任務?”於劍傑下意識問了出來,然後才反應過來這問題的愚蠢。


    不過他沒有想到,棋子炮真的開口說了出來:“老太太我的任務有兩個呢,一個我已經做了五年……”


    “你……潛伏在我身邊五年了?”杜淩的聲音打著顫。


    “啊呀,想不到杜城主你看起來傻乎乎的,還能想明白這點呢。”


    杜淩看著自己的雙手:“我這兩年那些莫名其妙的決定,以及無名生出來的憤怒,都是你搞的鬼嗎?”


    “不不不,哈哈哈哈哈……”棋子炮又吃吃笑了起來,“老太太我隻會暗示!暗示啊!我可從來沒有教唆你,那些都是你自己做的決定,隻不過老太太我在你的火焰上潑了點油,或是撒點冷水罷了,實在是微不足道呢……當然還有稍微厲害一點的,在你們看到不敢相信的景象時,暗示你們的大腦,把假的變成真的,或是把真的變成假的……”


    棋子炮的聲音懸在杜陵的頭頂之上:“或者說,告訴你們……我不曾存在過……”


    一雙幹枯的雙手輕輕蓋住杜淩的雙眼,一閃而逝,杜淩的眼睛重新重新燃燒起怒火,卻轉向了於劍傑的方向。


    於劍傑忙舉起霜君,棋子炮的聲音又從他耳旁飄過:“於大人你不用緊張……暗示一個人可是很難的,在這位杜城主身上,老太太我可花了五年呢,對於你的話一時半會不會生效的呢……”


    於劍傑慢慢從杜淩的身邊退開:“所以你的第一個任務是控製荊叢園的所有高層?”


    “不隻是控製而已,是讓他們在先前的大戰中做出錯誤的判斷。讓這位可愛的杜城主對於手下被殺毫無反應,依舊隻是按兵不動坐鎮在家……”棋子炮又頓了一下,“沒錯,老太太我的任務是棋子中最重要的一步棋呢。”


    於劍傑握著槍來回走動著,棋子炮的聲音卻仿佛附骨之蛆一般黏在他的耳邊。


    聽到這些關於荊叢園之戰的對話,他看向杜淩和他身邊的李佳寧,兩人卻像什麽都沒聽到似得毫無反應,隻是麻木的看著他走來走去的腳步。


    “那第二個任務呢?”他又問道。


    棋子炮的聲音繞到他的左耳邊娓娓道來:“第二個任務嗎,是個臨時的任務……這還要多怪卒先生那孩子……給老太太我添了不少的麻煩……不過這任務和第一個任務環環相扣,基本算作一個任務也無妨……”


    又停頓了幾秒,棋子炮的聲音從冰封著的程武麟頭頂飄了過來:“第二個任務,是把這孩子搶回上界。”


    “他?”於劍傑目光掃向冰晶中緊閉眼睛的程武麟,“他對你們很重要嗎?我怎麽沒看出來有什麽特別的。”


    “這我可不能告訴你……嘻嘻。”棋子炮沙啞高亢的聲音忽然拉近,耳語一般出現在於劍傑的耳邊。


    於劍傑已經習慣,他推測出這棋子炮應該不具有深惡嗎攻擊的能力。他把槍插進地麵,對門外昂了昂頭:“為什麽不是那小子,這小子對你們來說比自愈印器更誘人嗎?”


    “不,自愈的話……”棋子炮的聲音又繞到昏迷中卻呼吸安靜平穩著的王陸離身邊,“這隻是這次的意外發現而已。不過現在,把他們兩個一齊帶回去,將先生一定會很開心的。”


    “哼!你這樣都說出來,以為你真的能把他們從我眼前帶走嗎?”


    於劍傑對著門外舉起雙手一抓,王陸離的身體和封入程武麟的冰塊下都長出了一簇一簇的冰晶。六棱形的冰晶哢嚓作響,像是傳送帶一般轉動著把兩人帶到他的身邊。


    “你一個連實體都沒有的人,覺得能從我的眼皮底下把這兩人帶走嗎?”


    “哎……”棋子炮又歎了口氣,“我說,傲慢的於大人啊……您脫離雪茫原的時候是不是忘記把腦子帶走了……”


    “你說什麽?”於劍傑眯起眼睛。


    “老太太我說,你連老太太我的情況都沒搞明白就這麽說,真是急躁的年輕人啊……也罷,老太太我就把我的情況和你講一下吧……”


    聽於劍傑沒有做聲,棋子炮自顧自的說了起來:“老太太我已經死了很多年了,生前有一個微不足道的印器名叫低語,唯一的能力是輕度暗示別人,還必須貼著對方的耳朵……聽起來,是不是特別沒用的一件印器呢?不僅我自己這麽想,其他人也是這麽想的,我不僅沒有加入泗煙坊城我心儀的護城軍,也隻是找了一份普通的心理谘詢師的工作而已……”


    “……所以碌碌無為的過了一生,在臨死前,我已經提前躺進棺材裏,手中握著低語,對自己說,我還不想死……”


    “可沒想到,在死去的那一瞬間,低語竟然發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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