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是在娑娜處躲風頭,但實際上,和外麵急成了熱鍋上螞蟻的納施拉美人來說,羅德其實也還算安逸。


    每天冥想擼貓翻魔典——在羅德的不懈努力下,魔典逐漸接受了這個新旅伴,雖然羅德還聽不懂魔典的話,更無法使用這本特殊的魔典,但總歸是能夠在魔典“心情不錯”的時候,翻翻他的扉頁。


    嗯,上麵是羅德看不怎麽明白的約德爾語——雖然羅德會通曉語言,但這段諾拉所留下的話本身就帶有密碼的屬性,通曉語言課解不開這種密碼。


    因為全城戒嚴的緣故,娑娜也被留在了這裏,她雖然不是嫌疑人,但這個節骨眼上,她也不能離開納施拉美。


    好在大音樂家的身份還是管用的,在娑娜的幫助下,羅德還真的打聽到了不少關於納施拉美高層的消息。


    簡單來說,就是薩加失蹤、沒有留下繼承者之後,她的屬下開始生出異心的故事。


    薩加因為遲遲未婚,所以納施拉美的港務總督也遲遲沒有繼承人——在這種情況下,最開始的時候大家還在為尋找港督而忙碌,但隨著時間流逝,薩加一直沒有任何的信息,大家的心思自然而然地也就活躍起來了。


    沒錯,薩加的手腕高明,偌大的納施拉美在她的治理下,北拒諾克薩斯,南抗恕瑞瑪,東西坐擁瓦羅蘭海峽,一副蒸蒸日上的樣子,甚至在薩加被虛空先知洗腦、薩加一心撈錢之後,整個城市也已經維持著高速發展的態勢。


    在薩加的彈壓下,納施拉美的大到港務副督、小到港口管理,雖然說不上人人盡職盡責,但也少有素餐屍位之輩。


    可惜,說一千道一萬,現在納施拉美最重要的那個人失蹤了——甚至在大多數人的眼裏,薩加已經死了!


    雖說虎死不倒威,但別忘了,山中無老虎之時,猴子自然稱大王!


    ……………………


    很快的,娑娜再次受到了形形色色的邀請函,內容大同小異,基本是希望她能夠參與到“紀念薩加女士”的聚會之中。


    對於這種邀請,娑娜保持了自己高冷的姿態,全部選擇了拒絕。


    而在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後,閑了快十天的羅德終於露出了微笑。


    “納施拉美的這些家夥耐心還是差了點,這才不到十天,他們就等不及了。”


    “你是說?”


    “很顯然,大家都很希望自己坐到薩加的位置上去。”既然娑娜開口詢問,羅德也幹脆為她簡單解釋了一下,“薩加一直很好地控製著納施拉美,現在她沒了,有機會染指港務總督寶座的人自然要找個名正言順的理由,那麽,還有什麽比‘繼承薩加的意誌’更好的理由呢?所謂的紀念,這也不過是一個開頭而已!”


    “……”娑娜眨了眨眼睛。


    “所謂葬禮、所謂紀念,這些東西從來都不是為了死人——當讓你,薩加還沒死就是了——就是不知道這些人之中有沒有人能夠迅速地脫穎而出,如果沒有的話,恐怕很快整個恕瑞瑪的目光都會集中到這裏了。”


    “為什麽?”娑娜雖然蕙質蘭心,但總歸對這種政治上的事情不算敏感,“一座城市,為什麽會引起皇帝和叛逆對峙的恕瑞瑪的注意?”


    “因為這裏是納施拉美。”輕輕歎了口氣,羅德隨手勾勒出了一副奧術地圖,“對於整個恕瑞瑪來說,納施拉美實在是太特殊了。”


    說話間,羅德一邊思索著,一邊在地圖上迅速勾畫了起來。


    “你看,我用黃色的區域代表著阿茲爾的控製區——他現在占據著恕瑞瑪的中部位置。”


    揮揮手,大片的土地被羅德染成了黃色。


    “當然,很多地方隻是名義上的歸屬,包括大塞沙漠這種真·鳥不拉屎的地方,雖然也屬阿茲爾,那裏的大小聚居地也懸掛太陽圓盤,但隻要稍微動動腦子就能想明白,那些小部族是無法給我們的皇帝冕下提供任何幫助的。”


    在娑娜點頭表示理解之後,羅德伸手抹去了中北部的大片沙漠。


    “所以,這就是阿茲爾所能夠控製的區域——唔,說句實話,這幾乎是整個恕瑞瑪大陸最核心的區域了,尤其是恕瑞瑪河中斷流域。”


    看著羅德三下五除二直接描出了阿茲爾的實際控製區域,娑娜一臉的不明覺厲。


    “而入澤拉斯……他就很有意思了。”打了個響指,羅德開始給地圖上聖山山脈北部和東部塗抹藍色,“這個奴隸出身的家夥很清楚,自己無法在恕瑞瑪核心區域和阿茲爾爭奪民眾的支持,所以他選擇了依靠著沙盜和拾荒者、冒險者組建一個獨特的政體。”


    “藍色區域看起來分散而狹長。”娑娜歪著腦袋看著羅德塗抹之後的奧術地圖,“看起來很零散。”


    “但在某種意義上說,也活力十足。”羅德完成了對澤拉斯區域大致的勾畫,滿意地點了點頭,“實際上,在不久之前,我們的奴隸小子剛剛稱帝,他將首都選在了奈瑞瑪桀——曾經恕瑞瑪文明的發源地,說實話這有點諷刺。”


    “諷刺?”


    “沒錯。”羅德點了點頭,“定都奈瑞瑪桀的澤拉斯可是說著要‘複興真正的恕瑞瑪’,而真正的恕瑞瑪傳統是奴隸製,巧的是,這位新稱帝的家夥曾經就是個奴隸。”


    “……你說的那個奴隸出身的人,是澤拉斯?”娑娜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他曾經是個奴隸?”


    娑娜雖然也算是見多識廣,但對於澤拉斯的身世她所知實在是不多——實際上,除了那些活了很久的家夥,也沒有幾個人很清楚阿茲爾和澤拉斯的恩怨。


    澤拉斯自然是不會暴露自己卑微的過去,而入阿茲爾同樣需要將“努力解放者”的人設堅持下去,所以雙方陷入都沒有公布當初曆史的意思。


    “沒錯。”羅德撇了撇嘴,“甚至,還是阿茲爾解放了他——而作為報答,澤拉斯毀了阿茲爾的飛升儀式,然後恕瑞瑪就徹底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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