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什麽人?”丐幫和紅封教的幫眾腦袋裏一片問號。


    還沒有來得及多想,鬼麵人刀鋒蓋過來,兩幫幫眾隻能被動的去接下來。但是剛剛已經彼此鏖戰了一個多時辰,早已經筋疲力盡的他們哪還能抵擋住養精蓄銳多時,被激戰撩撥得不行的青幫鬼麵人。


    倒是鄭清等紅封教頭目見來人甚是心中大喜,並未有慌張,隻是莫名其妙的朝著姬鬱非這邊喊道:“看準了沒有紅頭巾的,往死裏砍——”


    姬鬱非聽見了,感覺鄭清這人有病,也不去管他說的話什麽意思,見一個砍倒一個。


    在山坳的不遠,車轅碾爛泥土,發出沉重的吱嘎聲。漆黑黝亮的投擲車龐大身軀透著深幽的光澤,移動、搖晃,然後停下來並排好。其後麵一排排火把,丞然間燃起。


    這是範文程想起來的主意,專門找能工巧匠花了好多天才打造出來的簡易投擲車。


    這時,在簇擁下,一群人過來。讓出馮起和範文程來,兩人望著遠處廝殺、呐喊、混亂的山坳,微微眯起眼。隨即,範文程單手舉向天空,片刻後,清冷的聲音,攪動淩亂的山坳。


    “把咱們的驚喜給‘朋友們’送過去。”


    旋即,一個個火把放低,青幫玄武堂的鬼麵人狠狠牽動了引線。黝黑的投擲車,迸發出巨大的能量,陡然間投擲臂被拉下去,圍繞著中間的軸承,早早放好的燒酒瓶子被狠狠拋在空中,直直砸向山坳上人群最密集、青幫鬼麵人還未殺入的內部區域。


    摻雜著烈酒、硫磺以及硝石的燒酒瓶子,在丐幫與紅封教幫眾眼中就是拖著火焰尾巴的不明東西,在天際上劃出驚人的畫麵,然後便是朝那邊山坳飛了過去。


    “那是什麽東西?”馬自鳴原本還在驚訝混戰的人群中,為什麽突然又竄出一夥著裝奇怪的鬼麵人在向自己這邊揮砍屠刀之時,在他們右邊不遠的山坡上,亮起了火光,然後便是一道道劃亮夜空的巨大動靜,之後便是經過馮起和範文程精心試驗過多次、確保殺傷力驚人的燒酒瓶子在黑夜中抱著弧形朝他們頭頂砸過來。


    頃刻間,馬自鳴寒毛倒豎,下意識的往更高的地方跑過去,而下麵的人也停下了手裏的兵器抬頭仰望,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從天上掉下來了。


    下一秒,還未來得及看清,他們耳朵邊轟然響起巨大的雷音、風吼。辛醜身手靈活,猛的拄棍跳開,一顆漆黑的物體擦著火焰朝他這邊過來。


    隨即,爆炸。


    不得不說這種燒酒瓶子威力比起上次更大了,裏麵的燒酒一旦沾到身上便是撲不滅的大火。而且燒酒瓶子爆開的一瞬間,酒壇上陶瓷碎片四處飛濺別說傷了多少人。人一旦受傷,戰鬥力就會大打折扣,而姬鬱非本來就沒想過殺上千號人,所以讓他們喪失戰鬥力最好不過了。


    剛剛那裏還在和辛醜對拚的兩名刀客,妤像還是紅封教頭目的天貴星小旋風柴遣和天富星撲天雕李闖,此刻就隻剩兩隻腳還紮進泥土裏,其餘部分已經瞬間被大火吞噬,掙紮著倒在了地上,沒了呼吸。


    旁邊的人吞了一口唾沫,恐懼的看上一眼。然後,便是拔腿就撤,大叫:“有埋伏——快跑啊!”


    但此刻,第二輪燒酒瓶子已經揚了起來。


    原本廝殺的人被突如其來的襲擊,震驚無比。稍過了幾息便是反應過來,尤其是親眼目睹那些直接被燒酒瓶子燒成黑炭的屍體時,不知道人群誰又大叫了一聲‘快跑啊——’


    此時不管是丐幫還是紅封教殺過來的幫眾,第一時間選擇了逃跑,而不是逞強的擊破或硬撼那些落下來的神秘火球。


    鄭清發覺情況不對勁,因為已經有好多名紅封教弟子也受了牽連,甚至頭目也死掉了,不由得朝著青幫鬼麵人圍過來的人群大罵:


    “許顯純!你******看準了再打——”


    然而在慌亂中,並沒有人理會他的話語。混雜在丐幫與紅封教當中的青幫鬼麵人衝破了人群,朝著驚魂未定的兩方幫眾們,不分青紅皂白的砍下手中的開山刃。


    這一路廝殺中,局麵變化的非常快。緊跟著第二輪亮響在山坡那邊再次響起,隻是這次落地的燒酒瓶子要比上一次少上許多,是玄武堂看準了沒有青幫鬼麵人的地方打的。畢竟自己的人著裝太招眼,很容易分辨出來。


    不過饒是如此,燒酒瓶子迸發出來的火焰的光柱在慌亂的人群當中炸開。火光斑斑點點,不少人在震蕩中被拋飛了出去,甚至有些掛在樹枝上,掙紮幾下,渾身紮滿碎片像個刺蝟似的軟趴趴的便是不動了。


    “幹恁娘的許顯純,吃裏扒外!勞資弄死你!”


    鄭清嘴裏恨恨的罵著,但此時真是束手無策,隻能也帶著紅封教的人們跑路了。


    落在逃散人群的前麵辛醜等人調轉了方向逃竄,當中有人看向了火光迸發的山坡,狂奔中的辛醜便抗著紅棍,怒喝一聲:“一定是有小人偷襲我們,想趁機來撈一把便宜,跟他們拚了....”


    馬自鳴也是一邊逃一邊分析著形勢,停下神來,振臂一呼,對身後丐幫與紅封教混雜在一起的人群高喊:


    “大家都是在京城混的,以後想打架有的是機會。先暫時先放下手裏的仇怨,把來占便宜的這群家夥先宰了,咱們以後再來分個高低!”


    馬自鳴這一喊倒是也把鄭清喊糊塗了,許顯純也沒有幫著丐幫的人?難不成許顯純想同時端掉丐幫與紅封教,然後自立門戶獨霸京城?這麽細想鄭清頓時打了個激靈,轉而是一種狂怒,被人背叛的恥辱,於時也應和起來:


    “丐幫的好漢們——”鄭清那巨大的身軀此時在黑夜和火焰下如同一隻洪荒巨獸,發出沉悶如同獸吼的巨大咆哮:“那讓我們一起,先幹翻他們!!!”


    不得不說,人被逼到了絕路上,再苦再累也可以迸發出巨大的潛力。比如說現在勞累到極點的丐幫與紅封教弟子。然而與精力旺盛的青幫鬼麵人比起來,他們僅僅是‘精’旺盛了,而‘力’全無了。


    混亂的人群,暫時逐漸穩定下來。跟在鄭清、辛醜身後衝了過去,兩幫的人此時同仇敵愾,開始匯聚過來。隨即丐幫與紅封教兩邊合起來將近三四百尚有戰鬥力的江湖人蜂擁著,畢竟激戰了一個多時辰,還能有這些人繼續打架實屬難得了。


    一夥人朝那山坡上寥寥二三十人的玄武堂衝殺過來,卻又無奈的發現,後隊有一支上百人的鬼麵人在衝殺他們,來勢洶洶、殺氣騰騰。


    在那山坡上,馮起與範文程都屬於青幫白紙扇類的人物,而像羅佑、張天德以及曹文詔這樣的打手則是在後麵追殺著。


    玄武堂的鬼麵人看著衝來的人群越來越近,黑壓壓一片,手中夾雜著血色的樸刀仿佛遮天蔽日。二三十人的的確確有些緊張害怕的顫抖著,精神緊繃著,大氣不敢出。


    他們身後,範文程沒有說話,馮起則是輕輕拍拍眾人肩膀,然後便是隨意的換了一個姿勢,腳下劃出內八字腳形,手指勾了勾,冷冷道:“有幫主他們在後麵牽製,兄弟們大可放心。現在,抬弓——”。


    春天的夜風帶起冷意,玄武堂鬼麵人離開投擲車,跨步走上前,右臂微抬,便是齊刷刷摸出一把弩來。


    弓弩是馮起想出來的主意。京城神機營每年都會替換掉舊的弓弩,無論壞與不壞。所以就遺留下許多完好如初的弓弩。


    買弓弩的時候,中間走了燕南天的後門。姬鬱非也不明白燕南天怎麽認識那麽多人。


    舉弩,蹲下。


    殺上山坡的丐幫與紅封教弟子傻眼了,他們哪兒見識過軍隊裏的東西。


    片刻間,鬼麵人手臂劃下來,手指扣動,嗖嗖嗖嗖,上百支弩箭激射,呼嘯的弩箭如同雨點般蓋過去,直接釘到衝在前麵一排的兩幫幫眾身上。所幸玄武堂的鬼麵人也沒有練習多久,射的不太準,力道也不足。


    但不代表打在身上不疼。


    這種弓弩並非弓箭,短距離力道上,速度快、力道大,也不用太大力氣。驟然發難過來,再加上夜裏昏暗的光線,大部分人在第一時間內未能防備住。


    隻聽的箭矢入肉的噗噗聲,丐幫與紅封教幫眾應聲而倒大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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