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勝殘廢了。


    在此後的數日之中,白勝是以諸葛孔明的形象出現在京城百姓麵前的。


    頭戴綸巾,坐著將作監加急趕製出來的一隻輪椅,輪椅推輪椅的是一名身著青衣的身材高挑的大美女,在兩千五百名禁軍的護衛下招搖過市。


    輪椅是按照白勝的要求,趙佶親自下旨命令將作監的能工巧匠趕製出來的。左扶手上插著一柄羽扇,右扶手上豎著一根銅棍,輪椅整體形狀奇特,卻很實用,可以用人從後麵推,也可以用馬在前麵拉。


    雖然白勝殘了,但是必須身殘誌堅。


    至少趙佶要求白勝必須做到身殘誌不殘,否則他這個皇帝就很可能會殘了。


    如今趙佶已經回到了大內後宮,身為皇帝,總是躺在臣子的家裏養病畢竟不妥,不論是何原因,傳出去總是好說不好聽。之所以之前沒有回宮,是遵從了白勝這個醫生的“醫囑”。


    白勝當然不希望趙佶很快回宮,因為趙佶回宮就意味著林靈素也跟著回宮,自己和韋賢妃搶走方金芝的事情就會過早暴露。


    雖說自己已經給韋賢妃麵授機宜過,但是考慮到這種事時間越長就越不易追查,所以還是要給韋賢妃爭取一段掩飾線索的時間才好。


    皇帝回到了大內,白勝這個太醫局的提舉當然也可以自由進出大內皇宮,尤其因為手足俱殘的緣故,他更可以獲得與林靈素相同的待遇,可以隨意進入皇帝的後宮。


    一個胳膊腿都殘了,坐在輪椅上生活不能自理的人,總不會給皇帝戴綠帽子吧?所以趙佶對他很放心。任憑他單獨與韋賢妃談天,任憑他與趙福金說地,一律聽之任之。


    趙佶的信念很堅定,隻求白勝能夠治好他的龍根,別的事情都可以暫時忍耐放任,等到雄風重振之時再過河拆橋不遲。


    趙佶也曾勸阻白勝放棄西征,但是白勝依然堅持要去,理由還是為了親手拿回那靈丹妙藥印度神油,這個理由讓趙佶無言以對,隻能給他提供盡可能的支持。


    期間朝中百官也曾提出過反對意見,說白勝都這樣了,怎麽能夠帶兵打仗?要不就換個先鋒官,讓白勝隨著童樞密一起出征吧,有推薦張俊的,也有推薦展人龍的,眾說紛紜。


    然而白勝直接舌戰群儒,說諸葛亮也是坐輪椅的,不是照樣能逮誰滅誰?說到底打仗用的還是智慧。群儒直接啞口無言,不敢跟這個紅極一時的殘疾人爭辯。


    因為趙福金在發現他殘廢了以後每天以淚洗麵,他很是不忍心看見她悲傷的樣子,隻好盡可能地回避她,為了顧全西征的大局,他不能告訴她其實他是全須全尾的。


    所以他在後宮之時,大致總會逗留在韋賢妃的坤寧宮中,他這樣做並不僅僅是為了回避趙福金,更是為了防止林靈素前來問東問西,他最擔心的是林靈素索性用迷魂符把韋賢妃迷了尋求真相。


    事實上在他進宮之前林靈素已經來過了一次,韋賢妃按照他的叮囑搪塞了過去。


    但是隨後的情形證明了他所料之準,林靈素的確又來過兩次,當發現他長期泡在韋賢妃身邊後才放棄了串門的想法。


    如此一來他就等於是幫了趙佶一個大忙,令趙佶腦門上的綠色淺了許多。


    然而韋賢妃就有些不開心了,因為白勝這樣白天黑夜的盯著,她想解決一下生理需要都沒法弄了。


    她一度找來跟隨扈三娘一起服侍白勝如廁的宮女,詢問白勝那地方是否正常,宮女如實稟報說白勝的那東西完好無損。


    於是她就暗示白勝,隻要願意,她就可以坐在輪椅上,以麵對麵的姿勢讓彼此之間品嚐一下樂趣,但是白勝卻堅決不同意。


    白勝是時刻提防林靈素發難的,所以龍雀神刀始終不離輪椅,隻要龍雀神刀不離輪椅,他就不可能跟韋賢妃亂搞男女關係,不論他想還是不想。


    然後韋賢妃就鬱悶了,每每腹誹白勝,你這不是占著茅坑不拉屎麽?


    白勝知道這女人的饑渴,心說若是不給她解決一下,終有一日她會去找林靈素解渴。就說要不然你就讓太監或宮女拿著特殊器具幫你解決唄,要不然用黃瓜也行。


    白勝穿越到北宋已近半年,知道在這個時代裏沒有胡蘿卜也沒有長條形的茄子。


    韋賢妃幽怨不已,說算了吧,姐姐白疼了你這個弟弟,連個太監都不如。


    在這段時間裏,白勝也曾悄悄翻閱了從林靈素那裏偷來的另外三本書,分別是“慶曆起居注”、“慶曆時政記”和“慶曆會要”果然有所發現。


    這三本書都是檔案性質的曆史文獻資料。


    其中“起居注”記載著宋仁宗在慶曆年間說過的話,做過的事,甚至每天何時與哪個嬪妃啪啪啪以及幹了多久都記載的非常明確。


    “時政記”記載著宋仁宗在慶曆年間頒布的所有聖旨,以及對百官奏折做出的重要批示。


    而“會要”則是記錄了宋仁宗在慶曆年間早朝以及其他時間召集群臣議事的議題和決策。


    這三本檔案中,大多記載了一件事情,就是襄陽王造反之前,曾命手下第一高手神手大聖鄧車和第一輕功高手花蝴蝶花衝糾集一群武林人物進入大內皇宮,盜走了宮中重寶數件。


    被盜物品包括:《河圖洛書》全集、《南華經》三十卷、玉馬一隻、遊子弓一張、雁翎圈金甲一副。


    看到這些白勝才明白,原來徐寧所謂的祖傳寶甲竟然是大內失竊物品,卻不知為何事情隔了六七十年就沒人記得此事了。


    想來或許是當時的宋仁宗並未把失竊物品清單通告出去,而在經曆了幾代皇帝之後,趙佶和以蔡京為首的官員們自然不會閑著沒事、像林靈素一樣去查閱慶曆年間的檔案,所以導致無人知曉此事。要不然徐寧斷然無法留住這副鎧甲。


    知道了雁翎圈金甲的來曆,白勝更是不爽,他隻借了徐寧的鎧甲一下午,晚上就脫了讓潘金蓮和閻婆惜清洗幹淨送還徐寧了,而徐寧在收回寶甲的時候那張臉上分明寫著心疼和不高興。


    是你家的東西麽,你就心疼?你就不高興?


    除了這雁翎圈金甲之外,檔案中記載的玉馬也引起了白勝的注意,這隻丟失的玉馬會不會是時遷偷了王黼又交給自己轉送蔡京的那隻?


    世上不可能隻有一匹馬,也不可能隻有一隻玉馬,人還有同名同姓的呢,何況是“玉馬”二字?


    所以他沒有在這隻玉馬的猜想上多費時間,他關心的是林靈素看這些檔案的目的何在。


    林靈素是修真者,應該不會對鎧甲和弓箭感興趣,估計也不會對玉馬有什麽貪婪,那麽基本上可以確定,林靈素也是想要尋找《河圖洛書》或者是《南華經》了。


    白勝穿越過來時間已經不短了,又經常跟李清照、蔡京這種女詞人和大文豪在一起,耳濡目染之下,對四書五經也了解了不少。他知道《南華經》其實就是《太平要術》。


    這樣說來樊瑞所得的《太平要術》應該就是慶曆年間鄧車和花衝從皇宮裏偷出去的《南華經》。隻不過當時鄧車和花衝偷的就不全,而樊瑞得到的就更少了,鄧車偷了三十卷,樊瑞隻得了三卷。


    所以他覺得林靈素想找《南華經》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當然,也不能完全排除林靈素想找《河圖洛書》的可能,畢竟黃裳這種亦武亦修真的另類也是對《河圖洛書》心向往之的。


    那麽,除了徐寧的寶甲之外,這些曾經被盜的失物都在哪裏呢?


    白勝至少還知道一樣,那就是遊子弓,遊子弓應該在小李廣花榮的手上,這是《水滸》原著中寫的,如果原著與這個世界完全相符,那就不會有錯。


    關於這些失物的下落,檔案中也是有一定的線索的。檔案中記載的是,這些失物都被襄陽王藏在襄陽王府的衝霄樓裏。


    但是檔案中同時也記載著,在南俠展昭、北俠歐陽春等人會同陷空島五鼠聯手大破衝霄樓之後,這些失物下落不明。


    是否可以設想,花榮就是花衝的後人,而當年花衝在偷了這些東西之後私藏了遊子弓。


    甚至可以假設,徐寧就是翻山鼠徐慶的後人,徐慶在大破衝霄樓後私藏了這副金甲。


    至於河圖洛書和南華經,會不會是被白玉堂拿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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