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人們在遭逢危境之際,通常產生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一種是束手無策,即俗話說的“麻爪了”,而另一種則是情急智生。


    毫無疑問,白勝屬於後一種。


    這一次的急智不是他開掛作弊,而是他自身的能力。他並沒有提前算計好這樣的退路,隻是因為在這一瞬間他隻有這一個選擇,隻有這樣才有可能暫時逃過一劫。


    就連中和殿門口觀戰的方金芝都沒有提出任何異議,她都能夠理解,她老公鑽女人的裙子是為了逃命,而不是為了耍流氓。


    這當然也是李若蘭逼出來的結果,因為除了這一條途徑之外,白勝這條“蛇”不論往那邊遊動都會遭到白虹掌力的轟擊。


    而當他運使蛇行狸翻的時候,再兼運飛絮功就有些兩頭不靠譜,既延緩了移動的速度也降低了防禦效果。更何況,貼著地麵滑行的飛絮還能像在空中一樣的不受力麽?


    所以他義無反顧地鑽進了李若蘭的裙子,腳在前,頭在後。


    這一鑽如同白駒過隙,自是速度奇快,李若蘭沒能反應過來,更不知該怎樣對他施以懲戒。


    正所謂投鼠忌器,尋常人用巴掌去打叮在身上的蚊子還會打疼自己呢,何況是李若蘭這種級別的高手?總不能朝著自己的裙子裏麵發力吧?她又看不見白勝身體的哪個部位在裙裏裙外。


    就在她驚怒交加且不知如何應對之時,忽覺雙腿同時一麻,已是連續中了三指。


    這人也太過分了!從我胯下逃脫也就罷了,還要趁機暗算,這也太卑鄙了些。


    白勝當然要點穴,他從這條裙子下麵一進一出可不是為了旅遊觀光欣賞春色的,雖然這裙子裏麵春色滿園,風光無限,即使他是仰臥的身姿且有一對夜眼,也不能分心旁騖,這可是危急時刻。


    但是不看歸不看,下手總是必須的,既然已經鑽進來了,而且不知道在鑽出去的過程裏能否不被反製,何不趁此機會上下其手?


    這裏的上下其手可不是鹹豬手,雖然那幽幽桃源近在咫尺,但是點那裏的穴道隻能避孕絕育,卻不能製敵於當即,所以他點的是三陰交、足三裏、伏兔三個穴道。


    (按:三陰交穴在內足踝上三寸處,仍屬小腿的範疇,請讀者不要誤以為此穴是在某個神秘之處。)


    這一進一出就這麽點時間,李若蘭不是尋常高手,點了她的穴道有多大用都很難說,畢竟隻點下肢的穴道無法直接導致全身,所以他是不敢長期留在她的裙下的,一沾即走。


    事實上李若蘭果然不是這麽輕易製服的,她的小無相功自帶內力衝穴之法是其一,空著的左手可以用淩空指力自行解穴是其二,所以白勝這三指點穴隻不過令她的腿腳靜止了短短的一瞬。


    但就是這短短的一瞬,白勝已經從容逃到了她的身後。


    李若蘭轉過身來拔足就追,一邊追一邊喊道:“白勝你也太無恥了吧?這樣下流的招數你也能使得出來?別告訴我這也是丐幫的打狗棒法!”


    白勝一邊貼著地麵竄行一邊笑道:“怎麽不是打狗棒法了?這就是正宗的打狗棒法,這招叫做黑狗鑽襠!”


    中和殿門口,被點了多處穴道的馬誌敏聽了之後悲憤難耐,若不是啞穴被點,他就他很想說一句,你胡說八道!打狗棒法裏根本沒有這一招!


    “呸!你願意做黑狗我管不著,你點我穴道幹嘛?”李若蘭一邊追一邊啐了一口,還拍出兩道白虹掌力阻截白勝的去路。


    白勝瞬時刹住了身形,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險些與疾追不舍的李若蘭長了個滿懷,但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刷刷刷劈出一記兩麵三刀。


    嘴裏也沒閑著:“人過留名,雁過留聲,我白勝到此一遊留個紀念不行啊?”


    李若蘭立馬驚出一身冷汗,這廝怎麽又把那對魔刀撿起來了?不對,竟是單刀!


    她急衝向前收腳不住,若不是及時以水晶匕快速擋格,一對酥胸就會被這帶著殺氣的魔刀給削成平板。


    這一瞬兩人形如深陷愛河的一對戀人在追逐打鬧,但是手上卻毫不含糊,以快打快,以險招對險招,打得煞是驚心動魄。


    在這種近身肉搏的情況下不能使用白虹掌力,道理很簡單,遠程攻擊是需要時間的。


    就算是手槍子彈打出去也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擊中目標,何況是內力外放?無形內力再快也快不過手槍子彈不是?


    白勝一招出其不意的兩麵三刀占得先機,過後立即轉為攻勢,以逍遙折梅手中的刀法一路連環進擊。


    李若蘭一見頓時大驚:“你從哪裏學的……哦,我知道了,你偷看了我內書房的石壁!”


    她一邊說一邊同樣以逍遙折梅手的劍法一路展開對攻,她對逍遙折梅手的理解卻比白勝用萬象神功模擬出來的要強幾分,對攻之中漸漸再次占據了主動。


    “哎呀,不好!”


    白勝鬥了幾招之後陡然使出了淩波微步,倏忽繞到了李若蘭的身後改為八步趕蟬。


    李若蘭以為他又要逃遁,剛要追擊之時,卻見白勝頭也不回地反手將那隻單刀向她甩了過來!


    她急忙凝神戒備,卻驚奇地發現白勝這一記飛刀準頭大失,偏離了她的身體將近三尺之遙,這種準頭的暗器功夫簡直連初學者都不如!


    難道他又要禍害那些承天寺的僧侶?本著謹慎的態度,她猜測白勝又是在搞事。


    但是這念頭剛剛一動就知道不是,因為她觀察這飛刀的去向,發現非但沒有射向番僧,反而竟然一刀剁在了她身後的青磚地上,恰好與另外一柄他之前遺落的魔刀靠在了一起,一橫一豎。


    嗯,這一次他應該沒有什麽鬼花招了,這就是準頭大失,看來他的暗器功夫練得不行,就是嘛,一個人怎麽可能練得這樣全麵?


    白勝輕功超群,身法詭異,內力不俗,各門各派的武功都會,且招法玄妙莫測,他總該有一樣練得差些的功夫吧?暗器就是他的缺陷。


    她這樣想著,剛想再次展動身形去追白勝,卻發現白勝卻又揀起了剛剛扔到了天上又落到地上的銅棍,大呼小叫的衝了過來。


    “打狗棒法來了,看打!”


    李若蘭就停住了腳,靜等他攻到身前,同時不屑地說道:“黔驢技窮了這是?剛才你怎麽輸的都忘了?”


    若是白勝換成別的武功,或許她還會小心謹慎地觀察一下再說,可是白勝居然還要使打狗棒法,這不是自欺欺人麽?


    剛才怎麽贏的,現在重新贏一次就是了,她覺得若是這樣結束戰鬥,就頗有些成就感不足的遺憾,看來他是真的沒有存貨了,那就結束吧。


    看到此處,場中離得最近的鬆巴和靈興也互相對視了一眼,靈興道:“結束了。”


    對於這些高手來說,這一場對決再往下已經沒有了任何懸念,因為白勝舞動銅棍的招數與之前完全一樣,並沒有什麽新鮮出爐的奇招怪式。


    真的就這樣結束了麽?中和殿門口那些大宋武者的心再次沉了下去,最後那一絲希望也沒了。


    如果白勝被人擒了去,那麽誰好意思再用馬誌敏換自己的一條命?這條命隻能換白勝本人才行。但如果白勝被這個西夏公主給打死了呢?


    方金芝看著洛麗妲和水凝珠,洛水二女一臉的平靜,洛麗妲輕輕歎了口氣道:“白公子已經盡力了,雖敗猶榮,雖死無憾,咱們也都認命吧。白夫人請放心,這個人質要麽換白公子,要麽換你,我是不會跟他互換的!”


    方金芝心生感激,卻堅決拒絕:“那不行,我夫君的話我們必須照做的,可惜……隻能換你們兩個之中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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