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情宗的師徒們對夏景卉可謂是知根知底,之所以她們當中的某些人會覺得不公平,是因為她們知道夏景卉的修煉資質不如她們。


    的確,無論從哪方麵來比較,夏景卉在忘情宗裏都算不上是出眾的,不論是長相還是修煉資質、最多都隻能算是中上之選,比她優秀的大有人在。


    隻除了斬情這一件事,夏景卉斬情的次數比誰都多,但是這個算不上優點,隻能說她這個人在某些方麵的需求有些亢奮。


    然而不管怎麽說,夏景卉都不是一個傻子,她的的確確地知道她是如何突破到大乘圓滿的,她知道這原因所在,那就是這個叫做白勝的少年。


    雖然她想不明白這少年是使了什麽方法聚集如此濃鬱的天地靈氣,但是她至少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隻有跟著白勝才有前途。


    而至於眼前這些仙人,什麽金箍大仙也好,呂洞賓也罷,甚至連同她的師父、忘情宗的宗主聶隱娘在內,在她看來都是浮雲。


    金箍大仙能夠讓她瞬間連破四境進入大乘圓滿麽?肯定不能!呂洞賓和聶隱娘也是一樣,他們都隻能利用她來獲取他們自身的利益,或許他們能夠開具一些所謂的優渥條件給她,但是他們絕不可能給她白勝帶給她的這種益處。


    所以她此刻滿心想的都是如何留在白勝的身邊,隻要能夠留在白勝的身邊,不論為妻為妾、也不論為奴為仆,甚至給白勝做牛做馬她都願意!


    所以此時在她的目光裏有且隻有白勝一人,就連她的師父忘情宗主聶隱娘都不在她的眼裏了,又怎麽可能理睬金箍大仙和呂洞賓?


    隻是此間的眾人也不是傻子,當金箍大仙和呂洞賓以及公輸堅各自說完之後,人們將目光投到她的臉上的時候,當然也就發現了她這目光的異常,所以即使人們十分不想去了解這個英俊的少年是什麽來曆,也不得不重新審視一下了。


    這少年是誰?


    呂洞賓當然知道少年是誰,而且他比其他人的猜測更加深入一些,他認為不論這少年是白勝還是白欽,都必是夏景卉屬意之人,於是靈機一動就看向白勝問道:“你是白勝?”


    白勝嗬嗬一笑,心說你終於想起我來了,便點頭答道:“沒錯,我是白勝,呂道長近來可好?”


    白勝不是不知道夏景卉在他身後注視著他,隻不過他覺得這是夏景卉個人的事情。


    這就好像潘金蓮、閻婆惜以及鐵扇公主一門心思想要嫁給他一樣,對此他能做什麽或者說什麽?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像鐵扇公主一樣的直接,而且即使是鐵扇公主也不是一開始就表示放下殺子之仇轉而欲結連理的。


    在對方沒有明確表達婚嫁之意之前,他能夠主動跟人家說“你別想著嫁給我”麽?那是不是有自作多情的嫌疑?


    更何況此時夏景卉隻是注視著他,難道他能轉過頭來說一句“你別看我,你看我幹嘛?”之類的話麽?他覺得全無必要。


    他本來打算靜靜地看著狄大哥一展雄威,又或者靜靜地看著金箍大仙和呂洞賓裝逼,也好趁機觀摩一下所謂仙人的實力究竟有多強,但是似乎事情的發展並不如願,在眾人聚焦夏景卉這一刻,他不可避免地被牽連進來了。


    他對呂洞賓沒有什麽惡感。雖然呂洞賓曾經在終南山下跟他裝了一回逼,但是並沒有裝成——在炫耀飛劍的時候被海東青一嘴叼走了,弄得呂仙人好不尷尬,終於羞愧而去。


    這世上每天都有裝逼失敗的人,也不多呂洞賓一個,他白勝並沒有因此損失什麽,而且呂洞賓畢竟是受了九天玄女之托給他傳話的,除此之外他倆之間沒有其它交集,談不上有什麽仇怨。


    所以他很有禮貌地回了呂洞賓一句,以待呂洞賓的下文,他知道呂洞賓必有下文,而且下文必定與夏景卉有關。


    白勝覺得跟呂洞賓沒什麽嫌隙,但是呂洞賓卻不是這麽認為,因為裝逼失敗的是他而不是白勝,所以他多多少少對白勝抱有一定的成見。


    而且他一向認定白勝是受九天玄女領導的凡間武者,大家同屬道家弟子,但是論及身份自己要比白勝高得多,所以當白勝自承身份之後,他就用命令的口吻說道:“白勝,你應該知道,現在你和夏小姐的處境很危險,還不趕緊過來,否則後悔莫及!”


    呂洞賓並非虛言恫嚇,現在的情況是隻有金箍大仙和他兩把飛劍懸在白勝和夏景卉身前,若是金箍大仙號召歡樂宗的門人一起出劍,在白夏二人周圍組成劍網的話,那麽他這一柄飛劍就不足以掩護白夏二人移動了。


    白勝料到了呂洞賓是這樣的下文,不過他還真的沒想好應該如何答複呂洞賓。


    這個叫做夏景卉的女人跟我白勝有一毛錢的關係麽?你把她跟我扯在一起幹毛?


    隻不過他又不屑於跟呂洞賓解釋這些,再加上呂洞賓帶有命令意味的口吻令他十分反感,所以他一時之間沒有回答。


    另一邊的金箍大仙可就急了,他當然也看出來了夏景卉和這個叫做白勝的年輕人關係緊密,且又發現呂洞賓竟然與白勝是認識的,心頭暗叫不妙。


    他唯恐白勝聽從呂洞賓的命令把夏景卉帶過去,便出言恐嚇道:“姓白的小子,你若是識相就趕緊離開夏小姐,人家夏小姐可是大乘圓滿,隨時都可能踏入仙家行列,你一個凡人根本配不上她你知道不?”


    這時候他也不去管什麽凡人進入小南天的禁忌了,一心隻想先把夏景卉收到歡樂宗門下,除此之外天大的事情也要先放一放。


    白勝聽了金箍大仙這話就不禁又好氣又好笑,自己之所以沒有驅趕夏景卉離開,是為了讓她帶路來找陳秀,如今已經找到陳秀了,夏景卉是去是留已經跟我沒有半點關係了,怎麽就成了我要配她了?


    一點都不誇張地說,就算是打一輩子光棍,他都不可能要夏景卉這樣的女人,不說別的,隻說顔值這一項硬標準,夏景卉都距離他的要求差的太遠。


    隻不過他既然不屑於對呂洞賓解釋這些,當然更不屑向金箍大仙解釋,所以他選擇保持沉默。就看你們這些所謂的仙人接下來如何表演,隻要你們敢動武,我就直接把你們收拾了,然後再去尋找牛魔王的行蹤。


    雖然他知道他此刻操控的力場已經強大到了無法估量的地步,但是他並沒有因此就想要妄開殺戒,如同一個一夜暴富的暴發戶一樣隨時隨地都想著花錢來證明自己的富有麽?這種心理他沒有。


    他來小南天是來救人的,不是來殺人的。


    同時在他看來該死的人都被狄烈殺的差不多了,隻要沒人再找狄烈和陳秀的麻煩,隻要沒人能夠給狄烈造成威脅,那麽他寧願就這樣低調的離開小南天。


    當然,如果有誰非得找死,他也不介意送他(她)一程。


    於是第一個找死的人出現了,不是金箍大仙,而是司馬晉,輪回穀主司馬晉。


    人善有人欺,馬善有人騎。白勝表現的這麽人畜無害,就一定有人要來欺負他。


    麵對白勝的沉默,幾乎所有人都認為白勝是在害怕,這明顯是被金箍大仙嚇得不敢出聲了,雖然他的臉上沒有半點恐懼之色,但是這又能說明什麽?他這是在竭力地保持鎮定,裝唄,唯恐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麵前丟了麵子,他這是就是在裝硬氣。


    司馬晉就是這麽理解的。


    如果說在小南天裏有哪個宗門甘願作為歡樂宗的鷹犬,那麽首推輪回穀,輪回穀主司馬晉一向巴結金箍大仙,比之兒子巴結老子還要賣力。


    但是正所謂老太太吃柿子,專撿軟的捏。司馬晉看出來呂洞賓不好惹,就沒敢在第一時間裏替金箍大仙出場叫板呂洞賓,但是麵對這個已經嚇得不敢出聲了的白勝嘛,他當然要站出來表現表現了。


    “金箍大仙,你跟他一個凡夫俗子費什麽唇舌?這小子既然敢來小南天,那就是來找死的,我這就把他宰了,也省得他這隻癩蛤蟆纏著夏小姐這隻天鵝不放。”


    金箍大仙沒顧得上提及小南天“業主公約”,司馬晉卻拿出來說事了,按理說若是他真的這樣計較這個“公約”,那麽他該衝著狄烈去才對,可是剛剛他看見了狄烈的身手,並沒有戰勝狄烈的把握,所以他選擇性地忘記了狄烈的存在,來找白勝這個軟柿子下手。


    誰都沒想到的是,司馬晉這話剛剛說完,一直沒有說話的夏景卉卻突然開口了:“司馬穀主,你若是敢動白勝,我夏景卉立時自盡於此,管保你們什麽都得不到!”


    眾人聞言俱是心頭一凜,各大宗門的人們不禁會想:這夏景卉跟白勝的關係竟然如此親近,難道他們已經結成夫妻了?


    忘情宗的人們卻是另有困惑,夏景卉這是怎麽了?瘋了不成?


    原本忘情宗最是講求對男人冷酷無情,不然何來斬情一說?而若是論及對男人絕情這一方麵,沒有誰能比夏景卉做的更絕,通常這些女弟子都是提上褲子就絕情,但是夏景卉甚至等不到穿上褲子,隻在床上完了事兒就把男人殺了。


    卻見夏景卉一邊冷著臉發表宣言,一邊走到了白勝的身前,似是要以她的血肉之軀擋住司馬晉的飛劍,隻不過當她到了白勝身前之後,卻又轉過身去,麵對白勝說道:“白哥,小妹必須要提醒你,這司馬晉有一件法寶非常厲害,叫做輪回塔,既能在極短的時間裏把你變成耄耋老者,也能把你變成初生嬰兒,隻隨他的心意……”


    白勝本來無所謂誰來送死,卻被夏景卉這提醒嚇了一跳,心說我擦,這小南天的人物還有這麽變態的法寶呢?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可得先下手為強了。


    然而他的武魂卻能感知到此間各大宗門的首腦都現出了一副不以為然的神色,似乎是認為夏景卉所說的不盡不實,這又是怎麽回事?難道這娘們兒是在騙我?


    他卻不知,其實夏景卉對司馬晉的認知並不準確,司馬晉的確練有一件輪回塔是不假,但是這輪回塔卻不是法寶,而是法器。


    那麽法器和法寶又有什麽區別呢?這區別可就大了。


    法器是通過祭煉、被注入了仙家法力的器皿或器具,運用之時是需要祭煉者念動咒語,再引動天地靈氣之後才能發揮威力的,通常祭煉者的修為境界越高,法器的威力就越強大。


    但是同時法器在使用上也有諸多限製,比如它隻能被祭煉者使用,換了人就不靈;再比如它對天地靈氣非常依賴,沒有了天地靈氣或者在天地靈氣稀薄的空間裏,它就如同廢品一件,根本沒用。


    但是法寶就不一樣了,法寶是無視天地靈氣的存在,也無所謂什麽人運用它,該有的威力一點都不減弱。


    比如鐵扇公主的芭蕉扇,在天地靈氣已經非常稀薄的凡間照樣能用;又比如哪吒的乾坤圈和混天綾,玉虛門下的太乙真人能用,成仙以前的哪吒作為一個凡間的小屁孩也能用,照樣能夠打死巡海夜叉和龍王三太子。


    當然,在小南天這個地方,人們習慣於把那些仙人祭煉的法器稱作法寶,也是有著一定的道理的,就拿司馬晉的輪回塔來說,輪回塔一出,隻要懸在敵人的頭頂,就能改變敵人身體周圍一層空間的時光速率以及方向,可以把敵人變老或者變小,這麽厲害的東西稱它為法寶也不為過。


    當然,這輪回塔的厲害也是相對而言,在對陣同等級甚至更高階的仙人時,沒等他司馬晉把對方變老或者變小,對方已經把他給殺了,又或者他果真把對方變老變小了,但是在對方變老變小的過程裏照樣可以殺了他,那麽算起來是誰贏了?


    這也正是司馬晉仍需拍金箍大仙馬屁的原因所在。


    回到眼下,以金箍大仙、公輸堅等人為首的仙人們對夏景卉的說法不認可的原因在於,二仙山的範圍內已經全然沒有了天地靈氣,司馬晉的輪回塔根本就無法使用,要殺白勝就隻能用飛劍,別無他法,所以夏景卉對白勝的提醒根本是多餘的。


    但是不管怎麽說,夏景卉的的確確是真心真意地為白勝著想,她哪裏知道司馬晉的輪回塔到底是法寶還是法器?總歸她不想讓白勝稀裏糊塗地著了司馬晉的暗算,白勝就是她的未來,就是她的命,白勝若是死了,她該怎麽活下去?


    。妙書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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