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爾容公主這樣,我正想追問下去,誰知無冥打岔,道:“公主,這麽說來白使身上的禁咒是你下的?”她轉頭看向無冥道:“這就是鬼使吧,久聞大名。”無冥拱手道:“不敢,如果是公主的手筆,還請解開他的另一個禁咒。”


    爾容疑惑地看向無冥道:“另一個禁咒?我所下的咒也隻有兔衣而已,既然已經被你們剝了兔皮,那他也應該現出原形了才對,何來另一個禁咒?”我們麵麵相覷,問道:“那麽他為什麽不會說話?”爾容公主聽後大笑:“哈哈哈哈……誰告訴你他會說話的?小白本來就不會說話…也不能這麽說,他隻能和人死之後的魂魄對話,但是這一點連他哥哥黑使都做不到,黑使隻能和活人對話,他們兄弟二人各司其職,你們不知道嗎?”聽完她的話我還真有點驚喜。


    無冥好一吃驚,從來沒見過他如此恍惚的神情,拍著腦門道:“說來也是,之前在黃泉路上看他們兄弟二人走來走去的時候,也隻聽哥哥黑使喚弟弟熄魂的名字,從來沒聽到過弟弟跟哥哥說過話,原來竟然是這樣的……”


    “不管了,快讓我進去,好想我的小寵。”


    小寵?這是拿白使當什麽?


    爾容公主迫不及待地衝了進去,隻聽裏麵傳來了好似母子團聚的聲音,她大叫一聲:“哎呦,小寵,你怎麽穿著跟待嫁的黃花大閨女一樣呢?快脫了,快脫了……”我們進去的時候,她懷裏正摟著小白在扒衣服,小白居然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無冥悄悄在我耳邊說道:“無論如何要拆散他們二人,白使是鬼界的引渡人,不能成為她的奴隸……我隻能和活人對話,你頂多隻能和白骨對話,但是白使居然能和魂魄對話,有了他以後就方便多了,千萬不能讓他再回去給一個小女孩做小寵。”


    我也悄然回道:“可是這個小女孩……看著不好說話呢。”


    “沒錯。”又一個聲音悄然說道,“她可是西王母的外孫女,聽說她的母親羅音上仙吞金自逝之後,她便成了西王母的掌上明珠啊……”我和無冥雙雙回頭,看到臨翧狡黠一笑,還問道我們:“我說的沒錯吧?”我搖搖頭,無冥點了點頭……


    “臨翧,你真的好奇怪,既然你什麽都知道,為什麽還說自己失憶了呢?”我問道。他搖搖頭道:“對我來說記得這些事情沒什麽了不起的,最重要的一段記憶給丟了……但是我不想找回那段過往,畢竟從誅仙台上跳下之後我還活著,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無冥硬生生將手探到爾容公主和小白之間,表麵上是為了拿自己的衣服,實則是為了分開二人,見爾容鬆手之後,他沒羞沒躁地轉身一屁股坐在他們中間,目光炯炯,義正辭嚴地爾容道:“公主,您霸占了我鬼界白使這麽多年,是時候該將人還回去了吧。”


    爾容似乎早料到鬼使會這麽說,她抱著手,滿不情願道:“你怎麽不說我我救了他這麽多年呢?別忘了,當初神鬼之戰之後,天尊雖然沒有下令要清剿鬼界,但是鬼界之人也是見一個殺一個,從不姑息,我撿到他的時候他們兄弟二人早就離散,是我將他救回,給吃給穿,為了掩藏他的身份,我特地給他下了禁咒,才讓他活到今天……怎麽,你說要回就要回,哪那麽容易?”


    無冥仍舊不放棄,道“你看看白使他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你真的忍心將他強留在身邊?再說,你就不怕他哥哥黑使找上門來?距我所知,黑使可是個不好惹的角色。”爾容輕蔑一笑道:“小寵可是自願留在我身邊的,他一刻都離不開我呢!再說了他哥哥黑使這麽多年都沒出現,說不定正自顧不暇呢,哪能管得了他!”無冥反問一句:“那你敢讓他自己選嗎?”


    繼而回頭問道:“白使,你是願意留在這裏呢,還是跟爾容公主回去呢?”白使直起腰,指了指爾容公主,我們瞠目結舌,果然習慣當奴隸的人你是沒有辦法救他的,他早已經被奴性意識占領了思想,但是當無冥正自歎氣的時候,小白又連連擺手,對爾容公主做出了告別的手勢,這……


    爾容公主有些不明所以,追問道:“小寵,你這是做什麽?跟我回去吧。”


    無冥頓時來了精神,道:“公主,請回吧,看來你家小寵不想再待在你身邊了……”


    爾容嘟了嘟嘴,將指上戴的一枚白玉戒指取了下來,塞進了白使的手中道:“你要是想好了回來找我,就拿著這枚龍銜玉環,昆侖山沒有人敢攔你,我先走了。”說罷眼圈泛紅,我有點不知所措,這就放棄了?


    按理說像爾容公主這種被人寵壞的女孩子任性是少不了的,可是她這樣喜歡白使,卻放棄地如此輕易,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白使望著她的背影,手中緊緊地攥著龍銜玉環,眼中似有不舍,可更多的是決然……爾容公主走的時候,無冥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揚聲問道:“公主殿下。”爾容回頭道:“啊?”他問道:“白使的旗子呢?”


    爾容公主傻眼了,搖搖頭道:“沒見過啊!”說罷轉身走掉了。


    嗯?眾人訝異,這不應該啊!按理說雲窟前麵的仙澤是從昆侖山上流下來的不錯,白使也被爾容公主囚禁在昆侖那麽長時間,旗子沒有道理不在昆侖,難不成是爾容公主撒了謊?


    “昆侖絕對有問題,我們要不要上去看看?”我決然問道。無冥毫不遲疑回道:“當然要!”九兒高興地又蹦又跳,道:“太好了,終於可以去昆侖仙山玩了,聽說仙尊西王母有四隻眼睛呢!”


    “胡說,怎麽可能有四隻眼睛!”無冥訓斥道。九兒不服:“傳說她的兩隻鼻孔大如眼睛,平時都是用鼻孔看人的!”“都是誰教你的!”


    九兒不理睬他,徑直拉著臨翧的手道:“夫君,你也去嘛!”臨翧勉強一笑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就陪你們走一遭,但是…最好叫上花拂一起。”我白了一眼:“叫那個不著調的人作甚?”


    “你不是想要去找旗子嗎?昆侖山北臨大青澤,大青澤之上便是瑤池,如果說長野仙澤中群魚之死與昆侖山脫不了幹係的話,那麽旗子必然在水中,叫上花拂也更為妥帖一些,別忘了,他可是臨萬沉海都不墜的人,這萬年修為怕是要在我之上了。”


    “怎麽可能?再怎麽說你也是曾經的帝武戰神。”“那又如何?怕是在原來跳誅仙台的時候我的法力已經折損大半了。”無冥也回應道:“是這樣沒錯的,戰神不應該隻是這樣的修為。”


    “你要跟我我們一起去昆侖嗎?”我問道白使,白使搖了搖頭,自覺地躺倒床上蓋上了被子,還真不客氣呢……無冥道:“就讓他先留在這裏吧,我們去好旗子”


    於是讓九兒去了一趟嚴華寺,花拂本想逗一逗她,佯作不去,誰知小九兒的暴脾氣上來,直接將人打回原形,拎著個青蛇尾巴,一路給轉悠回來了,花拂也沒有反抗,隻是到地方的時候一直訴苦,不免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七天七夜不眠不歇,逆流而上,我們終於來到了仙山昆侖,那藏在雲海中的峰巒時隱時現,清風襲來,陣陣花果香氣,沁人心脾,又有白鶴直衝霄漢,群鳥盤旋,奇珍異卉琳琅遍地,應接不暇,真不愧是仙山之首,西王母所在之處……


    隻是要到對岸去,免不了要過眼前這條河,不,是澤,臨翧說這就是大青澤,茫闊無邊,像海一般,深沉而狷狂,又奔流不息,原來長野的仙澤竟然隻是這裏的一條小小的支流,望著對岸的仙山,我問道:“可是我們並沒有船可以渡河。”


    說時遲那是快,我剛說完這句話,花拂在我身後忽然伸手一推,我來不及反應,眼看著就要掉進河中了,不料下了岸的腳沒有沒入水中,我竟然在水上站起來了……花拂笑道:“姐姐,別害怕,昆侖仙山的水淹不死人的!”我低頭看著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又抬頭望了望茫茫無邊的大青澤,心中竟有一絲害怕,我趕緊轉身想爬上岸,不了兩隻腳這時候開始往下沉,像是被什麽東西拽著一般,我拚命地掙脫,卻越陷越深,我大驚失色,伸手岸上叫道:“快救我,救我啊!”


    花拂還當是兒戲:“姐姐,不要演了,都跟你說過了這水淹不死人。”臨翧卻臉色大變,想要伸手抓住我,但是晚了……


    隻這一瞬間我就被水下那東西給拽了下去,猛地嗆了一口大青澤鹹鹹的河水,得虧我本就是死人,也無需呼吸,隻是在這黯淡的水中,有種不見天日的壓迫感,越陷越深,我就不停地這樣沉淪,好奇怪,我明明已經離岸那麽遠了,為什麽還能聽到他們的爭吵。


    無冥聽起來有些氣憤:“你在幹什麽?不知道這水中有何東西嗎!”花拂懊悔道:“我沒想到那東西來的那麽快。”臨翧道:“不要吵了,趕緊先下去救人吧。”


    救我?我往前看了一眼,拉著我腿的那個東西,像是一條如缸粗的血鱗大蟒,它的尾巴纏著我的腳,拉著我不停地打轉,向下……赤紅的顏色在青黑的水中格外駭人,不要問我它有多長,目之所及之處我還看不到它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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