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耀陽的帶領,馬軍三人身手也都不錯,無驚無險走到了一樓樓梯,順著爬上。


    呼…呼…呼……!


    四人剛剛來到二樓口,烏漆嘛黑什麽都看不清,但已經聽到呼嚕聲。


    呼嚕聲其實並不算大,但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下,還是清清楚楚入耳。


    耀陽抬頭,示意三人暫時待在原地,仔細聽起來。


    聽了大概兩分鍾,耀陽以最低聲線:


    “好像是兩個人,都在左邊!跟著我,慢慢過去,全都小心點。阿生,如果有什麽變故,隨時開槍。”


    “恩!”馬軍三人鄭重點頭,全都無比謹慎。


    畢竟這棟大廈內有四個人,這是他們觀察兩天得到的情報,現在耀陽說二樓好像是兩個。


    這雖然有可能,亦有可能還有兩個沒打呼嚕,也在另外角落。


    這種情況下,手電是絕對不能開的,一絲光亮,都可能造成不可預計的後果,大家摸黑行動,艱辛可想而知!耀陽貓著腰帶頭潛行,走幾步一停,一雙鷹眼勉強能在黑暗中看到三四米遠視野裏麵的東西。


    “嘛嘛嘛……!”


    越來越近,耀陽四人已然能夠聽到一個人在摣把嘴的音調,就耳聽,離他們最多也就五米左右了。


    耀陽往後伸出手,示意何尚生等人別動,自己緩緩站起身來,憑借身高優勢,用盡全力,一覽前方情形:


    那好像是兩塊木板隨意搭成的床,又有些像整塊木床,兩個目測有1米7往上的人,睡在上麵,也沒有被子等用品,就那麽合衣睡著。


    看清情況後,耀陽再次蹲下,伸手回身,在馬軍等人麵前比劃了一下抹脖的姿勢。


    馬軍等人的能見度雖然不高,好在近距離動作還能看清,三人嚴肅點頭,何尚生自覺拿槍落在最後,由身手最好的馬軍換位,跟在耀陽身後,排第二位。


    耀陽滿意點頭,一揮手,再次貓著腰往前。


    五秒後,眾人都發現了麵前就是一張木床,呼嚕聲也正是從床上傳出。耀陽對著幾人比比劃劃,指了指自己,指了指左,指了指馬軍與何展文,指了指右。


    眾人領悟,當即分開,由耀陽單獨一組,來到左邊,馬軍、何展文一組,來到右邊。


    何尚生持槍不動,密切注意傾聽著四周動靜。


    “動手!”


    耀陽冒險再次發出細小聲線,瞬息之間,三人從貓腰狀態直立,順著感覺動手。


    耀陽身為國術高手,聽聲辨位,由呼嚕聲判斷嘴部位置,推論喉嚨位置。


    一隻手探出,準確無誤捏向左邊人喉管,輕輕一扭,清脆哢嚓聲響,一名匪徒還在睡夢之中,已然斃亡。


    馬軍與何展文這邊,比起耀陽,可就要差許多了。


    兩人是同時動手對付一名匪徒的,何展文生怕對方發出聲音,兩隻手按捂向呼嚕聲發出的地方,倒也算按住了對方的嘴。


    這種做法,雖說匪徒再不能發出聲音,可是也讓本來也想扭斷對方喉管的馬軍,怕誤傷何展文,隻能變突襲為纏,兩隻手也按了上去,同何展文一起死死按住了那名匪徒的臉。


    嗚嗚嗚……


    這樣的暴力按壓,第二個匪徒馬上就醒轉過來,雖然不明白怎麽一回事,可是不能呼吸,也喊不出聲,當然瘋狂掙紮起來。


    咚咚咚……


    這一掙紮,完全沒質量的木床發出很大聲響。


    “遭了!”耀陽臉色大變,何尚生亦緊張起來。


    當事人馬軍、何展文兩人更是嚇了一跳,趕緊摸索到對方太陽穴位置,一左一右齊擊。


    如果說第一名匪徒死得痛快,睡夢中安眠,第二位匪徒可就慘多了,又是缺氧,又是太陽穴重擊,最終方才沒了動靜,休克了過去。可惜,一切都好像晚了點,何展文與馬軍由於不能夠商量,配合上還做不到心有默契,讓一名匪徒發出動靜。


    三樓上方,頓時傳來聲響:


    “阿壩,阿壩……”


    “啞巴,你幹什麽呀?這麽晚了,趕緊睡吧,明天我們還要辦大事呢!”


    “阿壩!阿壩!”


    聲音比較大,至少耀陽等人聽得一清二楚。


    “是個啞巴,啞巴雖然不能說話,但耳力應該很好,他可能聽到動靜了。”


    耀陽小聲提醒著幾人,手上點三八直指二樓到三樓樓梯口。


    何尚生雙手握槍,亦瞄準了那裏。


    馬軍與何展文心中愧疚,倒還知道任務要緊,側身躲在一邊。


    而這個時候,三樓一道光束由上至下照下,照得樓梯口大亮。啞巴的聲音也越來越大,越來越急:


    “阿壩,阿壩!”


    偏偏就是叫聲,好像根本沒有人下來的意思,一分鍾都還沒個人。


    “啞巴,你到底搞什麽鬼啊?”


    無疑,啞巴的動靜,令樓上匪徒也完全清醒了,並且有些不爽。


    “嗎的,他好像是想這兩個混蛋回應!”


    何尚生很聰明,聽到啞巴一直在叫,多少想明白對方的意思,小聲述說起自己的看法。


    “既然暴露了,走,我們硬上!”


    耀陽如何會不知道樓上啞巴不下來,卻一直叫的意思,心下一狠,當機立斷道。


    “上!”


    幾人都是高手,耀陽一聲令下,不再隱藏潛行,起身拔腿就往樓梯口狂奔。


    “阿壩,阿壩!”


    “誰?阿勝,是不是你?”


    二樓狂奔的動靜,很快就讓樓上警覺起來,啞巴叫得更急,另外一名匪徒亦出聲了,語氣滿是置疑。


    說時遲,那時快,耀陽帶頭,大長腿邁動,幾步就跑到樓梯口。


    抬槍上舉,三樓樓梯口竟然隻有一個手電放在地上,沒有看到任何人。


    無疑,啞巴與另外一名悍匪覺得不對勁,或是躲避,或是埋伏起來了。


    “靠!”


    耀陽一聲暗罵,隻能持槍帶頭,順著樓梯往上爬。


    嗚嗚嗚……


    璫……


    就在耀陽的腳剛剛踏上三樓那一刹那,整棟廢棄大廈大亮。


    這裏麵竟然還有電,並且接有點燈,由一樓到四樓,足足四十根燈管都亮了。


    整棟廢棄大廈的情形,亦總算清晰的展現在耀陽一行四人的眼前。


    廢棄爛尾樓三樓,燈火通明。


    這裏雜物成堆,無數爛得發黴的木箱四處堆積,形成一道道天然屏障。最引人矚目的,是一張巨大的木桌,桌上麵堆積如山的黑色火藥,旁邊還有許多爆竹、簡易炸藥、雷管等等。


    耀陽幾人站住樓梯口,“點三八”四下掃描,卻沒看到任何人。


    “都小心點!”


    耀陽提醒一聲,帶頭開始在三樓慢慢搜索起來。


    “阿壩,阿壩,阿壩……”


    突然間,一道聲音從木箱後麵傳出,耀陽與何尚生的槍都指向了那裏,馬軍、何展文亦是緊張,身子緊繃。


    一個帶著眼鏡,身穿背帶褲、花格紅襯衫,身高僅僅1米6左右的男人慢慢從木箱後麵走出。其眼鏡後麵的瞳孔中露出凶光,雙手卻舉得老高,叫叫嚷嚷,似乎有投降的意思。


    “頭,他好像要投降?”


    看到這種情形,何尚生與馬軍都鬆了一口氣,話語道。


    何展文卻是十分小心,緊盯著啞巴,冷聲道:


    “把手慢慢放在頭上,蹲下來!”


    但啞巴卻好像完全沒聽懂何展文的話,依舊雙手高舉擺動,叫個不停。


    何展文見得,也有些放心了,話道:“頭,他好像又啞又聾!”


    “又聾又啞?”


    耀陽不屑一笑,直接大聲道:


    “讓你身後的人出來吧,別演戲了。你想掩護他過去拿炸彈,還是想掩護他跑?”


    “恩?”


    耀陽這麽一說,何尚生與馬軍等人馬上提高了警惕,死死盯著啞巴。


    他們可全都知道,自己的頭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敢這麽說,一定是發現了什麽。


    “阿壩,阿壩!”


    啞巴一臉迷茫,就像什麽都沒聽到的樣子,依舊揮舞著雙手,叫個不停。


    耀陽冷冷一笑,話語道:


    “如果我沒猜錯,你們隨身是沒有炸彈這樣大的殺傷性武器的。畢竟這裏是你們的老巢,到處都是火藥和土質炸藥,你們惜命,也怕會出現什麽意外!”


    “當然,最要緊是你們沒想到會有人能夠找到這裏,快速衝到第三樓,使得你們措手不及,連拿炸藥的時間都沒有!”


    “我說的對嘛?”


    “我現在正式通知你們,我們是港綜市皇家警察,你們涉嫌策劃、實施中環銀河商場爆炸案,現在你們有權不說話,但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呈堂證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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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一次警告,雙手抱頭蹲在地上,要不然我就開槍了。”


    “阿壩,阿壩!”


    啞巴不知道有什麽底氣,是小視耀陽不會開槍,還是小看了港綜市警察的手段。


    就算耀陽把話說到這裏,他還在那兒叫個不停,可以說是入戲深不能出。


    連馬軍、何尚生、何展文三人,都不由對視,暗道:


    難道頭猜錯了,麵前啞巴真是個聾啞人,他壓根沒聽到?


    砰砰……兩聲槍響,在馬軍三人完全沒預料到的情況下,耀陽說到做到,直接就開槍了。


    兩顆子彈全都打在了啞巴額頭,由前額洞穿入內,後腦出,中樞神經瞬間被破壞。啞巴完全就保持著雙手高舉的投降姿勢,整個定格,死不瞑目後仰倒地。


    “啊?”


    馬軍三人愕然,全都有些訝異看向耀陽。


    他們三人雖然也不是善茬,都親手殺過很多匪徒,可是根本沒有查證,僅憑自己的推測,果斷開槍擊斃了一個可能是“聾啞人”的家夥,三人還是做不出來啊。


    對此,熟知劇情的耀陽毫無心理負擔,手槍指著剛剛啞巴出來的那個箱子,冷冷道:


    “怎麽?還不願意出來嘛?你覺得自己還有機會?”


    “我敢一槍打死啞巴,就代表我敢打死任何人。你再不出來,我可就要過去咯……!”


    說著,耀陽持槍漫步,向箱子走去。


    馬軍三人雖然不解,卻依舊選擇了信任,緊跟其後,同時逼近箱子。


    踢踏、踢踏……四道腳步聲,在這平靜的黑夜廢棄環境,格外的刺耳。


    腳步聲所帶來的壓力,相信對於躲避者來說,也著實是足夠大的。還不等耀陽四人徹底逼近箱子,箱子後麵已經傳出一道男音:


    “阿sir,阿sir,不要開槍,我投降!”


    “滾出來!”


    耀陽馬上站定,喝話道。


    兩秒後,最後一個匪徒果然從箱子後麵走出,其雙手抱頭,一臉的驚恐,不是別人,馬軍等人都認識,正是曾經跟蹤過的北極熊。


    “馬上趴在地上,要不然我開槍了!”


    耀陽對於這些亡命徒,十分小心謹慎,又一句喝,同時動起扳機,隨時準備動手。


    “不要,阿sir,千萬不要開槍,我趴下,我趴下。”


    北極熊好像真是嚇怕了,趕緊雙手抱頭趴在地上。


    馬軍與何展文對視一眼,或許是想要立功贖罪,馬上逼近,雙雙按住了北極熊,並且把他銬了起來。


    拉起北極熊,馬軍對著他就是肘部一擊,狠聲道:


    咚…王八蛋,剛剛阿sir叫你,為什麽不第一時間出來?”


    “阿sir,我們犯的事你們都知道啦,罪很大的,可能會判幾十年啊。”


    北極熊一臉痛苦,馬上給出回應道。


    “果然想要反抗!”


    幾個反黑組成員眼睛一亮,馬軍繼續問道:


    “那你現在又為什麽出來?”


    “嗬!”


    北極熊苦笑,臉色難看糾結,瞟了耀陽一眼,無比委屈道:


    “那位阿sir太精明了,直接就對我的兄弟開槍,我再不出來,恐怕就沒機會了吧!”


    嘶……!


    這話,北極熊無疑算是從側麵承認,適才他和啞巴真是裝蒜配合,還真準備去到炸彈那邊,同警方來一出頑抗到底。


    好在自己的頭心夠狠,對於一個啞巴也果斷開槍,嚇怕這北極熊的膽子。


    如若不然……


    馬軍幾人不自覺看向那邊木桌上海量堆積的火藥,冷汗一下就打濕了背脊,再看耀陽的目光,更加敬服起來。


    耀陽此刻心情很好,在第三層樓走了一圈,確定沒有了其他人,這才收起槍,吩咐道:


    “阿生,你出去通知Madam方帶人進來,告訴他們,結案了!”


    “對了,別忘了先喊幾嗓子,免得被Madam他們誤傷了。”


    “yes,sir!”


    何尚生領命,也馬上收起槍,下樓而去。


    耀陽這才有空走到北極熊身邊,拍了拍對方的臉,微笑道:


    “小子,你的選擇是正確的,如果你剛剛敢和我玩花樣,就算是慢一點出來,我就會果斷斃了你!你如果跳樓跑出去,我外麵的夥計也會亂槍打死你!”


    “現在好啦,雖然會蹲很長時間,好歹保住一條命嘛!”


    咕嘟……


    麵對高大的耀陽,北極熊咽著口水,低頭無語:


    這個警察太狠了,完全不像其他警察那般小心謹慎,動則先就是一槍打擊,誰受得了?


    可憐自己的兄弟啞巴死得真叫一個冤,玩計謀被看穿,自己根本不敢亂動,還在猶豫時,就完蛋了……


    兩名匪徒被耀陽親手擊斃,一名被馬軍與何展文打得深度昏迷,或許有生命危險,一名被活捉。


    現場,搜出大量的炸藥,據顧忌,如果使用起來,威力之大,足夠炸毀港綜市任何一棟大廈。


    這樣的成果,無不預示著中環銀河商場爆炸案破了。


    方潔霞收到何尚生的通知後,馬上從外麵飛奔進大廈三樓,兩天沒有休息的疲憊就好像完全不存在,立馬向耀陽提出各種收尾意見。


    什麽通知記者,通知一哥,通知軍火專家,叫一些同事來控製現場等等……


    耀陽看著熊貓一樣的方潔霞,直接將後續處理放權給她,任由她發揮。


    方潔霞立馬就像打了雞血,馬上開始按照自己的設想,通知各方!


    ……


    兩個小時之後,往常根本沒什麽生人來到的馬尾下嶺咀,這大半夜的,卻是車輛眾多,各種警燈閃爍,無數穿製服的軍警、便衣進進出出。


    特別是廢棄大廈外麵,警務處一哥紅光滿麵,整個身子白光閃爍,那是照相機瘋狂按動快門的結果。在他麵前,一大票記者將其包圍,不時看到一些警察小心翼翼抬著土質炸藥與火藥出來,更是引得一聲聲驚呼。


    “來,雷sir,過來拍照,過來一起拍幾張照!”


    一哥覺得十分有麵子,不停招呼不遠處的耀陽,亦對記者話語著:


    “各位記者朋友,這次能夠在短短四天之內,就破獲了性質及其惡劣的中環銀河商場爆炸案。”


    “除了本人英明善斷,將這單案件交由能力極強的旺角反黑組外,最重要還是旺角反黑組組長,時任高級督察的耀陽,雷sir,身先士卒,帶著他們整組隊員,夜以繼日,不顧辛勞的結果。”


    “雷sir你們也應該認識,曾在君度酒店案件中發揮巨大作用,並且在旺角反黑組成立任職之後,又破獲多起大案,包括毒品、走私、連環盜車案等等……”


    “來,請各位記者朋友們給點掌聲,現在讓我們最大的功臣雷sir說兩句。”


    啪啪啪……


    一邊說著,一哥帶頭鼓掌。無疑,一哥是真開心了:


    畢竟君度酒店事件兩個多月,馬上又是中環商場爆炸。這兩件如此惡劣案件,全部發生在一哥任職期間。


    近段曰子,一哥也不好過啊,港督多次問責,許多議員也不含糊,足足幾十位,時不時公開抨擊警方無能,一哥是最差的警務處處長等等。


    現在好了,案子破了,破得這樣的迅速,壞事變好事!


    這也是為什麽很少參與案件之後的采訪,早就告別這種行動後出風頭的一哥,今晚在接到方潔霞通知後,會馬上便趕到了現場。


    一哥就是要讓全港綜市人都知道,不是自己無能,實在手下不給力,而且案件發生有很多不可控!


    說白了,兩件大案都發生在自己任期內,這都是不可控的,誰能控製得了匪徒什麽時候犯案啊!


    反倒快速破案,這才顯露出處長的英明啊。


    特別是一哥命令旺角反黑組破案,沒把發生在中環的案件交由中環警局,更加突出一哥眼光獨到,決策完美。


    回到現場。


    啪啪啪……


    一眾記者聽得一哥的介紹,還真有一些認識耀陽,紛紛鼓掌的,話筒與攝影也全部對準了過去,正對一哥旁邊那高大的身影。


    “雷sir,聽說你從懲教署被調到警務部後,被安排在了旺角警署,是真的嗎?據我所知,旺角警署雖然曆史百年,那邊卻什麽都沒有,除了報案室與大堂外,再沒有其他。這是不是警務部排外,對來自懲教署的你有些看法啊?”


    一名好像是八卦雜誌記者,第一個問題就來了一個十分尖銳的問題,他不問案子,也不知道從哪裏得到的消息,問出這個來。


    “什麽玩意兒?”


    一哥聽得臉色大變,眼神中露出凶光,馬上就掃向了對方:


    “這他娘是不想讓自己好過啊,無緣無故問這種東西,怎麽個意思?難不成是有人想坐自己的位置,故意讓記者來瞎搞?”


    記者們可不管一哥怎麽想,聽到有同行問這種爆炸問題,話筒伸得更前,七嘴八舌道:


    “雷sir,請回答一下吧。”


    “雷sir,對這個問題你怎麽看?”


    “雷sir,警務部與懲教署是不是真存在排斥?”


    “靜一靜!”


    耀陽麵對洶湧的記者,十分鎮定,雙手抬起,待記者們紛紛靜音,方才回應道:


    “那位記者朋友,你誤會了!”


    “我由懲教署調到警務部後,受警務部高層,最主要是處長信任,由高級督察開始做起。隻要是對警務部有所了解的朋友都應該知道,剛剛在警務部任職,卻能夠以這個警銜開始工作,絕對屬於港綜市警務部最高的起步了。”


    “就算是一些海外高學曆人才、政商界人才,要想投身警務部,為市民服務的,往往也隻能從督察開始做起!”


    “我能夠一開始就是高級督察,難道還不能代表警務部對我的看重,與懲教署的和諧?”


    “我耀陽能力不足,經驗尚欠,雖然以前工作時有些功勞,在君度酒店事件上也歪打正著救了一些民眾。可是能夠由高級督察做起,相信警務部高層的各位阿sir,處長,已經考慮到我以前曾經在懲教署任職的情況上。”


    “所以這位記者朋友所說,警務部與懲教署不合,純屬傳聞,根本經不起推敲!”


    “至於旺角警署,條件確實比起其他警署落後許多。而那些僅僅是表麵,更不能看作是警務部各位阿sir對我這個懲教調任的新人有看法。”


    “事實上,處長已經多次表示,會為我們旺角警署那邊追加資金,重新修葺,將那裏打造成一個較大的警署。隻不過今年警務部資金緊張,時間也沒有到撥款下發的時候,所以耽誤了。這,才會引起記者朋友們的誤會。”


    “好了,該解釋的我都解釋了,現在我們還是回歸正題,說說這件爆炸案吧!”


    耀陽一點不怕麵對眾多記者,各種瞎話張嘴就出,兩三下功夫解釋完記者的疑問,並且掌握主導,將話題拉回案件。


    一哥看得連連點頭,笑容越來越深,對耀陽是怎麽看怎麽覺得順眼了。


    而耀陽亦不獨自出風頭,答了幾個問題,馬上叫過方潔霞、馬軍等人,讓旺角反黑組成員都在記者麵前大出風頭。


    特別是方潔霞,頂著一對熊貓眼,說是苦熬了兩三天沒睡,所有記者都相信。


    甚至對於這位Madam,多家報社準備大加報道一下,標題就叫“搏命師姐”。


    翌日,中環證券股票交易所內。


    一大清早還未開盤,這裏已經集結了無數的股民。


    八十年代做股票這行,也就是這樣,很少人有私人電腦能夠看盤。超過九成的股民,隻要是玩股票,每天一大早跑來的地方,絕對就是交易所。


    交易所的布置很老套,除了一個巨大的電子屏幕外,四周還放置了一些小型屏幕。


    頭頂,幾十個吊扇配備,隻要一到夏天,這些吊扇開起來,聲響巨大,簡直可以比擬直升機。


    工作人員無序在各個角落,整齊製服,麵前就那麽一張辦公桌,一個電話,一本筆記。


    隻要到了開盤時間,這些股票經紀就會用這些古老的家夥-開始工作。而大廳裏麵的環境,可想而知!由於股民太多,這裏與菜市場沒什麽區別,一些人高談闊論,一些人三五交談,還有一些小聲嘀咕。


    是以,股票交易所,也被稱為中環最混亂的地方。


    比起那些坐落在中環,隻有白領人員能夠進出的公司,這裏誰都可以來,保安就是擺設,用“龍蛇混雜”四個字,可以說是一點不過份!


    人群中,最多的話題,無疑就是馮氏集團股票。


    畢竟幾天前那單中環爆炸案,整個港綜市的人都知道。作為股民,無論買沒買過馮氏,當然都會重點關注。


    “範叔啊,你可發達啦!你買的方正置業最近漲不少啊,一個禮拜而已,有19個點了吧,十萬賺1萬9千,又能瀟灑一陣子啦!”


    一位尖嘴猴腮,穿著西裝的四十歲左右男人,正與身邊一位頭發花白,看起來頗有文化的老頭閑聊。


    老頭看起來並不怎麽開心,人是文化氣質,話語卻是粗俗不堪:


    “發個屁啊,說起這事兒我就來氣,方正置業我早就賣了,結果上錯車!知道馮氏集團吧,我看它這兩個月就快公布業績,四天前就賣了方正,全買了馮氏。這個撲街貨啊,我一到手就去了三分之二,要不是昨天不知道是誰穀底收貨,一下鯨吞了所有單子,我今天還會更慘。”


    尖嘴男人心態顯得很有問題,聽得老頭這麽倒黴,不僅沒有安慰,反倒有些幸災樂禍道:


    “不會吧,這麽倒黴,你買馮氏啦?哈哈哈,我可聽說馮氏被幾大公司阻擊,還有一些小莊瘋狂沽空,買了馮氏,那就是扔錢進海裏麵去了。”


    老頭歎了口氣,話道:


    “哎!誰說不是呢,還好昨天有人掃貨。說起來,也不知道是誰這麽有種,頂著幾大公司的壓力掃貨,也不怕血虧的嘛?”


    尖嘴男人腦子一轉,話語道:


    “應該是馮千山吧!畢竟馮氏是他的公司,被人家打壓收購,他可就什麽都沒了。就算明知道扔錢進海裏,為了保住他的公司,他也會拚到底啊!”


    而這時候,另外一邊幾人聲音更大,蓋過這邊,仔細凝聽,內容似乎也關於馮氏集團的股票。


    “阿信,恭喜你啊,你小子這次可真發財了。我得到消息,霍氏霍景良先生出手了,昨天就是他聯合馮千山、鼎豐丁善本,在市場上瘋狂掃貨馮氏。看樣子,霍氏和鼎豐要為馮氏撐腰了,有他們兩家幫襯,馮氏這次應該跌不下去了。”


    “就是啊,你小子也夠大膽的,所有人都不看好馮氏,昨天有人掃貨,你還敢跟著掃!這下好啦,港綜市人都知道,霍先生從來不做小生意!連霍先生都看好馮氏,你小子這次發了。”


    幾個三十歲左右男人,圍著一位西裝男人,正不斷恭維著。


    這邊幾位應該是朋友,臉上都透露出真誠,看得出恭維發自內心,並沒有半點嫉妒。


    西裝男人也是一臉謙虛,話語道:


    “現在還不好說啊,霍先生和丁先生雖然出手了,可是誰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意思!如果他們也是要打壓馮氏,馮氏可就徹底沒法起了就憑昨天馮氏至少百分之30的股票落到了霍先生與丁先生的手裏,這要壓下來,馮氏恐怕最後會一文不值也說不定,我也就是賭一把!”


    尖嘴男人與老頭好不容易靠了過來,這會兒在旁邊插話了。


    隻見尖嘴男人詭笑一聲,不屑道:


    “兄弟啊,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港綜市都知道,霍先生是出了名的大鱷,以狙擊公司而聞名金融界,你想讓他拉升不屬於他的股票,這可能嗎?簡直異想天開!”


    “就是啊,年輕人,昨天那麽好賣單的機會,你怎麽還捏在手裏呢!哎……”


    昨天賣了馮氏股票,一副前輩模樣的老頭,亦緊接話語,一副感慨模樣。


    可是從他的眼裏,明顯也透露著幸災樂禍。


    股票這行大多人其實都這樣,自己虧得慘兮兮,希望看到的當然不會是其他人賺錢,巴不得其他人虧得更慘。


    西裝男人心態倒是很好,話語道:


    “我無所謂啦,反正投資不算多,這次如果虧光了,就當買個教訓咯!學習經驗,就是要花錢的嘛。”


    嗬!


    尖嘴男與老頭對視一眼,皆不屑一笑。


    而此時,交易所時鍾指向了10點,港綜市股市開盤。


    巨大的電子屏幕開始跳動,向大廳內的眾人展現著每支股票的漲跌幅。


    一夥經紀與股民也忙起來,特別是經紀,電話響個不停,幾乎一刻沒閑著,也虧得他們位置無序,沒有全都待在一起,要不然就幾十個電話同時響起,他們也聽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


    “喂,張先生嗎?好,我知道拉!”


    “喂,劉董,我馬上給您放了,我明白,好,就這樣!”


    “快點,先搞定我這單,買入宏偉車業五百手,快!”


    大廳裏麵“雞飛狗跳”,在八十年代股票行工作,老實說,嗓門絕對是一個必備的條件,女孩幾乎沒法勝任。


    股票經紀們有的對著電話,有的對著當事人,個個吼得麵紅耳赤,時不時灌上一杯水。


    即便如此,一些家夥也沒聽見,問個不停。


    就在那巨大電子顯示屏幕上,馮氏集團的股票一晃而過,但許多關注這支股票的人駭然發現,連續下跌三天,唯有昨天收盤時才被人掃貨的馮氏,今早竟然瘋狂上漲,紅得那叫一個獨占鼇頭!


    要知道,港綜市股票可沒有漲幅限製,一天之內被腰斬,一天之內翻一翻,都是很普通的事。就僅僅看現在這個情況,何止翻一倍,簡直無人能敵啊!


    隻要是擋在前麵的賣單,幾乎剛剛出現,就被鯨吞無蹤,馮氏完全就是埋頭往上衝。


    不知道多少人被馮氏集團的勢頭嚇到,又有多少人後悔、歡喜,人生百態,這會兒在股票交易所都能找到。


    特別是先前那名昨天賣了馮氏股票的老頭,臉色蒼白盯著屏幕,手裏拿著一個藥瓶,時不時倒出一顆扔嘴裏。


    在他旁邊,那名購買了馮氏的西裝男人雙拳緊握,臉色漲紅,嘴裏也不停念叨:


    “漲,漲,漲!”


    “喂,你們聽說嗎?中環銀河商場爆炸案已經破了,原來不是什麽大鱷要阻擊馮氏,隻是幾個匪徒,想要勒索馮千山。”


    “啊?你從哪裏得到的消息?”


    “那,報紙上都報道了,昨天晚上就破案了,聽說是人贓並獲,炸彈也全部被繳了出來,半點假都不會有。”


    “靠!難怪霍先生昨天掃貨,難道是得到什麽內幕消息?經紀,快,給我買一千手馮氏。”


    “兩千手馮氏!”


    “先給我買,先給我買啊,我買五百手!”


    股票市場,消息為王,許多已經看過報紙,知曉昨天警方破案的消息後,都明白馮氏集團不僅不可能下跌了,還會瘋狂反彈上衝,再加上霍景良、丁善本昨天毫不隱瞞的出手掃貨,再不跟著買買喝湯,簡直太傻了。


    很多人像瘋了一樣,圍攏自己相熟的經紀,拋掉手中股票,買進馮氏。


    這種撿錢機會可不多,完全是買到就賺到!


    “我……”


    誰都沒發現,人群中,那位昨天在穀底賣了馮氏股票,本來還沾沾自喜的老頭,再也受不了這個刺激,倒地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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