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轉,龍蛇相戰,看起來,終究是我更勝一籌。”


    孫長寧閉上眼,緩緩呼出一口氣。


    調整自身狀態,精氣神緩緩恢複到原本的水平,現在確實是消耗多了。


    範袁明麵色僵住,好半響,才歎口氣:“誒,果然是高手,不得不服,今天來此,真是不虛此行,我受教了。”


    “守有餘而攻不足,一招哪吒鬧海居然讓我栽了跟鬥,現在真的是龍骨都被打斷。”


    “多謝孫教頭今日提點,袁明告辭。”


    範袁明起身離去,一步一步,直到出了國術館的大門,這時候,整個比武台下轟的爆發出一陣歡呼聲音。


    “打贏了!”


    “真是太厲害了!”


    “剛剛那招....帥炸了!”


    “哪吒鬧海?”


    “還有回龍馭,這逼格,嘖嘖!”


    一群學員們嘰嘰喳喳,而那幾個教頭都是如釋重負,餘教頭上了比武台,對孫長寧苦笑道:“真是人外有人,這才一個月,又有一個高手出現了,如果沒有孫教頭坐鎮,恐怕今天我們這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這勁力真是妙不可言,我覺得我也有幾分希望,現在似乎已經摸到了邊緣。”


    餘教頭語氣篤定,而邊上幾個教頭聽他這麽說,頓時眼中放了光華。


    勁如何使出,這和外功是萬千不同的概念,架子把式打出來,用的是自身的力量,而勁則是兩倍之上的疊加,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這其中,怎麽行氣搬血,怎麽調動渾身力道聚集在一點,都是關鍵,也是難住不少練武人的門戶。


    說白了,這和爆發力很像,這就是為什麽運動員裏,總會出現一兩個極其厲害的人物,因為他們每天都在訓練,訓練的久了,爆發力上去,突然有一天就摸到竅門,而他們的身體素質和協調性,力量都已經達到了要求,自然而然就有了勁。


    一個奧運運動員,交給一位大拳師訓練,不出幾個月,這個運動員就能成一方高手。


    這不是開掛,這是因為他們已經有了極其紮實的底子,所以才能練的這麽快,要麽就是每天都練樁法,一天都不落下,半年時間,也能登堂入室。


    就像孫長寧這樣。


    然而對於孫長寧來說,他自身事情自己知道,努力是一點,汗水也是一點,但最關鍵的,是那個夢。


    看著餘教頭被幾個教頭圍住,似乎大有探討一番的趨勢,而之所以不問孫長寧,是因為勁的關鍵隻可意會不可言傳,每一個人練出勁的秘訣都不一樣,正所謂一句話說得好:“學我者生,像我者死”。


    現在餘教頭有了點感覺,而其他教頭要的就是這“一點感覺”。


    什麽感覺,感覺什麽樣?他們要的是一個方向,而不是一個固定的樣子。


    孫長寧走下比武台,一旁的學員們看他的眼神如看天神,總之就是那種這人好厲害的感覺。


    意外的,孫長寧抬頭,見到王月居然站在不遠處的學員裏,這時候就對她道:“王總,今天時間到了,我先走一步。”


    “嗯,今天打的很好。”


    王月笑了笑,誇讚了一句:“我來的晚,隻看了一半,不過看起來最精彩的部分沒有錯過,不愧是我們國術館的頂級教頭。”


    “哪裏,不敢當。”


    孫長寧擺擺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是在練武人裏,你年紀這麽小就有這麽高的實力,可以說已經讓人很吃驚了。”


    王月的語氣有些唏噓:“我不久前見了一次董教頭,他現在在特戰大隊裏訓練,說是要重新找回曾經的感覺,去自身浮躁。我們談了一會,他對你很推崇。”


    “在你這個年紀,他說遠遠沒有你現在厲害。”


    孫長寧沉吟了一會,又搖搖頭。


    說什麽誇讚,說什麽這個年齡取得了這麽厲害的成就,都是空話。


    孫長寧的腦海中蹦出一個人影,麵容略有英俊,但整個人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精氣神來,宛如天上的太陽,煌煌照耀人間。


    王青簾。


    年歲與自己相仿,但是武功遠遠超過任何一個人。


    從孫長寧踏入行當裏後,所遇到的這些拳師,都沒有一個能比得過王青簾,即使是陳於淳那種大高手,也是直接言明遠不及自己這個師弟。


    那麽王青簾有多強?


    是化勁,還是化勁之上的丹、罡、渾、意?如果是,他走的又是哪個路子?走了多遠?


    “拳法之路看不到盡頭,切記切記,戒驕戒躁。”


    孫長寧笑著說了這樣一句話,隨後便走出了國術館,而王月站在原地,仔細琢磨兩遍,若有所思。


    “戒驕戒躁......看來天下的道理都是一樣的啊。”


    王月說了一句,不論是做什麽,都是這樣,戒驕戒躁,唯有保持一顆平常心,處之泰然方可應對一切局麵,不能被外物搖動心神。


    孫長寧呼出氣息,一路行走,又轉到相思湖畔。


    和前些日子一模一樣,孫長寧現在的腳步已經極其快速,看一下表,現在時間是下午兩點鍾。


    兩腳輕紮,孫長寧兩手抱起,如抱嬰兒。


    這就是混元樁,是最容易也是最困難的樁,說容易,是因為人人都能站,說困難,是說能把這樁站好的人很少。


    混元樁是拳法的基礎,其中道理並不神秘,王青簾也說過,這樁可以說就是用來放鬆心神的。


    人之氣為根本,人之精為根本,人之神為根本。


    精氣神三者合一,如此方才是人。


    混元樁用來調息,再好不過。


    孫長寧選擇的依舊是上次的地方,樹林裏,小圓台場中的地磚有一塊不翼而飛,那正是上次孫長寧拍的地方。


    時間漸漸過去,這一個樁一站就是兩個小時,太陽西斜,孫長寧睜開眼睛,輕輕一動,骨骼劈裏啪啦的震響,身音雄渾,當直起腰的時候,整個身子似乎都拔高了一截。


    “真厲害....”


    一道聲音在旁邊響起,孫長寧轉頭,卻是微微詫異。


    在自己邊上的正是上次那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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