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煉法堂右側擂台區。


    呈八卦型分布的八個擂台,以及內中陰陽魚左右眼處的兩個擂台,對比現如今的神霄道內門弟子的數量來,未免過於眾多了一些。


    當汪集靈敲響了金磬之後,劉光重第一個跳上擂台:“高暢,速來與我一戰!”


    他手中提著一支朱砂符筆,主修《勅筆神咒》的劉光重,一身本事就都在這一根符筆上。


    高暢眉頭皺了一下,對比劉光重,他更願意把精力放在張乾的身上。不過他也知道,今日自己與劉光重是必然有一戰的。


    “打就打,我還怕你不成?劉光重,我今日就讓你看一看《請靈咒》的厲害。你隻要能破了我靈兵,就算我輸。”


    就見高暢手掐法訣,口中默念咒語,擂台上靈光一現,一個刀兵甲胄俱全的高大靈兵就出現在了擂台上。高暢本人則站到擂台一角,動也不動。


    劉光重的臉皮都要崩血了,“高暢,你什麽意思?”


    “我就這意思。你能贏了我靈兵,就算我輸。實話不妨告訴你,等會兒我還要請教張師兄指點,對你,費不起這精力。”


    一開始的主角並不是張乾,但為什麽那麽多的目光都看向自己呢?張乾看著中央大擂台上的劉光重和高暢,突然覺得自己手好癢。


    “那好,我也隻用一招。這招要是不能滅了你靈兵,就算我輸。”


    劉光重顯然也不需要被人讓出來的勝利。


    張乾看著擂台上的倆人短歎了一口氣,自己現在真真是萬眾矚目啊。那劉光重與高暢的紛爭,先前這麽引人注目的事情,現在都被他蝴蝶的輕飄飄的了。


    舉步走上一座擂台,“諸位師兄弟中,旦有想要指教者,盡可上台。張乾候教。”


    張乾手中任何法器都無,人在擂台上一站,也看不出什麽淵渟嶽峙的高手氣度,隻有這話說的敞亮。盡可上台,這也就是說他都接下了。


    旁邊擂台上,劉光重與高暢的勝負已經分出來了,一道驚雷劈下,雖然把舉刀相抗的靈兵劈的刀斷甲碎,小半邊身子都氣化了掉,但靈兵沒有死,雖然靈體變得很虛幻。劉光重輸了。


    可高暢再想第一個來挑戰張乾已經晚了,劉光錦、朱彬都在台下,彼此看了一眼,劉光錦第一個跳上台。


    “見過劉師兄。”


    “張師弟,咱們廢話不需多說,師兄這次要討教了。”


    “請。”


    “請。”


    兩人話音彼此剛剛落下,一聲雷響,引雷術被張乾使了出來,一條蛇電向著劉光重落下。劉光重身上陡然升起了一層光圈,同時間他手指向著張乾一點,一隻水箭向著張乾射出。


    說真的,這修士在初期時候的比鬥方式,真的有點像前世小說中的魔法師。


    張乾錯步讓開水箭,這東西與引雷術不一樣,殺傷力雖然不低,但能躲得開。引雷術則是直接砸在頭頂的。他反手拿出一道符籙,符籙無火自燃,“哢嚓”,兩聲巨響,兩道蛇電從劉光錦頭頂落下。


    “中階符籙!”


    “張乾什麽時候能畫中階符籙了?”


    擂台賽中,比鬥弟子所用的符籙隻能是自己所畫的符籙。要不然碰上那壕哥款姐,頂著法寶護身,摔著高階符籙炸魚,這比鬥是比鬥呢,還是鬥富的?


    一幹圍觀的弟子裏,誰也不會懷疑張乾手中的符籙是出自別人之手。一時間不知道多少人的眼睛裏都放出了羨慕的光芒。


    這張乾不僅修煉厲害,連畫符都有天大的進步了。


    劉光錦手中也有中階符籙,他畢竟是煉氣五重的弟子,就算是運氣使然,也能攢下幾張中階符籙來。可惜這些符籙卻沒有一張專屬於防禦類的。


    劉光錦連連激發了兩道低階的護身符,但兩道下階的護身符也隻是強強把兩道蛇電給抵擋住,當張乾抖手打出的一道火焰衝到劉光錦胸前的時候,劉光錦就隻能乖乖落敗了。


    張乾爆出了自己的一張牌,可是這中階符籙對比掌心雷和庚金劍氣這對大小王來,它連個a都不是。


    劉光錦敗得幹淨利索,朱彬則鬥誌仍在。


    中階符籙對於他來說也是挺珍貴的東西,但他懷裏多多少少揣的有十幾張。朱彬這一點並不怕張乾,真正讓他心生懼怕的是張乾的令符,一個令符就是一個武士期的黃巾力士。這又不是大山大林,屁大點的擂台上他可招架不住一個武士。


    “還好自己也有底牌。”


    朱彬跨步跳上了擂台。


    “張師弟,別怪師兄沒有提醒你,這是一套入階的陣法。”入階,就是步入人階的門檻了。


    朱彬的修為雖然不高,戰力也不是很強,可他也不是一無是處的。朱彬平日裏最最喜歡陣法,固然以他現在的實力還很難布下大陣,但幾個簡單的陣法也能耍的很熟練地,在汴京道場素來有‘陣法大師’的綽號。


    張乾不動聲色,就看朱彬抖手一揮,三麵小旗隱匿在空中,然後身子一轉進了陣中。大半個擂台上迷霧頓起,並且還在一點點向著張乾逼近。


    張乾還是第一次麵對陣法,就算是記憶裏,都從未有過。試著放了一道風火咒,一道道火焰被大風卷著撲進了迷霧中,暴起了一陣劈裏啪啦的響聲,振起一波波空氣漣漪,但迷霧並沒有散開。


    張乾有種感覺,自己隻要多放幾張符籙,未嚐不能把這個陣法給炸開。隻是這樣一來,他就有點仗‘勢’欺人的感覺了。


    雖然這很可笑。朱彬作為師兄,現在何嚐不是在用陣法欺負張乾?


    這擂台上用陣法,本身就不公平。要是放開擂台的限製,張乾現在拔腿就能走,朱彬還能帶著陣法來追他不成?


    汪集靈已經張開了雙眼。


    這場比鬥還是有點意思的,朱彬這家夥現在看是有點不務正業,但汪集靈很看好他。這朱彬是真的喜愛陣法,在這整個神霄道中,他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別人也喜歡陣法一道,但是在汴京道場裏,是唯獨朱彬一個人。這樣的人是值得培養的。


    迷霧終於蔓延到了整個擂台。張乾手捏法訣,向前一指:一道庚金劍氣帶著無盡肅殺,直直的衝前。


    迷霧不僅遮住了張乾的眼睛,還蒙蔽了他的神識,張乾的神識橫掃整個擂台是什麽也沒發現。但除了神識,張乾還有直覺,直覺就告訴他,朱彬就在擂台的正中央,他的正前方。


    三麵小旗散發著清、黃、濁三色光暈,當庚金劍氣射出的時候,三色光暈層層相扣,仿佛一個巨大的磁環,套住庚金劍氣,要一點點的把它消磨掉。


    張乾沒有半點猶豫,符籙再燃,引雷術猛然炸響。


    三色光暈立刻分出一部分去抵擋響雷,本來已經被三色光暈製住的庚金劍氣,猛地閃耀起一陣銀色光澤,白金色的劍氣與頭頂的赤色蛇電交相輝映。朱彬的心神中都隱隱帶上兩分雷鳴,黃豆大的汗滴從他額頭流下來。


    不過朱彬的三才陣也不是就這點作為,隻看他手中法訣一捏,虛空中的三麵小旗迅速疾轉起來。


    “雲篆太虛,浩劫之初,乍遐乍爾,或沉或浮,五方徘徊,一丈之餘,元始下降,真文誕敷,昭昭其有,冥冥其無。”


    口中默念《玄藴咒》,那陣法內的霧氣不僅沒有就此散去,還更濃鬱上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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