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朱誼汐一大早就來到防疫營,帶著姐弟二人。


    即使這些時日,源源不斷有外地的病人送過來,但同樣,每天依舊有屍體送出來。


    病營極為嚴密,孤兒營們盡職盡責,朱誼汐頗為滿意。


    “這些屍體,一定要像我吩咐的那樣,全部燒掉,然後掩埋,絕不能有所遺漏。”


    朱誼汐沉聲吩咐道,這些得鼠疫的屍體,也是傳播源,隻有焚燒才能除盡。


    “遵命——”雖然所有人模樣稚嫩,但雙眸中,皆是堅定。


    “姐姐,這人,好有威勢啊!”


    孫林低著頭,滿臉羨慕道。


    “有什麽了不起的!”孫萱頗為不屑道:“咱們還是趕快救你爹爹吧,希望他能信守承諾。”


    “嗯!”孫林順從地點點頭。


    訓誡後,朱誼汐帶著幾人,來到了大營門口。


    “找出一個叫孫長舟的。”


    “是——”


    很快,從登記簿上,甜井坊那一頁,找到了孫長舟的名字,並沒有畫×,這也就意味著,孫長舟沒有死。


    ……


    孫長舟萎靡不振,蜷縮在營帳的一角,對於附近幾個咳嗽的病人,臉上頗為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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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段時間入了這所謂的瘟疫營,他吃飯睡覺,都是一個人,距離也是遠遠的。


    萬幸,他腿腳功夫不錯,又較為健壯,基本上沒有人敢招惹他,自然而然,就沒感染瘟疫。


    “該死!”他無奈地低下頭,憤恨道:“老子堂堂錦衣衛試百戶,竟然淪落到這個下場。”


    “也不知侄女和兒子如何了,他倆機靈,一定能逃過去,我再待一陣子,怕是真的會得瘟疫。”


    “孫長舟,孫長舟——”


    突然,營地裏響起他的名字,這不由得一震。


    伸出頭來:“誰喊我?”


    這時,一個能走路的病患,剛貼近一丈距離就被製止,不得已說道:“外麵有人找你,軍爺在叫你呢!”


    “好!”孫長舟鬆了口氣,遠遠的,又躲閃著路上的病人,小心翼翼的穿過。


    廢了他近一刻鍾,才來到平日裏領草藥的大門。


    “軍爺,找我作甚?”他探出頭來,賠笑道。


    “爹——”“叔父——”


    這兩個聲音,立馬讓人孫長舟一喜,忙望過去,不是他的兒子跟直女還是誰?


    “萱兒,林兒,你們怎麽在這?”


    他驚喜中,又帶著疑惑。


    “把手伸出來,我給你把把脈!”


    這時,一旁隨之而來的大夫,則帶著口罩,頗為厭煩地說道。


    “好,好——”


    他忙伸出胳膊,又拉起衣服,露出胳膊、大腿,大夫也沒用手,直接看了看:“你用手按按,肉裏可有核?”


    “沒有!”孫長舟照著做了做,搖頭道。


    朱誼汐看著登記簿上的時間,說道:“他入營快七天了,按照道理早就病發了,如今沒有疙瘩,也沒有核,想必不是瘟疫。”


    “放他出來吧!”


    “遵命——”


    很快,大營微啟,隻容側著身,但孫長舟卻高興得出來,一邊道:


    “軍爺,我隻是年輕時的內傷,經常咳嗽,出血也隻是一絲,不是瘟疫。”


    “行了!”朱誼汐擺擺手,帶著幾人來到了一處空地,驚奇道:


    “你還是有些本事的,這幾天竟然沒有感染瘟疫。”


    “我都不敢與他們接近,起碼離著一丈遠。”


    他摸了摸臉,胡子拉碴,心有餘悸。


    “對了,你們姐弟倆,是怎麽到我家中的?”


    隨即,朱誼汐想到了關鍵,迫不及待地問道。


    “千戶所有好幾處暗道,我們都知曉,自幼在那玩呢!”


    少女滿臉喜色,見到他發問,這才隨口說道。


    “萱兒,莫要無禮。”孫長舟忙拉扯了她,這才拱手,恭敬道:


    “朱總醫,我之前是試百戶,在皇爺廢黜各地千戶所,隻保留京城錦衣衛後,舍不得去往京城,就留在了西安城。”


    “哦?”朱誼汐來了興致,他接著問道:“怎麽不去京城?”


    “聽說皇爺省錢,安排較少,西安城內的千戶,百戶都有門路,像我這樣的試百戶,餘財不多,又加上盜賊四起,也就在西安待著了。”


    孫長舟苦笑道。


    “你是小富即安啊!”


    朱誼汐輕笑道:“舍不得花錢賄賂,自然就沒門路。”


    “總醫明鑒!”孫長舟無奈道:“當時建奴入寇,各地錦衣衛都自身難保,西安城到底有洪總督、孫總督在,最為安穩了。”


    “也對!”朱誼汐點點頭:“與性命相比,前途算什麽。”


    還是個知分寸,貪生怕死之人。


    關鍵還是錦衣衛出身。


    “你在西安城中的密探、手下,應該還有不少吧!”


    “實不相瞞,隻是認識一些地痞,雜役,密探多年來,因為錢財較少,都失去了聯係。”


    孫長舟認真道。


    “錢財,錢財!”朱誼汐呢喃道:“歸根結底,錦衣衛也是得靠錢財運轉的,都是人的貪欲。”


    但,有時候,有錢都沒地使,這種門路關係,還是頗為重要的。


    “你可願意為我效勞?”


    說著,朱誼汐沉聲道。


    孫長舟為之一楞。


    “我,也就是為孫總督效力,你也是其中一份子。”


    朱誼汐立馬改變口吻,孫長舟這才鬆了口氣。


    “願為孫總督、朱總醫效勞!”


    “很好!”朱誼汐滿意地點點頭,說道:“我要你在最短的時間內,西安城內的風吹草動,我都要知道。”


    “總督認為,西安城中,有闖賊的奸細。”


    “卑職明白!”


    孫長舟大驚,隨之又是大喜,自己終於又有利用價值了,而且還是為名滿天下的孫總督效力,值得了。


    朱誼汐笑了笑,打著孫傳庭的旗號做事,真是方便。


    畢竟,誰會懷疑孫總督對於親自取字的下屬的信賴?


    “費用的話,我暫時給你三千兩。”


    朱誼汐沉聲道,他又看了一眼在一樣驚訝莫名地姐弟,不由道:“你的侄女、兒子,本事都不錯,就擔任我的親衛吧!”


    孫萱大長腿跺了跺,滿臉的拒絕,她渴求地看望自己的叔父。


    相反,弟弟孫林則是一臉興奮。


    “屬下遵命!”孫長舟猶豫了片刻,毅然地點頭,對著姐弟道:“你們還不見過大人?”


    “見過大人!”


    “行了,你以後穿男裝方便些。”


    朱誼汐看著不情願的孫萱,直接吩咐道。


    “是!”她不情不願地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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