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克妻擇日的說辭,已不是第一次聽到,對付綾羅正是如此說法,不過吉日在兩年後。


    陶三娘聽得利子嗣,子孫滿堂的言語,又是一陣麵紅:“七天實在太過倉促,可有其他日子可選?”


    石若山愁眉苦臉:“有是有,隻是還得隔兩年多。我,是萬萬不想等到那時,你我都年歲不小,能相守相依的日子,我一日都不想浪費。”


    陶三娘已經紅成了朵嬌豔玫瑰,倒使得她的容顏美了三分,輕聲道:“即便未成親,你我也可經常來往。”


    明夷暗暗咋舌,這唐朝女子果然開放。意思是接受婚前同居唄,與現代人有一比。


    石若山毅然否定:“絕不可行。我不允許任何人在背後再說你的閑話,縱使你不在意,我也聽不得,我的女人不能受一絲委屈。”


    嘖嘖嘖,霸道總裁這一套真是古今皆可用,再強大的女人,也希望有個保護自己的偉岸男子,明夷想,石若山對女子心理的研究真是出神入化了。


    陶三娘說話已不大利索:“我對此婚事倒無太大意見,隻是畢竟我一人也不擅作主張,還得與姐妹們商量……”


    陶三娘一向獨斷專行,在幫派裏隻手遮天,這話,恐怕也是借口而已,還是沒下定即刻成親的決心。


    石若山語氣又溫柔起來:“三娘的姐妹我也是定然尊重。你便與她們說,七日內,我為桃七幫解決最棘手的問題,以表我入贅桃七幫的決心與能力。相信她們定不會再阻攔。”


    陶三娘訝然道:“什麽問題?”


    石若山笑道:“我聽幻楓說,桃七幫在長安的西堂十分忤逆,卻又不可不依賴其控製西市周圍的局麵。我可去找西堂一談,有辦法替你解決,讓他們既不再惹禍,也不能肆無忌憚中飽私囊。讓桃七幫得到更大收益。”


    陶三娘有些懷疑:“如此當然好,隻是幾日時間,你當真能做到?”


    “用盡我上官幫派的所能,也要做到,同時我也會安排好卸任幫主的事宜。”石若山堅定說道,“沒有人和事能阻擋我與娘子共度此生的決心。”


    陶三娘咬著下唇,看似十分感動,終於說出一句:“好,我等你。”


    大事完成,都靠石若山的精純演技,明夷和夏幻楓更似看熱鬧的,覺著十分輕鬆。


    三人走出旅舍,石若山一臉愁苦:“我心頭鬱悶,先走一步。”


    說罷,騎馬飛馳,不知何往。


    夏幻楓嘲道:“他今日如此口是心非,必得在你我麵前裝出十分為難痛苦,否則豈不暴露了他善欺騙女子的真相。”


    明夷了然:“難怪,真是人不可貌相。”


    明夷請夏幻楓將她先送回新昌坊的宅子,她必須回承未閣,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時之初該回來了。


    承未閣一切如常,忙忙碌碌。洪奕請來了木匠,將整個製作現場搬到了承未閣的花園裏,按她的要求製作美容榻,將現代的功能需求融入古代的審美裝飾感,初具雛形,十分出色。


    夏幻楓送來的廚子已在廚房中烹製佳肴,如今工人們也能吃上不遜於容異坊的美食,幹勁更足。午膳之後,他們便著力於製作甜點。


    對此,明夷還是有些心得,便在廚房中現場參與,用拾靨坊常用的花卉原料融入甜品中,做出能使得女子心動的精致甜品。


    忙些,熱鬧些,心裏頭便滿一些,想念,於是安靜些。


    入夜,萬籟俱寂。洪奕回了行露院,又是想訴無人訴的夜晚。數著手指的日子,一日比一日難熬。心裏頭似萬爪抓撓,卻撓不到癢處。坐也不是,臥也不是,走也不是,立也不是。


    月亮快到中天,再不睡恐明日麵色難以見人,她記起廚房裏有廚子帶來做菜和製作甜品使用的桂花酒,便摸了過去,抱著酒壺溜回房裏。


    仰頭,對著壺嘴喝,這酒雖清冽甜美,後勁也是不小。兩三大口下去,眼前已模模糊糊。窗戶大開著,月色正美,心裏想他,莫名委屈起來,抽抽鼻子便要掉淚。


    月亮突然不見了,她傻傻看著,揉揉眼睛,又出現了。


    “傻子,都跟你說不會喝酒不要亂喝!”手上酒壺被奪了去,熟悉的聲音就在身後。


    她轉身就抱住了,委委屈屈抽抽搭搭,將眼淚往他衣服上抹:“嗚嗚嗚,我就知道你會回來,嗚嗚嗚。”


    “我當然要回來。”時之初將燈點上,關上窗,怕秋夜太涼,“別擦了,衣服趕路不幹淨,還沒換,蹭你一臉灰。”


    明夷立馬彈開,孩子一樣,轉身看銅鑒,看不分明,便跑到燈前,仔仔細細看,用絲帕小心擦著臉上淚痕。


    時之初已將外衣解下,穿著淺色的裏袍,雙臂環上她的腰,頭倚上她的發側,聞著她的發香,笑說:“不用看了,我們明夷一直是那麽美。”


    明夷望著銅鑒,癡了。這是她日夜盼望的場景,她微醺泛紅的臉龐,因為他而更加滾燙,他眼神竟也有些迷離,皮膚更黑了些,卻顯得更精神,挺直的鼻梁,堅毅的嘴唇輪廓,都是她日思夜想的模樣。


    她身上一抖,手差些拿不住銅鑒,他順手接了去,扔在一邊。她的顫抖是他帶來的,他的嘴唇在她耳廓旁磨蹭,呼吸在她耳邊深重而性感,她渾身的汗毛都立起了,全身的力氣也化去了,整個人倒在他的懷中,又怕自己的顫抖讓他笑話,努力忍著。


    這忍也是徒勞的,越控製,越是明顯。


    他果然笑了,在她耳邊,笑聲好聽到不行:“我都閉了窗,還冷嗎?”


    她怨他笑話自己,又反駁不了,隻得也嬌聲說句:“冷,就是冷!”


    “那我為娘子暖腳。”之初輕笑著,將她抱了起來,放在床上,斜倚著看她,“如何?一人睡是否太冷?”


    她撒嬌得抬起腳:“你說的。”


    他在她臉上輕啄一下:“定不食言。”


    他為她脫了鞋,也脫了衣衫,她顫聲道:“不是暖腳嗎?”


    “全身,都由我來暖。”


    秋夜未寒,鴛鴦小別,帳中旖旎,已至霄漢。2k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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