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106.)?明夷想著,已經忘了懼怕,一邊是曾經想殺了自己如今仍可能下手的“阿爺”,一邊是讓自己一敗塗地一無所有曾經深愛的舊日戀人。這一刀刀捅得,真過癮。


    這種人品,也是沒誰了。自己無論在哪兒也沒做什麽殺人放火的事啊?怎麽落到這副田地?真的是算計太深,把自己坑了?


    事到如今,能走的路差不多給堵完了。很可能去找相關的人也是徒勞,但不得不做。死也要死個明白。她擔心的是,真的走投無路孑然一身,伍謙平對她會是什麽態度。


    心動是一回事,愛上是一回事,毫無理由的信任是更難的一回事。到此刻,她怕的已經不是自己的生命威脅,而是在此時,如果伍謙平放開她的手,她真是生無可戀了。如果那樣,她寧願回到原來的世界,繼續蠅營狗苟,什麽富貴什麽權勢什麽江湖,都見鬼去吧。


    距離天黑還有三個時辰,她有太多事要做。閑著,隻能更加胡思亂想,陷入絕望。她不想把這種情緒帶給綾羅,更怕把算計和殺戮帶來。


    第一站,容異坊。


    容異坊是夏幻楓的心血,但房契也一樣屬於幫派財產,她必須確認下他們沒有對容異坊胡作非為。


    還未到容異坊,她已發覺有些不對勁。來去的人,進去的興致高昂,出來的大多垂頭喪氣,也有格外亢奮的,不像尋常酒樓的情狀。門口攬客的胡姬不見了,倒是換了兩個眼生的大漢,麵色不善,站立不動。


    明夷看了眼招牌,沒變,探頭望去,是有幾桌零星的客人在吃飯,但顯得空空蕩蕩。再仔細瞧,進去的客人徑直往二樓去了。


    明夷還想再看仔細,被那兩個五大三粗的看門人擋在了外麵:“看什麽看?”


    “吃飯。”明夷挺直了胸膛,欸,自從被胤娘當頭一棒,整個人的氣勢都弱了,不過應付這麽兩個小卒,綽綽有餘。


    兩個大漢對視了下,頗不情願:“請。”


    明夷坐下,連跑堂的都沒有,自己到櫃上點了兩個菜。掛在門口的菜牌寥寥無幾,都是堪堪果腹的粗糙菜肴,稍微需要花費功夫的都不見了,餘下的菜色,價格都是素日的十倍。櫃上也換了人,一臉不耐煩,明夷叫了碗湯餅,已經心疼得緊,將就吃了。


    這食物簡直無法下咽。明夷觀察那幾桌,都是心不在焉,翹著腿像等著什麽。待樓上垂頭喪氣走出個人來,立刻樓下便有人湊上去,在他耳邊悄聲說著,有時揮揮手,被打發走,有時便被他們拉到旁邊,從袖中掏出什麽,打個手印。原來,誌不在菜肴,而是二樓的客人。


    明夷此時已經想到了,這氣氛,這虛高的價格,太熟悉了。就是申屠世家開賭場的駕駛。何況,自己與花子賢說過,準備在容異坊開設地下賭坊,隻是沒想到,這麽快就被實踐了,也沒想到,做得如此過分,原本的廚房幾乎虛設。而一樓坐的,都是些不上台麵的放貸者,揣著現金等待輸到精光賭紅了眼的人。


    她再也坐不住,拉了旁邊一桌的中年男子,詢問起來:“這上頭,能耍錢?”


    這放貸的大概很久沒拉到生意,沒好氣:“不知道!”


    明夷從袖中掏了點碎銀:“我初來乍到,想耍錢,還請大哥指點。”


    放貸的終於有了兩分好臉色:“行,這樣,你先到櫃上,存十兩銀子,這是入門費。而後,隨意存多少,都兌換成菜碼兒。菜碼兒可以換成菜,可以到二樓耍,也可以隨時換回銀子。若是這位娘子你出門急,沒帶那麽多銀子,沒事兒,我這兒有,多少都能借。若是長安人士,寫下家宅何處,姓甚名誰。若是外來人,需找個本地客人給你擔保。懂了嗎?”


    明夷點頭:“勞煩大哥了。”


    嗬,這主事的還挺會變通。說來並無賭資,都是預存在這兒的吃酒吃菜的錢。賭籌換個名叫菜碼兒,就想躲過官府的耳目。應當沒那麽簡單,怕是東市上下都收了不少好處。


    明夷咬了咬牙,伸到袖中摸了摸自己僅剩的體己銀子,大概不到二十兩,想上去看看究竟,可這入門費十兩是拿不回來的。如果伍謙平絕情不理她,這就是她所有的家當了。唉,還欠著伍謙平給開店的銀子,還是要去找肖娘子討一討。


    正猶豫著,一個身影在明夷身邊站定了,啞聲道:“跟我上來。”


    明夷聞到一股濃鬱的酒味,嗆得人頭暈,抬頭看,差別沒認出來。是花子賢,胡子拉碴的花子賢,她早該想到。這個開賭坊的主意,除了他,隻有花子賢知道。


    她很難不憤怒,盡管開始他們是因為花子賢才產生合作,經過這麽多事,她本以為她和花子賢多少也能有些相互的信賴和義氣,她把儲伯顏交給他,把副幫主之位交給他,結果是什麽樣!


    但這裏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她隻得忍了,跟著花子賢上樓,一路有保鏢模樣的人對花子賢點頭,她跟著他上去,一路無阻。果然跟他有關啊。


    到三樓,花子賢常住的房間,一推門,酒氣熏天。


    花子賢帶上門,把窗推開:“幻楓釀的酒,我都搬上來了,不能糟蹋了。”


    不糟蹋了就是被你這麽牛飲?明夷都為夏幻楓的酒心疼。看到地上滾著的酒壺,那都是真金白銀啊!


    “說吧。”明夷沒好氣,但也使勁按捺住。雖然生氣,但她也明白花子賢不是個朝秦暮楚的人,他這樣子,看來是真的也不好受,有逃避現實傾向。


    花子賢開了一壺酒,遞給明夷,自己也開了一壺:“你走後沒幾天,儲伯顏就把儲娘子急召回來,還不知使了什麽手段,讓肖氏夫婦對他們言聽計從。我也不知道幻楓在哪兒,想去找你,又擔心這兒被糟蹋。隻得暫且聽從他們的安排。”


    花子賢看了一眼明夷:“胤娘說知道夏幻楓現在在哪兒,如果我不想他落在天一幫手裏,就安心在此繼續經營武館。她……真的知道幻楓的下落?”


    明夷的臉色煞白,點了點頭:“時之初知道。”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錦衣挽唐》,;”,聊人生,尋知己~


    88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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