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你要去處理胤娘的事?”伍謙平看上去消了氣,將明夷拉到懷裏,坐在他腿上。


    “嗯,雖然晚了些,但並無危險。隻不過在她麵前演常戲,主要是幻楓的事。”明夷一臉乖巧,心裏更是惴惴。


    “哦,那讓他送你回來,太晚了,不安全。”伍謙平有一絲不情願,但也不不得不承認,論武力,他遠遜於夏幻楓。


    明夷摟住他的肩,有一種視死如歸的心情,小心翼翼說道:“但杭州之行,我是不得不去的。龔君昊不可能與夏幻楓直接談判。”


    伍謙平沉默了會兒:“仆射收到杭州一帶近年水患頻發的上奏,原是有意讓我去巡查一番,但顧及我手中洞天福地的工事剛開始,難以脫身,便隻讓地方詳細上書。若你定要去杭州,不如等我奏請去巡視,與你一同前去,如此也好放心。”


    明夷皺緊了眉:“你請示,而後準備出發,一行人舟車勞頓,一路各府縣招待應酬,我怕夜長夢多。我與幻楓輕裝前去,一路快馬,也能早些回來。”


    明夷看伍謙平麵色不善,解釋道:“我需將葉炘與胤娘分別軟禁,且不得為外人所知。多一天,便多一分風險,畢竟長安還有天一幫的耳目。此外,事情辦妥,也需盡快回來,處理善後。”


    伍謙平無奈搖了搖頭,示意她站起身。


    明夷以為他依舊生氣,也有幾分沮喪:“既要分別半月,我總想著,離別前你我溫存甜蜜一番,我即便在外,也能所慰藉。”


    伍謙平身形一滯,仍是一言不發,出了屋。


    明夷身上顫了下,忽覺初夏時節也能如此寒冷透心,將衣裳裹緊了些,顧不得感懷,轉身收拾起自己的衣衫。


    事情是必須要做的,縱然帶著惡劣的情緒。如果不能解決天一幫的事,結成新的同盟,夏幻楓就無法光明正大回上官幫派,那麽這一大攤子事就得擱淺。自己現在的身份無論如何不能再大張旗鼓混在江湖上,隻有夏幻楓,既有充分的能力,又不會成為自己的敵人。


    上一回棋差一著,讓胤娘控製住了儲伯顏,已經使得她大傷元氣。這一回,定要踏踏實實把幫派交給夏幻楓才安心。


    雖然謙平生氣,但她信得過兩人之間的感情,待他氣過了,定能理解她的難處。明夷想著,眼裏微微發酸,顧不上傷懷,將包裹迅速打好了。


    “拿去。”伍謙平出現在她的身後,遞來一張信箋。


    明夷未及細看,已經喜上眉梢。他還願意主動來說話,便是消了氣。


    伍謙平聲音仍有故意不掩飾的氣鼓鼓:“好好收著,你這麽不聽勸,仗著我寵你罷了。”


    明夷嘻嘻一笑,接過來觀瞧,簡簡單單“請予方便”四字,下麵是兩方印鑒,小的依稀能看出永裕二字,大的用的是疊篆,難以辨認。


    “這是?”明夷問道。


    “杜悰的親筆函,加了私印和節度使印。你們若遇到需官府介入之事,可以此信求見當地節度使,從長安到杭州一路,應當暢行。”伍謙平苦笑道,“杜悰的印,莫說我這個小小工部侍郎,即便是各位尚書,都比不過。”


    明夷麵露驚色,將此信函小心藏在衣襟之中:“看來這禿角犀雖政績平平,與各地方勢力倒是關係緊密。此人,果真厲害。”


    與各節度使結成同盟的杜悰,要的就是權傾天下的高位,若唐宣宗滿足不了他,他必定成為曆史洪流的推動者,連同各地節度使,一同反唐,自立為王。


    而能和杜悰結成合作的伍謙平,也絕對不是可以小覷的人。


    明夷嘖嘖道:“我夫君更加厲害。”


    伍謙平淺淺笑道:“我若厲害,便不用你親自赴險,隻能用這封信函,保你一路平安。不過若遇上宵小之徒,我還是鞭長莫及。”


    “有幻楓在,不怕。”明夷順口說道。


    伍謙平從背後扶住她的腰身,猛地將她摟近,在她耳廓上輕輕咬了口,嚇得她驚呼出聲。他卻不放,霸道地將她環住:“我不想聽到你在我麵前,顯得如此信賴他。”


    明夷哭笑不得,掙不動,由著他,笑意越來越濃,越發覺得他偶爾的醋意帶著點兒孩子氣,格外可愛。


    “在我眼裏,他一直是夏娘子,從不是男子。縱使千萬男子在眼前,我始終也隻看得到你啊。”明夷柔聲道。不就是土味情話嗎?沒在怕的。


    伍謙平的臉靠在明夷耳邊,明夷覺得耳邊越來越熱,想來是他臉紅了。反身鑽他懷中,也不看他,像孩子似耍賴撒嬌:“好久才能見你,我舍不得。”


    伍謙平揉揉她的發,聲音中無奈又含笑:“說舍不得,包裹都收拾好了。”


    “真想立刻就回來。”明夷撅著嘴,此時倒不是為了哄他,真開始感受出濃濃的不舍。在他身邊,才有真正安心的感覺。


    “幾時去新昌坊大宅?”伍謙平將她抱到床榻上。


    她羞紅臉:“三更。”


    “那還有一個多時辰,勉強,夠用。”他挑眉笑著,已將她衣襟解開。


    她身上星星點點的火聚在一處,恨不能將二人一同燃盡。


    近三更,他披了衣裳送她出門,扶她上馬:“我等你回來。”


    “你還要一早上朝,先睡吧。”她著實舍不得他如此辛勞,近來的繁忙,讓他額上出現了細細的皺紋,雖不減俊逸,但也讓人疼惜。


    伍謙平將她披的外袍係緊:“你不在的時候,我自然會睡得格外香甜,不差這一晚。”


    明夷知道他是有意抱怨,笑眼看他,彎腰在他臉上親了口:“希望如此。”


    伍謙平哼了聲:“沒良心的,早去早回。”


    她揚了揚鞭,出發。回頭看,尋找他的身影,還在,立成一棵夏夜梧桐,發絲在風中招搖,影影倬倬。心裏暖融融的,正要繼續走,卻見伍府中隱隱有光,當時未多想,走到一半,才想起,怕是魏守言掌燈到門口探望。心裏立刻如同千斤墜,壓得喘不過氣,這半個月,把伍謙平留在長安,怕是睡不著的,是她自己。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錦衣挽唐》,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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