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劍駕駛者摩托車疾速穿梭在車流中,街邊的霓虹燈化作一道道殘影,坐在他身後的林思音來不及看清眼前的景色,很快就消失在了腦後,耳旁狂風呼嘯,呱得耳朵生疼,她雙手環抱在鍾劍的腰間,頭靠在肩頭,感到異常的安心。


    從皇宮桑拿到銅鑼灣軒尼詩道,鍾劍隻用了大約十分鍾的時間不到,他將車子在偏僻處停下,眯著眼看了看不遠處一家演藝吧,這裏就是長毛的大本營,此刻燈火通明,客流不斷。


    根據阿鬼他們得來的消息,最近每晚長毛都會回到這裏,結算一天的收益利潤。


    “怎麽停在這裏?”林思音有些迷糊的問道。


    “你會騎摩托車嗎?”


    “嗯?!”


    “你把車子騎走,記得明天早晨處理掉,我還有事不送你回去了。”


    林思音有些失落,此刻她隻想要個人好好陪著她,當她看到鍾劍那冰冷的眼神,她知道自己的願望落空了,眼眶不由的紅了起來。


    鍾劍從車上下來,沒有看她,低著頭道:“就當今晚什麽都沒有發生,洗個澡,好好睡一覺,路上小心點。”


    他知道自己這樣做很沒有人情味,但這次機會太難得了,他不想錯過,林思音那哀怨祈求的目光也沒能挽回他的決心。


    當林思音騎著摩托車消失在夜色中後,鍾劍小跑起來,來到饒道演藝吧的大樓後麵。


    這是一個閉塞的小巷,堆放了各式各樣的垃圾,空氣中彌漫著難聞的尿騷味,和垃圾腐爛的味道,小巷的上空遍布著密密匝匝的電線和各鍾支架,每層樓的窗戶外都擺放著空調外機。


    肥大的老鼠就在鍾劍的腳邊覓食,被鍾劍一腳撥開,發出不滿的吱吱叫聲。


    他仰望著上方的情景,努力回憶白天確定好的方位,昏暗的光線,讓他的辨識變得困難起來。


    在一個大的垃圾桶前,他站住腳步,看到五樓一扇窗戶的燈正亮著,鍾劍終於露出一絲寬慰的笑容,腳下一瞪,爬上垃圾桶,順著管道和空調支架開始向上攀爬,躲過從窗戶透射出來的燈光。


    來到二樓的位置,在一個空調外機的後麵找到一個藏匿好的黑色背包,隨手掛在身後,繼續攀沿而上,不時能夠聽到各類嘈雜的音樂聲從屋內傳來。


    來到五樓的位置,他先小心的探頭朝裏麵看了看,沒有發現長毛,隻有四個人圍在桌前打牌,裏麵煙霧繚繞,地上都是煙頭和酒瓶。


    鍾劍敲了敲窗戶玻璃,又將身子縮了回去,躲在黑暗處,屋裏的四人相視了一眼。


    “什麽聲音?”


    “沒聽清楚。”


    “去看看!”


    一個人站起身走到窗戶前,隨意向外打量了幾眼,沒有發現異常,又回去了,“可能是老鼠吧!沒事,繼續打牌,該我出牌了。”


    鍾劍等了十幾秒鍾,伸手又重重敲了幾下,這下裏麵四人都聽到了,一個人將手中牌摁在桌上,走了過來,打開窗戶,探身四下張望,還沒有來得及看清外麵情況,隻感覺到衣領一股巨力拉扯,整個人從窗戶被拖扯了出去,發出一聲慘叫,從樓上掉了下去。


    “撲街!”


    這下其餘三人不淡定了,抓起地上的凳子衝了過來,他們剛到窗戶口,看到黑暗處一把銀色的槍口探了出來,三人慌亂後退,鍾劍一個靈巧的撐跳,從窗外進來。


    此刻鍾劍還是一身嚴實的裝扮,黑色的鴨舌帽,暗色的口罩,黑色衣褲,黑色的手套,除了那雙冰冷的眼睛,整個人都被黑色包裹著,看起來就跟古代刺客一樣。


    “兄弟,混哪條道上的?這裏可是長毛的場子。”


    鍾劍眼皮輕輕跳動了下,這三人都在細仔家出現過,他壓低著聲喉,嘶啞道:“長毛在哪?”


    沒有人說話,有個家夥下意識的朝旁邊辦公室的門看了眼,鍾劍擺了擺槍口,命令道:“敲門!”


    三個人都顯得很遲疑猶豫,鍾劍沒有什麽耐心,他沒什麽時間在這裏浪費,眼神中充滿了濃濃的殺意,他隻給他們三秒鍾的選擇時間。


    在鍾劍冰冷的逼視下,有個家夥終於控製不住心中的恐懼,微微顫顫的朝辦公室門走去,另外兩個看到同伴的舉動愣了下,也猶豫的跟了過去,低著頭,眼睛不停朝鍾劍手中的槍打量著。


    那人輕輕的敲了下門,隻聽到屋內傳來長毛那濃重的鼻音,“進來!”


    領頭的那人哆嗦著手,摁在門把上,回頭又看了眼鍾劍,此刻鍾劍的神經也是緊繃著,隻要他們三個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他都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門緩緩打開,裏麵說是辦公室,其實更像是一個私人休息室,一個穿著吊帶女人坐在地上,靠倒在床邊,半邊吊繩脫落在肩下,露出雪白的肌膚,但整個人像個白癡一樣嗤嗤笑著,口水不停從嘴中流出。


    長毛隻穿著一條大短褲,坐在床頭,低著頭,吮吸著桌上的白色粉末,他抬起頭,臉上肌肉扭曲,讓原本醜陋的臉,變得更加作嘔,“什麽事啊?”


    鍾劍剛露出頭,長毛一下抓起枕頭下的槍,抬手就射,“砰砰砰!”走在前麵的人身上頓時多了幾個槍眼,另外兩個人轉身朝鍾劍撲了過來,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大喊道:“長毛哥,快跑!”


    但這時候長毛剛吸完,思維正混亂,根本聽不進什麽話,大罵道:“撲街仔,敢出賣我!”繼續不停的扣動扳機,又一個手下死在了他的搶下。


    很快子彈打光了,他把槍一扔,朝窗戶衝去,地上那個女人麵對眼前的槍戰,臉上還是一副癡呆的樣子,仿佛外麵的世界,已經完全和她沒有關係了。


    另一個正搶奪鍾劍手中的槍,一看大佬瘋了一樣殺自己人,也顧不上鍾劍了,轉身就逃,鍾劍在他身後扣動了扳機,打在他的後背上,撲倒在地,身體抽搐,很快就斷氣了。


    等鍾劍衝進房間,看到長毛剛剛從窗戶爬出去,鍾劍開槍射擊,子彈打在窗簷上,彈起道道火花,沒有射中人。


    很快鍾劍衝到窗戶前,隻看到黑暗中長毛順著鐵架往下爬,從一台空調,爬到另一台空調上,身手敏捷的猿猴一樣,看他的動作十分嫻熟,應該不是第一次幹這事了,早就想好的逃生路線。


    鍾劍想也不想跟著爬了出去,學著長毛的樣子,動作幾乎一模一樣,隻是速度更快,更加果決,在兩台高低空調之間跳躍,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跳躍了下去。


    “嘣嘣!”空調的支架,在他的重力下,不堪重負,發出咯吱的響聲。


    當長毛逃到地上的時候,幾乎同時鍾劍也跳到了地上。


    長毛狼狽的摔倒在地,抓起牆角一根木棍朝鍾劍腦袋揮來,鍾劍身子一矮,棍子砸在牆上,發出一陣悶響,鍾劍手中的槍也響了,子彈射在長毛的肩膀上開了一個血洞。


    長毛忍痛,不顧一切轉身,再次把手中長棍橫掃過去,鍾劍一個近身,抓住他的手,槍托狠狠砸在了長毛的鼻梁上,長毛發出嗚嗚的痛苦聲,他的鼻梁被砸斷了。


    他跌倒在地,還想繼續逃命,鍾劍飛身從後麵踢了過去,踹在他的後背上,他再次撲倒在地上。


    鍾劍向前兩步趕上來,一腳踩在他的腦袋上,長毛發出痛苦的慘叫,掙紮的想要起來,當槍口頂在他的腦袋,他慢慢冷靜了下來,“我認栽,你******是誰?”


    鍾劍彎下腰,摘下口罩,“現在,你知道我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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