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霧還未散去,在這片廢墟的焦土上隱隱走來一個孤單的身影,臉上的真容被灰土遮掩,單薄的身體上隻披著一件黑色破落的鬥篷,隨著風飄動著,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搖搖欲墜,好像一不小心就就隨著晨霧,被風吹散,仿佛地獄歸來的亡魂。


    唯有偶爾抬頭,露出那雙淩厲堅毅的眼神,才能證明著他活的存在。


    在他的肩膀上趴著同樣醜陋的老鼠,不時發出有氣無力的啾啾聲。


    他的步伐緩慢而充滿節奏感,每跨出一步都充滿有去無回的氣勢,在他裸露的皮膚上,到處可以看到剛剛結愈的傷口,新長出來的皮膚就像蒙上一層淡淡的薄膜。


    一輛軍綠皮卡車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車上的三人紛紛將槍口對準他,其中一人高喊道:“你是活人還是喪屍?”


    鍾劍在原地停住,如果身體正常的話,他不介意用暴力的手段告訴他們真相,順便把他們的車搶下來,但是現在他需要幫助,哪怕他們看起來不太友好。


    “我還活著!”


    車上的人驚疑不定,其中一個白人吩咐手下:“馬丁,你過去看看。”


    一個巴西長相的中年男子舉著槍,從車上下來,朝鍾劍小心走來,大聲喊道:“把你的手放在頭上,我要看到你的手。”


    鍾劍無奈的將雙手平坦,轉了一個身,示意自己身上沒有威脅。


    那個叫馬丁的男子才鬆了口氣,把槍掛在身上,大步的走了過來,等走得更近些,看到鍾劍的慘狀,露出一臉的驚懼,不敢相信有人能夠受了這樣的傷還能夠活下來。


    他看了看鍾劍的身後的焦土,不由的想到了前幾天的那場大火,他們正好在附近收集物資,剛好看到奇異的景象,打算今天過來看看情況。


    車上的人不耐煩道:“馬丁,怎麽樣?”


    馬丁回道:“總督,我不能確定,他看起來就像一塊烤熟的肉,但不像是喪屍。”


    那個被稱為總督的男子也從車上走了過來,麵色陰沉的打量著鍾劍,又看了看他肩上的煤球,突然笑了起來,笑容透著幾分親近和友善,問道:“你看起來很慘,發生了什麽事?”


    鍾劍低著頭,顯得十分虛弱,道:“我隻是不小心點著了火,把自己也給燙傷了。”


    總督顯然並不相信他的話,繼續問道:“你有沒有被喪屍咬傷?”


    “已經第三天,我想我應該沒有被感染。”


    馬丁看著總督,很明顯這幾個人中隻有他才能說了算,鍾劍盡可能讓自己表現的虛弱,沒有威脅,不過一旦對方表現出敵視或則抗拒,鍾劍會毫不猶豫的割斷他們的咽喉。


    總督觀察良久,道:“帶回去,我們更多懂得對抗喪屍的人。”


    馬丁聽到他的命令,過來攙扶鍾劍,這個隨意的舉動,贏得了鍾劍不少好感,鍾劍身體的傷勢愈合的十分緩慢,而且幾天沒有進食了,現在他的真實情況比外表看起來的更加不堪。


    馬丁將鍾劍架到裝貨的後車廂上,鍾劍看到那裏早躺著一個大個子,看起來半死不活的樣子,也不知道是活人還是喪屍。


    馬丁笑道:“我們在亞特蘭大發現了他,他看起來跟你一樣慘,不過也活著。”


    鍾劍點了點頭,爬上車廂後,在角落裏坐下,車子啟動後,顛簸著朝亞特蘭大方向行駛而去,經過安德麗娜他們遺棄在路上的那輛跑車,鍾劍看到了車窗後伊麗莎白那張潰爛的臉,她將自己的身體貼在玻璃上,留下道道黑色血跡。


    鍾劍臉上忍不住露出驚懼的表情,難道他們在路上又遇到了其他的意外?


    車廂另一頭那個男子突然開口道:“她早死了,身材不錯,如果不是現在受傷,我可能要下車,對著她擼一發。”


    他的語氣囂張,讓人反感,鍾劍悶哼了一聲,沒有理會他,現在他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不過那人並沒有因此放過鍾劍,繼續嘲笑道:“你看起來真慘,我好像從你身上聞到了烤肉的香味,你是不是也被同伴遺棄了?我也一樣。”


    他得意的炫耀了下自己右手的斷肢,露出變態笑容,道:“當時我被喪屍包圍了,他們把我銬在天台上,讓我一個人留在那裏,我用鋸子把自己的手鋸了下來。”


    鍾劍看了看他的手,傷口參差不齊,看起來很嚇人,明顯有被火燒烤過的痕跡,大概是為了止血,然後用膠帶隨意包紮了一下。


    鍾劍冷笑道:“你看起來真蠢,為什麽不鋸掉手銬?”


    那人舔了舔嘴唇,問道:“你是不是想我揍你一頓?”


    鍾劍不屑道:“就你這樣的,我一個人可以打十個。”


    “來啊!”


    馬丁敲了敲窗戶,警告道:“你們安靜點,再吵把你們都扔下去。”


    那人閉上嘴,轉了一身,換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占了大半個車廂位置,笑道:“我叫莫爾,你叫什麽?”


    這人每句話都讓人討厭,卻好像很喜歡跟人聊天,鍾劍閉著嘴,不想再跟這種人過多接觸,莫爾不依不饒繼續道:“當時我試過鋸掉手銬,但是鋸齒已經生鏽了,相比警用手銬,骨頭看起來更脆弱一點。”


    能夠對自己下手都這麽凶殘的人,鍾劍還真沒見過幾個,不過這種人在末日生存幾率可能更大吧,鍾劍終於回應道:“既然你有時間處理掉自己的斷手,我想你當時的情況並不像你說的那樣危急,而你隻是做出了一個最愚蠢的選擇。”


    莫爾麵色難看,自嘲道:“當時我可考慮不了那麽多,你沒有經曆過那種被遺棄的孤獨和絕望,門後都是喪屍,你能夠做的就是不斷跟上帝祈禱,但是他卻給不了你任何回應,大概我這種人在他的眼裏,已經不值得出手了。說說你的故事吧,我很感興趣,看起來你比我慘多了,這樣會讓我心裏好受點。”


    “我從不相信上帝,因為我就是上帝。”


    “你這是在褻瀆神靈,不過我喜歡,看來我們是一路人。”


    誰跟你一路人?鍾劍白了他一眼。


    莫爾看著鍾劍肩頭的煤球,咧嘴笑道:“你身上的老鼠是活的還是死的?看起來很美味的樣子。”


    “啾啾!”


    本來有氣無力的煤球立刻朝他呲牙咧嘴起來,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


    “喔喔,它居然聽得懂我的話,太有趣了,我也希望有一隻這樣的寵物。”


    “你最好別打它的主意,否則我會把你另一隻手砍下來。”


    莫爾臉色陰沉道:“你可以試試看……”


    話還沒說完,鍾劍抬起手,左手手槍對準了他的腦袋,莫爾立刻舉起手,“你有槍,你說了算,我很好奇,你把槍藏在什麽地方?是不是跟你那兩顆蛋放在一起?”


    “現在你給我安靜點。”


    鍾劍現在可沒有心情跟他打嘴仗,心裏還在擔心其他人的安全問題,一路上沒有再看到他們遺棄的車輛,心想他們應該安全進入亞特蘭大了吧。


    車子快要進亞特蘭大時候,卻拐進了另一個路口,朝郊外的社區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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