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晉鍾站在窗前靜靜凝視院中柳樹,輕輕歎息一聲,自從暮冥離去後他的眉頭就皺起,百般心思掩藏心底,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言莫道也走到他身邊,看一眼年輕時因誤會而產生隔閡的老友,深深歎口氣,好像要把心底的汙濁之氣散發出去。


    “你是不是在想棲駝山的時間裂縫?”


    明顯看到高大的身體變得僵直,言莫道又歎口氣:


    “你想太多了,那個人再怎麽厲害也不可能改變時間,改變人的記憶。”


    “是嗎?那為什麽暮冥能夠遇見,能夠進入時間裂縫?”馬晉鍾側首,疑問。


    “棲駝山,我去過很多次,每次去給我的感覺都不一樣,詭異的很,尤其是那裏曾經蓋建過廠子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所有人都死亡,死狀淒慘,讓人不忍目睹。”馬晉鍾的話讓言莫道皺緊眉頭,這麽多年他隻和女兒在一起,後來女兒出來尋找羅子羽,他也隻是呆在自己的地方從不出來,如今,為了女兒他重新步入塵世,沒想到就遇見棲駝山的怪異。


    “晉鍾,你跟我說句實在話,那個家族,還在嗎?”


    “不用瞞我,你我身份都一樣,同為僵屍後代,我不想總活在別人安排好的命運之下。”如果被暮冥知道言莫道也是僵屍,他心裏受到的震撼可想而知。


    “我也不知道,幾個世紀過去了,那個家族到底還在不在,是否已經湮滅在曆史長河中,這些,我都不清楚,莫道,這一個世紀來我始終派人全國各地的去找,可惜,沒有半點消息。”馬晉鍾歎息,一臉愁緒。


    “那個家族是那個人的延續,不可能會滅絕,我想,一定是掩藏在世界某個角落靜等時機,他們會再回來的。”言莫道望向窗外,冷聲說道。


    “回來又如何,現如今已經是新社會,就連我們這些同為僵屍的人都不敢肆意妄為,莫道,部隊的熱武器不是你我想象的那麽簡單,他們專門研究出一種可以毀滅和克製僵屍的武器,想想啊,在將來,這個世界的僵屍都被消滅,該是多麽的幹淨啊。”馬晉鍾抬頭,眯眼,微微感受空氣中草木的清香。


    “你怎麽了?今天好像感概好像很多,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言莫道看著自己老友,關心的問道。


    “沒有,隻是一時之間被棲駝山的事情弄得情緒不好,有些感觸罷了。”馬晉鍾負手在後,轉身走向客廳,言莫道側首,靜靜凝視馬晉鍾高大的背影,眸底沉思不已。


    當暮冥和江淮感到酒樓時,被守在外麵的警員攔住,任他們如何解釋都不能進去,最後還是給歐墨量打個電話才能進去。


    二人剛步進酒樓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之氣,暮冥心裏咯噔一下沉了下去,疾步走向血腥來源之處。


    平時大家吃飯的地方桌椅淩亂,有很多都碎裂,暮冥仔細瞧去,不禁臉色微變,這是被拳風擊碎的結果,再看向雪白的牆壁,血跡斑斑,鮮紅濃烈的鮮血噴濺的滿牆都是,斑斑點點,更有血柱噴濺到房頂。


    “暮冥,這裏應該發生過激鬥。”江淮也被眼前一切震驚,四處都是血,有些桌子上麵都是血,有些血還沒有幹,散發溫熱,濃烈血腥氣息充斥在空氣之中,讓人聞之作嘔。


    暮冥什麽都沒說,臉色陰沉似水向著有聲音的房間走去,走到門口看去,頓時目眥欲裂,心驚膽寒。


    後麵跟進來的江淮猛的看見房間內情形,哪怕他看過死人也忍不住轉過身,臉色極其不好看,應該說在強力忍住內心的嘔吐感。


    房間很大,有四五具屍體淩亂的堆積在一起,從脖子到肚腹被剖開,裏麵的腸子流滿地,然而,心髒和肝髒卻不見,臉部,更是讓人膽寒。


    眼睛、鼻子、耳朵全部被割除,露著黑幽幽的洞口,舌頭被拉的很長,死狀淒慘,但更讓人心驚的是,他們臉上全部帶著詭異的笑容,舌頭被拉出來一尺長,可嘴型卻是笑著的。


    地麵已經被血水浸滿,濃烈的血腥之氣哪怕打開窗戶都散發不出去,更別提死者的四肢全部被折斷,手和腳淩亂的被扔在血水中。


    歐墨量一拳砸在牆壁上,怒氣恒生,身子都忍不住激烈的顫抖著,這是被氣的,殺人的人簡直無視法律存在,無視他們這些警察,居然用如此殘酷冷血的手段毀滅一切。


    暮冥站在門口,心很冷靜,哪怕他也是驚駭粟然,依然逼著自己不能亂,對方這麽做就是在挑戰人性的極限。


    “歐大哥,這裏可查出線索?”


    腳落進血水中,沒過鞋底,踩在腳底下發出嘎吱嘎吱聲響,直刺人的耳膜,讓人的心跟著一顫一顫的。


    歐墨量雙手叉腰,氣的在血水中走來走去,胸口起伏很大,很可見他壓抑的有多痛苦。


    “我們來時,這裏就已經是這樣,查遍所有地方,凶手居然一點線索都沒留下,哪怕一個指紋都沒有,該死的,天殺的,別讓我逮著他,要不然一定會忍不住槍斃他。”歐墨量怒的反而笑起來,這時,去酒樓後麵檢查的小組警員回來稟告:


    “隊長,後麵廚房還有放置貨物的地方並沒有可疑,也沒有證據留下,凶手做的很幹淨。”這名女警員忍住嘔吐勉強說完一句話,說完轉身就離去不想多停留。


    暮冥不在意血水走到屍體旁邊蹲下身,他仔細的觀察死者臉部詭異的笑容。


    他們笑的很愜意,好像死時很開心,是一種解脫,多了一種釋然。


    暮冥微微鎖眉,人身體受了這麽大的折磨,本就已經超出身體極限,他們不痛苦反而很開心的笑,這明明是一種精神方麵的控製。


    再看被剖開的身體,什麽都有,唯獨缺少心髒和肝髒,如果是販賣器官的人做的,他們不會這麽殘忍,也不會這麽大張旗鼓驚動警方,挺多就是把人抓走了事。


    排除販賣器官的可能,唯一的線索就是殺人的人有心理變態,或者是,下毒害古奧朵的人殺人滅口。


    羅家?暮冥搖頭,他相信絕對不可能是羅家,再怎麽勢力龐大的家族也不會做下滔天罪案,尤其是這種挑戰社會極限,挑戰法律的罪大案件。


    那麽,會是誰呢??


    “暮冥,可是有線索?”


    歐墨量也蹲下身跟著一起觀察屍體,見慣了屍體,見多了腐屍,歐墨量早已養成堅韌的性格,哪怕眼前多麽的惡心,多麽的血腥,他麵部沒有一點反應。


    驀地,暮冥眸光凝滯,盯著某一處神色微變,抬起手慢慢伸向發現的部位。


    那裏,是脖子的部位,刀口最開始的地方,在血水快要凝固的地方,血肉向外翻的裏麵,居然有絲絲縷縷的藍色斑點一縮一伸閃爍不停,不大,有小米粒那麽小,小到不注意根本就不會發現的地步。


    手指輕輕碰觸藍色斑點,卻被彈了一下,力度十足,而且,還很鋒銳,讓暮冥心驚。


    暮冥接著又看向其他幾具屍體,同樣,脖子處也有這個藍色斑點,在一縮一伸閃爍不停。


    “怎麽了,暮冥?”歐墨量見他神色不對,急忙問道。


    “這幾具屍體有古怪,歐大哥,他們的死,絕對不是人為。”此刻,暮冥可以肯定,這幾人的死絕對不是人為殺死的,至於是什麽殺死,而且手段還如此殘忍,他暫時說不出來。


    “暮冥,這件案子已經驚動上層,就算警方全麵封鎖消息,可還是會泄露出去,所以,我們警方在調查的時候一定要小心求證,上層,要的是科學的證據。”歐墨量的話很明顯,暮冥聽得懂,隨即,他又看向脖子處的藍色斑點,指給歐墨量看。


    “歐大哥,不是我不給你科學的證據,而是,這個藍色斑點很可疑,還有,你看屍體被剖開的口子,也絕對不是刀所造成的。”


    “口子兩邊掛有血絲,肉的邊緣不順,可以排除刀具,據我看來,這有可能是某種動物的爪子造成的。”


    “動物?”歐墨量拔高聲音,瞪大眼睛,不確信的盯著暮冥,實在難以接受他給的結論。


    “暮冥,你不要告訴我,殺害這麽多人的凶手是一隻動物,我能接受,可上頭不會接受。”歐墨量苦笑,臉色很不好看。


    暮冥知道他們的難處,也明白上層所考慮的範圍,便淡淡的開口:


    “我沒說是動物所殺,我隻是說,這是一隻動物爪子造成的。”


    “還不是一樣嘛,不過,不管如何,我都要破案,哪怕死的這些人很可惡,也不能讓凶手逍遙法外。”歐墨量惡狠狠的攥緊拳頭,凶手在挑戰法律的同時也在挑戰他大隊長的能力與智商。


    暮冥起身,冷銳的眸光看向房間四周,牆壁上沒有任何血跡,很顯然凶手是在大堂殺死這些人隨後又挪進這個房間,做的是那麽的從容,那麽的不緊不慢,好似,一切都不放在對方眼中。


    “歐大哥,這麽說給古奧朵下毒的線索到這裏也就斷了。”


    “這裏斷了,我們可以找其他地方入手,我已經派人去調查這家酒樓到底有多少員工,看這幾名死者分明是酒樓的老板還有廚房的四名夥計,一個酒樓不可能就這麽幾名員工,而那些人呢,為何不見蹤影。”


    暮冥和歐墨量退出房間,和江淮一起來到酒樓外麵,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肺腑立刻舒服很多。


    裏麵被血水浸染的太過壓抑,讓人喘不上氣來!


    就在這時,暮冥微微眯眼看向街道對麵的一棟樓房,不,確切的說,應該是那棟樓房的某一個房間的窗戶。


    “歐大哥,對麵那棟樓是什麽樓?”看起來很舊,有些年頭,有些地方還長滿了綠苔鮮,南方空氣潮濕,長綠苔鮮本就是平常之事,可是,暮冥發現,唯有自己剛才看的那個窗戶旁長了綠苔鮮,其他地方一點都沒有,這讓他很奇怪。


    “那棟樓是舊居民樓,政府決定拆掉要重新規劃,已經很久沒住人了。”


    “哦,很久沒住人了。”暮冥依然盯著那棟樓,低聲輕喃。


    很久沒住人的樓,為何他會感應到一股活人氣息?


    他隨即又抬頭看向天空,晴朗的天空沒有一絲氤氳,雪白的雲漂浮在空中,這樣的天氣讓人很容易心情舒暢,然而,暮冥看著這一切,眉頭情不自禁的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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