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水屍之毒?郝兄可以肯定?”


    蘇塵聽郝猛一說,平靜的臉色不由微變。


    尋常的屍體落水腐爛之後,都會散發出腐化後的邪毒之氣。但腐屍通常不過數月就會在天地間消失,很少能夠存留下來,超過一年半載的。


    但如果一具水屍能保留千年之久,肯定會發生巨大的變化,甚至化為一尊恐怖無比的鬼物。


    想到寧王當年在江湖械鬥之時,曾經中了鐵箭墜入江中,才染上此邪毒。


    蘇塵隱隱有些明白過來。


    寧王所感染的邪毒不是鐵箭帶來的邪毒,也不是有邪修用丹藥下毒,恐怕很可能是墜入江中之時,傷口無意間沾染到了極其微弱的水屍之毒。


    蘇塵不由感到一些棘手,要解此千年水屍之毒,恐怕需要一些高品級的靈藥才行。


    郝猛點頭,沉聲道:“在數十年前,我和幾名師兄下昆侖山曆練的時候,曾經在一座古塘遇到過一頭水屍鬼修,幾乎跟你手中這團青黑色邪毒的氣息一模一樣,隻是要弱上很多,它僅僅修煉了上百年,但已經築基初期境界,非常難纏,費了一番力氣才將它斬殺。


    你手中這團黑氣,僅僅一小團的氣息,便令人感到心悸,恐怕不是一般的可怕,至少也是千年屍毒。”


    蘇塵微微頷首,既然知道了這水屍邪毒的來曆,對治愈寧王的病,心中也有幾分底了。


    隻是要把靈藥煉製出來,有點麻煩,估計要耗費一些時間。


    羅榮、郝猛等人不由詢問,這邪毒的來曆。


    蘇塵將蓬萊仙宗在北方天風峽擊敗魔煞盟,蓬萊仙宗派他來江南一帶,清剿魔煞盟的餘孽一事。還有,這幾日在建鄴城的寧王府,發現寧王身中了邪毒的事情,簡略的說了一下。


    “我們在建鄴許久,凡間太平無事,也未曾聽聞出現過有千年水屍妖出現。我等也無需擔心麵對這種恐怖的怪物。如果僅僅隻是為寧王驅毒的話,倒也簡單一些,隻要找到適合的解毒靈丹就行。”


    羅榮、郝猛等人聽說魔煞盟餘孽來到江南,和建鄴城的寧王中毒一事,頓時興奮起來。


    他們幾個都是神州五大仙宗的正式弟子,三人結伴來江南一帶也是為了曆練,對此類事情自然非常感興趣。


    ...


    李沁道長破開雲霧屏障,神色慌張的進入島嶼貿易集市,飛快穿過熱鬧的街道,匆匆進入島上一座偏僻的小屋。


    他見那名帶著甲麵的魔煞盟修士沒有再追來,不由鬆了一口氣。


    這島嶼上的各路修士頗多,有各地來的散修,甚至有神州五大仙宗的修士,想來魔煞盟的修士也不敢囂張的大肆搜查,找他的下落。


    他準備在這島嶼集市待上一個月,為寧王找幾味煉丹用的靈藥。


    他自己去靈山大川尋找靈藥太難了,建鄴城附近沒有靈山,要去極遠的地方才能找到靈藥。長途跋涉且不說,他也不放心寧王的安全。


    便趁著一年一度的貿易集市,正好可以采購到一點解毒用的靈藥。


    隻是魔煞盟的修士在找他,他不便在貿易集市上公然現身。


    不過,他結識幾位散修好友,約了他們來這小屋見麵,可以讓他們幫忙采購回來。


    “砰!”


    小屋門突然打開。


    李沁正急切的等他的好友前來,不由欣喜,轉頭一看,卻是嚇得臉色驚變,蹬蹬退後了幾步。


    隻見,三名帶著甲麵的魔煞盟大掌旗使一起出現。


    身為大掌旗使,他們的修為至少也是築基境修士。


    其中一名領頭的築基境修士踏入小屋內,嘴角掛起一抹冷笑:“李觀主,別來無恙啊!想要見你一麵可真是麻煩。之前邀你拜入我魔煞盟的事情,可考慮清楚了?”


    李沁被三名魔煞盟的大掌旗使,堵在這小屋內,退無可退,逃無可逃。


    他連忙躬身求饒,淒苦著臉道:“諸位魔煞盟的前輩,小的一介散修,實在是無意摻和仙宗之事,也絕不敢和貴盟為敵!


    我也就是隱居凡間道觀的一名煉氣小散修,手無餘財,修為又低,對貴盟也沒多少作用。還請幾位前輩,勿要苦苦逼著不放。”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我魔煞盟邀你入盟,那是看得起你!你居然還敢三番四次的拒絕,這是找死!”


    一名甲麵魔煞盟修士大怒,便要上前將李沁拿下。


    “住手!”


    那名為首的大掌旗使卻是一擺手,阻止了他出手,“李觀主,你實在不願意加入我魔煞盟,也就罷了,我不為人所難。中土散修那麽多,也不可能都願意加入我魔煞盟。不過,我奉魔煞盟盟主綠袍上人之命,來此地向你靈隱觀取一件東西,還煩擾觀主交給我。”


    “什麽東西?”


    李沁不由疑惑,小心翼翼的問道。


    “藏靈圖。”


    掌旗使冷眼看著他,淡道。


    “這,你!你們...如何...”


    李沁大駭,不解魔煞盟是如何知道藏靈圖的存在。


    這是靈隱觀最大的秘密,他守口如瓶,從未跟任何外人提起過。哪怕是有數十年交情的老友。


    但他及時反應過來,怒瞪著那魔煞盟修士,死咬著牙,不肯再說半個字。


    那大掌旗使卻絲毫不在意李沁,好整以暇的在小屋內的一副椅子坐下,淡淡道:“你想說,我魔煞盟是如何知道你們靈隱觀有一份藏靈圖的吧?


    這話說來有點長,你應該也知道,我魔煞盟是天風峽的魔宗。曆代以來,有神州各地無數弟子叛門而出,投奔天風峽的魔宗。我們雖久居北夷,但中土之事,也並沒有多少秘密可言。你們靈隱觀便曾經有修士,投奔過我天風峽的魔宗。


    這無數的秘密,最後都落入了我魔煞盟盟主綠袍上人手裏。我魔煞盟對你們靈隱觀的底細,知道的恐怕比你還詳細。這藏靈圖便是其中之一。”


    李沁根本不信,擔心這掌旗使是在用話語來詐他的口風,冷著臉,一聲不吭。


    “你不信?”


    大掌旗使淡然道:“世人都以為,靈隱觀隻是建鄴城附近的一座頗為靈驗的道觀,但很少人知道,你們七代前的觀主,卻是蓬萊仙宗的一位金丹長老。


    他在金丹羽化之前,思念自幼生長的故土,離開了蓬萊仙宗,返回他出生的建鄴城,隱居在城外的山上,蓋了一座靈隱觀,收了幾個徒弟繼承此道觀,並在羽化後留下了一些修煉的財貨給繼任的觀主。


    後幾代觀主在他的餘蔭之下,也略有成就,出了幾位築基修士,但是一代不如一代。到了你這第七代,當初留下的修煉物資耗盡,也就煉氣中期為止,難有寸進了。”


    李沁聽了這番話,臉色蒼白如雪,身軀微晃。


    這些,句句屬實,沒有半句虛言。


    在中土散修界,他這靈隱觀觀主,如今已經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但是七代之前,靈隱觀的祖師,也就是首代觀主,卻是蓬萊仙宗了不得的金丹境大人物,高居長老之位,在化羽前歸隱於靈隱觀。


    靈隱觀的後任觀主們都未加入蓬萊仙宗,而是遵循前代觀主之遺訓,成為中土散修,守護建鄴城的安寧,並不去拜入蓬萊仙宗。


    前幾代,因為出過好幾位築基修士,靈隱觀在散修界也略有點薄名。


    但到了他這一代,靈隱觀在凡間名望依然極高,可是在散修界已經是微不足道了。


    這魔煞盟的修士,居然連靈隱觀的老底都揭穿了,他如何能隱瞞。


    “你們首代祖師曾留下一份藏靈圖,據說裏麵藏了一件他視為珍寶的絕世奇珍,也不肯留給後人,藏了起來。


    你自己把藏靈圖交出來,我便放你和靈隱觀一馬。若是不肯...你也知道懷璧其罪。那我唯有親自去靈隱觀搜了,不小心把你們曆代祖師牌位給砸了,把道士們殺光了,可別怪我不給麵子。”


    大掌旗使露出一抹陰冷道。


    李沁臉色煞白,知道這一劫是躲不過去了。


    猛然,他轉身就朝牆壁猛轉過去,想要破牆而出。


    隻要逃到貿易集市上,那裏有眾多的修士,甚至神州仙宗弟子。他高聲呼救,必能引來強援。


    “不自量力!”


    “居然還敢逃!”


    那兩名魔煞盟大掌旗使頓時露出一抹猙獰笑意,兩道劍影一晃,同時朝李沁道長撲殺過去。


    李沁駭然色變,尚未破牆而出,便已經被飛劍絞殺過來,急忙拚命抵抗。


    可是,以他區區煉氣中期的實力,那裏是兩名築基修士的對手。連一息都沒能撐住,便被飛劍洞穿,死不瞑目的咽下一口氣,載倒在地上。


    為首的大掌旗使從李沁的須彌戒內,找出一副破舊的卷軸。


    此圖是一卷地圖,非常簡略的繪製了山川地形,但年份極為久遠,估摸著是首代觀主留下來的。


    “應該就是藏靈圖。”


    大掌旗使看了卷軸幾眼,不由滿意點頭,冷瞥了一眼李沁的屍體,帶著嘲諷之色,“有一件事,你說的很對。你區區一介煉氣中期修士,對我魔煞盟確實微不足道。入不入我魔煞盟,都是無所謂。走,去啟出藏靈圖裏的寶物。獻給盟主,定然是奇功一件。”


    他隨即離開小屋。


    那兩名掌旗使也是大笑,欣喜跟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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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這兩天在上海到處玩,坐車太累了,暫時還是一更。25號回到家裏,恢複正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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