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北部邊荒,環境惡劣,僅有山城在此,也蠻武成風,一是為了適應此地環境,二也生怕哪日,再起風雲,殃及無辜,最起碼擁有一些自保能力。


    邊荒城主府,守衛森嚴,外人不許進入,哪怕一些位高權重的將軍,也需要通傳方可。


    這裏與普通城池有很大區別,並無百姓,皆是守軍,百萬守軍蔓延方圓萬裏,守衛邊荒,防止北荒來犯。


    這一日,有輪椅自遠處緩緩而來,一襲白衣,神色淡然,環顧四周,並沒有因這鐵血殺戮的氣勢而感到驚懼。


    這引起不少駐軍的注意,紛紛觀望,議論不已。


    “這是誰家的少年?雙腿殘廢,還敢來此地,是要麵見神侯嗎?”


    “可惜神侯閉關多時,不是誰想見就能見到的。”


    “看他那模樣,估計又是別有用心,想求咱們神侯幫忙了,嘿!”


    守軍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卻沒有人趕靠近,因為在其身邊,推著輪椅的中年人體表氣息磅礴,不似普通人。


    而在其身側,跟隨的白衣劍者,也彰顯不凡。


    總之,此三人不簡單。


    一路走走停停,最終來至城主府前。


    城主府,氣勢非凡,大門雖開,但兩旁甲士身上散出鐵血殺戮氣息,手執天戈,雄武之姿,令人動容。


    “站住,城主府重地,不得擅闖!”


    看到白衣被推著要進入,護府甲士天戈攔路,擋住去處。


    “放肆,你們是新來的嗎?”


    葉甲見有人攔路,當即變了臉色,怒斥那守府之人。


    “哼,我等乃神侯禁衛,此地誰都不能擅自進入。”


    那兩人高傲,身上氣息也非同小可,有地靈巔峰之境,看到雙腿殘廢的白衣,露出不屑之色,道:“是想請神侯醫治嗎?神侯閉關,不會接見他人。”


    “嗬。”


    推著輪椅的葉甲聞言,怒極反笑,這兩人看著麵孔陌生,想必是從邊荒被撤換回來的禁衛,他怒聲道:“這位是無雙神侯府小侯爺—墨白,神侯子嗣,豈容你們在此地放肆。”


    “小侯爺?”


    兩人聞言錯愕,上下打量了白衣一番,麵麵相覷,不知真假。


    沉吟片刻,一人冷笑道:“神侯子嗣,我等隻認白衣槍神,這位,恕不曾聽聞。”


    “你們!”


    葉甲聞言,臉色巨變,此二人真是找死,這等話也說得出來,就不怕眼前小侯爺怪罪嗎?


    “無妨,請通傳一聲,就說墨白來此拜見母親彩陽夫人,父侯無雙神侯。”


    就在葉甲準備出手教訓兩人之際,墨白揮了揮手,製止葉甲,他不想徒生事端,更不會因為其三言兩語而怪罪。


    “這……”


    這次,兩名禁衛聞言,倒是心裏多了幾分疑慮,也不怪他二人,常年在邊荒守護,他們隻道是神侯有子嗣墨無蹤,而且那小侯爺遠在京城,根本不可能來到此地,眼前白衣假冒,但現在看他如此淡然,心中反倒多了幾分不自信。


    猶豫片刻,一名禁衛語氣也平和許多,不悅道:“那你等候片刻,我進去通傳。”


    說罷,那名甲士便快步往城主府內趕去。


    因為葉甲聲音很大,也引來許多守衛的指指點點,更有人在遠處觀望,心中疑慮不少,難道真是那位在京城嬌生慣養的小侯爺?


    他的腿怎麽回事?


    “小侯爺,您這脾氣也太好了一些。”


    環顧四周,盡管被人指指點點,眼前坐著的白衣依舊沒有任何不悅,或者說被破壞心情,他有些尷尬,小聲道:“不知為何,這裏的所有守護都換了一遍,沒有屬下熟悉的麵孔,不然也不會讓小侯爺這般等待了。”


    “哦?”


    墨白聞言,頗為詫異,他隻以為是規矩,沒想到這裏守衛都換了一遍,內心多了幾分疑惑,問道:“莫非出了事情?”


    他隱隱有不安預感,畢竟與大哥約好,要前往矗天壁,結果不曾等到,莫名其妙沒了消息,這讓他感到奇怪。


    “應該不會吧,邊荒守衛森嚴,而無蹤小侯爺修為很高,怎會出事。”


    葉甲也不確定,語氣有些遲疑。


    “白兒……”


    正在談話時,突然有熟悉聲音響起,這讓墨白心頭一震,當即抬起頭來。


    就見城主府內,熟悉的人被白衣傾城女子攙扶著出來,一張略顯憔悴的臉上,全是喜色。


    “母親!”


    看到來人,墨白心中激動,心中有千言萬語,付諸嘴邊的一刻,也隻剩下了這兩個字。


    “白兒,你怎會來此。”


    彩陽夫人快步趕來,眼中滿是慈愛之色,但很快,她就注意到了此刻墨白的情況,驚的花容失色:“白兒,你的腿……”


    “無事,一些小傷罷了,修養一段時間即可。”


    看到近在咫尺的熟悉麵孔露出擔憂之色,墨白心中不忍,隻得撒了個小謊。


    “那就好……”


    彩陽夫人不懂這方麵的問題,看墨白一臉輕鬆的模樣,信以為真,拍著胸脯鬆了口氣,拉住墨白的手,滿臉心疼地說道:“走,先跟娘進去吧。”


    “嗯。”


    墨白點頭,身後葉甲會意,推著輪椅往城主府內走去。


    一行人很快進入城主府,徒留下滿臉茫然的兩名侍衛。


    “喂……剛才,咱們攔的真是小侯爺?”


    “我看……像!”


    半晌,兩人喃喃自語,互相回了一句,均看出對方眼中的懊惱之色……


    …………………………………………


    城主府內,不似皇城無雙神侯府,到處寒冷如刃,屆時兵器甲胄,偶爾有巡邏士兵路過,身上都散發出鐵血的殺戮氣息。


    穿越過長長走廊,來到後院,這裏倒是很僻靜,也有花草樹木,昊陽神輝灑落,平白增添幾分暖意。


    比之外麵好了不知多少倍,也多了不少人氣兒。


    “夫人……”


    兩旁有侍女守護,個個生得如花似玉,但身具地神修為的墨白看了一眼,就感到驚訝,因為這兩名侍女都有地魂中期的修為,暗道這城主府的深不可測。


    “嗬嗬,你們先下去吧,備些吃的來,記住,要上好的山泉,配上我先前收集的露水,煮上一壺好茶,還有我早早準備的百花餅都一並拿來。”


    似乎因為墨白到來,讓彩陽夫人心中歡喜,麵上的笑容從未合攏,一一囑咐那兩名侍女去安排。


    “是。”


    兩名侍女行禮恭聲退下去準備了。


    墨白聽在耳中,心底卻是升起一股股暖流,彩陽夫人所言,皆是自己以往愛吃的東西,沒想到在這邊荒城主府,母親也絲毫沒有忘卻。


    “這院子以及侍女都是你大哥無蹤安排的,他怕我住不慣此地的殺戮無情,因此特地找人休整一番,才有了這番模樣。”


    彩陽夫人幽幽開口,對墨白解釋道。


    “嗬……”


    輕笑一聲,墨白嘴角含笑,點頭道:“自然可以看得出來是大哥所為,不然誰又能如此細心。”


    墨無蹤雖是義子,但彩陽夫人視他為己出,往昔皇城時,對他愛護有加,甚至超越自己這個親生孩子,而墨無蹤也對待彩陽夫人,十分尊重,關切有加,可以說不是母子,更似母子。


    “之前我莫名其妙跟著雪兒來到邊荒,心中一直掛念你的安危,便托無蹤去打探,後來才知道你不僅化險為夷,還被人皇封為神策,才讓我安下心來,後來再問無蹤,無蹤卻說你一直很好,而且上次還派葉甲前來詢問,沒想到你的腿……”


    每當看到墨白不能動彈的雙腿,彩陽夫人眼中就難以掩飾那心疼之色,眼眸泛紅,情不自禁,連帶著也說不出話來。


    墨白見狀,忙出聲安慰,笑道:“母親別擔心,這隻是暫時的,過段時間便能康複,您不用擔心!”


    彩陽夫人搖頭,捂嘴輕輕泣道:“話雖如此,但雙腿斷去,身為母親,我也能感同身受,那等滋味,也讓你受苦了……”


    “無妨……”


    麵對親生母親,墨白也很難再保持從容淡定,他是個重感情的人,但隻是針對最親近的人,這也是他一直不間斷努力的原因,他強忍住眼角淚水,笑道:“修道之人,難免受傷,隻要你們能平安,這一切傷害對我而言,可有可無。”


    “放心,母親在城主府很安全,你也要多注意才是。”


    彩陽夫人知道自己的兒子懂事了,臉上掛著淚水,但也露出欣慰的笑容,素手輕輕拍了拍墨白的腦袋,道:“你先在此地坐會兒,我再去為你準備一樣你愛吃的點心。”


    “嗯。”


    墨白沒有拒絕,笑著點頭答應。


    彩陽夫人起身,緩步往後院走去。


    周遭僅留下葉甲,劍孤寒,北冥雪等人。


    看了容顏傾城,一直左顧右盼的北冥雪一眼,墨白露出感激之意,道:“母親安全,真是多謝你了。”


    “嗬嗬,我以為你將我忘了呢。”


    微微一怔,北冥雪捂嘴輕笑,不以為意地揮揮手道:“小事一樁,誰讓我與彩陽夫人投緣呢。”


    “希望如此。”


    墨白點頭,他知道眼前白衣女子是真心實意地,也不多客套,轉頭吩咐葉甲道:“你去看看父侯出關沒有。”


    “是。”


    葉甲恭敬拱手應下,如今他聽命於無雙神侯,卻更忠誠於眼前白衣,如果不是墨白,他恐怕還隻是通神境的一個螻蟻,哪裏有如今這等修為呢。


    因此,答應下來後,便往院外走去。


    “等等。”


    這時身後又傳來墨白聲音。


    葉甲聞言,詫異道:“小侯爺還有何事。”


    “順便再查一查,大哥墨無蹤發生了何事,如今可在此地。”


    “是。”


    葉甲聞言點頭,連帶著此事,也一並去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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