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殿,紀鈞看著自己浸濕的長袍,微微舒口氣後,直接向著自己的屋子走去。


    簡單的洗過了澡之後,紀鈞決定先去趙寶寶那裏看看,他自己也知道這黃金任務接觸的便是抱元境的強者了,就算是他都難保自己是否可以生還。


    不過無論如何,紀鈞都會竭盡全力,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漫步前行,因為之前在左護法的帶領下,紀鈞已經記得當初的路,因為沒有了左護法的陪同,所以這一次紀鈞遇到了不少的阻礙。


    不過因為紀鈞暗帝無血的名聲在外,雖然有些阻礙,但是依舊走了進去,應該是夜王給他們下過一些命令吧。


    靠近天牢,紀鈞遠遠看到了趙寶寶,這幾日不見,紀鈞似乎覺得趙寶寶的實力又有了一些精進,深吸口氣,紀鈞慢慢的前行。


    “寶寶。”紀鈞輕聲道。


    “紀鈞哥。”趙寶寶驚喜道。


    恍惚之間,紀鈞竟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把自己的真名告訴了眼前的少女,他對趙寶寶的感覺一直很舒服,有種讓自己信任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趙寶寶自己才領悟了半步劍意,也或許是趙寶寶的確可愛純潔,觸碰到紀鈞心中的柔軟。


    紀鈞強行讓自己睜開疲憊的雙眼,接著道:“明天我便要去執行黃金任務了,等我成功之後我便來放你離開,再堅持堅持。”


    趙寶寶聽到紀鈞對自己的囑咐,抿抿嘴道:“紀鈞哥,你要小心,雖然你很強,但是抱元境強者的強大和凝真境完全是兩個概念。”


    紀鈞聽到趙寶寶的話語,若是以前自己必然會給她一個放心的表情,但是和李莫凡一戰之後,紀鈞才明白自己真的是小瞧了抱元境的實力。


    就連李莫凡都這麽強了,那比他氣勢還要雄厚的夜王又是什麽水平呢?


    微微暗歎,紀鈞對著趙寶寶微微一笑,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接著道:“我先回去準備準備了,你自己也要小心。”


    趙寶寶點了點頭,不舍的看著紀鈞的身影離開之後,才又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不斷的修行著功法,在她身前正是一顆妖丹。


    離開天牢之後,紀鈞快步的來到了自己的房間,大戰一場之後再加上一夜沒有好好休息,紀鈞似乎疲憊到了極點。


    關上房門,紀鈞癱軟的倒在床上後,眼睛一閉,便開始熟睡了起來。


    人生最幸福的事莫非就是睡覺?一旦睡著了之後,天下之事再也難以進入思緒。


    有時候紀鈞真的想一直這樣睡下去,整日殺戮的日子讓他感覺到了疲憊,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算是他想退出,又怎是那麽容易的事!


    時間如水,不斷的流逝,不久之後便到了傍晚,但是今日的傍晚和昨天不同,今日的夜空繁星滿天,讓人深深的迷醉著。


    睜開了自己的雙眼,紀鈞看著窗外已經黑了的天空,酸爽的伸了一個懶腰,劈裏啪啦的聲音響起,讓他渾身都伸展了起來。


    起床,紀鈞背起自己的長劍,在執行任務之前紀鈞首先要讓自己的思緒清醒,走出房門之外,感受著狂風,這才讓他冷靜起來。


    “咕咕。”


    睡了一天,紀鈞倒也覺得有些饑餓,輕車熟路的走到了食堂,隨便點了一些自己愛吃的飯菜直接食用起來。


    酒足飯飽後,紀鈞輕快的走出了食堂,因為時間還早,所以打算在這暗夜的庭院裏慢慢的散步消食,踏著月光的星華讓他感受到自己內心的寧靜。


    焦急降臨的夜幕,在明月的光輝下,恍若白晝。漫漫的黑夜之中還不時傳來陣陣的哀鳴,空穀傳響。


    忽的,紀鈞盯著屋頂上的明月,但是自己的腳下的步伐卻是停在了屋下。


    屋上瓦片參差林立,一身青衣的周重此時正盤坐在這瓦片之上。


    他的左手提著一罐十多年的女兒紅,右手的酒杯之中閃爍著晶瑩的月華,一飲而盡之後隨意的看著下方,正好對上了散步的紀鈞。


    紀鈞微微一笑,在周重還沒有說話之前便輕輕一踏,轉身之間便來到了屋頂,身形詭異而又快的驚人。


    周重看著紀鈞的身法,在驚詫之餘也敬佩極了,除了青雲門的周掌門,他還從未見人能夠達到這個地步。


    其實每次執行任務之前,紀鈞都會大睡一場,之後再大喝一場放鬆自己的身心,本來他打算散步之後一人回到房間盡情的獨飲,如今看到有人帶來美酒,又豈會放過?”


    紀鈞盤膝而坐之後,對周重講道:“你在此發愁,所為何事?”


    周重苦笑道:“嗬嗬,還不是因為小慧嘛?”


    紀鈞點頭,歎道:“也是,古往今來,多少豪傑都是為情所困,又為情所死!”


    周重看了看紀鈞,道:“江湖傳言你沒有情感,又怎麽多愁善感起來?”


    紀鈞苦笑的說道:“是人都會有情感,隻是我隱藏的深罷了,也或許說,在我做任務的時候,的確是沒有情感的。須知,做我們這行,不能有情人,不能有朋友,否則就離死亡不遠了。”


    周重點了點頭,說道:“那的確是悲哀多了,一個人如果沒有感情,那活著的意義又是什麽?”


    紀鈞這次卻沒有說話,他暗暗想:“是啊,自己每天就這樣殺戮真的快樂嗎?每天在這勢力爭鬥之間仿若浮萍一般不斷的飄搖真的開心嗎?”


    周重仿佛覺得自己提到了他的傷心事,連忙把自己手中的酒遞了過去,似是轉移話題般的說道:“不知道暗帝是否有興趣聽我講講小慧的事情?”


    紀鈞接過了美酒,道:“請說吧!”


    周重看著前方明亮的月,思緒仿佛回到了很久之前,嘴角微微上揚,接著又慢慢的說道:“小慧是一個非常好的女孩,從我九歲第一次見到她,我就喜歡上她了,不,那個時候應該算是好感吧。”


    說到這裏,周重仿佛沒有了悲傷,接著道:“隨著我們倆的年齡越來越大,我就越來越不可自拔,直到我十二歲那一年,我暗自鼓起勇氣,給她寫了情書!”


    紀鈞看著周重又漸漸悲傷的臉,也不去打斷,有時認真的傾聽豈非更是對人的尊重?


    周重喝了一大碗酒後,又開始說道:“可惜,當小慧看到我的情書之後,她斷然的開始拒絕,到現在我還能依然記得那一刻我心碎的聲音。”


    深吸口氣之後,周重又開始說道:“從那之後,小慧也開始對我疏遠了起來,但我並沒有放棄,也不想去放棄,我雖然家世不好,但我會努力,我會用盡一輩子保護小慧給她幸福。”


    “從那以後,雖然小慧不肯見我,但是我卻每天都堅持給她寫一封情書。”


    “每天晚上,我都會癡癡的站在書桌之旁,右手執著一支筆,待到筆尖上的墨汁恰好平緩,將幹未幹,我都會奮筆疾書,為她下下一首情詩,托我的信鴿送去。”


    “直到今天,這仿佛已經成為了我的習慣,當烏雲在明亮的光華下微微泛藍,當窗外微紅的桃花散著芳香,當清爽的夏風帶來一陣陣的清涼,我都會想起那一個個夜晚,那一次次不眠夜。”


    看著目露癡情的周重,紀鈞也泛起一陣無奈,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可能並不是說女人的誘惑多大,更多的可能是情感對人心的折磨。


    紀鈞雖然失去了白發尤姬之後便沒有再遇到讓自己心儀的女子,但是白發尤姬對他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舉了舉酒杯,一醉解千愁,雖然透露出了太多的無奈,但也是躲避現實的神釀。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紀鈞和周重一邊喝著佳釀,一邊互相聊起天來,越喝越多,但是紀鈞卻遲遲沒有醉意。


    “哈哈,酒逢知己千杯少,咱們再喝一杯!”周重笑道。


    紀鈞看著眼前的周重紅彤彤的臉,本來不想欺負他的酒量,但是耐不住周重一個勁的催紀鈞,紀鈞便打算小小教訓他一番。


    論酒量,紀鈞還沒有怕過任何人,自從自己六歲的時候他便開始嚐試喝酒,到現在已經喝了近十年的時間,酒對於他來說更像是一個老朋友。


    “起來,咱們再喝一杯!”


    看著躺在屋簷之上的周重,紀鈞推了推他的肩膀,他們已經喝光了一大壺酒,紀鈞又從自己的納戒之中抽出了不少的好酒,最後又是喝個精光。


    酒似乎就是一個奇怪的東西,你越是想醉的時候,它就偏偏不讓你醉,可是你越是想要逞強的時候,它就偏偏讓你醉的厲害。


    看著已經躺在屋簷之上,迷迷糊糊的周重,紀鈞得意的笑笑,不過雖然他現在還睜著眼睛,但是他也特別想睡。


    他的腦海很亂,酒可醉人,又可讓人清醒通明,強者亂於情,紀鈞自然也是因為情。


    睡夢之中,紀鈞似乎又夢到了很多和自己有羈絆的女子,黑發尤姬,白發尤姬,趙寶寶,獨孤小藝……


    想著和他們的一些經曆,紀鈞有時笑了,有時哭了,有時緊張的不行,有時又開心的不得了,到了最後,紀鈞竟也在這迷迷糊糊中睡著了,最後連自己怎麽回到房間的都忘於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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