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微山脈,黃庭峰。


    長廊盡頭站著兩位少年。一位負手而立,白白胖胖,光頭,圓頭圓腦,身穿一襲白衫。一位雙手垂立,麵如冠玉,豐神俊秀,黑發披肩,身穿一襲紫衫。四目相視,互不作聲。


    “我的字很難看麽?”良久,那位白衫少年故作驚訝的開口說道。


    “確實很難看,比符老頭的鬼畫符還難看。”紫衫少年嗬嗬一笑,平靜的說道。


    “是嗎?”白衫少年也是呲嘴一笑,笑問道:“你叫什麽名字?來這裏是不是尋找一點事情做,好賺取靈石與修煉資源?”


    “獨孤鶴軒!”


    “唔!沒聽說過!”白衫少年詫異的說道,“也對。但凡是我聽說過的人,當然是不會來這裏了。這樣吧,你跟我進來,我測測你的資質,看能不能在我們器堂找份活幹。”


    “多謝師兄!”獨孤鶴軒行一禮,看著趾高氣揚,一副高高在上的光頭胖子,心中不由得好笑,跟他進堂屋時,又問道:“請問師兄是那一峰的,如何稱呼?”


    “對啊!我忘記問你是那一峰的了,師承何人,你先告訴我!”白衫少年反應過來,反問道。


    “慈航峰,師承紫菁真人!”獨孤鶴軒認真的回道。


    “咦!老師伯的弟子?我爹沒提過呀!”白衫少年眉頭一皺,沉聲道:“你這麽不要臉啊!老師伯六十年無突破,滯留在神意境第七重,就能稱之為‘真人’了?我叫範見仁,叫我見仁師兄就好!”


    “呃!賤……師兄,我看你不是那種人!”


    “沒規沒矩,有這樣跟師兄說話的嗎?”範見仁惡狠狠的瞪了一眼,一臉厭惡,沉聲道:“範,規範的範;見,高瞻遠矚的見;仁,天地不仁的仁。以後,你要是再發音不準,小心本師兄揍你。”


    “小仁,跟誰說話呢?今天的任務,還差三個哦!”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從內堂傳來。


    獨孤鶴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搖頭道:“這名字,起的太有水平了。”


    “啪!”範見仁用那肥肉肉的手重重拍了一下獨孤鶴軒的腦門,橫聲道:“大膽,放肆!”須臾,又朝內堂說道:“十九叔,慈航峰的一位師弟前來找點事做,我先測測他的資質。若合適,先在我們這兒充個數。”


    “哦!那把那張圖給他看看!沒事,別吵我,我要美美的補上一覺!”那道懶洋洋的聲音很快平靜下去,內堂一片安靜。


    “這個懶鬼,怪不得師公老是罵你!”範見仁一臉鄙夷之色,示意獨孤鶴軒稍候,自己則朝內堂走去。


    這間堂屋十分簡陋。隻有六張桌椅,一個櫃台。在屋角的一張桌子上,三位少年圍坐一起,正聚精會神的編織著什麽。獨孤鶴軒輕步走過去,乍一看三人,個個長的是濃眉大眼,一張國字臉,感覺像是三胞胎。細一看,還是明顯的三姓人家。三人正心無旁騖,用粗如鐵杵的手指編織著。桌子上有一個已經編織成的小籠子,十分難看。


    “你們三個難道是豬嗎?”


    獨孤鶴軒觀視片刻,猛然大聲說道。那三位少年被嚇了一跳,手中的東西掉落,頓時散了架。很明顯,他們沒少被責罵。當三人扭頭一看,罵他們的是一位年紀更小的陌生少年,不由得怒從心頭起。


    “比豬還蠢,脾氣不小!”獨孤鶴軒輕蔑的看了三人一眼,拾起桌上散架的草枝,不到一刻,編織成一個小籠子,比桌子上的那個成品精致太多。三位粗獷少年看的有些傻眼。


    “喂!你什麽時候偷學的本脈絕學?”範見仁踢了一腳,拿起一個精致的籠子觀看,怒氣衝衝的說道,“這可是宗門禁忌,信不信本師兄廢了你?”


    “奇才!”另一道聲音驚訝的脫口而出,道:“你就是紫菁師姐的徒弟,獨孤家的傳人,鶴軒師侄?”


    “是啊!”獨孤鶴軒回頭一看,是一位麵容清瘦,身材修長的中年人在說話。


    “原來是這樣!”中年人點點頭,快步出門而去。


    “你就是龍淵穀獨孤家的那位幸存者?我暈,竟然是名門之後,那就難怪了!”範見仁引見道:“朱見深,我大師兄,與我同為我爹的座下弟子。高見厚,二師兄,我二叔的座下弟子。師見澤,我四叔的座下弟子。”微微一頓後,續道:“鶴軒師弟,你先等等。我十九叔前往靈寶峰,等他回來時,自然會決定你的去留。”


    “什麽意思?我這麽不受待見?”獨孤鶴軒發愣的說道。


    “事關宗門各脈的爭鬥。沒有那一脈是不重視的。這其中的奧妙太多,你也不懂,我就不多說了。”範見仁說道,“不過,你要是成為我們靈寶峰的弟子,或許宗門的‘器堂’開門是有希望了。可惜,你不是。”


    五位少年閑聊,時間過的很快。約莫一個時辰後,那位中年人才回轉。


    “我叫問璣,是靈寶一脈在這裏的執事長老。”中年人自我介紹後,續道:“本執事長老鄭重宣布,慈航一脈的鶴軒師侄若是願意,便在這器堂做些雜務,賺取靈石。譬如,編織一個初階的須彌芥子模型,得兩顆靈石。若往後有新的任務,再視情況而定。”


    “好坑!好黑!”獨孤鶴軒眯眼看了看靈寶峰的五人,知道這定是真的了,隻好說道:“好吧!問雞師叔,是當天結算嗎?”當他說道“問雞”二字時,忍不住笑出聲來。心想,靈寶峰一脈都是些什麽人,起這麽怪異的名字。


    “問,是問天的問;璣,是天璣的璣。這麽沒文化,如何修道?”範見仁一本正經的教訓道。


    隨後,問璣長老分派了一些靈草靈莖,給出一個模型圖案,讓獨孤鶴軒看著編織。這種用靈草靈莖編織的模型,是用來煉製須彌芥子類的空間法器用。是煉器士的入門之道。獨孤鶴軒聰慧睿智,心靈手巧,一看便會。不到一個時辰,編織出十個精致的小盒子。


    一旁的範見仁四兄弟看的隻流哈喇子。問璣長老隻是淡笑而視。


    “他人之砒`霜,我之甘露。這一次,師姐可真是收了一個好徒弟。”問璣長老開口說道:“師侄,靈材有限,每人每天僅限編織十個。今天,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二十顆靈石到手。”


    “師叔,要不,四位師兄的靈材我替他們編織了?”獨孤鶴軒狡猾的說道。


    “可以!不過,靈石得歸他們領!”


    “那還是算了!”


    範見仁四人的妒忌之意寫在臉上,大有憑什麽一個資質平平、根骨奇差的人,竟是如此心眼通天,聰慧絕倫?


    古語雲:當一扇門關閉時,定會有另一扇窗開啟。


    獨孤鶴軒,大概、可能便是如此吧!


    收好靈晶後,琢磨著時辰不早了,便告辭五人,出門回屋。走過長廊時,早已是空空如也。獨孤鶴軒也沒有停留的意思,徑直走向黃院。當走到黃院時,獨孤鶴軒發覺那裏不對勁,細細一琢磨,發現自己每天在路上的時間,都要兩個時辰多些。而一天才十二個時辰。


    “這種狗屁大派的互相排擠,比世家大院的還厲害哇!”獨孤鶴軒不禁長歎一聲,很快消失在一間屋子內。


    是夜,獨孤鶴軒躺在木床上,輾轉難眠。不為別的,隻為太餓。今天蒙頭蒙腦的忙下來,忘記了最重要的事情,吃飯問題。心知今夜挨餓是挨定了。實在睡不著,索性起床,盤膝打坐,靜思師父所傳之神訣秘咒。當全神貫注時,饑餓感稍稍減弱。


    良久,獨孤鶴軒拿出一顆灰蒙蒙的石頭,石頭上傳來冰涼的感覺。不知為何,獨孤鶴軒總覺得這些石頭很眼熟,可又想不起在那兒見過。沉思片刻後,獨孤鶴軒雙掌疊合,左上右下,將石頭緊緊夾在掌心,神魄歸一,意念傾注,感應石頭之力。


    這種修煉法門,乃是爺爺獨孤天峰的一位摯友所教。記憶中,據那個黑臉老頭說,此法隻對五行靈根殘缺的修士有效,其他人若依法感應吸納外來的異種靈力,定會血脈倒流,七竅流血而亡。此法的奧秘在於,隻用來感應吸納靈石中的靈力,對天地間的玄靈之氣毫無用處。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獨孤鶴軒的雙掌之間生出一絲絲灰色霧氣,漸漸將雙掌彌裹。須臾,石頭中“滲出”兩道至精至純的靈力,在意念的導引下進入獨孤鶴軒的兩個掌心,循經脈絡,慢慢流轉。異種靈力所過之處,似有肌膚寸裂、經脈寸斷之感,陣陣剜心之痛傳來,難以名狀。


    當兩道靈力遊過雙肩時,獨孤鶴軒開始運轉師父所傳的“慈航普渡神咒”,有序煉化外來的異種靈力。這時,更大的痛苦隨之而來,獨孤鶴軒感覺自己的血管經脈欲爆裂,肌肉卻是快速萎縮。少頃,五髒六腑難以承受外力的壓迫,突覺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出。獨孤鶴軒怒目圓睜,似是狂暴發作,隨時會暴斃。


    獨孤鶴軒沒有放棄的念頭,堅持運轉神咒法訣,催動煉化異種靈力。心中堅定信念,隻要運轉一個小周天,便可成功完成第一次煉化。正值此時,手中傳來灼熱的感覺,眉心間亦傳來灼熱的感覺。兩種感覺互相感應,獨孤鶴軒突覺輕鬆,仿佛是身上的某種禁製被壓製。於是,很順利的完成了第一次煉化修煉。


    欣喜之餘,察看莫名變熱的灰色石頭。隻見石頭上浸有鮮血,鮮血流過之處,一道道奇異的符紋逐漸形成。


    “祖宗祠堂的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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