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巫二宗三代人,陸續走進了那扇黑門,陸續消失在黑門內。


    獨孤鶴軒獨自守在外麵,緩緩轉身,舉目看向山穀外。


    天如“雞`子”,被巍巍群崖相托。自己所在的山穀,成了唯一的天地空間。


    心道:魔教聖地,沒有鴻蒙界中修士賴以生存的天地靈力。那這裏究竟隱藏了什麽秘密,能讓魔教長盛不衰?


    這個問題,似乎,連萬屠王等人亦沒有答案。


    想了許久,等了許久,不見魔盟的人走出來。隨之,獨孤鶴軒亦走進了黑門。眼角餘光所見處,每一個魔盟中人傻傻地站在一幅畫前,看的出神。但是,萬屠王與敗心老人等十人,卻不見人。


    暗自打量,黑門後的空間,更像是一個很普通的黑屋。屋壁上有許多的壁畫,皆似用血塗抹畫成。可房屋規模與擺設,簡陋至極。無論如何,是無法與“殿”相聯係起來。


    在黑屋的左邊,有一扇暗門,門內正徐徐飄浮著黑煙。黑煙中,隱隱帶有幾絲微弱的黑色火煙。


    明顯,隻有那扇門,才有些神秘的意味。至於黑屋的正廳,則是平凡與普通罷了。


    獨孤鶴軒收回神心,眉頭微皺,目光正視前方,但見正前方的牆壁上掛著一副畫像。那是一位鶴發童顏、慈眉善目的老人,端坐在一把魔紋黑椅上,沒有任何威嚴,笑顰中頗有幾分古道仙風。


    可是,不知為何,看著這幅畫像,一種莫名的不和諧感震撼著心靈。心道:難道說,凶殘成的魔教教眾,供奉的竟是這樣一位慈祥的老人?亦或是說,如此一位慈祥的老人,能創立邪惡的魔教?


    漸漸地,獨孤鶴軒感覺到了一絲異樣。他覺得眼前的這幅畫像好像是活的。尤其是畫像上的那雙眼睛,會隨著自己的目光轉動而轉動。當自己盯著那雙眼睛時,那雙眼睛亦正瞪著自己。像極了兩個淘氣的孩子正互相鬥雞眼。


    獨孤鶴軒悄悄地扣了一張符籙於手心,走近了幾步。忽然,畫像上的一雙腳微微動了動。


    獨孤鶴軒一愣神,緊接著大罵道:原來是你個老不死的?你怎麽躲在這裏了!


    說時,剛要衝上去,隻聽一個頑皮的聲音嬉笑道:喂!我說你個臭小子,要點臉行不行啊?你將我的“心經”修煉到了第四重,才能看出畫像上的破綻。要不然,嘿嘿,你個小蠢材,能識破乎?


    聲音笑的越來越得意,道:不愧為是我調教出來的人,果然聰明絕頂。不過,老大那個臭老頭,趁我不在,占我便宜。借我的傳人,傳他自己的道。將來,看我怎麽找他算賬。


    獨孤鶴軒冷靜下來,問道:喂!臭老九,你現在是在那裏?我爺爺與我爹他們呢?


    我那知道那麽多?我都是被他們害的,我沒找他們算賬,已經算是金仙下凡,格外開恩了!畫像上人的如同真人一樣,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跟你說啊,你得抓緊點呀。要是慢了,或者晚了,都得死。


    一個頑皮戲謔的聲音說道:哈嘍,拜拜!


    喂!獨孤鶴軒一急,身形如魅影,抓向畫像,輕輕一帶,竟將畫像拿了下來。可是,畫像上的老頭圖案不見了,卻變成了另一幅人物畫像。


    畫像上,是一位戴青銅麵具的人,高大威猛,孔武有力。左手握開天玄斧,右手執斬天魔劍。從頭至屋,有紅黑相間的五道線條,三紅兩黑。心髒部位有一麵碩大厚實的護心鏡。更奇特的是,畫像人物的尾部虛繪處,隱隱有一條巨尾。似乎,是有人刻意隱去所致。


    看著這幅畫像,勾起了獨孤鶴軒的另一篇記憶。他清晰的記得,慈航峰青竹林深處,曾出現過這樣一個虛影。不過,當時,還有一個仙女跳舞的虛影。


    這其中有什麽關聯,獨孤鶴軒並不能明察秋毫。但是,他預感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師祖之謎,與慈航峰道院中那位神秘的掃地道姑之謎。


    心中追問道:天瀾道姑去了那裏呢?她為何在走之前,讓出了屬於自己的道號?


    忖度道:如果僅憑這幅畫,與自己見到的虛影,去找師祖,顯然是不現實,亦不明智。慈航峰上鎖鏈下麵的深淵,難道會有什麽突破口?如果有,以師祖之能耐,怕是早就封印了!這事,蹊蹺中夾雜複雜,不好辦呐!


    無意間,隻是收起畫像。卻在刹那,另一幅圖畫映入眼簾。


    在圖紙的背麵,畫著一棵三色樹。埋入地下的根須,翠綠如碧,靈波微漾,一直生長拓展到畫外,好似無窮無盡。與根須相連樹幹,約有三分之一亦是翠綠,且是透明晶瑩。樹幹中心的三分之一,烏黑如濃墨,望之,如臨冥淵幽府。樹幹頂部的三分之一及其連接的枝葉,血紅如火,妖豔天地間。


    獨孤鶴軒不禁摸了摸額頭,內心自語道:怎麽會這樣子?


    直覺告訴自己,必須帶走這幅畫。是以,他讓自己平靜下來,悄悄地將畫像卷好,收進乾坤袋。然後,跟沒事人一樣,走向右邊的空間。目光掃過那一幅幅奇幻玄幻的畫像,自然而然的被記憶到了靈竅中的根須上。


    此刻,有那麽一種感覺,好像這裏的畫像是三十六玄門中缺失的部分。他從右邊走到左邊,確定了這種感覺正確的同時,亦確定,這些圖像仍是冰山一角。根本無法串聯起來。


    看完後,自己先走出所謂的聖殿。


    不多時,萬屠王等人陸續走了出來。一張張凝重的快要窒息的臉,映襯出無比空洞深邃的眼神。當然,萬屠王沒有眼睛,成了唯一一個看上去平靜的人。


    一時間,六十一人木訥在黑門前,不知所以,不明所以。身後的黑門,慢慢地又關上了。


    就這樣,眾人靜靜地等到天黑。


    萬屠王率先說話,喃喃自語道:豈不是說,大家都錯了!


    說完,緩步走向穀外。那一刻,叱吒鴻蒙的萬屠王,像是一個平易近人的孤獨老頭。在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幡然醒悟著過往的一切。


    敗心老人歎息道:都結束了!我們走吧!


    一眾人緩慢地走出山穀,好像是送葬之人歸來一般。


    敗心老人簡單吩咐魔盟長老幾句後,便與獨孤鶴軒離開。


    臨行前,獨孤鶴軒來到天小一麵前,笑著說道:這個……我家的那塊石頭,你爺爺應該已經用罷了。讓他找個時間,還我吧。我可能也要用得著了。


    天小一抿嘴道:別冤枉人。什麽你的石頭,我爺爺用罷了。哼!獨孤鶴軒嘿嘿一笑,隨著敗心老人離開魔教總壇,走出流沙海。


    敗心老人道:你確定他倆會在那裏等我們?


    獨孤鶴軒回道:放心吧,錯不了。不過,祝家人我知道是誰,長孫家是誰我不知道。


    反正,要是假的,都不可能騙過你我。反正,我們四大家族,誰也不可能缺席。敗心老人道:從流沙海到那裏,大概需要一天的路程呢。這下可有得趕路了。


    不用,不必。獨孤鶴軒肯定的說道:去那裏的捷徑,就在流沙海入口的這些黑沙中。


    說時,重新麵向黑沙,嘴中誦起了神秘咒語。不多時,倒卷滾滾的黑沙中出現了一條通道。


    快走!獨孤鶴軒一閃身,衝進了通道。敗心老人的道行,隻會比他高,不可能比他還低。輕輕一閃身,出現在了獨孤鶴軒的麵前。


    問道:你這是什麽咒語?


    回道:不大清楚。可能是“通天咒”吧。我是無意中從一顆豬頭雕像中得到的。


    二人對了一句話的功夫,已經出現在了通道的另一麵。敗心老人這樣的人物,其吃驚程度,難以描述。


    獨孤鶴軒哈哈大笑,道:奇妙吧。大家都在一口一個正,一口一個魔。孰不知,都是同源多態罷了。


    二人麵前,是一處充滿陰戾之氣的山穀。山穀中濃霧彌漫,難見真容。眼力所至之處,累累白骨倒是清晰可見。


    二人沒有多餘的廢話,徑直走進山穀。腳下的白骨被踩的粉碎,陣陣骨粉飄揚,二人卻渾然不顧。黑暗的夜色,很好地隱去了這裏的幽冥之意。


    大約步行至山穀中段時,黑暗出現了一點光亮,光亮上還有九顆異常耀眼的金光。當然,那是一顆人頭,正打坐入定中。


    獨孤鶴軒大罵道:禿驢,你的腦袋怎麽這麽大了!


    敗心老人難得大笑,道:老七,你這一招,我確實沒想到。


    哦?難道你符老三做的,其震撼程度還不如我了?和尚緩緩起身,雙手合拾,朗聲道:阿彌陀佛,老僧法號“無鈞”。不知二位施主這是要去那裏啊!


    我呸!你這個大禿驢!獨孤鶴軒大罵時,身形一閃,棒棒地拍了幾下大光頭,自稱無鈞老僧的和尚,竟是沒躲開,實實在在的挨了幾下。獨孤鶴軒瞪眼道:裝神弄鬼,嘖嘖,也不知道去元始劍宗見見你的胖丫。


    無鈞無語的吼道:喂!你個臭小子,別信口開河,信口雌黃,好不好?你這簡直是對佛祖的褻瀆!


    敗心老人笑著攔住二人,道:看見你倆,又讓我想起了往事。那時候……唉……都是過去的事了。


    無鈞和尚哈哈大笑,道:我問你倆一個事,長孫家到底留下了誰?我怎麽始終追查不到。見鬼了!


    因為你蠢唄!獨孤鶴軒大笑道:臭老七,老規矩,賭一把,前麵等我們的會是誰?


    滾!跟你賭,我就沒贏過!無鈞和尚正色道:你倆說奇怪不奇怪。這裏明明是死人骨,怎麽偏偏被說成了“龍塚”?


    獨孤鶴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以你的智商,很難解釋清楚!不過,還有時間,不方給你舉個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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