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宮居北,主長北鬥七星在內的坎宮九星,金靈聖母封神時被封為鬥姆元君,便是坐鎮三界北側的大能,管了不少星君。


    天蓬元帥便是對應天蓬星,因其被老君封為道門護法,故占了九星之一的位置,其實並無權插手九星事物。


    九星為何?


    貪狼、巨門、祿存、文曲、廉貞、武曲、破軍、左弼、右輔,圍繞北天紫微星運轉。


    天蓬、天輔等等,其實是九星的別稱。


    紫霞的那幾個姐妹想盡辦法,方才去了九星之上當值做差,做的是給那些星君仙人端茶送水的活,還以為能見那天蓬元帥一麵,注定是要希望落空。


    紫霞被楊戩送來天庭,卻是直接選了鬥姆元君座下空缺的仙職,做了鬥姆元君的‘掌光仙’,主管九星光芒亮度,平日裏就在紫微星上修行,頗為清閑,但實際權柄還要在九星的大部分星官之上。


    大概,這就是有個強勢師父的重要性。


    選定仙職,即日就要上任,紫霞對這也有些始料未及,隻能和剛見了半日的楊戩不舍的告別,由太白金星帶著去通明殿中入仙籍、取仙寶,正式入駐紫微星。


    太白金星府門前,楊戩與太白金星互做道揖。


    “如此,就勞煩前輩了。”


    “真君客氣,但凡有事便來找小老兒便是。”


    楊戩對紫霞囑咐了幾句,紫霞乖巧的答應了下來,然後輕輕抿著小嘴,目送楊戩駕雲負手而去。


    “小仙子,隨我來吧。”


    “還請前輩帶路。”


    太白金星笑嗬嗬的掃了掃浮塵,駕雲帶上紫霞,朝著另一側方向緩緩離去。


    半路上,太白金星還特意囑咐了紫霞一句,雖有楊戩這位師父在,哪怕玉帝陛下對她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在紫微星上,還是必須畏性情有些暴烈的鬥姆元君幾分,行事要守規矩。


    紫霞自然是連忙答應了下來,她本就是來尋自己幾位好友的,斷然不會惹是生非、敗壞師父名聲。


    隻是紫霞並不知曉,她這一如天庭,注定就要被眾星拱月一般,一舉一動都會牽扯著眾仙家的心神。


    楊戩,這個名字對天庭而言,幾如魔咒。


    送紫霞到了天庭,楊戩的化身就回梅山找正老實閉關的白澤喝了頓酒,等第二日天明,便回灌江口呼呼大睡。


    他這不過是化身,心神寄托其上,也能難得的放鬆半日。


    但睡總歸是不能真睡的,混沌海中的真身還在不斷修行,楊戩怕出什麽差錯,隔一段時間就要將心神轉回去看看。


    正午時分,幾道身影自西而來,與灌江口周遭大陣前停下,在外求見楊戩。


    來的是虛菩提,外加兩名有些枯瘦的高僧。


    梅山六友外出將三人迎了進來,楊戩在灌江口的衙司中堂端坐,身著的還是那身藍色長袍,目光滿是安然,不給人半點壓迫感。


    虛菩提依然沒有梯度,應當是代發修行,一身灰衣布袍,走在那兩名老僧麵前,像是個犯人。


    楊戩輕笑了聲,但笑容有些譏諷。


    虛菩提卻隻是低歎,對楊戩雙手合十做了個佛禮,口稱:“阿彌陀佛,虛菩提見過清源妙道真君。”


    “佛門目犍(佛門迦旃),見過清源妙道真君。”


    “請坐吧,幾位高僧。”


    楊戩做了個請的手勢,話語也算和善,這讓本有些憂慮的虛菩提多少放下心來。


    三人坐在楊戩所指的座椅上,虛菩提居中,兩個高僧左右坐著,閉目不言。


    “梅山一別,道友似乎過得不太好,”楊戩輕笑了聲,“隻是遺憾,我與女媧娘娘本來準備了諸多算計,卻始終是錯信了道友。”


    虛菩提道:“真君,那石胎自行掙脫貧僧的鎮壓,絕非有意算計!”


    “哦?是嗎?”


    “確實如此,著實是貧僧低估了石胎的法力,漫長歲月的積累,讓它已有一股無比巨大的潛力。它剛誕生時,雙目神光能洞徹九天,這便可為佐證。”


    楊戩身子向後靠了靠,陷在了座椅中,目光帶著幾分笑意。


    “本領不足造成的差錯,就不算自己罪過了?”


    虛菩提麵色稍微一變,隨後長歎一聲,道:“卻是貧僧狡辯了一二,還請真君問責。”


    “問責就言重了,你我之前也不過是相商罷了,”楊戩道,“你是佛門聖人的高足,按輩分比我還高一些……這兩位,應當是你師兄師弟吧。”


    坐在虛菩提前位的老僧沉聲道:“阿彌陀佛,真君眼力非凡。”


    “三位能代表了佛門?”


    “貧僧來時,世尊已言說,無論真君所言何事,我佛門一一應下。”


    楊戩點點頭,“既然如此,我就開門見山了。我要那石胎靈猴,可否?”


    “這……”


    虛菩提和開口的老僧對視一眼,還是虛菩提開口道:“真君,那石猴我佛門已經花費了無數心血,真君這一開口便……”


    “他日在梅山時,可是你口口聲聲將那隻猴兒送我的,”楊戩看著虛菩提,笑意漸漸帶上幾分森然,“怎麽,現在要反悔嗎?”


    “他日貧僧為外魔所侵,思維混沌,”虛菩提避開楊戩越發銳利的目光,“隻是貧僧一人之言,難以抵過佛門無數心血。還請真君放過貧僧這一馬,貧僧定當感激不盡。”


    楊戩頓時默然不語。


    這三人剛一進來時就將姿態放的很低,一副不知道哪裏得罪了楊戩,但一切聽從楊戩發落的架勢。


    沒辦法,楊戩的實力已經超過了佛門能算計的極限,佛門也清楚楊戩的底線在哪,隻要不去觸碰,楊戩便不會真的對他們佛門怎麽樣。


    畢竟洪荒並非楊戩說了算,聖人老爺們是不會坐看楊戩屠戮他們佛門的。


    但楊戩若直接強勢的要他們佛門之中誰誰誰的性命,那無需理由,聖人老爺甚至會親自動手將那人抓來,給楊戩通達一下念頭。


    實力不如人,他們隻能如此客客氣氣。


    但楊戩開口就要石猴,這卻是直接動了佛門今後所布置的大興之局。


    如今,佛門已經把一台好戲備好,就等石猴得一身本領,便引其西渡了……


    “當真不給?”楊戩又開口問了句。


    三個接引弟子已是暗中傳聲討論了一陣,聽聞楊戩開口又問,虛菩提隻得苦笑著道了句:“真君索要那石猴,不知所為何事?”


    “自然是為洪荒培養個獨當一麵的高手,”楊戩淡然道,“肉身修行者在鬥法時有莫大的威懾力,若洪荒再多一個肉身強橫的聖人,自可對那些強敵多幾分威懾。”


    楊戩話語一頓,而後有些不客氣的言說了一句,“若將這等天生地養的高手讓給你們佛門,豈不是糟蹋了璞玉?”


    這三個老僧都是尷尬異常,卻又無法反駁。


    “論肉身修行,真君當真是古往今來,盤古神之後的第一人,”虛菩提目光帶著幾分試探,“佛門不敢得罪真君,也不想得罪真君,不如,我們與真君一同教導這石猴……真君以為如何?”


    楊戩冷笑了聲:“你們佛門是想趁此機會窺我秘法?”


    “不敢,不敢,真君莫要誤會,我等隻是不能讓佛門無數歲月的心血付之東流……”


    一旁未開過口的迦旃笑道:“其實真君所言,和我佛門的諸多布局並無相餑之處。那石猴,真君自可隨意調教,但石猴還需曆練、還需磨礪其心,總不能隻有修行。”


    楊戩挑挑眉:“你的意思,是讓我收徒,再讓石猴助你們佛門大興?”


    “是極,我佛門定不會委屈了這先天生靈。”


    迦旃笑道:“真君需要的是一位強橫的肉身修行者,我佛門也希冀可有這般高手護持,但我佛門可立下重誓,不會挑唆石猴對真君有半點不敬。其實真君與我佛門所求的,是一件事,所為的,也都是這片天地能度過今後的大劫。”


    話語一頓,迦旃眼見楊戩麵容有些意動,便繼續閉口不言。


    “也罷,與你們爭這些也沒用,”楊戩輕歎了聲,“既然如此,你我就此定下此事,兩位可有什麽憑證?若日後佛門翻臉不認人,我還要從混沌海中趕回來打一場,著實累人。”


    三個老僧對視一眼,突然有些醒悟過來……


    他們好像,從最開始就掉進了楊戩設下的圈套,輕而易舉的就將石猴推了出去。


    對石猴影響最大的是誰?石猴今後最可能聽誰的話?


    自然是教導石猴本領的師父……


    在楊戩含笑注視中,這接引的三位弟子拿出如來的文牒,並立下天道誓言,以天道作證。


    做完這些,楊戩直接揮一揮衣袖趕人,等虛菩提要邁出門檻時,楊戩的聲音突然在後方追來。


    “道友,這菩提二字,可否借我一用?”


    虛菩提愣了下,而後苦笑了聲,歎道:“拿去便是。”


    如此,虛菩提所留的後手,盡皆被楊戩所破。


    ……


    三位老僧離了灌江口,麵色不善的回返靈山,走到半路,那迦旃方才開口問詢。


    “菩提二字,又有何等深意?”


    虛菩提長長的一歎,“是我為那石猴種下的一枚法印,不見菩提不拜師,僅此而已。”


    “清源妙道真君果真非同尋常。”


    “唉,還是想想回去如何跟世尊交代吧,”目犍低聲輕歎,三張老臉各自愁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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