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出現的突兀,走的毫無蹤跡?若想強行拆信,元神就會如同針紮一般疼痛?”


    紫霞喃喃著,兩根白嫩的手指捏著這封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書信,略微有些不明所以。


    “此時乃是非常時期,這般事,我們都不敢隨意忽略,”六友之郭申如此輕歎著說了句,倒也是解釋了他們為何會忍不住拆二爺的情書。


    見紫霞捏著信件的手指閃爍光亮,張伯時忙道:“紫霞侄女莫要輕易嚐試,免得被傷了自身。”


    “無妨,我且試試,”紫霞的俏臉變得嚴肅了些。


    姚恭麟他們看不出,紫霞卻是能感覺出來的,這封信之上蘊含著一股微弱卻無比玄奧的道韻,這道韻的由來……


    她一時間竟然無法看透。


    若直接相試,確實是有些冒險,但紫霞最突出的優點,便是不在師父身邊時,膽子一向很大……


    “各位叔叔暫且退開。”


    紫霞仙子低聲道了句,而後靜靜閉上雙眼,手指蘊著清微的光芒,與這信封輕輕碰撞。


    毫無反應,那道韻並無任何應對,任她隨意施為。


    而後,紫霞手指輕輕一撮,似乎要將這封信弄褶皺。


    “嘶!”


    紫霞捂著額頭倒吸一口涼氣,手指也迅速從那封信兩側縮回,讓信件飄落到了地上。


    元神刺痛當真不假,但也隻是刺痛,並未留下什麽傷勢。


    紫霞卻是俏臉發白,體會著剛才那一瞬,自己最為緊要的元神,像是毫無防備的暴露在一根銀針之下;這是那一縷道韻沒有傷人之心,不然,紫霞剛才必然會遭受重創。


    到底是何人所留的這信件?


    隻是一縷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道韻,就能讓自己完全無法抵擋?


    更有甚者,她就算被紮了一下,依然無法搞明白這道韻到底如何做到的,到底是什麽玄法。


    “此事千萬不要對任何人提及。”


    紫霞雙手度上了一層仙氣,小心的將信件攝入手中,坐在那開始一陣打量。


    輕靈、輕靈,這名字,似乎偶爾聽師父提起過……


    紫霞仔細回憶著,卻始終沒有所得。


    “幾位叔叔,那女子來送信時,還說了什麽?”


    “根據當日值守的兵將複述,對方說了這麽幾句話,”姚恭麟似乎早就知道紫霞會有如此一問,便將當日那女子現身的情形詳細說了一遍。


    時間不多……


    紫霞坐在那陷入了沉思,幾人也不敢打擾,畢竟他們六人都有些看不透紫霞的修為境界。


    當部下的,跟當徒弟的果然是有待遇上的不同。


    不多時,紫霞有點鬱悶的噘著嘴,把那封信扔到一旁桌子上,氣惱的坐在那,低聲抱怨了幾句自己師父的桃花運之旺盛。


    “這事,要稟告給二爺嗎?”張伯時在旁邊問,“若是要去稟告給二爺,記得幫我們哥幾個求求情,讓二爺也派給咱們一些差事啊。”


    紫霞略微一猶豫,卻是並未應下此事。


    又將這封信拿了起來,對著陽光看了看,自然看不到任何內容。


    “可別是那些至強者給二爺設下的陷阱。”


    “二爺神通廣大,誰能算計得了咱們二爺?”


    “倒也是……”


    “這事始終是要告訴師父的,”紫霞低聲喃喃了一句,“可別真是流落在外的師娘遇到了麻煩,若此事因為咱們耽誤了,師父肯定免不了責罰咱們。”


    梅山六友頓時麵露笑意,一個個湊上來千叮嚀萬囑咐,讓紫霞也頗感無力。


    其實,梅山六友要去參戰,除卻楊戩點頭之外,還要去李靖處報備。


    梅山六友他們帶著梅山一脈的傲氣,想要去最前線衝鋒陷陣,拋頭顱、灑熱血,但李靖畢竟要考慮他們是楊戩部下之事,定不會給他們安排太多戰事。


    也因這般,梅山六友才拐著彎的對紫霞提起此事,想要紫霞去找楊戩請戰,直接讓楊戩下道口諭,如此也可繞開李靖,直接開赴前線支援先鋒大軍。


    紫霞自然明白這些,顧慮也是與李靖一般,卻也不好當著幾位叔叔的麵直接言說。


    “那好吧,我去找師傅時,肯定會將幾位叔叔的話轉達。”


    “多謝紫霞侄女。”


    “這裏有點小玩意你拿著。”


    “莫要嫌棄,拿著這幾方極品靈石布陣用。”


    幾聲招呼,梅山六友塞了一堆有用沒用的東西到紫霞手中,讓紫霞有點哭笑不得。


    “汪汪!”


    哮天犬從一旁跑了過來,在紫霞身旁轉了半圈。


    紫霞心底泛起少許暖意,笑道:“哮天叔叔,你隨我一起去見師父吧,師父也挺想念你的,隻是事情太多,一直沒辦法來看你呢。”


    哮天犬汪汪叫了兩聲,已經迫不及待自行駕雲,帶著紫霞飛了起來。


    二人剛要走,就聽城外傳來一聲呼喊,一個頭發亂糟糟的白胡子老頭飛了過來。


    “且慢!那封信讓我看看!”


    梅山六友齊齊行禮:“見過白澤前輩。”


    紫霞也是像模像樣的做了個道揖,笑盈盈的迎了上去,將手中書信遞給了白澤。


    白澤卻並未伸手去接,反而皺了下眉頭,沉聲道:“先下去,布置大陣,莫要讓人探查到此地。”


    “怎麽了?”紫霞小聲問著,白澤卻隻是搖頭,目光便無法再在這封信上挪開。


    少卿,真君府與梅山小城開啟了雙重大陣,紫霞仙子也用一股劍意鎮壓此地,隔絕了外人查看。


    大堂中,白澤盤腿坐在地上,麵前擺著那封信件,手中搖晃著一塊破舊的龜殼,裏麵有幾片古錢在不斷晃動,發出一陣悅耳的響動。


    白澤口中含糊不清的念了幾句,龜殼劃過,幾枚古錢一字排開,白澤也是麵色一變。


    周圍梅山六友和紫霞也都下意識提了下心,卻是被白澤嚇到了。


    “怎麽了?”


    “凶兆,且是無解的大凶之兆,”白澤如此說了句,“送這封信之人,絕對居心叵測,是敵非友。我測算的乃是這信對你我的意味,且等,我再算算它對此地的意味。”


    楊戩已經成聖,命途無法測算,但白澤卻可為紫霞他們測算與這封信的命途關聯。


    凶兆、凶兆……


    這封信對於南贍部洲,對於洪荒,對於有形之界,甚至對於隨意一個生靈而言,似乎都是凶兆……


    “至強者?那女子莫非也是至強者?”


    白澤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抬手將信件抓在手中,略微皺眉,在額頭輕輕點了幾下,封住自己元神,而後雙手有些顫抖的將信封作勢要撕開。


    紫霞在一旁將神識提升到了極致,隱隱察覺到了,就是信封上纏繞的那一縷道韻,以她無法理解的方式,紮了白澤一下。


    白澤蒼老的身體輕輕顫了下,而後立刻坐在那閉目沉思,眉頭漸漸皺成了一個‘川’字。


    半晌,正在一旁踱步的紫霞聽聞白澤道了句:“言出法隨,當真厲害。”


    “前輩您搞明白了?怎麽樣?”


    白澤苦笑不已,緩緩吐了口氣,“第二個至強者,那女子絕對是第二個現身的至強者,而且修為境界絕非此時與洪荒大戰的虛莫可比。”


    梅山六友頓時麵色蒼白,紫霞也是皺眉抿嘴,有些不知所措。


    白澤見識極廣,又擅推演、知禍福,他說出這些話,自是八九不離十了。


    言出法隨,這四個字雖然經常聽見,但想要做到,當真太難太難。


    法由道而生,若要達到真正的言出法隨之境界,需要輕而易舉就能修改大道、甚至不經意間一個念頭就能讓道則變更,這種層次的強者,莫說洪荒,先前幾個有形之界,也隻有寥寥數人。


    這數人,還都是至強者。


    “此事不可不稟告幾位聖人老爺,”姚恭麟聲音不自覺有些發顫。


    第二名至強者……


    洪荒當真要迎來終焉?


    明明好不容易開始了反攻,萬分艱難有了一戰之力、必勝之心,卻在如此關頭,蹦出了又一個至強者?


    洪荒可沒有第二個楊戩……


    “各位,此事當不可對任何人提起,”白澤如此說了一句,“紫霞侄女,你我去拜見聖人,這件事,也必須讓你師父心裏有數才行。”


    “嗯,”紫霞也很快冷靜了下來,目光之中帶著幾分焦慮。


    白澤與紫霞剛要駕雲而去,哮天犬從一旁竄了出來,眼巴巴的看著白澤。


    “罷了,你隨我們一同前去吧,你是楊戩的狗,幾位聖人老爺也應當不會把你拒之門外。”


    哮天犬頓時咧嘴笑了。


    它倒是不在意什麽至強者,隻是許久未曾見到主人了,多少有些想念。


    ……


    楊戩被天炎道子驚擾了悟道,匆匆出了混沌鍾。


    剛出來,入目就見一隻雪白大狗對著自己撲了過來,而後輕笑了聲,任由哮天犬在自己身旁一陣撒歡,在玄龜帶中招出了小鷹,讓它們兩個去旁邊玩耍。


    畢竟三清師祖、師父、接引聖人,以及天炎道子,此時麵容都有些嚴峻,楊戩也不好逗鳥遛狗。


    紫霞和白澤在一旁站著,紫霞對楊戩吐吐舌尖,白澤則是幾聲苦笑。


    “怎了這是?先鋒大軍被阻?”


    天炎道子捏著那封依然沒有開啟的信件,送到了楊戩麵前,“比這件事更嚴重,給你的,一位對你單相思的小姑娘。”


    楊戩略微皺眉,但接觸到這封信之後便是下意識瞪圓了眼。


    這股道韻!


    至強者?


    且看上麵的落款……


    “溫輕靈?”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洪荒二郎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言歸正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言歸正傳並收藏洪荒二郎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