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手表,聽老金說話的這會功夫都已經快下午四點了,今天一時半會的也肯定看不到血玉裏的東西,隻好讓老金等會先準備準備,我把石頭揣進褲兜裏,便向老金告辭,臨出門的時候這小老頭竟站在門口一本正經的對我說道:“當你擁有這塊令牌的時候就證明你是‘八門天將’的傳人了,如果你真要追根究底的話就該做好接下來的準備了,小兔崽子,當年你師傅也跟你一樣,他所付出的不僅僅是金錢和時間,惹上的禍患更是延續至今。”說著老金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我剛想問上兩句我師傅是惹上了什麽禍患就被他連推帶趕的轟出了店門。


    金老三說話有時就是喜歡這樣遮遮掩掩的,我也沒把他說的放在心上,大不了等有機會找到我師傅一問就知道了,六十多歲的人了,也不知道近些年這老頭跑哪裏去了,當初在美國把我趕回來後就有好些年沒見了,不過到是每年過年都能收到他寄的明信片,還是從不同的國家寄來的,看上去過的還挺自在。


    出了齋寶軒的大門,剛沒走幾步路我就接到了洛洛從家裏打來的電話讓我差不多回去了,我一邊低頭掏著兜裏的車鑰匙一邊往前走,誰料到竟和人撞了個滿懷,差點沒把我摔個跟鬥,我摸出兜裏的車鑰匙抬頭一看竟然是個胖子,看這體型沒有兩百至少也有一百八了,想著是自己撞了別人正準備道歉,那胖子竟摸了把腦門子上的汗像沒看見我一樣就急匆匆的從我身邊繞了過去,我心說怎麽剛出門就遇上個怪人,不禁有點懷疑,就站在自己的車子邊駐足了一會,回頭再看向那胖子,他去的不是別的地兒正是老金的齋寶軒,都這時候了還去找老金,正經人家都該回家吃飯了,一定是和老金準備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我惡狠狠的想著。


    那胖子進了老金的店後,我就打開車門上了自己的小跑,靠在車座上通過後視鏡看著齋寶軒的大門,結果連抽了兩根煙過了將近半小時也沒見有人從裏頭出來,來這裏找老金的無非隻有兩種人,一種是像我一樣倒出來的東西讓他幫忙出手,完了分他點利潤就成;還有一種就是來這淘現貨的,可是再怎麽看那胖子也不像,到像是來找老金幫忙的。雖說心裏懷疑歸懷疑,但人家要說什麽做什麽我也管不著,於是看看沒啥動靜我就發動了汽車正準備回去,就在這時放在身旁的手機卻“叮咚叮咚”的響了起來,我拿起來一看竟然是從老金店裏打來的,嚇得手一抖差點把手機摔地上了,難道這老小子知道我沒走再偷偷的監視他,準備出來教訓教訓我?這怎麽可能,很快我就推翻了自己的結論,他老金又不是千裏眼,怎麽會知道我現在在哪,手機鈴聲還是的響個不停,絲毫沒有要掛斷的意思,我看著手機上顯示的號碼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頭的老金嘻皮笑臉的說著:“小兔崽子,上高速了沒?”聽了這句話我沒好氣的說道:“要是我在開車這會還會接你電話?”說完這句我就有點後悔了,這不就把自己給暴露了麽,電話那頭老金打著趣說著:“哎呦!該不會還在我店門口吧,我聽你那邊的聲音怎麽像還在百井坊啊,是不是出門遇見個胖子就打算看看我這怎麽回事?”有句古話說的好,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我被老金的這番話著實嚇出了一身冷汗,連忙辯解:“什麽胖子?我這會在銀行裏取錢,快說找我什麽事,洛洛催著我回家吃飯那!”


    “急什麽急什麽,不就是跟你開個玩笑麽,瞧你這破脾氣,和你那老鬼師傅一個德行,我就想跟你說明天把你那媳婦順道一塊帶來,”我連忙應了幾聲就掛斷了電話,長籲了一口氣趕緊開車駛出了百井坊巷,免得等會這小老頭出門看見我還在就麻煩了。一路上平平坦坦也沒啥好說的,到家都已經六點多了,所幸的是回到家裏洛洛已經把房間都收拾妥當了,不然半個多月不住人這裏都快積滿了灰塵,進屋後我躺在沙發上簡單的和她說了下今天下午在老金那的事,洛洛一臉訝異的看著我,連她都不知道‘八門天將’的事,看上去如果我真要弄明白的話隻有去找我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師傅問個明白,或者根據血玉裏藏的東西自己去尋找了…


    第二天我醒的時候天還蒙蒙亮,陽光透過窗簾照進來懶洋洋的,我躺在床上揉了揉自己亂蓬蓬的頭發,屋裏靜悄悄的,洛洛應該是去晨跑了,相對的我比較懶,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看時間連六點都沒到,就蒙起了被子又呼呼大睡起來,這一次睡的不太好,因為洛洛很快就回來了而且在廚房裏叮叮鐺鐺的不知道忙活啥,朦朦朧朧的我一直到中午才起來,湊合著吃了點東西後我便準備了下和洛洛開車前往齋寶軒。


    一路上洛洛吵吵鬧鬧的時間過的很快,當我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了,我把車停在了齋寶軒門口,進門就看到了老金正坐在太師椅上翹著二郎腿打著手板聽著京劇,邊上放了一壺茶水,手裏拿著把蒲扇一扇一扇的,看上去還挺悠閑的,我走了過去一屁股坐在了他旁邊,拿起桌上的茶壺就給自己倒了一杯,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下肚,才舒坦的靠在太師椅上,老金淡淡的撇了我一眼就閉上了眼睛悠悠的說著:“小兔崽子,瞅你這樣當這是自己家啊,怎麽不見那丫頭哪?”我剛想回他,洛洛就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走了進來,邊走邊大聲喊著:“胡梓依還不快過來給我拿東西!”


    我不知道洛洛是從哪弄來的這大包小包的,應該是趁我睡覺時放進後備箱的,順手接過了洛洛手裏的東西偷偷看了下,這裏麵裝的都是些小糕點,像什麽桂花糕啊,酥餅啊,也不像是她出去買的,到像是早上做的,見我拿了東西洛洛就把我晾在了一邊,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到了老金跟前,這時老金睜開了眼睛瞟了眼我手裏提著的東西,甕聲甕氣的說道:“臭丫頭,古靈精怪的,這回拿來的是什麽東西啊?”洛洛對著老金吐了吐舌頭,從我手裏挑了個小袋子拿出了一塊酥餅給老金:“大爺,我知道您平時最喜歡吃甜的,這些都是我一大早上給您做的,您嚐嚐,要是覺得好吃的話我回去再給您老做。”我從來都不知道這小老頭還喜歡吃甜的東西,他接過了洛洛手裏的酥餅邊吃邊說著:“嗯,味道麽還不錯,我就知道平日裏沒白疼你,不像這臭小子,一股子強脾氣,和牛一樣,不知道你為什麽喜歡這種傻頭傻腦的,要是這兔崽子能有你一半機靈我也就能少廢點心嘍。”


    洛洛平時就比較討老金歡喜,可能是因為老金以前有個女兒,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女兒就被人販子拐走了,這些也是一次師傅喝醉時跟我提起的,這兩一老一少的現在數落著我的糗事聊的正開心,我自然也樂得清閑,隻要洛洛把老金哄的開心了,接下來要做的事也便簡單了許多,於是我把手裏的東西一股腦的都丟給了前台的小姑娘,自己點了根煙在一旁坐了下來,聽著他們爺倆在那聊天。差不多過了有一會,我煙也抽的差不多了,也休息夠了,就從口袋裏拿出了血玉想讓老金趕緊把正事先解決了,老金一看我拿出了石頭轉過臉來似笑非笑的對著我說:“怎麽,終於忍不住啦?”洛洛在一邊捂著嘴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大爺!”


    “行行行!今天我就不為難這臭小子了,你們兩都跟我進來吧。”老金拿起我手裏的血玉,輕輕歎了口氣,抽了一口他的旱煙槍,雙手往後一背就自顧自的徑直往前走了,我和洛洛跟著他穿過了前廳的大門,後麵是一個類似小賬房的房間,裏麵擺著各種各樣收羅來的古怪物件,也有像唐三彩這樣的裝飾品,如果我有摸出來的東西拿到這裏老金也會先放在這間房中,等估完價後在拿去脫手,這裏我已經來過許多次了,可以說是熟門熟路,但老金並沒有停下而是打開了房間靠牆的一個立式書櫃,裏麵竟然藏著一條通往樓上的階梯,真不知道這小老頭把這裏搞得和特務機構一樣是要做什麽。


    “這條過道直通我家,當時造的時候還煞費了一番我的苦心。”老金邊說著邊打開了過道裏的電燈,把樓梯照的通亮,我還真沒想到這樣一條過道竟然直通老金住的地方,百井坊巷的建築屬於典型的江南風格,樓與樓之間都隻隔著一棟牆,而老金住的地方則在齋寶軒的後麵,兩邊都隔著一條街,這小老頭竟把屋子中間給打通了,還做了這麽條秘道,這讓我不禁懷疑起這老小子是不是在外麵樹敵太多,怕有朝一日仇家尋上門來好隨時準備跑路,懷疑歸懷疑,我也不敢問老金,拉著洛洛的手我們一路往上走很快就到了樓上的房間,原本我以為會看到滿屋的古董花瓶和字畫,結果這裏隻是一間普普通通的房間,隻有中間放了一張台麵,上麵擺放著一盞像燈又不像燈的東西,通體鎏金,上麵展開像是一個巨大的罩子,罩子上刻著細小的梵文,裏麵還竄著一絲藍色的火苗,火苗映射在一個個梵文之上,流光奕奕,看起來頗具佛性,而下麵則是可以讓人握住的燈把,雕刻著紛雜繁多的羽翎,也是不俗,老金看著我笑眯眯的說道:“看上去頗為失望啊,怎麽還以為我在這裏藏了什麽好東西?”我幹咳了兩聲,望著桌麵上那盞燈好奇的問道:“金爺,這是什麽?”


    “雀翎盞,”回答我的不是老金,而是一直站在我身後的洛洛:“聽說這是盞永遠不會熄滅的燈對麽?”老金看到洛洛說出了這盞燈的名字明顯有點吃驚,不過很快他就又恢複了之前的神色:“嗯,沒錯,這是我金家祖上傳下來的,把東西拿給我吧,”我還在思考著洛洛為什麽會知道,老金就奪過了我手中的血玉,從台麵下拿出了一張鐵絲網蓋在了雀翎盞的罩子上,然後又把石頭放了上去,就這一眨眼的功夫,一縷縷紅光不斷旋轉著劃過整個屋頂,原本昏暗的屋裏被照的如血一般的鮮紅,桌上雀翎盞散發出的淡淡的幽藍的光芒此刻在這裏竟顯得格格不入,洛洛拉了拉我的衣服指了指天花板,我和老金抬頭看去,大大的兩個字“鬼域”映入眼簾,旁邊還有四個小字“生人勿近”都是用大篆寫的,接著在這幾個字的後麵慢慢的浮現出了一副完整的山河圖…


    “哐啷”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我看到老金顫抖著雙手,他的老花眼鏡也掉在了地上,嘴裏還不斷的喃喃著:“嗬…嗬嗬,真是時不我命也…”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陵盜棺塚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狂絕0000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狂絕0000並收藏陵盜棺塚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