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差不多也都認識了吧。”我心說就這會特麽報了個名,到了老金嘴裏就變都認識了吧,也不知道他這葫蘆裏倒騰的是哪門子的藥,看他放下了旱煙槍坐起來的樣子是有話要說,果然那小老頭對著我咧嘴笑了笑:“大侄子,這兩天是不是折騰的夠嗆,”他不說到還好,看著他嘻皮笑臉的樣子我想起昨晚的事就不免壓不住自己的火氣,語氣也大了幾分:“什麽叫夠嗆,昨晚那叫什麽事,”老金白了我一眼還是往日那種不溫不火的樣子:“那叫什麽事,跟我有什麽關係,我好心提醒你還反倒狗咬呂洞賓了,你那塊破石頭那?拿給我。”


    我實在是太了解老金了,聽他話裏的意思就是把這事情給過了,這是我現在最不願意見到的,掏出打火機我點著了胖子給我的煙,重重的吸了一口,還想和他白話幾句,結果老金竟然歎了口氣,先開口說道:“把你那石頭給我。”我一看這是有戲,要知道撬開老金的嘴比登天還難,他想說的自然都會告訴你,不想說的你就算拿小命威脅他也不行,我趕緊拿出了血玉放在了他麵前,老金看了看血玉眼神中似乎透露出無限的惆悵,好半天才開口:“你們聽了也好,這石頭行話裏叫玉薦,共有八塊,拿著它的人才能被稱為‘八門天將’這是規矩,所以自古以來凡是有點能耐的摸金校尉都是前赴後繼,爭相勇奪,並且樂此不疲,而每一代的天將死後都會把這塊玉薦帶入自己的墓中,這樣做既能考驗自己後人的能力,又免得這塊玉薦落入旁姓人的手裏,可謂是一石二鳥之計,但是江山代有才人出,這玉薦終究還是落入了外人的手中。我有跟你說過這‘八門天將’總共有八個人,每一塊玉薦上都刻了他們各自的姓氏,而這伊始的八個人都曾受到過永世的詛咒,這道詛咒刻畫在他們每一個人的身上,而他們的子子孫孫為了尋找先人的遺物也終將留下這道烙印,所以別說你以後死的不明不白,如果要是有姓趙的人找你,就把這東西還給人家吧。”


    老金說完了,我皺著眉頭摩搓著自己的下巴,聽他話裏的意思昨天晚上的那兩人應該就是趙家的後人,可這小老頭平日裏說的話都是半真半假的,一時間我也不敢全信,更不知道要說什麽,從他的臉上更看不出來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氣氛就這樣慢慢的陷入了沉寂,這時原本坐在一邊的胖子到是開口了:“我說金爺,今兒個你不會是找我來聽你講故事的吧,你們的家事我可管不了…”這家夥先前聽老金叫我大侄子一定是把我當老金的親戚了,我尷尬的咳嗽了幾下也問道:“對啊,金爺,你喊我和洛洛過來應該還有其他的事吧?”


    “你不是回來後一直還沒找到目標下地麽,”老金看著我笑了笑,眼神中透入出一股無比的狡捷,揚了揚手中的那塊玉薦:“從那天你拿來這東西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小子想的什麽,這可是一個前秦的墓,有些東西自然也很危險,所以我給你找了個幫手。”我看了眼胖子,又看了看胖子的身材,似乎胖子也注意到了我異樣的眼光,挺了挺胸拍著肚皮說道:“怎麽,瞧不起我?胖爺我開山掘墓靠的可就是這身神膘,它可比你那黑驢蹄子好使。”


    我一直以為胖子是那種凶神惡煞的人,再不濟看他的樣子也是道上混的,就是那種出場左青龍右白虎,老牛在腰間龍頭在當中的主,可他一開口才發現這人的性格和他的身材長相完全不搭邊,洛洛在一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也想笑,胖子憋紅了臉,老金開始打圓場:“你們幾個兔崽子都別扯遠了,接下來要準備的事情多著那,小王,我這大侄子和大侄女平日裏都是獨行俠,你手底下的人路子你最清楚,製辦些什麽東西你也知道,火器能搞幾把是幾把,這就去吧。”胖子聽完老金的話也不耽擱,站起來拍了拍屁股就出門了。


    這回就隻剩下我和洛洛,老金三個人了,這小老頭拿起手中的玉薦讓我們跟著他一起進了屋,到了裏屋我看到雀翎盞已經安安靜靜的放在了桌上,幽藍的光芒顯得整個屋子神神秘秘的,像上次一樣老金拿了張鐵絲網放在了雀翎盞上麵,又把玉薦放在了鐵絲網上,慢慢的整個屋頂就被玉薦染的通紅,那張隱藏在玉薦裏的地圖也隨之浮現在了屋頂上,等地圖完全浮現了後老金就從桌子裏取出了紙和筆開始一點點的拓印這張地圖。


    我這會到是顯得沒什麽事做了,也幫不上什麽忙,看到客廳裏放了張沙發就舒服的靠了上去,洛洛則坐在老金身邊看著他拓印地圖,時不時的問上幾句,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我就慢慢的睡著了,等醒過來的時候隻覺得自己渾身腰酸背痛,整個手臂也靠麻了,看了看周圍,老金和洛洛不在屋裏,隻有雀翎盞安靜的放在桌上散發著淡淡的幽蘭光芒,出於好奇,我走到了桌邊想拿起雀翎盞來看看,因為我曾聽洛洛說過這是一盞不會熄滅的油燈,當走到桌邊時卻被另一樣東西吸引了,老金已經把地圖完完整整的拓印了出來。


    借著雀翎盞幽蘭的光芒我拿起了桌上的地圖,上麵紛雜繁複的標注著各個地名,用的還是大篆,我也看不太懂,但是有個地方到是引起了我的注意,上麵畫的山脈卻是一條完完整整的龍脈,這到是個好消息,要知道在那個時候要想尋上一條這樣的龍脈指不定得花多少人力物力,埋在下麵的不是王公貴族必定也是個諸侯王爺,於是我把地圖靠近了雀翎盞想看的更清楚點,就在這時突然我又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這整張地圖在燈火下竟映出了一張人臉的輪廓,一開始我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晃了晃腦袋再次看去,這下是越看越像,而且還能夠勉強分辨出這張人臉的五官,上麵的龍脈就像是這張人臉上的兩根眉毛,而下麵標注的兩個字則像是一雙眼睛,正直勾勾的看著我,看得我整個人都毛骨悚然,而最可怕的是這張畫上人臉的麵容顯得是如此扭曲,似乎正在經曆著極大的痛苦,我吞了吞口水,這類像是字中畫一樣的東西以前在鬥裏我到是也見過不少,多是些王公貴族平日拿來消遣的東西,可畫上如此詭異的麵容我到是頭一次遇到,難道就是單純為了警告得到這張地圖的人?我越看越入神,渾然不知這時身後有人已經進到了屋裏,直到一個渾厚的聲音突然開口說道:“老胡,你在看什麽?”我嚇了一大跳,手中一抖地圖也落到了桌上,胖子正站在我身後虛著眼睛看著我,一副撞破了我的好事的樣子:“看不出來啊,挺心狠手辣啊,覬覦這雀翎盞多久了?聽說這可是老金家的傳家之寶啊!我都還是頭一次見。”


    “呸,別胡說八道,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啊。”我順了順氣,剛才被這死胖子嚇的不輕,看他的樣子倒像是剛回來,敞開的大門口還摞著幾個背包,看上去回來有些時候了,隻是我看的太投入沒有發現,見桌上放著雀翎盞他就不搭理我了,開始圍著那盞燈左轉右轉,我也樂的清閑,可沒過多久這胖子就又扯開了,突然我才發現其實我這和胖子也才第二次見麵,這家夥應該算的上是一個自來熟了,開口一個老胡閉口一個老胡的,叫的我都有點煩了,活像個大姑娘,不過好在沒多久老金就和洛洛從外麵回來了,後麵還跟著兩個人拿著個鐵盤子,上麵放著幾個小碟,老金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後就說道:“開飯了。”


    吃過晚飯後我們幾個圍坐在桌子邊,老金拿著地圖:“看起來還真是這麽回事。”他推了推老花眼睛:“這應該隻是一種警告吧,古時候的人不就喜歡做這些神神叨叨的事麽,這樣無知的普通老百姓拿到了就會嚇一跳,以為還是鬼神顯靈了就趕緊丟了那,”這理由的確說的通,既然隻是這樣我也沒啥好追究的,就和老金開始研究起了地圖,聽他說的這龍脈上標注的兩個字是“珠峰”,這讓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珠穆朗瑪峰,但很快我就否定了,造墓不同於兒戲,如果要想在那裏建造一個墓穴不知道得花上多大的人力物力,而且老金說的這是一個前秦的墓,再怎麽說也是個戰國墓,當時國家紛亂,可能還沒等你建完你就被人滅國了,拋開這些胡思亂想,我看著桌上的地圖,仍然沒有一絲頭緒。


    “老胡,這應該就是墓穴的位置吧?”我看著胖子指著地圖上標注的點,痛苦的點了點頭,越是想不明白的時候胖子越是來攪局,長久以來我養成了一種安靜思考的習慣,別人可能說一句話就立馬會打斷我的思路,看我點了頭胖子就更來勁了:“你看我對比了下戰國時候的地圖,然後這個是現在的地圖。”我看著胖子擺弄著手機裏的地圖連珠炮似的說著:“這裏不太像是那個時候中國內陸的地圖,對吧?”這下還真把我看愣了,沒想到胖子這人看起來五大三粗的其實還挺心細,按照他的邏輯我和老金開始一張張的翻閱地圖,包括什麽《山河異誌》啊,《山河全書》啊,凡是能帶上邊的我們都倒騰了出來,這一看就是五六個小時,一開始胖子還挺興奮的幫著我們看,後來就幹脆趴在了桌上,沒多久就打著哈欠說要去房裏睡覺了,我也攔不住他就由他去了,胖子一走我讓洛洛也先上樓去睡了,這樣就隻剩我和老金兩人還在翻閱著桌上的資料。


    淩晨三點的時候我實在是有點熬不住了,老金還在仔細的翻閱著桌上的資料:“困了就去睡吧,”我抬頭看了看這小老頭,說實在的我還是第一次聽老金和我這麽說,從前見了麵不是鬥嘴就是護損,揉了揉眼睛我給自己點了根煙,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老金說這話:“金爺,有件事我不太明白,你說當初看到這張地圖的時候你可不是像現在這樣,還把我和洛洛從你店裏趕了出來,怎麽現在就變卦了?”老金推了推他的老花眼鏡看著我:“哼,還不是最近店裏沒什麽生意,指望你們仨能給我倒騰點好東西出來麽,”我不信,我甚至能感覺到老金有什麽目的,但就是不知道我們這麽做對他有什麽好處,難道真的隻是為了錢?我也沒在和他爭辯,繼續做著自己的事,直到天都快蒙蒙亮的時候我才和老金校對完地圖,確定了這次要下的墓穴的位置。


    洗了把臉後我就上樓隨便找了個房間躺下了,這一覺睡的昏昏沉沉的,如果不是胖子非拖我起來,我估計能睡到晚飯前,下樓後老金已經早早的坐在了院子裏手裏拿著旱煙槍“吧嗒吧嗒”的吐著煙圈,洛洛則坐在他身邊和他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我打了個哈欠:“金爺,您起的挺早啊,”老金頭也不回的說道:“廢話,你到我這歲數試試,對了,胖子已經把大部分的裝備都讓人托過去了,具體位置我也和他們兩說過了,今晚你們在這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就可以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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