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衛準備的非常充分!


    女帝甚至都不需要去看他的那些證據,且不說田文衛不可能作假,就算不是田文衛,換了誰,也不敢陷害周安!


    那些人,你給他們真憑實據,他們都不敢說周安的不是,自然是不敢偽造。


    除非是能拿出或製造出周安造反的罪證……但說周安有造反之心,簡直是侮辱人的智商!


    女帝沉吟。


    她今天的狀態很奇怪,明明是田文衛向她告狀,但她卻顯得太過波瀾不驚,不生氣,也不過多追問。


    好像跟她沒關係似的。


    “此事,暫且……”女帝才開口,她說了暫且,很顯然是又想要拖,之前都察院的言官幾次上書彈劾東廠,全都被留中了。


    “聖上!老臣以為,此事今日應當有所決斷!”田文衛高聲打斷的女帝的話,引得許多人皺眉。


    此乃對女帝不敬之舉。


    不過,這事可大可小。


    言官頂撞皇帝這種事,古來有之,言官本就是懟天懟地懟空氣的一圈人,在沒有權臣當道的朝堂上,言官一般都具備極高的發言權,而且不會因言獲罪。


    女帝看向田文衛。


    其實,她並不是在維護周安,而是在幫田文衛。


    然而田文衛並不知道,還說!


    “聖上!不能再拖了,東廠之禍再不除,江山社稷危矣!請聖上將周安革職查辦,撤廢東緝事廠……”田文衛再次抱拳拱手垂頭。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都察院諸位言官先後出列,包括右都禦史、副都禦史,以及幾位僉都禦史,看起來整個都察院都是一條心,扳倒周安,廢東廠,是他們的目標!


    “臣等附議!”


    “臣附議!”


    緊接著,大理寺卿、鴻臚寺少卿等人,也先後出列,還有禮部、刑部也有人出列。


    “老臣附議!”又一老臣在之後站了出來,引得所有人側目。


    此人年過七旬,在老臣中算是相對年輕的,身材微胖,看起來很是富態,模樣卻是頗具整齊。


    他便是六部尚書之一,刑部尚書包明鏡!


    與其他老臣不同,他是在九年前致仕的,與轟動天下的白玉案有關,簡單來說就是白玉案由他主審,他雖有功,卻得罪太多人,卷入了極為複雜的官場鬥爭,而當時吳緒寬卸任中州軍大元帥不過兩年,已入內閣。


    包明鏡便是在那時選擇了急流勇退,白玉案之後向便上奏致仕隱退。


    他是前前任刑部尚書,一個多月前複出,依舊是刑部尚書。


    其他人不管,畢竟還有諸多老臣沒說話,但刑部尚書又站出來了,大理寺卿也附議……這簡直之整個司法體係都要扳倒周安!推翻東廠!


    女帝不得不重視。


    她若再拖,已經說不過去了。


    而此刻,不知為何,女帝心裏有些憤怒。


    或許是因為這些老臣太過霸道,他們的人脈關係也確實是厲害,禮部尚書都沒附議此事,禮部侍郎卻站出來了。


    他顯然不是代表禮部尚書。


    今日早朝前,田文衛必然向他通過氣,這就是田文衛的人脈。


    他們逼女帝。


    這讓女帝很難堪,周安現在就算是真殘了,在宮裏養傷,她都不可能將周安撤職。


    “賈愛卿,你以為如何?”女帝沉吟許久,看向了內閣首輔賈臨博。


    作為文官之首,他的話語權自然是最重的。


    賈臨博踱步而出,對女帝躬身行禮,而後道:“老臣以為,周總管有匡扶社稷之功,此事,還需再三斟酌。”


    賈臨博很正直。


    但他並不迂腐,不是那種認死理的人。


    而田文衛是!


    田文衛瞥向了賈臨博,臉色有些不大好,已經打過招呼了,但賈臨博還是沒站到他這邊。


    “老臣以為,賈閣老所言甚是!”


    “臣附議!”


    “臣附議!”


    很多老臣,還有一些四五十歲正值壯年的文官,都出列支持賈臨博,武將方也有出列,比如天策軍指揮使蘇成國,以及錦衣衛指揮使——袁勝師!


    而在袁勝師出列後,更多人站了出來。


    閹黨,都是閹黨!


    上百文臣武將參與早朝,目前雙方一共出列了二十多人,其實也隻是小部分,大部分人都選擇不攙和此事,包括兵部尚書,吏部尚書等。


    田文衛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眼神卻更加堅決。


    閹黨實力究竟多大,由此便可見!周安已經一個月不見人,但在朝中,依舊有大把人支持他,連內閣首輔都不敢對其忤逆,閹黨必須除!


    他是有偏見。


    賈臨博又哪裏是因為畏周安才如此,他當年硬懟過剛剛登基的神都女帝,為此直接致仕歸隱了,他真不怕事。


    而周安對他是無比尊敬的,他從不需要看周安眼色行事。


    他隻是覺得,周安不該被如此對待,而東廠的存在,目前來看,利大於弊!


    都知道周安可能已經死了,或者眼看著就不活了,就不能讓他帶著一身榮耀陪葬乾陵嗎?


    何必呢?


    朝堂上又安靜了。


    “李愛卿,您以為呢?”女帝又看向李廣山。


    內閣首輔已經表態了,就該他這個中州軍大元帥了。


    “回聖上的話,老臣近日來奔波於擴兵之事,東廠近期作為,老臣不甚了解,不好斷言……”李廣山出列道。


    他!


    選擇不攙和!


    武將本就不該攙和此事,他很懂做官。


    周安當初對他有恩,治好了他的腿,但周安也廢掉本該是他的內閣首輔之位,並定死了,以後武將不可再轉任文官。


    他倒不至於記恨周安,但也不會落井下石,就是不攙和。


    李廣山的太多,代表了大部分軍伍將領的態度。


    女帝又沉默了。


    她繼續拖?其實繼續拖對誰都好,別搞的太僵,無法收場,但田文衛不如此認為。


    “聖上啊!”田文衛見女帝又是這態度,不由激動了起來,“東廠之禍再不治,國將不國啊!多少忠良之士被東廠殘害,朝野上下受東廠所脅,不能同心協力,先前吳緒寬亂國之像,還曆曆在目,再不治,怕是會重蹈覆轍……”


    諸多老臣臉色大變。


    那周安比吳緒寬?


    你他娘的失心瘋了吧?什麽話都敢說?


    嘭!


    偏殿側門被大力推開,嚇了所有人一跳。


    “行了!田大人,咱家是將你家孩子丟井裏了嗎?你如此編排咱家!”周安都聽不下去了,負手入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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