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璋見自己的女兒與呂霖鬧了起來,對於這種小兒女“打情罵俏”的場麵,他在場實在太尷尬。所以這個精明的老家夥兒就直接溜走了,不給呂霖和紀善笙一點反應的時間。


    呂霖見紀璋就這麽沒“義氣”的跑掉了,他隻有一陣腹誹:我靠,你這個老家夥!小爺為你出謀劃策、殫精竭慮,結果小爺遇到麻煩你就這樣跑了?


    紀善笙看著呂霖一臉“誠懇”認錯的表情,再加上此時自己父親也落跑了情景,她反而被逗得“噗嗤”一聲笑了。


    呂霖才不管自己要多矬有多矬的樣子,他看到紀善笙臉上終於露出的笑容,在心裏為自己果斷“認慫”而點讚。他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你不生氣了嗎?”


    紀善笙看呂霖一臉“小心翼翼”的樣子,也不忍在為難他:“嗯。”如蚊子一般“嗯”了一聲之後,她又好奇的問道:“呂霖,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明明就是我嬌蠻無理了。”


    陷入戀愛之中,就算是一個謀士也會出現智商為負的情況。呂霖想也沒想一口答道:“你也知道是你嬌蠻無理了?不過沒關係,我會慢慢改變你的。”


    呂霖這“耿直”的回答,讓紀善笙氣結。其實她本不是如此矯揉造作的人,隻是因為整個紀家現在都指望呂霖謀略得以存活,而後更是會投靠在荊州江陵的呂家。按照這個勢態,紀家的未來都會托付這個男人,那她下半生的歸宿便別無選擇了。


    紀家遭此劫難,紀善笙在這個時候更是責無旁貸。她隻是想趁著還沒有到荊州,還沒有正式寄人籬下之前,體驗一下那書中所說的“愛情”的滋味兒。


    其實在紀善笙的心裏,呂霖已經通過了她的考驗。雖然呂霖這個家夥平時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但是關鍵的時候也是一個靠的住的人,而且他還會百般忍讓自己,雖然這個人真的不太懂女孩子的心思。


    紀善笙如是想著,心裏也是有了決斷:“呂霖,你是一個好人。紀家遭此大難,若是你真能讓我們脫身而出,我願意隨了你。”


    紀善笙的這一張好人卡發的呂霖有點懵逼,但是紀善笙所表達出的那種為了家族,而嫁給自己的意思。讓呂霖沒來由的憤怒了起來:“紀善笙!雖然我來涼州的目的就是為了你,但是我要的是你心甘情願的嫁給我。”


    是的,這是呂霖第一次對紀善笙發火。他在蒼鬆城糾纏了紀善笙那麽久,任憑對方任何態度,他都沒有生氣。唯獨這一次,他不會再沉默下去了。


    紀善笙這種花季少女,本就在渴望愛情的年紀,雖然她肯為了家族心甘情願的犧牲自己,但是不代表她心裏就沒有遺憾。她為了不讓自己在呂霖麵前落淚,轉過身背對呂霖道:“我是心甘情願的,你對我而言是個很好的歸宿。”


    “不!十年前,我負氣離家獨自一人來到涼州,你一身白衣勝雪的出現在了貧民窟。給了我一份吃食,給了我一個理想,所以十年後我回這涼州來尋你。”呂霖在心中藏了十年的回憶,今天終於當著那女孩的麵道清了前因後果。


    這世上本就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更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愛,紀善笙十年前救助的一個乞丐少年,如今這少年便用自己的謀略拯救整個紀家。


    “也許你是紀家小姐,我不過是你幫助過的芸芸眾生中的一員。也許你早已忘了我,但是我永遠不會忘記一個女孩在我麵前發誓,‘要成為天下第一的舞姬’。”呂霖心情激動的對紀善笙陳述著那往事。


    紀善笙背對著呂霖的身軀,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委屈,她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很沒出息的哭了出來。她也一直沒有忘記十年前那個,雖然已經餓得不行,但是一張髒兮兮的臉上仍流露出傲氣和倔強神情的男孩。


    那時候她也不知怎的對著這個和她年紀相仿的男孩,說出了自己心中的小秘密。結果那男孩聽了之後果然大為震撼,一臉的傲氣消失無蹤,當時她很是為少年震撼的樣子而得意了一番。那少年也是為自己生平,居然沒什麽像樣的誌向感到羞愧。


    最後在她將離之際,這少年似乎想明白了什麽,衝到她的麵前大聲發誓——要成為這天下第一的謀士。發完誓之後,那少年就一臉臭屁的轉頭走掉了,絲毫沒有理會別人的嘲笑。


    再後來,她就再也沒在蒼鬆見到過這少年。


    你借我你夢的翅膀,我為你展翅高飛。


    ……


    夜,肖山山坡上和山腳下都是一邊燈火通明。


    雖然神機營和蒼狼盜匪團雙方都一致認為,現在還沒到開戰的時機,但雙方都沒有放鬆警惕。神機營已經在魏霆的提議下加強了斥候隊的偵查頻率,肖山上的水原、張達更是因為被包圍而寢食難安。


    顧東躺在睡袋裏,他的心情此刻其實有些糾結。坦白來說他雖然看張英不爽,但是遠沒有達到要致對方於死地的程度。更何況沒有這個家夥,慕容雪說不定此時就已經和那已經掛掉的董家長子生米煮成熟飯了。


    但是顧東也有自己的苦衷,這係統就是他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讓他無法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來。係統麵板上的戰爭任務【剿匪】,裏麵詳細的內容此時仍在他的眼前,特別是那刺眼的“任務懲罰:強製死亡宿主任意親密之人1名,其人必是因你而死!”。


    顧東不明白這親密之人的定義到底是什麽,是會從他最親密之人開始死亡嗎?還是僅僅隨機的抽取一人?但是不管是哪種形式,都不是他想要見到的,更不要提這個人會因他而死了。


    取舍,顧東其實已經做好了,但是他感覺自己過不了自己良心的那一關。他很困擾,如果真的這樣做了,他還是他嗎?他是成為了係統手中的劊子手嗎?為了完成任務而不停的殺人嗎?


    這真的不是顧東想要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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