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更一,吃早飯。)


    *


    詹姆·蘭尼斯特就坐在門口,他斜靠著牆壁,長劍掛在牆壁上,腰間隻有短刀。詹姆也沒有穿鎧甲,鎧甲沉重,脫下來一身都輕鬆了。


    房間裏很溫暖,旅店老板在客人沒有來入住前,就先把房間燒得很暖和,好方便客人的隨時入住。


    荒塚鎮外來的客人平時並不少,這是東西部的一個必經之路。東邊的白港、西邊的托倫方城,都從荒塚鎮這條路過。在荒塚鎮和臨冬城之間,隔著的就是一個先民荒塚,地理位置上是一北一南。


    在凜冬裏,北境人基本不外出,荒塚鎮來去的客人就減少了七成以上,像威爾和艾莉亞這樣一行七個人,那就更少了。


    四名保護首相和夫人的侍衛都是騎士,人人都是來自大貴族的勇士,劍術精湛,接受過很好的貴族教育。卡德羅夫·達斯汀出言不遜,四名侍衛一起站了起來。


    威爾和艾莉亞坐在壁爐前烤火,兩人回頭,看著卡德羅夫,沒有說話。


    詹姆說話了:“卡德羅夫·達斯汀爵士,請回去告訴你的伯爵夫人,我們的大人旅途勞累,需要休息。如果她想見我們大人,請她自己過來。”


    嗆!


    卡德羅夫長劍出鞘,指向傲慢的詹姆:“雜種,站起來。”


    詹姆聳聳肩膀:“我要是不呢?”


    “這裏是荒塚鎮,我不管你們是誰,這裏是荒塚鎮,請你們明白這一點。”卡德羅夫在拔劍前,其實很仔細的看了看詹姆的衣飾和掛在他頭頂上的長劍,衣飾和劍鞘上,都沒有看見家徽標誌。這就說明,這家夥也就不過是一個沒有任何爵位的雇傭兵。


    威爾淡淡說道:“卡德羅夫爵士,你要我的侍衛隊長站起來嗎?”


    “站起來,我就不切下他的耳朵。”


    “你最好不要那麽做。”威爾把一根木柴丟進火爐中,”我是為你好。”


    “我隻要高興,連他的鼻子也一起割下。他嗎的,外地人,這裏是荒塚鎮,說,你們來自哪裏,來荒塚鎮幹什麽?”


    “什麽時候荒塚鎮達斯汀家族的人變得如此野蠻?卡德羅夫爵士,回去告訴你的伯爵夫人,我看在達斯汀家族曾經派出過軍團追隨史塔克家族南下作戰的情況下,就不跟伯爵夫人計較了。”


    “哼,你又是誰?”


    “她是史塔克。”詹姆慢慢說道。


    卡德羅夫一怔,隨即笑道:“唬我不認識史塔克家族的人嗎?看來我得先給你這狂妄的雇傭兵一個教訓。”


    劍光一閃,卡德羅夫的長劍削向詹姆的右耳。


    這家夥是個守信的人,說了要割下詹姆的耳朵,立即就堅決執行了。


    突然手上一緊,那雇傭兵的臉幾乎貼上了他的臉,眼睛瞪著他的眼睛,呼吸的熱氣噴在他的臉上,他的長劍刺在外圍,對方已經撞進了他的懷裏來,並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一股強力傳來,瞬間越箍越緊,令卡德羅夫的半邊手臂都麻木,手腕腕骨仿佛要裂開。


    而他的後脖子,也被對方的另一隻手捏住了。


    這個動作很不雅,兩個男人緊緊貼在一起,就好像要親熱。


    卡德羅夫都不知道對方是怎麽近身的,他沒有看清楚。


    “我是卡德羅夫爵士,臭雇傭兵,你他嗎的有好果子吃了,這裏是荒塚鎮。”


    突然手腕一疼,手裏長劍被對方強力奪下,那股力量太過強大,令卡德羅夫根本拿捏不住劍柄。跟著小腹劇疼,對方提膝猛撞他的小腹,將他的人頂出,從門口摔到了門外。


    呯!


    卡德羅夫倒在了外麵的雪地裏,身體佝僂如長蝦,疼痛令他全身痙攣,一時間根本無法站起來,隻能保持弓背如蝦的狀態在雪地裏發抖。


    一個聲音淡而平靜:“卡德羅夫爵士,我警告過你不要讓他站起來,你偏不相信。”威爾來到了卡德羅夫身邊,手裏拿著卡德羅夫的長劍,他把長劍的劍柄塞在卡德羅夫的手裏,“回去告訴芭芭蕾·萊斯威爾伯爵夫人,我們來荒塚鎮小住一段時間,我們不會打擾她的生活,希望她也別來打擾我們。”


    “這裏……這裏……這裏……是荒塚鎮。”


    “我知道這一點。芭芭蕾伯爵夫人二十年沒有出過荒塚鎮了,對於外麵的世界,她了解不多。她一直生活在過去的某些陰影裏無法自拔,我希望她能好起來。如果她不願意好起來,也別來打擾我們。”


    “那位……那位……那位夫人,她是……她是……她是史塔克?”


    威爾眉頭微微皺起,芭芭蕾·萊斯威爾伯爵夫人聽到了史塔克的姓氏,不知道會作何想法,真心希望她不會失去理智自取羞辱。二十多年積攢起來的對史塔克的怨氣,也許威爾和艾莉亞一行人會成為夫人發泄出來的一個窗口。


    威爾不想去碰精神狀態極度不穩定也無法預料會做出些什麽的已經帶著神經質的芭芭蕾伯爵夫人。


    但詹姆已經說出艾莉亞的來曆,她的確是史塔克。


    麵對卡德羅夫的問話,是否認還是坦誠,還是以並不屑回答來搪塞?


    威爾抬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艾莉亞,說道:“是的,她是史塔克,艾莉亞·史塔克。”


    卡德羅夫·達斯汀的痙攣慢慢停止了,小腹的巨疼減輕,他慢慢從雪地上坐起來:“那麽大人……就是威爾首相了?”


    他推開門的時候,看見威爾和艾莉亞坐在一起,兩個人的一隻手相互握著,狀態親密。


    威爾站起來,有些許無奈的聳聳肩膀,他本來要一路不聲張的,但是現在看來,事情失去了自己的掌控。


    “我是威爾。”威爾說道。


    否認不是首相的風格,就跟否認艾莉亞不是史塔克一樣,是對史塔克家族的不尊重,也是對艾莉亞自尊和榮耀的貶損。畏頭畏尾,本就不是威爾的作風。


    詹姆可能心裏一直對威爾的不願聲張並不感冒,他是個不羈的劍客,目空一切,可能他認為在北境的地界上,何須隱瞞自己的身份。


    北境天寒地凍,基本不會有異族深入先民荒塚來害首相,而史塔克是這裏的領主,這塊土地上的每一個人,都是史塔克家家族的子民、封臣。


    首相來此,荒塚鎮的芭芭蕾·萊斯威爾夫人本該恭迎,並提供一切幫助,這才是正確之道。


    威爾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後,伸手去扶卡德羅夫,卡德羅夫擋住威爾得手,單膝下跪:“首相大人,我很抱歉,請原諒我的莽撞和無禮。請首相大人和艾莉亞夫人責罰。”


    這卡德羅夫很圓滑,自己說出求責罰的話來,就比威爾開口來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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