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楊順的行動沒有任何人知道,因為別人100%會攔下他,不準他冒險。


    在錢飛飛還沒回來之前,楊順就籌劃了很久,他給109戒毒所的誌願者服藥,有很多吸讀人員認識他,這些人身份複雜,有幾個還曾經去雲南畈過毒,他很輕鬆就打聽到紅楓做假證的,還有雲南那邊靠譜的蛇頭。


    蛇頭不一定是毒畈子,很多是幹貿易走私的。


    偷渡到緬佃其實很簡單,比如木姐市口岸,中緬邊境就是一條鐵柵欄,翻過去就是緬佃了,柵欄幾十米外就是緬佃人住的樓房,木姐到處都有黑導遊在拉客,幾百塊就可以帶人偷渡過去。


    但楊順要去的地方距離華夏邊境線100多公裏,深入緬佃境內很遠了,他隻能花錢找專業人士幫忙。


    楊順聯係的這位蛇頭叫刀哥,口碑還不錯,收錢就帶人,考慮到風聲緊,路途遙遠,價格是50萬一個人,狗免費,先從西霜版納進入老窩,再轉送到緬泰邊境金三角附近的小城,緬佃第四特區的邊緣區域。


    另外,緬佃的假身份10萬塊,很多地區都可以直接說中文,許多人都聽得懂。


    楊順要了全套服務,發了ps過的照片給刀哥,醜的很,連他本人50%的帥都不到,臉上還有兩個大痦子。


    在西霜版納邊境小城休整一天後,楊順與刀哥順利接上頭,約好第二天早上6點出發。


    晚上吃完飯,楊順先去郵局,給汪卉寄了第一個包裹,裏麵一張西霜版納的風景明信片,附帶了500塊錢。


    第二天一大早,他被安排在工程箱子裏,隻有幾個透氣孔,幸虧裏麵有長效製冷劑和軟墊子,還有一個塑料瓶子解決生理需要,顛簸了整整十八個小時才把他放出來,到地點後,已經是淩晨時分。


    楊順提著背包跳下車,注意到自己在一排很老舊的樓房院子裏,不遠處還有人在卸貨,他乘坐的貨車停在最角落裏,沒有燈光,沒人能看見這裏。


    刀哥從旁邊放下小歐,它也憋的夠嗆,一整天沒吃什麽,就喝了點水,跟在楊順身邊打轉。


    刀哥很專業,人狠話不多,將最新的地圖交給楊順,拍拍他的肩膀:“祝你好運。”


    趁著夜色,楊順將行囊背包甩在後背,一點黃從旁邊房簷撲騰飛落,鑽進背包裏,隻留了一顆鳥頭在外麵。


    這一路上,一點黃始終沒有離開過楊順十公裏遠,它一直在天空飛行,追蹤著車隊,有時候還站在車頂搭便車休息,充當了楊順的眼線,這也是他敢放心偷渡的重要原因。


    楊順帶著小歐迅速消失在夜色中,走了幾公裏遠,在一條小河邊的密林停下。


    睡覺休息對他來說太簡單,這裏到處都是山林,隻要找到稍稍茂密一點的樹,善用植物藤條,很輕鬆就可以睡好,還不用擔心蚊蟲和其他生物。


    在緬佃的第一夜,就這麽過去了。


    天亮後,一點黃的作用立刻體現出來,它是超大覆蓋麵積的偵察機,讓楊順和小歐如魚得水,迅速向叢林推進,一天可以走接近20公裏的山路。


    楊順背負著最好的專業設備,翻山越嶺不在話下,就算是陡峭的絕壁,無路可走的斷崖,沒有什麽是一條藤蔓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來兩條。


    這裏是果敢自治區境內,緬佃第四特區最南端的邊緣區。


    緬佃國內政局複雜,年年都有巨額的貿易逆差,外來投資少,政府財政赤字不斷增加,緬北戰亂,華夏這一年來在邊境重拳打擊畈毒和走私,封閉了中緬多個貿易渠道,國內經濟非常不好。


    最近這一年的三國聯軍行動,純粹是靠華夏輸血,才勉強撐起來。


    兩天後的早上,一點黃終於看到了軍營。


    這是一個規模中等的村落,地圖上叫瓦林村,資料上顯示人口300多人。


    瓦林村四周到處都是偽裝建築,暗哨,火力點,運輸車之類的,應該是一個後方補給點,一線前哨應該在更遠的地方。


    “行,差不多再翻兩三座山,就能進入戰區。”


    楊順讓一點黃在四周尋找路徑,即使繞遠路,他也不能被人發現。


    他準備進入戰場,此時急需一顆四葉草。


    ………………


    下午兩點多,瓦林村的一棟不起眼的磚木屋內,兩個低級軍官正在抽煙。


    風扇在屋內嗡嗡吹著,知了嘈雜的叫聲傳進來,天氣悶熱而且潮濕。


    一個軍官按熄了煙屁股,揉著腦袋疲憊說道:“老彭,上麵有沒有說,補給什麽時候到?”


    彭軍官吐了個煙圈,愁眉苦臉:“三天後吧。這是第幾次進山?”


    “我是第六次,你比我早兩個月來,你應該是第八次。”


    兩人說的是漢語,彭軍官是華夏人,另一個是緬佃本地人,叫波立武,本名立武,因為從軍,而被人尊稱“波”姓。


    他們談的六次,八次,指的是政府軍大規模進山清掃行動,和緬佃遊擊隊戰鬥。


    三天後,補給到位後,意味著第八次大規模清掃就要開始了。


    任何國家和地區,任何年代,城市巷戰,農村遊擊戰,都是最難打的。


    想當年,曰本人那麽精良的裝備,也打不過華夏遊擊隊,而華夏打樾南自衛反擊戰時,傷亡最大的不是和正規軍硬碰硬,而是死傷在樾南遊擊隊的手下。


    大型戰爭如果是雙方麵對麵硬剛,100個畈毒集團都打不過正規軍。


    但緬佃山區的各個自然村都是相連的,如同人體內的毛細血管網,分叉極多,而且特別細。


    政府軍收複一個自然村,再收複一個,等收複了四五個,發現第一個又丟了,被武裝分子奪回去不說,還切斷了縱深的道路,炸毀補給通道,前軍部隊退都退不回來,被困在前方,到處都是冷槍冷炮,遊擊隊將重機槍和狙擊槍架在山頂,政府軍很容易傷亡。


    毀路是一方麵,還有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政府軍搞集村並戶,孤立畈毒集團,做思想政治工作,可沒多少人配合。


    緬佃農民世代種嚶粟為生,現在政府毀掉了他們的生意,他們表麵上很臣服,等人轉過身,在背後直接捅刀子,瞬間變成武裝分子。


    這些還不算什麽了,假設政府軍正打算攻擊前麵一個村子,結果武裝分子把無辜的男女老幼全部綁起來,吊在村口必經道路上,政府軍是攻,還是退?


    甚至有些頑固村子,村長和老弱婦孺主動站在村口,政府軍的車輛軋還是不軋?


    現在的緬北遊擊隊,是坤沙的三兒子帶領。


    當年坤沙的部隊就是正規軍,坤沙的最高參謀長是從黃埔軍校畢業的,緬北部隊高級領袖大多是某黨派成員,打起仗來不含糊,而且多年販毒,他們有錢,有充足的補給,有先進的槍械,大炮,裝甲車,甚至還有高科技無人機,大疆牌。


    三國聯軍打了整整10個月,前期剿滅了許多素質不高的畈毒集團,查抄了幾個栤毒製造工廠,鏟除了大片的嚶粟田。


    最後打不下去了,如同陷入泥潭一樣。


    遊擊戰,還是華夏人厲害啊!


    彭軍官,還有波立武,兩人正在愁眉苦臉等待上峰命令。


    突然傳令兵發來消息:“報告!秋水村通往瓦水村的道路被敵人炸毀,我方一輛運輸車被燒毀,兩輛護衛車翻車!”


    兩人一驚,迅速來到戰術地圖旁,看著瓦水村和秋水村,在細細的山林道路上尋找gps定位點。


    波立武大罵:“我就說過這個地方有問題!車隊傷亡呢?”


    “我方死亡四人,重傷三人,一名軍醫被俘。擊斃敵人遊擊隊兩人,敵方動用了火箭筒和機槍,還有狙擊手,火力太猛。”


    彭軍官也是氣得不行,哐當一下,重重扔掉手裏的戰術板。


    他恨恨道:“秋水村的李俊怕不是個傻子吧?我們三番五次提醒他注意這條路,他就是不聽!”


    這個戰績太醜陋了,波立武問道:“被俘的軍醫是誰?”


    傳令兵不敢說,有點結巴,被波立武一聲厲喝,嚇得連忙說道:“是瑪花藤。”


    波立武差點暈過去:“花藤?她怎麽會在那裏?”


    出大事了,這個花藤,是立武的親妹妹!


    彭軍官連忙按住波立武,趕緊給秋水村的負責人李俊打電話,問怎麽回事。


    波立武握著拳頭,要不是彭軍官死死按著他,他肯定會帶兵前往秋水村營救妹妹,但這絕對是違背軍令的事情。


    立武家裏有四個孩子,他是老大,最小的妹妹就是花藤,今年25歲,在緬佃部隊當軍醫。


    “瑪”是緬佃人對年輕女孩子的稱呼前綴,也就是姑娘,並不是她姓瑪,這是尊稱。


    花藤剛剛在秋水村治療了幾名受傷的士兵,坐車前往瓦水村,計劃在今天天黑之前來到瓦林村和哥哥見麵的。


    誰知道遊擊隊突然來了一次襲擊,埋伏在道路兩側,把地雷偽裝成泥土包,炸翻了前麵的護衛車後,用火箭筒炸翻後麵的護衛車。


    最終雙方發生激烈的槍戰,遊擊隊試圖搶奪運輸車,但失敗了,最後擄走花藤後,燒掉運輸車。


    這一切發生在15分鍾之前,等秋水村的援軍趕到,打掃戰場,得到準確的傷亡報告。


    聯軍高層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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