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一群凶神惡煞的客人,已經不適合在院子裏站著說話了,幾個學生把臨時找來的狗狗抱走,其他幾人該幹嘛幹嘛去。


    強龍和地頭蛇碰撞,本來還以為會冒出火花。


    可朱院士好歹也是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輩,像天山童姥行走江湖,誰不給點麵子,再說虛竹是抓來作客的,不存在一見麵就喊打喊殺的吧?


    紅農的幾位在這裏不方便發飆,上上下下檢查楊順,噓寒問暖,發現沒掉胳膊掉腿,於是不疼不癢哼了幾聲,隨便扯了點理由,帶著人揚長而去。


    在回去的車上,楊順也沒說實話,對黃院長解釋道:“朱院士對我的蟾酥副產品比較感興趣,我正好帶了一點樣品,就過來演示給大家看。”


    黃院長不滿意這個答案:“狗薄荷香水,你不是都實現化學合成了嗎,難道朱院士的團隊有其他合成方法?”


    在心裏假裝摸摸對方的腦袋,楊順笑而不語。


    大家又不是很熟,他和朱院士談的話,沒必要傳的滿城風雨吧。


    在回到學校後,順便把那個歡迎會開完,楊順一本正經,拍著胸脯表態:“今天我以紅農為榮,明日紅農以我為傲!”


    “說的太好了!”


    “紅農崛起就靠你們年輕人了。”


    “給學生們做個榜樣。”


    演一個大家都喜歡的人,真心好累,還是放飛自我更開心。


    散場後,楊順跟著陳浩來到辦公室,有點嚴肅:“小舅,我現在有點難選,您給個建議吧。”


    “我就知道朱院士找你肯定有大事,坐下慢慢說。”


    陳浩遞過來一瓶水,兩人隨便坐靠在辦公桌邊。


    楊順說道:“一款藥物要吃透才能獲得最大利益,蟾酥還值得深度挖掘,辛笛和卓山他們還在研究,但是進展緩慢。”


    “更重要的是a部分,您知道,朱院士是研究腫瘤的,蟾酥作為傳統中藥,確實有腫瘤抑製成分,現代醫學研究,蟾酥對小鼠s180肉瘤,宮頸癌,肝癌都有抑製作用,朱院士的團隊對這幾種癌症都有很深的研究。”


    “朱院士和我提了一下合作的事情,他想讓我提供各種純天然的活性化合物,他來做癌症疾病方麵的研究,如果將來出論文成果,也算我一份。”


    陳浩聽到這裏,打斷楊順:“等會兒,他要不要你加入到他的項目組裏?”


    楊順搖頭道:“沒有,他的意思是各司其職,我隻用想辦法供貨,不管是靈芝孢子,仙鶴草,黃芪,紅豆杉,還是蟾蜍,任何可能的天然產物都可以。出論文了就給我掛二作,我的博士論文正好可以用。”


    陳浩輕呲一聲,很不屑:“可萬一你找到下一個貓酮,下一個青蒿素,最終獲諾獎了呢?還是你掛二作嗎,嗬嗬,一個博士論文就打發了,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這個問題,楊順當然想過。


    “小舅,貓酮已經讓葉教授成為長江學者候補人選,您成為國家傑青了,貓酮生物公司發表了4篇頂級文章,養活了一大批副教授,教授,50多個人的研發團隊,還在持續研究。”


    楊順說道:“可如果我不把貓酮拿出來,可能直到今天都沒人知道它的能力。我個人的研究力量,肯定比不過專業團隊。”


    陳浩有點生氣:“就算捂死在你自己手裏,也要比交給別人,你掛二作強!學術界的齷蹉事情,你見的還是太少了。”


    “要是讓我掛一作呢?”


    “一作還可以考慮考慮。”


    “哈!小舅您真是……”


    楊順差點笑出聲來,原來不是不同意,而是覺得開價不合理啊,小舅也是學術界的貪吃蛇。


    人性都是自私貪婪的,像居裏夫人那樣無私獻身科學的科學家真的少之又少,順便提一句,其實居裏夫人也不是完人,她給小她五歲的有夫之婦同居當小三,給他寫的情書很露骨,被披露在媒體上後引起軒然大波,爆出當年科學界的“豔肇門”事件。


    既然提起這件事,又不得不提起同時代的另一位偉大科學家愛因斯坦,更是個無情無義的花花公子,大學時和同學未婚先孕,愛上自己的堂姐,同時還想娶堂姐的女兒,各國情人一大堆,還從不掩飾這些風鎏韻事,引以為傲。


    另外,畢加索私生活混亂,妻子情人眾多;培根貪汙,窮奢極欲,阿虞奉承,品格卑劣;愛迪生搶注燈泡專利,瘋狂打壓特斯拉……


    別以為名人和科學家全是道德楷模,教科書上那些勵誌雞湯文都是節選過的,但仍然不妨礙世人對這些科學家的崇拜,因為公眾根本不在乎,會用“瑕不掩瑜”來主動幫他們解釋,或者說“感情問題和私生活混亂,不影響他們對人類的貢獻”。


    在這方麵,楊順還算好的,所以,別雙標。


    想遠了,回到合作上來。


    楊順說道:“一作還是二作,這個還可以談,真和朱院士合作的話,我到時候肯定要把您帶上談判,幫我爭取利益。”


    陳浩沉思了一會兒,鄭重說道:“朱院士團隊的研發實力還是值得肯定的,如果真能尊重你的利益,合作也不是不行,這個以後再談。還有呢?”


    “還有就是老朋友默克,他們純粹是商業合作,拿錢說話,見錢辦事。”


    從徳國回來後,中京默克研發中心頻繁向楊順表達善意,而且在紅楓這座大學之城,設立了另一個研發中心,就是為了和楊順更近一點。


    默克更願意以中藥模式合作,用愛德華的原話就是:“現在歐洲人就吃這一套,一場流感讓川貝枇杷膏火了,馬應瀧又拯救了大家的屁股,枸杞麵膜拯救他們的臉,藿香正氣水救了他們的胃,還有,強人湯救了歐美人的,哈哈!”


    楊順想起那次見麵,就覺得好笑。


    他對陳浩說道:“他們提出兩種方法,要麽等我發表論文,獲得專利後,他們幾十億歐元直接一次性買斷,要麽還是獨家代理銷售,他們要保持強人湯同樣的條件,還可以幫我運作諾獎。”


    陳浩思索了一會兒,默克和朱院士給出的條件都不完美。


    前者餅畫得大但遙遙無期,憑楊順個人力量很難短期內見效果,後者可行性很高,但付出的代價太大,好心疼,好舍不得,好藍瘦。


    陳浩道:“這事先不急,活性物質你先找著,等結婚後再好好做個計劃出來。”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


    “不說這些煩心事,你快要當新郎官了,心情怎麽樣?”


    “哈~~”


    楊順靦腆地笑起來,舉起礦泉水瓶子,喝了一口。


    說起這個,一首歌特別應景,不是,而是優客李林的。


    昨天的瀟灑少年郎,


    今天要變成大人樣,


    掩不住眼角的輕笑,


    全都是期待和幻想。


    領證是在不能免俗的9月18日,陳梅查過那天是黃道吉日,說選這一天,將來的結婚紀念日又很好記,於是楊順和汪卉在那天去了趟民政局,很順利拿到了蓋上鋼印的紅本本。


    從單身一個人,變成與另一個人牽手共度此生,從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變成一個還是什麽都不懂的孩子,楊順感覺自己沒什麽變化,但心中多了一種東西,叫責任。


    “恭喜二位。”


    “謝謝,我請大家吃喜糖。”


    楊順給大家散發了喜糖,陪同的民政局負責人喜笑顏開,又叮囑幾個經手的工作人員,這件事別對外宣布,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許多人都認識楊順,看到滿臉嬌羞的汪卉,一個勁打趣:“小楊你愛人看起來真賢惠,長著一臉旺夫相,真漂亮。”


    “漂亮嗎?我覺得還好吧。”


    楊順故意打著哈哈,旁邊人都笑起來:“不知妻美楊專家。”


    汪卉掩嘴笑著,說真的,她和奶茶妹子還真有點像,都是那種一眼看上去不是驚豔,但超級耐看,越看越舒服的類型,尤其是她笑起來的眉眼,讓不知妻美的楊順又呆了呆。


    從民政局離開,兩人十指緊扣,笑得不知道多開心。


    “要上傳朋友圈嗎?”


    “不了吧,最多通知幾個好閨蜜。”


    “記得把我的照片打上馬賽克,可以保持神秘感。或者把我p成鷹眼,拉弓的那張,這樣你會倍兒有麵子。”


    “噗~~”


    汪卉笑慘了,這家夥還是那麽二,和結婚前沒什麽兩樣。


    回家把證擺到四位老人麵前,陳梅和汪母都差點流出眼淚來,總算是落了心。


    兩家人一起吃飯慶祝,晚上兩人又看了場電影,回家後,複習了幾次功課。


    汪卉雙眼迷離,摟著楊順的脖子,柔聲道:“老公~~我想要一個孩子,好不好嘛~”


    “滿足你的要求。”


    楊順沒再刻意使用雨衣之類的工具,這幾天正好是汪卉的排卵期,她十指用力掐著楊順的後背,哀求著,想要更多。


    隻不過,某位科研汪又開始本能地釋放感知,一心二用,去尋找卵細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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