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芸坐在車裏,來到維京人餐廳門口,正好看到楊順被留學生們簇擁著,拉著,很舍不得地與他揮手告別。


    楊順關上門後,車開走,學生們一直在後麵看著揮手,直到看不見。


    汪芸回頭笑道:“喲,可以呀,世界各地都能收到粉絲?我好像看到幾個學生妹子都激動地哭了,難道你又發表了感人肺腑的演講嗎?”


    楊順拍了拍肩膀上的浮雪,又揉了揉剛才簽名簽酸疼的手腕。


    他笑道:“經濟大環境不景氣,年輕人容易對這個世界產生悲觀,失去信心,我給他們打一針強心劑,這樣他們就能再次熱血沸騰起來,充滿積極正能量了,所以,請叫我外號‘紅牛’。捐贈怎麽樣,順利嗎?”


    “順利。”


    汪芸遞過來一張感謝信,還有ki的收據:“400萬歐元就換來這兩張紙。給你,土豪。”


    楊順降下前排隔板,小聲問道:“跟那幾個教授說了嗎?”


    “說了,分別單獨說的,他們應該都聽懂了,每個人都告訴了一個唯一編號的櫃子。尤其是那個最矮的老頭,叫……”


    “尼古拉斯-海德曼,2006年的諾獎獲得者,腫瘤基因專家,瑞典人,絕對是他們18羅漢裏麵的強硬實權派。”


    “對,他很嚴肅問我,你是不是故意不露麵,我回答為了避嫌。他沒說什麽,隻是說,回去再研究研究,不過我覺察得到,他好像有點激動。”


    “激動很正常,這些貨櫃裏都裝著dly-02號病毒,當然激動了。這款病毒我還沒有公開過呢,他們是除了我之外,全球速度最快的研究者。”


    “希望他們也能弄出什麽新發明,再給你一點回報吧。”


    “但願如此。”


    楊順鬆了口氣,dly-02號病毒是01號的升級版,裏麵有比較多的“觸手基因”,表達出的就是觸手蛋白。


    這是他自己取的名,觸手顧名思義,如同敏感的體外探針一樣,它有很強的辨別能力,能分辨出腫瘤細胞和非腫瘤細胞,然後感染腫瘤細胞,從理論上來說,也能分辨hiv感染的細胞,以及沒被感染的。


    但關鍵是,這些觸手是根據什麽來判斷,楊順自己也不太懂,他是憑經驗知道的,唯獨不清楚細胞分子學原理。


    他需要ki專家們的幫助,或者說,dly-02號又是他扔出去的魚餌,他希望能釣到ki的教授們,與他們合作,順便成為自己人。


    他不是擔心能不能拿諾獎,拿肯定能拿到,廣譜抗癌藥要是都不能拿,這個諾獎恐怕就沒意義了,全世界的人都會不依,幾千萬癌症患者要跟諾獎委員會打官司打一輩子。


    他是想單獨一個人拿,不想和其他人分享。


    比如陳沐陽的hiv治療藥,懷特教授的轉基因技術,蔡司醫生的紅斑狼瘡,鬼知道諾獎委員會的這18人會不會腦子抽風,同時頒給他們中間的某三個?


    獨享才榮耀啊,是吧?


    而且hiv和紅斑狼瘡都是建立在他的理論研究基礎上,轉基因技術仍然沒有蓋棺定論,這幾個競爭對手憑什麽和他分享諾獎?


    汪芸嘴角微翹,故意打趣一句:“唉,愛因斯坦的相對論都沒有拿諾貝爾獎,你的抗癌病毒不會也黃了吧?”


    “烏鴉嘴!呸呸呸!道歉道歉~~”


    “不,不,我就不~~”


    兩人說笑,瑞典這一攤事差不多結束了,馬上就是提名截止,他們該做的準備都做了,剩下的工作就是默克那邊說的,用其他的手段,與默克集團熟悉的這些教授們打好關係,再打半年硬仗,爭取讓楊順的投票數更多。


    “芸姐,記住,回徳國後,趕緊找建古堡的地方。另外,還有一個瑞典生態農業公司沒有調查。”


    “知道啦,你在國內,也有一個常守正院士沒有調查。”


    “我回去就做這事。說真的,今年你還不回去過年嗎?”


    汪芸一下子被問卡殼,坐直身體,側過身看著楊順,結結巴巴問道:“我……我能回去嗎?”


    楊順道:“你和卉卉商量吧,我就不發表意見了。”


    他沒腦容量管這種事,第二天直接從瑞典飛回國內,又是一年春節休息,感覺時間過得飛快,沒做什麽事一年就過去了,上次深刻的記憶好像就是幾天前辛笛結婚吧。


    在外麵浪了一個多月,楊順先把公司和研究所整頓一遍,所有員工放假,發年終獎,回家過年。


    今年,汪芸還是帶著孩子回國探親了。


    汪家一下子變成了兩個小寶貝,大的汪文淵2歲2個月,小的楊德獵1歲4個月,年齡差別不大,能玩的到一起,就是一對哥倆好。


    至於外貌長相,兩個孩子長得都像各自的母親,都看不出來楊順的影子,這樣更好,楊順連解釋都不需要了,他隻用負責做各種雜耍遊戲,逗孩子開心即可。


    至於親朋好友詢問汪芸,她總是靦腆一笑:“徳國不放春節假的,我老公必須在公司坐鎮,沒法回來。”


    “是啊,小芸他們在徳國很忙,那麽大的公司,上千員工,全歐洲都指望他們供應藥物,一刻都丟不得。”


    老汪和汪母也幫著圓謊,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不能接受又怎麽辦,總不能把汪文淵塞回去吧,隻要女兒不覺得委屈,能調理好大家的關係就行了。


    最關鍵的是,汪文淵因為在徳國缺少其他親人的愛,特別黏人,尤其是特別親近爺爺奶奶,奶聲奶氣的喊著,主動牽手,撒嬌一套一套的,兩老怎麽不心疼這個小可憐,想多多補償一下他?


    於是這個春節在家,老汪兩口子更偏愛汪文淵,而不是楊德獵。


    小德子說不上慘,他得到的愛是完整的,突然冒出來一個小哥哥,他沒有嫉妒,反而很高興多出來一個同齡玩伴,跟著哥哥後麵瘋,一起吃飯,一起洗澡,連睡覺都要在一起。


    就差拜把子了。


    “看你造的孽!”


    汪卉把兒子扔在娘家,回家瞪著楊順,看得他後背心發毛,主動到處找搓衣板,家裏沒找到,隻好把幾年前花幾十萬配的吃雞電腦主機給拆了,把主板拿出來,湊合一下用。


    “看你造的孽!”


    陳梅在老汪一家人過來拜年,看到汪芸和汪文淵後,似乎猜到點什麽,晚上悄悄擰著楊順的耳朵,把他拉扯到書房,臭罵了一句,還扇了他後腦勺一巴掌。


    對老媽,楊順還是沒打算說實話,委屈道:“芸姐的孩子是11月30日的生日,她當年元旦剛過就去了徳國,我那段時間還在國內跟fda打的焦頭爛額,這也能算在我頭上?”


    陳梅一愣,對哦,簡單掐指一算,汪芸是3月份才懷孕,不能算兒子頭上,這個爹不能喜當。


    “哦,誤會你了。行,沒事了,我走了啊。”


    “您這就走了?打我後腦勺,揪我耳朵,罵我一頓,對我的身體和心靈造成雙重傷害,您怎麽不算一下賬?”


    “你這個討債鬼!我讓你和卉卉多生一個,你怎麽不聽?”


    楊順後悔了,就不該剛剛多一句嘴,去惹自己老媽幹什麽?


    他們這邊過著傳統華夏春節,和往年沒什麽兩樣。


    地球的另一邊,加州的苗家,一家五口人也在喜度春節。


    舊金山aton的春節年俗特別有趣,街上各種舞龍舞獅,彩船彩人,街上許多行為藝術,每年都有大量遊客慕名趕來觀看。


    老苗和苗母推著雙胞胎連體兒童推車,對著各處指指點點,說說笑笑,苗芳菲拿著相機,給他們照相,又請阿姨幫忙,給五人照了一張合影。


    沒錯,苗芳菲10月15號生下一對雙胞胎兒子,差點把她累死在手術台上,到現在2月10日,已經有四個月大了,在十幾度的天氣出來逛街,再適合不過。


    又是兒子,而且雙胞胎,苗芳菲自己都覺得好笑,她本來隻想著一個小男子漢保護她,結果一下子來了倆。


    而且兒子飯量大,她自己是沒法供應兩個孩子,隻能喂牛奶養大,但孩子很健康,從沒有生病過,一天天快速長大著。


    生下來後,給孩子取名,也是苗家的重要大事。


    按照苗榮堂傳下來的派係,本來這一輩應該是“福”字輩。


    但苗母說苗芳菲這一輩就沒有講究字輩,苗明陽和苗雨露都不帶輩字,為什麽要叫“福”字輩?而且苗明陽的孩子也不叫“苗福x”這種名字,整個苗家早就四分五裂了,憑什麽還要帶輩分?


    苗母這是生氣,生苗家人的氣。


    “苗家是我們百年基業,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它在我手裏破落啊。弟弟妹妹他們可以不認,但我這個苗家長子隻要還有一口氣,就不能讓苗榮堂倒下。”


    老苗又歎息一聲,說道:“既然芳菲不打算回國,我們再在國內拚死拚活,也沒多大意思。我打算把國內生意收尾,都丟給楊順那個臭小子,然後在唐人街開一家苗榮堂海外公司,我們苗家就在這裏重新開始吧。”


    苗福惠,苗福澤,這對雙胞胎兄弟將會與新苗榮堂一起,在舊金山重新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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