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剛才兩場鬥法尚且有轉折,這一場完全就是讓人看不明白了:為什麽那個姓沐的放出了【化蛇咒】,解少卻沒半點反應,就眼睜睜的看著蛇往他跟前爬,現在都已經爬到褲管裏了。


    隻是解滿尚且不明白自己動不了的原因,他們就更不可能明白了。


    “解少,動手啊!”終於有一位禦靈科的學弟按捺不住,在場邊大聲叫了出來。


    這一聲喊如同在平靜的水麵上投下一顆石子,頓時激起無數浪花漣漪。禦靈科的二年生們紛紛大聲鼓噪起來,為解學長加油,就連一些三年生也加入了加油的行列:“解少加油!”


    “解少,幹死他!”


    殊不知他們叫的越大聲,幾乎完全失去了身體控製權的解滿心裏就感覺越屈辱……


    在這麽多人裏麵,陳複禮算是唯一一個冷眼旁觀的人。沐長離第二次決鬥站的比第一次近,這一次又比第二次近。當他看見沐長離借著吵嘴的機會拉近兩人距離的時候,心裏就已經大概明白了他的打算——尤其是在看見沐長離踩住解滿的影子就不再動之後。


    雖然陳複禮並不是厭勝科的教師,而且他篤信天主教,但是有很多東西在世界上是共通的。天竺、馬來、印尼、威爾士、因紐特……世界各地的人們都有這樣一個認知:影子即是人的魂魄。


    所以在天朝,當人們收斂死者蓋棺的時候,都會向後退去,防止自己的影子被釘入棺材——這也就意味著自己的魂魄被死者一並帶入了陰間。在天竺,婆羅門經學家商羯羅在利用瑜伽術舞空之時,被尼泊爾的僧侶斬斷影子破了法術,掉下來摔死了。在《安徒生童話》當中,也有影子和主人互換身份最後影子成為了主人的故事。


    沐長離所使用的這個法術就叫【踏影術】,屬於厭勝科魘魅係的三分法術。當他踩中對方的影子後,對方就無法進行移動,雙方被迫進入一場最基礎的角力。


    他之所以用【化蛇咒】,也正是因為其實他也動不了了,而多餘的法力隻夠他用這個。實際上這個法術往往是用來給同伴創造機會的,單打獨鬥的應用並沒有那麽大。


    不過嘛,很明顯解滿並不知道他中的是【踏影術】。厭勝科最討厭的地方就在這裏,它的法術太多太繁雜,不懂行的人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麽招。哪怕是天朝這樣有著大一統思想的國家,各地風俗也是各異的——當把各類少數民族風俗拉進來後就更複雜了,全國各省術校教授的東西可能都會有一定差異。


    相同文化背景的人尚且如此,對於外國人來說更是蒙圈。就算有各類驅魔法術,很可能一個一兩分的小法術就要讓對方動用相當多的法力去進行淨化,往往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雖然陳複禮看穿了沐長離的打算,但是他並沒有揭穿的打算。心機也是鬥法的一部分,不爽不要玩。哪怕是最考驗肉體記憶的武術科,也是要動腦子的。很明顯,解滿並沒有看穿沐長離的打算,隻以為他是在東拉西扯的瞎嗶嗶……然後他就中招了。


    忍受著心中的屈辱,腿上還感受著那股冰冷滑膩的惡心感覺……尤其是那條蛇居然那麽肥,解滿居然光用眼角的餘光都能看得見褲腿外麵隆起了一大坨。停下!停下!你這是要往哪裏爬?


    看著沐長離那帶有惡意的笑容,還有越爬越往上的那條蛇,解滿再也忍不住了。他大聲叫道:“認輸!我認輸!快讓這死蛇停下!”


    “確認認輸嗎?”陳複禮得到解滿的肯定回答後,把手向沐長離的方向一劈,“沐長離獲勝!”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沒有人知道為什麽解滿突然大叫認輸。或許是沐長離施展了什麽咒術,亦或者是雙方早就在沉默中進行了一番對抗。不管是原因是什麽,從今天開始,禦靈科的二三兩個年級在沐長離麵前都不要再想抬得起頭來。


    新的方森羅已經誕生了,而解滿也已經失去了他在三年級生當中的話語權。


    不少人都失望的把手中簡陋的票券扔在地下,還有人氣的跺腳、坐在地上。倒是二零四四大害蟲額手相慶:發財了發財了,這一波賭局賺大發了!


    梅蘭芙從椅子上站起,高興地跑進演武場,緊緊抱住了沐長離不肯放開。陳複禮看沐長離還不移動,對他笑著說道:“行了,勝負已分,解開法術吧。”


    沐長離遺憾的歎了口氣,他本來是打算用【化蛇咒】給解滿下麵來上一口的。雖然【化蛇咒】是幻術,並不能真的咬掉某些部位,但是作用於肉體後還是可以讓對方身體產生某些反應的……說不定就被搞得陽痿了呢?


    可是陳複禮既然都已經發話了,他也不好再搞下去,隻能悻悻的解除了【化蛇咒】,又挪開了腳。


    【踏影術】一經解除,解滿立刻憤憤然從褲腿裏拽出了那根變回原形的繩子,用力丟在地上,推開人群就走。幾個跟班連忙跟了上去,轉眼就消失了。看解滿消失,那些三年生也紛紛臊眉耷眼消失在人群當中,再不多說一句話。


    沐長離才懶得管他們,落水狗有什麽好打的?現在可是有更重要的事!他抱起梅蘭芙就跑到了場邊,對著正在算賬的二零四四大害蟲喊道:“算賬算賬!快算我們這次撈了多少錢!”


    四大害蟲當然不可能是聞聲而來,就算田家墩和林心誠都有修禦靈科也不可能到的這麽齊整——自然是沐長離叫他們過來的。在從葉貉那裏打聽到禦靈科的動向後,被姬學姐的欠款都要逼瘋了的沐長離立刻就動了開盤撈一筆的打算。


    二零四四人組也算是術校裏搞地下賭局的老手了,五個人就這麽暗搓搓的一定計,林心誠甚至還提前寫好了現場說辭,無非就是貶低沐長離拉高賠率的玩法。


    這麽一趟下來,合計收入將近有六千元。按照事先的協定,沐長離出力最多,又是鬥法又是演戲,吹拉彈唱幾乎都來了一遍,他可以拿走一半的錢。也就是說,這個下午他的收入就將近有三千元。


    “可以可以,你們細細算,一定要算清楚了。”沐長離笑的都合不攏嘴了。雖然比起那十三萬一千四百二十元的欠款來說,三千也就是抹個零頭,但是有句話說得好啊,一日一錢,千日千錢,繩鋸木斷,水滴石穿,這麽攢下去他肯定能把錢還清的!


    幸好學姐不算利息,她還好心告訴自己可以把錢先存起來吃吃利息,到時候攢夠錢一並轉賬……


    “現在就不細細算了,路上算,算清楚了回頭打給你。”田家墩推了推黑框眼鏡,幹脆用桌布把所有錢和賬簿都包了起來,在上麵打了個結,“老牛都過來了,看樣子是等的有點急,準備發車了。”


    幾個人這才向田家墩示意的方向看去,禦靈科的教授牛澤語已經站在了場邊,正在不停地揮動令旗。剛才沮喪的不行的禦靈科學生們紛紛拎起行李,前往老牛身邊排隊匯合。


    “不用回頭啊。”沐長離從剛才梅蘭芙坐著的椅子旁邊拎起了兩個旅行包,正好一手一個,“喏,我也要去嵊泗,大家一起去,路上給就行。”


    “什麽?”就算以四大害蟲的膽量,也不由得震驚了。唯一一個不喊他大舅哥的張火天代表四個人問道:“你……不怕被打死嗎?”


    “姓沐的堂堂正正,何懼之有?”


    “可是你剛落了我們禦靈科的麵子啊!”林心誠補充道,“我給你說實話,要不是看在這一次出頭的都是神靈係的,我都有點想當二五仔搞你了……”


    “那又如何?”沐長離對梅蘭芙一示意,兩個人就朝著牛澤語的方向走了過去,“我說了啊,我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這次嵊泗之行就是我認真學習禦靈科法術的開始……你們搖頭幹什麽?”


    四大害蟲齊齊搖頭:“這話說出來,豬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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