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此事?我剛剛射死的是惡刹的人?”五叔沉聲,扭頭對那金袍男子問道。


    “老五,我與你一同得到消息趕來此處,怎可能與惡刹的人聯係上?”金袍男子否認道。


    “倒是他,挑撥你我,別有用心。”金袍男子又道。


    說話間,那人身上華光一閃,自手腕處飛出一條黃紋條帶,隨風見漲,泛著熒光寶色,似一條金黃長龍,散發出陣陣恐怖氣息。


    黃紋條帶化作十多丈長,紋路在其中延展,好似龍鱗,晶瑩剔透,宛若天上燦星般閃爍,如一道星河,朝著祁思遠卷來。


    “滾!”


    祁思遠大喝一聲,傷體強提血氣,掄拳搗出,與條帶長龍硬撼。


    條帶上寶光四射,燦爛若漫天青霞,氣息波動驚人,淌下的光點能讓山峰炸碎,墜入地麵,砸出巨大的窟窿。


    “當!”


    如洪鍾劇烈震響,天穹都為之顫動。


    他手上有血迸出,身軀直顫,口中再度吐出鮮血。


    強開了神封地竅,本就損了自身根基,此刻又與人力拚,強撼那人寶器,以至體內血氣一亂,再也無法控製,氣息急劇衰落。


    “嗯?”


    那人見他擋住自己的殺招,正心下驚疑,細看之下才觀出端倪,便道:“強開神封地竅,現在已是個廢人了。”


    “思遠,你怎麽樣了?”祁母驚呼,上前攙住他的身子。


    祁思遠此時氣息虛弱,渾身淌血,若非一股氣撐著,隻怕下一刻便會暈厥。


    “我沒事。”他輕撫祁母的肩頭,沉聲對那人道:“徐家長宗的行事果然霸道,被人揭了短,便要滅口嗎?”


    “三哥,你過了。”五叔也有怒。


    “他辱我長宗,該死!”那人冷聲道。


    “他該如何處置,我次宗自有考慮,你若再是如此,便別怪我不顧及同族之情了。”五叔怒哼著道。


    “老五,長宗與次宗同祖同枝,都為徐家正宗,他辱我徐家,今日便是我將他戰斬於此地,也沒人可以多說什麽,倒是老五你,確定要為難與我?”那人冷聲道。


    “屁話!你們打的什麽心思,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以前便百般為難青蘿,這次更是借故前來,我次宗行事,何時需要你長宗來強出頭?”


    “你果真要袒護他?”那人眸間電光急爍,問道。


    “這是我次宗之事,與你無關。”五叔怒道。


    “好好!真當我長宗可欺,今日我便要斬他,看你待如何。”


    “當我怕你?從小到大,你未贏,我未輸,今天便分個高下也好。”五叔身軀上神輝閃耀,散發出一陣令人心悸的波動。


    氣氛凝固住,兩人下一刻似乎便會鬥在一起。


    “五叔不要!”祁母輕呼出聲,阻攔道。


    五叔似山中的虎王,悍勇之氣無人可比,眸中生電,冷冽到了極點,他是真的動怒了。


    “好,你們隨我回宗,接受處罰。”


    “這個人我們必須帶走,他辱我長宗,不可留。”那人出聲道。


    祁思遠怒極,恨聲道:“徐家長宗,你太欺人,今日我在此,看你如何將我帶走。”


    祁母也生出怒意,那人一再逼迫他們夫婦,一路追索,便是她的涵養,此時也不禁怒上心頭,道:“三伯,我再叫你一聲三伯,莫要逼我。”


    “老三,你當真是過分至極。”五叔再無可忍,似一頭生怒的神虎,眼眸中電光四射,如兩道雷光射出,讓天地為之一亮。


    那人無懼,寶器再度出擊,似卷著天辰,熒光透亮,如汪洋大海一般的神輝灑落,裹挾著驚世之威,朝著五叔擊去。


    五叔身後的長弓飛起,自動落入他手中,弓身上泛起萬道曦光,刺眼至極,能使人淌淚,一股太古妖獸般的氣息從弓身上散發出來。


    他挽弓張成滿月,吱啦的聲響傳出,弓弦繃的筆直,蓄力間使得空間震蕩,泛起道道肉眼可見的波紋,整個空間都被其影響。


    弓上出現一支由符文所化的長箭,刺目的輝光在上麵閃爍,染亮空氣,似一團光暈。


    “嘣!”


    利箭出弦,撕裂空氣,拉扯空間,在空中留下一道漆黑的軌跡,空間都被留下了一道傷痕。


    那人的寶器泛光,神威驚世,上麵星星點點,似一顆顆星辰點綴其中,每一顆都重若萬鈞,似蘊有開天之威在其中。


    “嘭!”


    九天落雷一般的炸響,震動天地,兩者的碰撞,擠開空氣,壓迫空間,產生了劇烈的爆炸,激起漫天的光霞,半空產生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漆黑一片。


    符文之箭碎開消散,寶器也被震飛,砸落大地,激起塵浪。


    跟隨那人而來的人中飛出一人,朝著祁思遠襲來,帶起陣陣凶威,不是弱手。


    “給我滾開!”


    祁思遠怒喝一聲,再度強提氣血,引動符文,在空中炸響,若一趟汪洋,絢麗燦爛,將那人籠罩其中。


    “轟隆隆……”


    如雷雲滾動,燦爛光霞之中雷光浮湧,那人被符文淹沒,道道神輝自其中透出,如困於水中一般。


    “嘭!”


    符文炸開,霞光消散,那人從中激射而出。


    祁思遠嘴角再度淌血,那些符文本是其性命相修,此時被損,讓他傷上加傷。


    “思遠!”


    祁母似在哭泣,身形輕抖,聲音帶顫。


    那金袍之人身後剩餘的幾人也隨風而動,向祁思遠奔襲而來。


    危機即至!


    忽的!


    時間好似在這一刻變得緩慢,那幾人的身影定在空中,風吹過衣衫的律動,軌跡清晰可見,整個天地都靜止了一般。


    祁思遠回頭,不可置信的看著祁母,帶著震驚。


    “青蘿,你才生產沒多久,這會有損你性命的。”


    祁思遠焦急萬分。


    微風拂過祁母的臉,吹起一縷青絲,她將臉頰貼在上麵,喃喃輕語。


    “山兒,娘不願與你分開,娘好想看著你長大,好想看著你長成頂天立地的男人,像你爹一樣。可娘知道,娘無法做到了,盼你長大不要恨娘,平凡的過一生。”


    “娘多想伴著你與你爹身旁,可是娘沒機會了……”


    她後麵似在訴說著什麽,但祁山聽聞不見,眼前虛景陣陣顫抖扭動,似要隨時破裂。


    “不!”


    祁山想怒吼,但喉間如被異物卡住。


    他看到了母親將繈褓遞給父親,帶著不舍,將父親推開。


    透過薄霧,似看到了母親眸中的淚。


    父親在說著什麽,一臉急切,但未有聲音傳出,天地間一切的聲音都已消失。


    母親輕揮了下手,柔軀升上天空,身上熒熒之光透體而出,似水一般柔美,又如冰淩一般冷冽,天穹似要被凍住,風已停止,大地上的一切都被冰封。


    她身上泛起道道碧漪,鋪滿視線中的每一角。


    天上的雲朵、殘破的山峰、奔湧的江水,還有正與五叔拚鬥的金袍男人,那朝祁思遠撲去的數人,在這一刻都被碧波漣漪環繞。


    下一刻,萬物都被冰封其中,天地間一片寂靜。


    祁山看到父親仰天的巨吼,無一絲聲音傳出,他卻能感受到父親的怒與痛。


    除去徐家次宗的五叔和他所帶來的人外,長宗的所有人都被冰封在內。


    祁母的身子在變淡,那碧色的光華似乎便是她的生機所化,冰封著一切,卻又消耗著她的生命。


    她與五叔說了句什麽,五叔無言,默默看向祁思遠。


    接著她又看向父親,不知在說什麽。


    虛景再度晃動起來,似要炸裂。


    祁思遠抱著繈褓,深深看了祁母一眼,然後轉身急速飛離此地。


    祁山能看到父親那開裂的眼角,還有淌了血的淚水。


    他透過虛景,看到母親臉上的薄霧消散,透出她的真麵目。


    一個素雅的女人,清澈明亮的瞳仁中透著不舍,眉宇間帶著哀傷,有淚珠自她眸間滴落,順著臉頰淌下。


    “山兒……”


    他耳邊聽到一聲輕輕的淺語,是母親在低聲呼喚。


    虛景炸開、消散。


    ……


    不知何時,祁山眸中也有淚滲出。


    “父親、母親……”


    畫卷上的光逐漸消失,而後有顏色浮出,漸漸匯集,形成一幅女子的畫像,似真人一般鮮活。


    祁山看到了,那便是自己母親。


    隻見畫卷旁還有幾個小字。


    青州、徐家、次宗、青蘿。


    母親,徐青蘿。


    阿公略微擔憂,他看不到之前的虛景,隻看到祁山呆立半晌後,睜眼便開始流淚,便道:“山娃,可還好?”


    “嗯,我知道父親去了哪裏。”


    說話間,他精氣稍一運轉,便將眼中的淚給蒸幹。


    “那就好,那個骨牌吊墜你收好,你父親走的時候說你日後能用上。”


    “我知道了。”祁山將骨牌吊墜帶在脖子上,珍重的將畫卷收起,貼身放好。


    “阿公,我想去尋父親和母親。”祁山神色堅定道。


    “我心知你已有決意,何時出發?”阿公問道。


    “明日一早!”


    “好,寨子今後定會安好,你便放心去吧。”阿公笑道。


    ……


    夜裏,寨子再度熱鬧起來,一日多出三個開竅之人,是巨大的喜事,小輩們潛力提升,長者們血氣也得到增加。


    舉寨歡騰!


    祁山第一次醉倒了,一直鬧騰到午夜才結束。


    第二日天還未亮,他便收拾好自己的行囊,離開了寨子,誰也沒告訴。


    (第一卷結束了,求收藏哦,明日開始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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