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國公府所在的位置是在興化坊,他們父子進入興化坊沒多久,遠遠的就見到國公府門前的一對大石獅,走近時才看石獅兩邊各站著兩個威武雄壯的兵丁。


    夏一帆看到有兵丁站在門口就覺得拜訪程咬金的事情好辦多了,畢竟自己那個哥哥是戰死的士兵,跟這些兵丁拉起關係來比較容易,也更能博得同情,這樣的話就能省下不少事。


    夏一帆走到其中一個麵目比較和善的兵丁麵前開口說道:“軍爺您好,我兄是夏明輝,以前是公爺的親兵在與王世充的戰爭中替公爺檔箭身亡,小弟家裏最近遇到點難事,故而來此求見,想求公爺幫忙解決,還煩請軍爺替我通報一聲。”


    那個兵丁上下的打量了夏一帆一遍後說道“你有什麽東西可以證明你們是公爺親兵的家人?”


    夏永信在後麵聽到他問這個話,就走上前來從懷裏拿出了一張程咬金軍中的報喪文書,上麵記錄著士兵的姓名、職務、死亡時間、死亡原因和獎勵事項。


    那個兵丁接過文書認真的看了一會確認是真的之後說道:“既然你們說的屬實,那我就進去給你們通報一聲,至於公爺接不接見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


    “隻要軍爺幫我們稟報就成,至於公爺接不接見就隻能聽天由命,您稟報的時候還煩請您跟公爺說一聲,我這是事關家人生死的大事,望公爺憐憫。”說完後夏一帆握住了兵丁的手,一小錠碎銀子轉入了他的手裏。


    兵丁本來是不想接的,但是看到夏一帆哀求的眼神後就收了起來走近府門。


    等待的時間往往顯得漫長,在夏一帆的耐心快要被磨完的時候,那個兵丁走了出來對夏一帆父子倆人說道;“公爺讓我請你們進去,你們跟著我來。”


    說完後就帶頭走近府裏,進了大門後,那兵丁回身把剛才的銀兩塞回夏一帆的手裏,彎腰貼著他的耳朵小聲的說道:“你兄是忠義之人,我們這些當兵的從來都是把能替戰友檔箭之人視為親人,你大兄做到了這一點,既然是親人,我怎可以收取你們的錢財?之前是怕你擔心,所以我才先收下這銀子,現在事情已辦妥,你可安心的收回。”


    夏一帆深深的對著那個兵丁鞠了一個躬後說道;“不知大兄的姓名能否告知小弟,好讓大兄的恩德常記弟心。”


    “什麽恩德不恩德的,這些都是我該做的,我姓王,家裏排行老大,所以大家都稱我王大郎,你稱我王大兄即可。”


    “在此先謝過王大兄,恩情容後再報!”


    “先不說這些話,公爺已經在客廳裏,不好讓他久等,你們且隨我來。”王大郎說完領著他們往裏麵走去。


    公爺府並沒有像想象中的那麽奢華,入眼處倒是顯得異常的空曠。他們剛進客廳,就見一個身材高大、眼大如玲、麵上多須的中年男子迎麵走來,張嘴說話時聲如鑼鼓。


    “是夏家大郎之父否,程某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夏永信見到程咬金這麽的隨和有禮,剛進門的恐慌之心立減大半。逐而回道“在下正是夏明輝之父夏永信,公爺如此客套相迎,夏某愧不敢當。”說完後就要朝程咬金鞠躬。


    程咬金連忙扶住他的雙臂後說道:“你當的我相迎,想你家大朗的命是為救程某丟的,程某欠你夏家一命,早就想著去你家裏拜訪,誰成想近年來事情太多,一直都未成行,實在是有愧,今日你們父子倆上門,可算是了了程某人一塊心病。”


    夏永信見到程咬金這麽說連忙回道:“豈敢當公爺如此記掛,今日上門打擾實是有事相求。”


    “事情一會再談,你們父子先請入座。”說完讓著夏永信父子盤坐到客廳裏矮幾後的蒲團上。他自己也不往主位上坐,就盤坐在夏永信父子旁邊。


    等都坐定後,他吩咐仆人施酒布菜。在等酒菜這檔口,他指著夏一帆問夏永信道:“這就是你家的二郎吧?我剛才聽王家大郎說了,這小東西十足一個鬼精靈,他請王大郎前來稟報的時候還往他手裏塞了一錠銀兩。”


    “這正是小兒,這孩子天生聰慧,做事總是考慮的麵麵俱到,今次前來府上也是他的提議。”


    “哈哈哈,看來這小子長大後會是個人物,隻不知他今歲幾何?”


    “這孩子今年剛滿十歲。”


    程咬金聽到後後看著夏一帆問道“你這小子不錯,才十歲就懂的這些彎彎繞繞的,來,你跟程伯伯說說你之前是怎麽想著給王大郎塞銀兩的。”


    “回程伯伯的話,我是從書裏看的,書裏都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我就想著拿點銀兩打發下他,讓他不至於為難我們父子。”夏一帆裝做幼稚的回答道。


    夏永信看到夏一帆這時表情和語氣後坐在一邊笑而不語。


    “他還能讀書識字?看來夏兄培養孩子也算是盡心了。隻是不知學問如何?”


    “公爺,這孩子天生聰慧,有過目不忘之能,村裏的先生與村正都讚他為難得一見的奇才。”夏永信說這話是一臉的傲嬌。


    程咬金有點不信的問道:“既然如此聰慧,不知能否吟詩作畫?”


    “程伯伯,作詩我是會,隻是作的不是很好,之前見父親在地裏勞作的時候,見其辛苦倒也偶得一首詩,隻是未必是佳作,怕吟出來有汙伯伯之耳朵。”


    “好,那你速速吟來讓程某人聽聽,我雖不太懂詩,但是你做的是好是壞我還是能分的出來的。”


    “那程伯伯您請聽好,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好,好詩,但是到底好在哪裏我卻評判不出來,就是聽著就知道是好詩,待我明日找人問問,不知你除了這首外是否還有其它的?”


    “是還有幾首,程伯伯請待我吟來,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這首詩是我春天時一日晨起聽聞鳥聲,又見雨打花落而有感所得。”


    “這首也好,孩子你繼續吟來,今日你程伯伯我要飽了這耳福。”


    “伯伯,這一首是觀畫所得,遠看山有色,近聽水無聲。春去花還在,人來鳥不驚。”


    “好好好,這又是一首佳作,聽著就好聽,還有沒?繼續吟來。”


    “程伯伯,暫時沒有了,我也就這幾首詩能哪的出手,等以後我要是有了新的詩,再來吟給您聽。”


    “哈哈哈,好小子,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有好詩可要第一個吟給我聽,我好拿著你做的詩在那些人麵前好好顯擺顯擺。”程咬金高興的說道。


    這會功夫,酒菜也都上齊了,程咬金端起一大碗酒就跟夏永信喝了起來。程咬金的酒量在曆史上都是有名的,夏永信哪是他的對手。還沒多久夏永信就招架不住了,連連說醉了。看到這情形程咬金隻好先放過他。


    酒既然喝的差不多了,程咬金就跟夏永信問起了他們來的目的,需要他幫什麽樣的忙。


    夏永信指了指夏一帆道:“公爺,這事你得問他,主意都是他出的,他說他從書裏學到製作琉璃的方法,還說做出來的絕對比皇宮裏珍藏的還要好!至於其它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程咬金詫異的看著夏一帆問道:“小子,你真的懂得製作琉璃之法?既然有這麽好的法門你要還求我何事?莫非有人要搶你的這套法門?”


    “程伯伯,目前還沒有人來搶這套法門,但是隻要琉璃麵世後,肯定就會有人來搶的,今天來是想做點預防,想求程伯伯在琉璃坊裏入一半的股份,隻要您入股了,這以後就不用擔心有人眼紅了。”


    “你這小子,難怪你父親誇你聰慧,我看聰慧都不足以形容你,這件事情你程伯伯我答應了,你說說先期要投入多少銀兩,我好叫人去給你準備。”


    “程伯伯,銀兩就不需要了,這個投入不是很大,現在我碰到比較麻煩的事情是要找幾個製陶工,還有要采買一些硼砂、硫磺和石碳,製陶工需要程伯伯幫忙尋找,至於采買的那些東西,希望伯伯您能派一個懂行的人陪我們一起去采購。”


    “不用我投入銀兩?這那還是你們有事求我啊!你們這是上門給我送錢來了啊!不行,這樣不行!如果你們一點本錢都不讓我投入,這件事我就不答應幫忙,要不然豈不是變成我在占你們便宜了?這種事程某人做不出來。”


    夏一帆看到程咬金的反應那麽強烈,知道不同意他意見是不行了,所以折中了一下說道;“程伯伯,要不您看這樣行不,那些原材料都由您出錢去采辦,然後您在給我派幾個可靠的人過來做幫手,我看王大兄就挺好,希望你能把他派到我那邊去幫幫忙。”


    “這也不行,還是不夠,這樣吧,你之前說的那些不變,然後我再給你們一百兩銀子當做啟動資金。如果我這條件你們要是不同意的話那就免談。”


    夏一帆心裏真懷疑程咬金是不是喝多,從來沒見過這樣硬往外送錢的。但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夏一帆知道這是推脫不了了,所以隻能答應了下來。


    事情確定下來之後,程咬金又開始勸起酒來,這回連夏一帆都沒放過。在推杯換盞間,夏永信倒下了,夏一帆也喝的有點迷迷瞪瞪的。沒過多久夏一帆也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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