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甸很懷疑,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麽來路。


    還有,這些人怎麽動不動個就握手,還主動伸出來?


    雖然心中七上八下,但是,還是毫不猶豫地伸出手來,和保羅三世握在一起。


    他是一個傳道士,什麽人不打交道?什麽樣的手沒有握過?


    從善良慈悲的老人,到窮凶極惡的強盜,都有過接觸把手握在一起過。


    至於握完以後在幹什麽,那就更加五花八門了。


    何況這些人,看似老少不等,長短不一,可是個個含笑,分明都是非常友好。


    他見過的人多,自然有很高的識人之明,一眼掃去,就知道這些人沒有害他之心。


    “你們知道我是基甸了,我就是基甸!謝謝你們救了我;可是,我有一事不明,要先問一下,希望你們給我一個清楚的解答——你們說回家,回什麽家,天家嗎?”


    基甸自己也是把這個問題在腦袋裏轉了好幾個個兒,不知道那個家,究竟在哪裏,是個什麽樣的家,他的印象當中,從來沒有眼前能看到的這幾個人。


    既然是回家,家裏應該有家人。


    家人嘛,起碼有些人是應該認識的。


    既然不是地上的家,難道是死後直接進了天家?


    這和他的信仰內容似有不同。


    他確信自己有永生,將來一定會回到天家,但是那要到道成肉身的造物主再來的時候。


    現在這個時間點不對,他應該先進入墳墓中等待,到了末日審判的時候,再從墳墓中起來。


    那個時候,他就會有一個身體的改變,成為永不朽壞的身體,進入天家,與造物主永恒在一起。


    與此同時,末日的審判,將對那些不悔改的罪人展開,就按他們已經定下來的罪實施刑罰。


    這個信仰內容,已經在他的意識中根深蒂固,現在似乎提前了,省略了他在墳墓中的等待。


    難道是因為自己勞苦功高,有一個特殊的獎賞?


    本來想著自己一生勞苦在那個墳墓中好好休息一番,過個千八百年起來再幹呢。


    既然沒有了這個,直接進入天國,那好吧,我就不休息了,繼續幹!


    他正在那裏自我調整,突然又是一個聲音響起。


    “基甸弟兄你好,我是百裏良騮,代表宇宙鋤奸團歡迎你來到無前二號!”


    剛才基甸由於閉目冥思,就沒有注意到環境的變化,實際上他們已經從200多年前的那個時間轉移了回來,回到了無前二號上。


    百裏良騮這時候,已經把原來幹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也就是不再閱讀那個老班楊的捐書。


    實際上,從解救了基甸以後的那些白絹日誌,已經和曆史事實不符了。


    不管怎麽說,老班楊的白卷日誌,依然是原來曆史的軌跡。


    但是,曆史已經改變。


    因為百裏良騮的幹預,基甸得到了拯救,沒有在那個他注定殉道的時候,真的死去。


    至少在關於基甸的殉道日誌裏,按照新的變化,老班楊不能再很確鑿地說他是殉道士了。


    因為他沒有如同以前一樣,看到他被殺。


    既然有了這個考慮,百裏良騮就決定不再翻看班楊的白卷日誌。


    換句話說,百裏良騮以後


    的行動,就不再是作為旁觀者的角色,觀察曆史的發展。


    而是作為一個參與者,決定曆史的發展。


    當然,他參與的曆史行動,不是整個曆史,而是這一段與海盜有關的曆史。


    當然,海盜有關的曆史,也是整個曆史的一部分。


    故此,改變海盜的曆史,也是改變整個曆史。


    毫無問題,百裏良騮不會錯誤地認為自己有那麽大的能力,憑著他的力量,可以去改變曆史。


    能促使曆史改變的,隻有曆史的主人,那就是造物主,無論是創造,還是改變,都是他的自由。


    也就是說,完全憑著他的意願來決定去做。


    他不但掌管曆史,還掌管現在和未來。


    不過這三段是不一樣的。


    曆史就是已經完成的過去。


    現在就是逐漸形成的曆史。


    將來就是肯定要來到的事實。


    造物主不論在那個位置,他都是這所有一切的掌管者和決定者。


    正在冥思苦想的基甸,正在以為自己得到了正確的答案。


    聽到了有人說話,睜眼一看。


    啊?怎麽這麽多人?


    剛才還十幾二十個,現在幾百上千甚至一二千?


    果然天國人口眾多,聚集了曆時曆代的聖徒。


    可是,也就怪了,怎麽一個都不認識?


    他很是納悶,就努力四處張望尋找。


    就在這時候,他看到了一個熟人。


    “班楊叔叔,你怎麽也在這裏?難道那個海盜頭子也把你殺了?怎麽你還年輕了很多?”


    他看到的是小班楊,倉促之中,以為他是老班楊了。


    小班楊也是一臉懵。


    我怎麽不知道我還有這樣大的一個侄子?


    不過,他很快就意識到,這位前輩把自己當成自己的那位前輩老班楊了。


    小班楊一直就跟著百裏良騮在一起,查閱老班楊的遺物,尤其是那些白卷日誌,知道那是怎麽回事,這位先輩一定是和班楊叔叔在一起認識他。


    於是趕緊澄清:“這位前輩,我是班楊叔叔的侄子小班楊,比他小二百多歲呢!可不敢當前輩的叔叔。”


    基甸滿腦袋都是黑圈:“咦?這樣啊?怪不得看你好似年輕了二十歲!真是咄咄怪事。”


    這時候保羅三世過來,說道:“在人不能,在造物主凡事皆能!你看我,已經二千歲了,你能看出來嗎?我告訴你,你現在已經在你被殺害的那一年的二百年以後,是我們根據造物主的旨意救了你,也就是他希望你用這種方式,繼續為他做工,明白了吧?”


    基甸眨了眨眼,問道:“然則,這是天家,還是什麽家?”


    他還是第一個問題,既然沒有得到解答,就堅持問下去。


    保羅三世對百裏良騮說:“這個你來回答。”


    又對基甸說:“你這個問題,請我們這裏的最大頭頭、宇宙鋤奸團司令、百裏良騮回答你。”


    基甸剛到這裏的時候,記得有人歡迎他到來,那個人的名字就是百裏良騮。


    原來這人也是司令。


    這些人不會和那群


    海盜一樣,也是一股大盜吧?


    大盜中有人信造物主,也不是什麽新鮮事,想當初北歐的海盜就有成批皈信的曆史。


    百裏良騮再次上去,和基甸握手。


    同時告訴他:“你沒有覺得奇怪,剛才和你說話的人叫作保羅三世?”


    基甸略一沉吟:“難道和使徒保羅有關?”


    要說追隨道成肉身造物主的門徒中誰最牛,非保羅莫屬。


    他不僅是負責對外邦人傳道的唯一一位造物主親自興起的師徒,而且在新約經典中,起碼有十三卷書信是他寫的。


    還有一封《希伯來書》,也被許多人認為是他的手筆。


    新約總共才二十七卷,如此一來,有一半是他的著作。


    雖然新舊約都是造物主所默示的,但是他用來作為代表展現出來的人,也是非常重要的角色。


    起碼是他重用和信任的忠心仆人,也是理解造物主旨意的人。


    這樣的人,道成肉身的造物主,把他視為朋友。


    所以,基甸一下子就想到了保羅三世和保羅的關係。


    也立刻就肅然起敬起來。


    “您難道是使徒保羅的親孫子?”


    基甸大吃一驚。


    他的概念中,保羅根本就沒有結婚,哪裏可能有可能突兀來個直係後代?難道那個時候是以訛傳訛,後來有了新的發現,現在都給續了家族譜係?


    保羅三世哈哈一笑:“這種誤解沒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了!實際上,我在師承上是他的徒孫輩,我是見過他老人家的,當然更多的時候,是通過我的師父……”


    “提摩太?”


    基甸插話說。


    “沒錯!”


    保羅三世確認。


    基甸對保羅三世左看看又看看上看看下看看。


    又搖了搖頭。


    那意思是說,你說的好聽。


    可是,我就是不信!


    這也沒有辦法,今天的一切都匪夷所思。


    基甸平常沒有那麽大的疑心,今天不得不多加一份小心。


    百裏良騮說:“沒關係,他不信就不信吧,來,說說下一步的打算,我們在這裏不會長期呆下去,這裏是我們對付海盜的第一步,依然沒有走出去,不能在等!”


    不過,保羅三世卻有不同意見:“那可不行!我們同在一條船上,必須同舟共濟!說吧,基甸弟兄,你要如何才相信我?告訴你一句實話吧,你跟我們在一起,會看到更多你不能想象的事情,你總是疑心重重,會崩潰的。”


    基甸說:“你說的,我也不信,死我都不怕,怎麽可能崩潰?不過,你自信能讓我相信你,我提出一樣東西,你能讓我看到,我就信了。”


    保羅三世道:“什麽東西?”


    基甸心道我提了也是白提,不過也讓你死心罷了!


    “我說的東西,就是保羅寫給提摩太的兩封書信,一個是提摩太前書,一個是提摩太後書,你能拿出來?”


    保羅三世笑了笑:“我拿出來你能辨認真假?”


    基甸道:“當然!我是……”


    他沒有說,實際他還真能認出來,因為他特別熟悉保羅的筆跡。


    ????他是一個叫作保羅真跡研究會的主席。


    隻要一個字,卻是是保羅寫的,他保證認出來。


    保羅三世心中暗樂,沒有想到自己珍藏了二千年的東西,今天竟然用上了。


    那個時候,提摩太臨終遺言,囑托他把這兩部手書一定要保留下去。


    那個時候,還沒有紙張,書信都是寫在羊皮上麵。


    看的時候再展開看。


    如果年深日久,看得那些原始的羊皮有所破損,有可能缺行少字,就要找一張新的羊皮,把舊羊皮上的文字重新謄抄一遍。


    然後新的書卷投入流傳。


    那些被取代的老書卷,它們的命運就是扔掉。


    因為缺文少字的書卷,不但是沒有價值可言,而且還改變了意思,所以必須銷毀。


    可是缺文少字這個問題,對保羅三世手中的這兩卷書不是問題。


    因為作為保管著,保羅三世早就背的滾瓜爛熟,根本就不用再去翻閱書卷。


    這樣,在保羅三世密封起來的時候,那書起碼還有八成新。


    那種密封的技術,保羅三世也不懂,他也一直帶在身邊。


    奇妙的是,那個封麵和裏麵的書券曆經二千年,一直沒有什麽變化。


    保羅三世道:“我不管是什麽專家學者,你要能認出來這是保羅老師的親筆,我感謝你。”


    說這話,手往懷裏一掏,扽出一個物事來,小心翼翼地放在身邊的一個平台上。


    對基甸一伸手:“請!”


    基甸到了現在還是不信,對保羅三世的裝腔作勢嗤之以鼻!


    你裝得再像,也過不了我的火眼金睛。


    當下向前一步。


    已經能看到那個袋子裏的東西了。


    基甸渾身顫抖,如遭雷殛!


    那個羊皮書卷用的羊皮,絕對就是那個時代抄寫新約書卷的羊皮!


    那種羊皮,不是普通的羊皮,至質量最好的別迦摩羊皮。


    基甸知道,這種別迦摩羊皮,雖然是蒲草紙的替代品,卻大大高於蒲草紙,是那個時候獨一無二的新約書卷專用書寫材料。


    基甸因為對那種材料研究很多,特別熟悉,甚至已經聞到了別迦摩羊皮的特有味道。


    見到這個實際物證,基甸即使不看,也知道這一定是保羅的提摩太前後書。


    不過,這個機會他焉能錯過,看到大宗的保羅真跡?


    他大步向前,走得更近,一眼就看到了保羅的大字簽名。


    這下,就完全確定無疑了。


    保羅後來的眼睛不行了,那個時候有沒有近視鏡,他的手書字跡就非常大,尤其是簽名,字跡特大就成了他的書信特征。


    基甸看到這個,心中確信無疑,非常興奮!


    說話都哆嗦了!


    “保羅老師!我確信您就是保羅三世了!也就是保羅的徒孫、提摩太的門徒!這兩封書信確實是原件!我說我能給您做出鑒定,而且在如此短的時間裏,您能不能獎勵我一下,讓我多看一會兒?”


    保羅三世道:“那有什麽?我決定,我把它們就傳給你了,以後你就是保羅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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