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縣令,這裏就是藜筱皎的家,您要不要進去看看?”


    百裏良騮聽出來,這是村長的聲音,他看了眼身後破敗不堪的房屋,不禁有些意外,這裏竟然是藜筱皎的家,仁飛天恰好寄住在這裏,也真是夠巧的。


    “既然來了,哪有不看的道理,石門洞村的每個家庭,我都想了解一下,我要寫一份完整的報告。這次我無論如何也要爭取到市裏的支持,幫助你們石門洞村脫貧。”


    屋外,傳來一道威嚴正氣的聲音,應該就是那位蒙縣令。


    “蒙縣令您有心了,請進吧。”


    嘎吱一聲,有些破爛不堪的院門推開,蒙縣令和幾個縣裏的官員出現在門口,村長和藜筱皎一家人陪在旁邊。


    他們的後麵,則是黑壓壓的跟了一大群人,整個石門洞村的人都出動了。


    院門打開,蒙縣令以及幾個縣裏的官員都愣了下,他們看著坐在石碾子上的百裏良騮和仁飛天,從兩人的穿著就可以判斷,他們不是石門洞村的人。


    蒙縣令看向村長和藜筱皎的父親黎得檜,問道:“這兩位是?”


    同時知道這兩人身份的,隻有藜筱皎一個人,她當即開口道:“這位是仁飛天哥哥,現在寄住在我家;這位是百裏良騮哥哥,他剛和我一起從教育院回來。”


    百裏良騮和仁飛天不想摻合別人的事情,兩人對蒙縣令一行笑了笑,就朝著院子外走去。


    不料百裏良騮剛剛走到門口,就被那蒙縣令旁邊一人喊住:“你們倆站住,沒看到我們在視察嗎,誰讓你們走的?”


    百裏良騮回頭一看,隻見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挺著個大肚子,雙手負在背後,臉上滿是倨傲之色,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蒙縣令都沒說什麽,這家夥卻開口,看來他是和蒙縣令不是一路人,而且看樣子他還不把蒙縣令這個一把手放在眼裏。


    百裏良騮冷笑一聲,不屑道:“腳長在我的身上,我想走就走,難道還要你的批準?”


    中年人麵色一變,比剛才的態度更凶,喝道:“小夥子,你挺囂張的呀,你以為自己大城市來的,就不用尊重縣令嗎?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不知道,而且你是誰,關我屁事。”百裏良騮聳了聳肩,靠在門框上不走了,他倒要看看,這個家夥能玩出什麽幺蛾子來。


    見百裏良騮如此態度,周圍的村民都是炸開了鍋,蒙縣令這行人對他們來說,每個都是牛得不能再牛的人,在他們麵前,村民們連大氣都不敢喘。


    可這年輕人竟然敢對別人說“關我屁事”,簡直是太狂了。


    村長見此,卻是急了,你這樣做,得罪了縣令,我們石門洞村致富的機會不就完蛋了。


    他忙對大肚子中年說道:“駱縣丞,年輕人不懂事,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走,咱們進藜筱皎家裏看看。”


    駱俑荇雖然不是永城縣的一把手,但他背靠蘇門答臘裏的大勢力,一直不把別人放在眼裏,最恨別人叫他副領導,那個縣丞的丞,就是副的意思。


    可是淳樸的村長又哪裏知道這些,本來是想勸說,但這個“丞”字,卻是讓駱俑荇勃然大怒。


    “黎家才,你可真會說話的。”


    駱俑荇冷哼一聲,絲毫不顧自己代表著政府的形象,一掌推在村長的身上,將村長推了個趔趄。


    村長沒想到駱俑荇會動手,腳下踉蹌,跘在了門檻上,摔了個趔趄,額頭撞在門旁的獨輪車上,頓時就見血了。


    “哎喲。”


    村長摸著流血的額頭,瞥了眼駱俑荇,一臉的委屈,卻是不敢指責眼前這個霸道的領導。


    見村長流血了,原本鬧哄哄的村民頓時就寂靜了下來,都是對駱俑荇怒目而視,對他們來說,脫貧很重要,但鄉親間的情誼更重,他們才不怕得罪什麽領導。


    很快,憤怒就在村民們中間爆發。


    “你幹什麽推人,當官的了不起了?”


    “你打傷了村長,我們不準你們到石門洞村來,趕緊滾蛋。”


    “奶奶的熊,竟然敢打村長,滾出石門洞村,老子不脫貧,老子不致富啦。”


    村民們紛紛指責駱俑荇,有幾個年輕氣盛的漢子,更是擼起了袖子,露出結實的臂膀,作勢要揍駱俑荇。


    駱俑荇沒想到這幫村民如此大膽,根本不認他這個領導,嚇得他是肚皮一顫,悄悄地挪了兩步,躲到了蒙縣令的後麵,臉上滿是害怕的表情。


    眼看村民們群情激奮,村長連忙攔在了黎家的院門口,阻攔想要衝進來的村民,舉起手大喊道:“鬧什麽鬧,都給我閉嘴,我不過是受了點小傷,養養就行了,如果你們把駱縣丞打傷,誰來帶咱們脫貧致富,一幫沒文化的家夥,都退開。”


    村長顯然在石門洞村很有些威嚴,村民們聽到他的話,都是停止了叫囂,但看向駱俑荇的目光,依舊充滿了怒火。


    見村長如此輕易就把場麵壓製住,駱俑荇又恢複了傲慢的表情,冷聲道:“黎家才,算你識相,就憑這幫土包子,我還沒放在眼裏。”


    “嗬嗬。”


    這時,一道嘲諷的冷笑響起,正是靠在門框上的百裏良騮發出。


    駱俑荇目光一冷,看向百裏良騮道:“小子,我還沒和你算賬呢,你笑什麽?”


    “當然是笑你。”百裏良騮不屑地看著駱俑荇,接著道:“就你這水品,竟然也能當縣領導,平時沒少幹舔別人屁股的事情吧?”


    駱俑荇雖然沒舔過領導的屁股,但幹的那些溜須拍馬的事情,也差不多是那種程度,否則的話,他也不會有現在的地位。


    所以此刻一聽百裏良騮這話,駱俑荇氣得臉上的肥肉猛抖,感覺像是被人揭了瘡疤。


    他瞪著百裏良騮,冷聲道:“小子,這裏是在永城縣,你敢得罪我,我告訴你,你死定了。”


    “死定了?那你現在來殺了我呀。”


    百裏良騮笑了笑,說著從懷裏取出了一把折疊刀,硬塞在駱俑荇的手裏,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來,我站在這裏不動,看看會不會死。”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直接讓駱俑荇懵了,他隻是說說而已,哪裏敢真的殺人。


    而且就算要收拾百裏良騮,他也不會自己親自動手。


    看著駱俑荇傻乎乎拿著折疊刀的樣子,周圍的村民都是哈哈大笑起來,悄悄地為百裏良騮豎起了大拇指。


    就在這時,哢嚓,閃光燈亮了起來。


    眾人定睛一看,隻見百裏良騮右手握著手機,偷偷地把駱俑荇手持刀具的動作拍了下來,他又接連拍了幾張,哢擦哢擦的聲音,把駱俑荇嚇得手腕一抖,猶如觸電般,忙把折疊刀扔掉。


    雖然駱俑荇沒有什麽辦事能力,但他陰人的本事卻很強,所以他非常明白,百裏良騮的那些照片拿出去,稍微運作一下,他駱俑荇這輩子可能就完蛋了。


    眼看折疊刀朝著地下落去,在半空的時候,百裏良騮一把接住,反手就朝著駱俑荇的額頭掃過去。


    見此,眾人嚇了一跳,村民們停下了笑聲,心說這小夥子是要幹嘛,可別真的鬧出了人命。


    “啊!”


    駱俑荇發出驚恐的慘叫,嚇得臉色都發白了。


    刷。


    百裏良騮手中的折疊刀,貼著駱俑荇的頭皮掃過,動作馴如閃電,還沒等眾人看清楚,他已經把刀收了起來。


    全場一片寂靜,一縷頭發從駱俑荇的腦袋上掉了下來,在微風中飄舞,落在了地上。


    “我……我的頭發!”


    駱俑荇摸了一下腦袋,又是抓下來一片頭發,他看著手中的發絲,氣得眼睛都紅了,他本來頭發就少,現在腦袋上缺了一塊,更是讓他心疼。


    他正要發火,卻見發絲中間夾雜著紅色,連忙摸了下額頭,隻覺入手一片濕潤粘稠,這才發現百裏良騮不止割了他的頭發,還在他的額角開了個口子。


    百裏良騮看著駱俑荇,淡然道:“這個小小的教訓,是幫村長還給你的。”


    “你竟然敢傷我!”


    駱俑荇瞪著百裏良騮,猩紅的雙眼中充滿了憤恨,但他沒有衝上去動手,因為他不敢。


    他不知道眼前這個敢對縣領導動刀的年輕人,惹急了的話,會不會把自己給殺了。


    既然不敢正麵交手,駱俑荇決定用法律的武器來對付百裏良騮。


    他一手按著額頭,一手指著百裏良騮,喝道:“我現在懷疑你是潛伏在石門洞村的逃犯,你立刻把身份證拿出來,我要查驗你的身份。”


    “真是好笑,你一個縣領導,卻要幹巡捕的事情嗎?更何況,你憑什麽懷疑我?”


    百裏良騮靠在門框上,冷冷一笑,根本沒理會駱俑荇。


    駱俑荇挺直了腰杆,喝道:“就憑我是永城縣的縣領導,在這片地界,我說了算,如果你不把身份證拿出來,我一定要你後悔。”


    百裏良騮掏出一根煙點燃,淡笑道:“對不起,我的字典裏從來沒有後悔。不過我的字典裏有一個字特別多。”


    “什麽字?”駱俑荇脫口而出問道。


    百裏良騮吐了個煙圈,嘴角勾起一抹慵懶的笑意,眼中卻透著寒光:“我的字典裏死字特別多,都是我用來送給敵人的。”


    一聽這話,駱俑荇氣得直跳腳,罵道:“臭小子,你竟然敢耍我!除非你一直待在石門洞村,隻要你下山,我一定要你好看。”


    駱俑荇氣急,絲毫不顧場合,當眾威脅百裏良騮,哪裏還有半點政府官員的形象。


    “駱俑荇,夠了,你給我閉嘴!”


    旁邊的蒙縣令終於是看不下去,發出了一聲怒喝,聲音剛烈,令全場都是一震。


    蒙民頌,也就是蒙縣令,看著駱俑荇做出一件件出格的事情,他一直沒有發話,心裏希望駱俑荇能夠自己收拾局麵。


    但當他看到駱俑荇當眾威脅要收拾百裏良騮時,他終於忍不住,發出了憤怒的聲音。


    這可是當著整個石門洞村的麵,竟然像黑道一樣威脅人,這不止是丟駱俑荇個人的臉,也是給整個永城縣的領導班子抹黑。


    “蒙民頌,你讓我閉嘴?”


    駱俑荇一臉憤怒地看著蒙民頌,他不敢相信這個平時總是謙讓他的正職領導,怎麽會突然爆發。


    他雖然身為縣丞,但比蒙民頌級別低,按說應該服從蒙民頌的領導,不過他仗著背靠蘇門答臘的大勢力支持,在永城縣很是囂張,就連蒙民頌也不放在眼裏。


    他冷笑一聲,指著額角的血,冷聲道:“蒙民頌,他用刀傷了我,難道你要我就這麽算了。”


    “駱俑荇,如果要追究的話,你可以直接向巡捕報案,走法定程序,但是你剛才說要報複的那種話,我不希望再聽到。”


    蒙民頌麵沉如水,心裏也是十分惱火,但為了大局,他並沒有和駱俑荇翻臉,不然豈不是讓別人看笑話。


    駱俑荇目光眯縫了下,見蒙民頌給百裏良騮出頭,他眼神中閃過一絲陰翳,陰陽怪氣道:“好,既然蒙縣令這麽說,那我當然聽蒙縣令的;不過到時候市裏的資金會不會投入到石門洞村,我就不確定了。”


    說完,駱俑荇瞥了眼百裏良騮,臉上露出狡詐的冷笑,狠狠地咬了咬牙,然後轉身就朝外走去,根本沒有給蒙民頌這個縣令麵子。


    一名縣領導就這麽走了,現場的氣氛顯得有些尷尬,尤其是駱俑荇的最後一句話,更是讓蒙民頌沒有了繼續視察下去的心情。


    他在市裏沒有關係,要想市裏撥款的話,肯定要駱俑荇出麵溝通才行,之前他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說服駱俑荇,讓駱俑荇跟著來石門洞村,許諾以後石門洞村發展起來,這個政績就算駱俑荇的,駱俑荇這才願意爬了兩個小時的山,到這偏僻的村子來。


    現在駱俑荇卻暗示不會幫忙,蒙民頌知道,幫助石門洞村脫貧的事情,十有七八又沒著落了。


    “走吧,去下一家看看。”


    蒙民頌瞥了眼百裏良騮,然後讓村長帶路,離開了藜筱皎的家。


    雖然蒙民頌沒有說什麽,但大家都看出來,他的興致並不高,尤其是出了藜筱皎的門之後,幾個一起來的官員,都是借口有事,離開了石門洞村,事實上他們是去追駱俑荇去了。


    看到這一幕,百裏良騮不禁搖頭,唯一想辦實事的人,卻沒有關係,那些趨炎附勢的人,反而成為了主流,真是世風日下。


    等村子裏的人都走了,黎家院子裏隻剩下了藜筱皎一家人,以及百裏良騮、仁飛天。


    和藜筱皎的父親黎得檜商量後,百裏良騮也住在了黎家。


    黎得檜兩口子知道百裏良騮救了女兒的事情,他們對百裏良騮是歡迎之極,每天都給百裏良騮弄最好吃的東西。


    雖然石門洞村的村民沒什麽錢,但野味野菜卻一點不少,把百裏良騮吃得很是可口。


    三天之後,一架直升機出現在石門洞村所在山脈的山巔,而且降落得很低,有一半的機身都掩藏在了樹林裏。


    村民們都是朝著山上望去,對直升機的出現感到非常稀奇。


    但他們不知道,直升機下麵的密林中,還有兩個人。


    百裏良騮看了眼空中的直升機,拍了拍仁飛天的肩膀,叮囑道:“仁飛天,你回去之後,好好療傷,其他的事情我會告訴武強鋆,他會安排解決。”


    仁飛天疑惑道:“老大,你怎麽不告訴麥軻或者喬直他們,你休假的時候,他們主持探險隊,一定可以把事情解決好的。”


    百裏良騮笑了笑:“他們也都各有任務,不在探險隊總部,再說,探險隊現在也是居無定所,到處流動,你先回到一個穩定的地方,把傷徹底治好,然後可以沒有後顧之憂,回來歸隊,我還有重要的事情給你去幹。”


    仁飛天點了點頭,對百裏良騮的話深以為然。


    兩人又聊了幾句,仁飛天爬上直升機扔下來的軟梯,乘坐直升機離開了。


    看著直升機飛走,百裏良騮拿出手機,撥通了武強鋆的電話:“老武,仁飛天已經上了飛機,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唉,我正在休假,這種事情怎麽能交給我處理,隻要確定是天罰的杜拉在搗鬼,讓人去把他滅了就行了,而且我的任務是保護淼水柔,分身乏術呀。”


    “老武,我現在生活悠閑著,你可別再給我添亂找事,除非探險隊遇到生死存亡的危機,不然我絕不會提前上班。”


    “喂喂……沒信號了,老武,你大聲點……你說我是衛星電話,我早就換了手機了,哪來的衛星電話。聽不見你說話,再見。”


    百裏良騮說完最後一句話,電話裏還傳來聲音,但他已經果斷地掛斷了電話。


    回到石門洞村,他給藜筱皎一家人打了聲招呼之後,沒有再繼續逗留,也沿著山路離開了石門洞村,打道回府。


    上山的時候花了兩個多小時,那是因為他要顧及藜筱皎的速度,下山他則是放開了速度,隻花了半個小時,就到了山腳下。


    剛剛走到山腳的鎮上,他正要去坐巴士,突然一輛別克商務車停在了他跟前,車門打開,兩個身材壯碩的大漢朝他走了過來。


    “小子,跟我們走一趟,我們老板想找你談談。”兩個大漢一左一右夾著百裏良騮,防備他逃跑。


    百裏良騮第一次到永城縣來,唯一結仇的人就是駱俑荇,不用說,兩個大漢口中的老板,肯定就是他了,那個縣丞。


    百裏良騮笑了笑,沒有回應兩個大漢,他直接跳到了汽車後座,朝兩個發愣的大漢招了招手:“愣著幹嘛,你們老板不是要找我嗎?趕緊的,少爺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臥槽,原來這小子是個傻冒。


    兩個大漢上了車,他們這種挾持人的事情幹過不止一次,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配合的人,他們當即把百裏良騮判斷成了腦子有問題的人。


    也對,如果不是腦子有問題,又怎麽會對縣領導動刀,這不是找死嗎。


    百裏良騮坐著免費車到了縣城,在一家茶樓的包廂裏,他見到了駱俑荇。


    幾天不見,駱俑荇額角被他割出的傷口已經恢複得差不多,隻有淺淺的痕跡,不過頭頂少了的頭發,短時間內卻是長不出來,所以駱俑荇戴了一頂假發,以此來進行掩飾。


    雖然他把假發收拾得很整齊,不容易看出來是假發,但知道真相的百裏良騮,是越看越覺得滑稽。


    “這麽輕鬆就把他帶來了,看來這小子沒反抗呀。”


    駱俑荇坐在寬大的沙發上,手裏端著一杯小小的功夫茶,抬頭看了眼出現在門口的百裏良騮,眼神中滿是不屑。


    整個包廂很大,除了駱俑荇之外,還站著八個人,每個人都十分壯碩,一看就不是善茬。


    “駱縣丞,心情這麽好,請我喝茶呀。”


    百裏良騮笑了笑,徑直坐到了旁邊的沙發,自顧自的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完全沒有被駱俑荇安排的場麵所震懾。


    站在百裏良騮後麵的一人見此,麵露慍色,上前道:“小子,誰讓你坐下的,給老子站起來。”


    “別急,退開。”


    駱俑荇製止了即將動手的那人,一臉冷笑,狠狠地瞥了眼百裏良騮,搖了搖頭,一副語重心長的表情,道:“小夥子,你挺淡定的呀,看來你還是太年輕,沒吃過虧。”


    百裏良騮吹了下杯子裏的茶,一口喝下去,抬眼看向駱俑荇,笑道:“我殺過的人,比你吃過的虧還多,你信不信?”


    一聽這話,包廂裏愣了下,隨即都是大笑起來。


    “哈哈哈,這小子真他爺爺煞筆,這種話也敢說,傻子才會信。”


    “老子殺過的人,比你見過的還多,你信不?”


    “待會我們就讓你知道,什麽叫吃虧,至於殺人,嗬嗬,你別說殺,你見過殺人嗎?”


    聽到百裏良騮的話,站在包廂裏的壯漢都是哈哈大笑起來。


    駱俑荇笑得很大聲,頭上的假發一顫一顫的,他覺得百裏良騮的話,簡直是天下最滑稽的笑話。


    笑了一會,駱俑荇冷冷地看著百裏良騮,沉聲道:“小子,說實話,其實我本來想狠狠的收拾你,不過今天我被你逗樂了,決定給你一個機會。”


    說著,駱俑荇目光在包廂裏的人身上掃過,對百裏良騮道:“隻要你鑽過我們每個人的褲襠,然後叫我三聲爺爺饒命,我就可以放你離開。不然的話,哼哼……”


    駱俑荇沒有接著說下去,但他臉上的冷笑,卻似乎在說著百裏良騮不會有好下場。


    百裏良騮靠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一副從容的表情,指著駱俑荇笑道:“我也給你一個機會,你從我的褲襠鑽過去,然後再鑽回來,接著叫我十聲祖宗饒命,我可以讓你豎著出這個包廂。不然的話,你隻能橫著出去了。”


    “大膽!”


    駱俑荇一拍茶幾,騰地站了起來,對百裏良騮怒目而視。


    但很快,他鎮定下來,臉上露出陰險的表情,坐回了沙發上,對一名壯漢吩咐道:“把人帶出來,讓這小子看看,我是不是和他在開玩笑。”


    壯漢進了包廂的衛生間,很快拖出來一個滿身是血的人。


    此人已經被打得意識模糊,身上、臉上滿是傷痕,血液不斷的流出來,腦袋更是腫得像是個大饅頭,一時根本看不出到底是誰。


    他發出低沉的呼吸聲,顯然是疼得十分厲害,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又使不出力氣。


    “小子,知道他是誰嗎?”


    駱俑荇喝著茶,指了指地板上的血人,臉上沒有絲毫憐憫之色,冷笑道:“這個老家夥竟然敢叫我縣丞,這簡直是自尋死路,所以我好好地照顧了一下他。哼哼,你沒看出來他是誰吧?我告訴你,他就是石門洞村那個白癡村長。”


    什麽,村長!


    百裏良騮看向地板上的人,頓時瞪大了眼睛,他完全無法把這個血人,和那個質樸的老村長聯係在一起。


    他沒有料到,駱俑荇竟然會對村長下手,隻是說了一個“丞”字而已,他就把這個老人打成這副慘狀,實在是太狠心了,簡直就是個人渣!


    百裏良騮站了起來,臉上的笑意消失,他走到老村長跟前,扶著老村長,渡過去一絲真氣,村長頓時恢複了些精神,睜開血腫的眼睛,看清百裏良騮的容貌後,他連忙說道:“小夥子,你趕緊走,駱俑荇就是個魔鬼,他沒良心,他會把你打成殘廢的。”


    聽到這話,百裏良騮更是觸動,這樣善良的老人,這樣一個一心為了村子發展的老村長,隻是因為一句話,就落得如此下場,這個世界,簡直是惡人當道。


    百裏良騮扶起村長,讓他坐在了沙發上,拍了拍村長的肩膀,沉聲道:“村長,你先坐,這裏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你來處理,你能處理嗎?”


    百裏良騮旁邊的一名壯漢,朝著他大吼道,臉上充滿了戲謔之色。


    駱俑荇喝著茶,翹起二郎腿,很是囂張地笑道:“小子,看來你還沒看清形勢,既然如此,那我先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


    說著,他朝包廂裏的八名壯漢喊道:“動手,先打斷他的雙腿,讓他跪下。”


    “是。”


    幾名壯漢聞聲,都是興奮起來,一個個摩拳擦掌,朝著百裏良騮圍了上去。


    百裏良騮站在村長的身前,目光冷冷地盯著逼上來的八名壯漢,冷聲道:“你們這幫人渣,你們將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臥槽尼瑪,小子你還沒看清楚形勢是吧?”


    一名壯漢大罵道,揮動砂鍋大的拳頭,狠狠地朝著百裏良騮的臉上砸去。


    可是,這名壯漢的手臂還沒繃直,就倒飛出去,砸在了身後的牆壁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滑落地麵後,他吐了口血,失去了行動能力。


    見此,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們確定,這是百裏良騮幹的。


    “一起上,這小子是個狠角色。”


    幾名大漢收起了不屑的笑意,臉上的表情都很凝重,不敢再輕視百裏良騮,一起朝著他攻了上去。


    百裏良騮表情陰沉若水,不退反進,身形一動,直接衝進了人群之中。


    七名身材健碩,而且經常欺負人的大漢,對別人來說或許是一股很強的力量,但在百裏良騮眼裏,他們和三歲小孩子沒有任何的區別。


    百裏良騮衝進人群之後,一掌一個,七名大漢全部被他擊飛,將四周的家具撞得哐當作響,包廂裏一片狼藉。


    總共八人,剛才還囂張不已,現在卻瞬間慘敗,一個個躺在了地上,發出痛苦的哀嚎,全都一臉畏懼地看著百裏良騮。


    他們感到不可思議,這個看起來瘦弱的青年,居然擁有這麽強的戰鬥力。


    乒的一聲,駱俑荇手中的茶杯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百裏良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他隻是見到百裏良騮衝進了人群,可緊接著,所有人都被打翻在地,失去了戰鬥力。


    麵對擁有如此戰鬥力,而且不把他這個縣丞自己總是把自己當作縣令放在眼裏的人,駱俑荇覺得自己死定了。


    百裏良騮瞥了眼駱俑荇,沒有走過去,而是朝著距離最近的一名壯漢走去。


    他俯視著對方,突然抬腿,一腳踩了下去。


    哢嚓。


    壯漢的腿骨應聲而斷,從他嘴裏發出淒厲的慘叫。


    “連老人都打,這是對你們這幫人渣的懲罰。”


    百裏良騮的聲音很淡漠,他麵無表情,繼續朝著下一個壯漢走了過去,整個包廂裏陷入了一種陰沉恐懼的氛圍,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


    哢嚓哢嚓骨頭斷裂聲在房間裏響起,每發出一次聲音,就伴隨著一道淒厲的慘叫。


    聽到這些聲音,駱俑荇嚇得身體劇烈的顫抖,額頭上直冒冷汗,看著百裏良騮踩斷一條條腿,他發現這個年輕人不僅戰力強悍,而且非常狠辣。


    這樣一腳腳踩斷別人的腿,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此時此刻,駱俑荇後悔了,局麵完全失去了掌控,不按照他所設想的方向發展。


    他知道,當百裏良騮把八個人的腿都廢掉之後,就會輪到他,到時候,自己的下場肯定比這八個幫凶更慘。


    百裏良騮沒有任何的遲疑,八個人的腿,他全部都廢掉,這是這些人渣應該付出的代價。


    他回頭看向駱俑荇,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容,眼神中透著冰冷的殺意,令駱俑荇嚇得打了個冷戰,一股尿騷味從他身上傳來,竟是把他嚇得尿失禁了。


    砰砰砰。


    就在這時,包廂的房門被人敲響,緊接著傳來開門的聲音。


    百裏良騮看向包廂門,一個箭步衝過去,將門抵住,隻是露出了一人寬的門縫,被他完全擋住,從外麵根本看不見裏麵的情況。


    門外的女服務員愣了下,問道:“我剛才聽到有奇怪的聲音,請問你們需要什麽服務嗎?”


    “謝謝,不用。”


    百裏良騮搖了搖頭,對女服務員露出一個溫暖的微笑,這個笑容讓服務員無法產生任何的懷疑,點了點頭後,便轉身離開。


    砰,哢噠。


    百裏良騮關上門上鎖,朝著駱俑荇走了過去。


    駱俑荇看著緊閉的包廂門,心裏充滿了絕望。


    “跪下,給村長道歉。”


    百裏良騮在茶幾前停下了腳步,居高臨下的看著呆坐在沙發上的駱俑荇。


    駱俑荇雙腿早已軟了,用手撐著沙發,滑落下來,撲通跪在了地上,朝著村長喊道:“村長,我錯了,我就是個人渣,我不該打你,我不該找你的麻煩,求求你饒了我吧。”


    村長雙眼血腫,雖然看不清包廂裏的情況,但他知道百裏良騮把幾個厲害的壯漢都解決,他早已是愣在了當場。


    此刻他見駱俑荇跪下求饒,他這才回過神來,忙道:“縣丞,你這是……”


    駱俑荇連忙打斷村長的話,道:“別,村長,你叫我小駱就行,我受不起呀。”


    村長雖然恨透了駱俑荇,但他哪裏想過縣丞會給自己跪下,他茫然地看向百裏良騮,問道:“你說咋整呀。”


    “剩下的交給我。”


    百裏良騮對村長笑了笑,然後朝著駱俑荇走過去,掐著他的後頸,把他扔在了包廂的中央。


    駱俑荇連忙跪在地上,看向百裏良騮道:“你……你剛才不是說給我一個機會嗎,我現在鑽你的褲襠,叫你祖宗,求求你放過我。”


    為了不挨打,駱俑荇是什麽節操也不要了。


    “剛才給了你機會,你沒有把握,現在已經沒有機會了。”


    百裏良騮搖了搖頭,猛地一腳踢在了駱俑荇的肩膀上,隻聽哢嚓一聲,駱俑荇的肩膀耷拉了下來,肩胛骨整個斷裂。


    “啊!”


    駱俑荇發出淒慘的叫聲,可聲音還沒吼完,百裏良騮又是一腳踢在了他的另一邊肩膀,造成了同樣的結果。


    劇烈的疼痛傳達到大腦裏,駱俑荇知道自己今天的下場一定會非常淒慘,百裏良騮不會放過自己。


    既然百裏良騮不會手下留情,他也顧不上求饒了,破口大罵道:“小子,你敢打斷我的手,我告訴你,你死定了。”


    百裏良騮沒有說話,回應駱俑荇的是他的腳。


    這一腳他踩在了駱俑荇的膝蓋上,直接把駱俑荇的右腿踩得反折了過去,右腿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姿勢,耷拉在地上。


    “啊……臥槽尼……”


    駱俑荇痛苦地哀嚎著,可聲音還沒發完,他就痛得暈了過去。


    不過,百裏良騮豈會這麽輕易放過他,點了他身上的一個穴位,他立即就清醒了過來,口中哀嚎道:“臥槽尼瑪,你死定了,老子是縣丞,你敢打我,你死定了。”


    ……


    幾分鍾之後,駱俑荇被百裏良騮斷掉了四肢,他癱軟在地上不能動彈,受了這麽重的傷,即使治好,他這輩子也廢了,縣丞肯定當不成,隻能回家養老。


    “尼瑪`逼,臥槽尼瑪,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就算你回到教育院,我背後的人也一定會弄死你。”


    駱俑荇一邊哭,一邊朝著百裏良騮罵道。


    百裏良騮沒有理會駱俑荇,其實麵對這個人渣,他是想要殺掉的,可此刻所處的環境,實在不是一個殺人的好地方,很容易留下線索。


    就在這時,包廂門的門鎖被開的哢噠作響,外麵的人見打不開,用力地拍著門,大喊道:“駱俑荇,你給我開門,你到底在幹什麽,如果你敢做違法亂紀的事情,就算是你背後的人,也保不了你。”


    百裏良騮聽聲音,有些意外,居然是縣令蒙民頌趕來了。


    砰咚一聲。


    包廂門被人從外麵撞開,蒙民頌首當其衝跑了進來,急切道:“駱俑荇,你給我放了……啊!這……這是怎麽回事?”


    蒙民頌收到秘書的消息,說是百裏良騮和村長都被抓到了這裏,他連忙趕了過來,生怕駱俑荇幹出什麽過激的事情。


    可當他此刻看到眼前的景象,頓時有些懵了。


    村長被打得很慘,但坐在沙發上;駱俑荇四肢骨折扭曲,以一種奇異的姿勢躺在地上;另外,還有八個壯漢,都是躺在地上不能動彈。


    而唯一完好無損的人,就是百裏良騮。


    “蒙縣令,抓他,這個混蛋,他竟然把我打成重傷!”


    見到蒙民頌出現,四肢盡斷的駱俑荇,仿佛打了雞血一般的大聲吼道。


    蒙民頌皺了下眉頭,連忙把包廂門關上,讓秘書在外麵守著,不讓任何人進來,然後他看向百裏良騮道:“這些都是你幹的?”


    百裏良騮指著看不清本來麵貌的老村長,沉聲道:“這些人渣連老人都不放過,這是對他們的懲罰。”


    “你這懲罰,未免也太重了。”


    蒙民頌無奈的搖了搖頭,真不知道該怎麽解決這局麵。


    打心裏來講,他是鄙視駱俑荇的,可畢竟對方是縣丞,而且背後還有人撐腰,讓他很難抉擇。


    百裏良騮對想要好好發展永城縣的蒙民頌很敬佩,此刻他見蒙民頌麵露為難之色,開口道:“蒙縣令,如果你覺得麻煩的話,你可以把我抓起來,我自己來解決這件事。”


    這話不經意激起了蒙民頌的血性,他麵露果決之色,沉默了下,心想反正這輩子也無望升職了,又沒辦法幫永城縣改變現狀,自己何必擔憂那麽多。


    他也是豁了出去,對百裏良騮說道:“你走吧,這件事,我來幫你扛。”


    一聽這話,百裏良騮不禁動容,對蒙民頌更是刮目相看。


    但他從來不會把麻煩扔給別人,他對蒙民頌道:“蒙縣令,謝謝你的好意,一切按正常法律程序走,我不想給你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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