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年關,英語考試的收卷鈴聲響過,這一學期徹底畫上了個句號。當然,離放假還需要幾天,因為得等成績出來後,給個別“平時不學期末掛科”的仁兄們一個回家懊惱的機會。


    當然,田襄不擔心這個,因為平時雖然打零工擺地攤掙錢,但也沒怎麽耽誤翻書,“掛科”這種“光彩四溢”的待遇,幾年來他還沒享受過。


    天已漸暗,學校門口的地攤小吃陸陸續續開張。當然,這種事情白天幹不得,再怎麽著也不能給城管同誌添亂。不過天色一暗,那就各行其是,積極主動,根本不需要有人提醒,城管同誌也順其自然地被拋在腦後。田襄就是其中之一,一張舊床單在地上一鋪,一堆小飾品往上一擺,這生意就算是開張了。


    一邊啃雞蛋灌餅一邊埋頭擺貨,正在盤算回家給祖母買點什麽。


    “好久沒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田襄抬起頭,薛雨馨撅著小嘴看他。田襄有些局促,甚至有落荒而逃的想法,“這,這不就見著了嗎?”


    “我沒給你打電話,你就不會打是吧?我要不來找你,你是不準備見我了是吧?”薛雨馨說完,臉突然一紅,覺得自己的話太過唐突。


    “怎麽會呢?那不快考試了嘛,我是怕影響你。”田襄慌忙解釋。


    “不對,你在躲我。”我能感覺到。


    “沒沒,真的沒有,我想見你還來不及,怎麽會躲呢。”田襄連忙解釋著,前段時間他的確在有意無意地在躲著。雖然不願承認,但卻是事實,因為在他的心底深處覺得自己根本就沒資格站在這個俊俏秀麗、刁蠻可愛的女孩身旁。


    “狡辯。”薛雨馨翻眼看他。


    “誤會,絕對是誤會。這不,我還有個小物件送給你。”田襄說著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個粉紅色發卡遞了過去,“我覺得這個挺漂亮,一直留在身上。”


    薛雨馨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會,“賣剩下的吧?”嘴上雖這麽說這,但已伸手接了過去。


    “看你說的,專門送你的。”田襄連忙討好。


    “你會這麽有心?肯定是賣剩下的,賣不出去了才想來給我。”薛雨馨一邊說著,探手把發絲上的黑色發卡替換了下來,“不過我喜歡,好看嗎?”


    “太漂亮了!”田襄誇張地表情讚歎著。


    “說清楚,是人還是發卡。”薛雨馨撅著嘴。


    “當然是人了,絕世之姿、天仙下凡……”


    “得得得,”田襄還沒說完,就被薛雨馨接住了話頭,“男人說話就如豬爬樹。”說著薛雨馨笑嗬嗬地站到了田襄身邊,“以後擺地攤這種生意可以叫上我,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嗎?瞎說,我是為了吃飯,你是閑得無聊。”田襄不經大腦地說道。


    “喂,話怎麽在你嘴裏總有味呢?”薛雨馨翻了他一眼。


    “哦……,這餅裏有大蔥。”田襄舉著手裏的雞蛋灌餅。


    薛雨馨“噗嗤”一聲笑了,那麽美麗動人,幾乎讓田襄看呆。


    “這生意幹的不錯嘛!”馬瑞林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跟前,看看田襄又看了看薛雨馨,滿麵壞笑地說道,“你們繼續,你們繼續。”他嘴裏雖這麽說,但根本沒有走的意思,反而瞪著二人看。


    “老馬,你犯病了?”田襄剜了他一眼。


    “好好,我走,我走,我總是這麽礙事。”馬瑞林一邊擺手一邊壞笑,轉身走開。


    薛雨馨的俏臉早紅到了耳朵根,急忙蹲下身收拾地上的小飾品。


    “別聽他瞎說。”田襄連忙解釋。


    “說什麽?我沒聽見。”薛雨馨一邊擺弄小物件一邊答道。


    “準備什麽時候回家?”田襄轉移話題。


    “後天吧,你呢?”薛雨馨依然低著頭。


    “我也後天。”


    薛雨馨無聲地笑了,當然她一直低著頭,田襄並沒有察覺。不過就他對女孩子的認知,縱是看見也枉然。


    田襄今天收攤格外的早,然而回宿舍卻很晚,因為時間都用來陪薛雨馨在校園裏遛彎了。


    回宿舍後,大家都一臉壞笑地看著他,可鑒於上次田襄莫名其妙的發飆,所以都沒敢開口。


    “吃錯藥了?都他媽一臉**相。”田襄挨個看了看幾個人。


    “嘿嘿,**相?似乎說反了吧?”馬瑞林擠眉弄眼地說道。


    “滾蛋!”田襄聲音不高、咬文嚼字地罵道。


    “襄,你該請客。”四眼冷不丁冒了一句。


    “請客?你小子湊什麽熱鬧?瞎起哄。”田襄白了他一眼。


    “你真不愧鐵公雞這個稱號,他媽上學四年,都沒見你意思一下。”猴子一邊挺屍一邊悠悠地說。


    “猴子說的沒錯,平時不請客也就罷了,這麽大的事竟然想輕描淡寫地混過去,太不地道了。”四眼一旁幫腔。


    睡在門口下鋪的老實人陳奎也開口了,“襄,你就請了他們吧,錢我可以幫你出一半。”


    “喲,一會不見就沆瀣一氣了,什麽時候這麽團結來著?”田襄笑著坐到自己的床上。


    “在這小子身上拔根毛真難。”馬瑞林在一旁扇風。


    手機短信提示聲響起,田襄一邊掏翻看一邊說道,“拔毛?說個理由先!”


    “理由?這小子竟然要理由?理由就是剛剛這個短信。”馬瑞林指著田襄的手機繼續扇風。


    “收個短信就拔毛?那你老馬身上的毛早他媽被拔光了。”田襄笑著翻了他一眼。


    “小子,我說你不敢讓大家看那個短信。”老馬針鋒相對。


    “你想看就看?憑啥?”田襄把手機撂在枕頭上,白了他一眼。


    “我打賭你不敢讓大家看。”馬瑞林壞笑。


    “賭什麽?”田襄滿不在乎地問。


    “你們說賭什麽?”馬瑞林騰地一下站到了宿舍中央。


    “火鍋!”


    “老馬,得了吧,你和那小子打賭,哪一次贏過?”


    馬瑞林拍著胸脯道,“他要敢讓大家看,我願請這頓飯。告你們說,這個短信,就能證明我沒胡說,縱是賭輸也樂意。”


    正在挺屍的猴子“騰”地一聲坐了起來,“這賭打的不賴,一頓火鍋混到嘴了。”


    田襄抬頭看了他一眼,“猴子,挺你的屍去吧。”


    “嘿,瞧你小子慫的。”猴子說完當真挺屍去了。


    “瞧瞧,我就知道他不敢。”馬瑞林得意洋洋地喊。


    “老馬,做人不要太囂張。”田襄一臉嚴肅地看著馬瑞林。


    “襄,做人不要太裝逼。”馬瑞林咧著大嘴,滿麵挑釁。


    “你這人,不撞南牆心不死。”田襄似乎很為難。


    “哈哈,襄,老子今天就囂張了,非得把南牆撞爛不行。”馬瑞林愈發得意。


    “喂,哥幾個可聽見了?”田襄突然喊了一聲。


    “聽見了!”回答聲音極其響亮。


    “那好,大家請看!”田襄說完伸手去拿枕頭上的手機。


    還沒等田襄拿住手機,馬瑞林早撲了過去,一把抓住手裏,一邊大笑一邊翻看,“哈哈,哈、哈、額?”笑容僵在了臉上。


    “老馬,你他娘的有病?發出的是啥聲音。”四眼在一旁冷嘲熱諷。


    “寫了啥?那妞寫了啥?”猴子爬在床頭探著腦袋問。


    陳奎湊過去,讀道:“您的話費餘額為0.46元……”。讀罷轉頭看著馬瑞林道,“老馬,你這頓飯請的冤枉。”一句話,引來一片大笑。


    “他娘的,半夜發這狗日短信,坑死老子了。”馬瑞林懊惱的不行。


    “就知道你要輸,上四年學沒見你贏過,真他媽沒出息。”四眼在一旁潑冷水。


    “四眼,少說風涼話,老子是請田襄一個人,關你們鳥事?”說完討好地向田襄笑。


    “球,老規矩,別打馬虎眼。”田襄壞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馬瑞林哭喪著臉,“你們可要少吃點,給我留點路費。”


    “我決定今天騰肚,明天往死裏吃。”猴子眨巴著眼。


    “不帶這樣的吧?”馬瑞林把臉拉得老長。


    “必須的!”全宿舍異口同聲地吼了一句,接著是一陣暢快的大笑。


    第二天中午,一群人把馬瑞林狠狠地宰了一頓,回宿舍後老馬腆著臉挨個借路費,差點被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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