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珠的聲音驚動了整個族人,很快有人奔到這裏,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發生什麽事了?”


    “餘婆何以如此?”


    人群竊竊私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這時,族長順著丘陵窄道而來,眼前的一切令他一愣,“這是幹什麽?”


    沒等餘婆回答,田農燜急忙搶話道:“聽聞餘婆要將襄兒送給五靈宗,我特來阻攔,才……”


    餘婆沒想到他竟然惡人先告狀,不等他說完,手上又加了一絲力道,短劍幾乎要刺透田農燜的脖子。


    “住手!”族長吼道。


    餘婆身子一抖,鬆開田農燜,一把將他推在地上,辯解道:“此人設下埋伏,要至我和襄兒於死地,請族長明察。”


    田農燜也緩過來神,大叫道:“族長,冤枉!她要將田農襄送給五靈宗的人,在此撞見我,就要殺人滅口。”


    “卑鄙小人!”餘婆罵道。


    夜幕之中,族長陰沉著臉,他沒理兩人,而向一旁的田農襄招了招手,“孩子你來。”田農襄乖乖地走了過去。


    此時,族內一些人已舉著火把聚來。


    “發生了什麽事?”


    “聽說餘婆與五靈宗有勾結。”


    “不會吧?餘婆怎麽會做出這等事情?”


    “知人知麵不知心!”


    有人竊竊私語。


    族長掃了人群一眼,看著田農襄問道:“你來給大家講講經過。”


    田農襄點點頭,用手一指田農燜,朗聲將事情經過講了出來。


    “你還有何話說?”族長扭頭盯住田農燜問道。


    田農燜長臉一陣紅一陣白,脖子一梗反駁道:“已近人貢之期,我族引這嬰兒入族也正為此,可有人卻要反悔,我看不下去,願奪此兒交與馭魔旗,以解我族之危。”


    “對,把那嬰兒交給馭魔旗!”有人在一旁喊道。


    “我族絕不能因此兒而臨危!”


    “信口雌黃!”族長頓了一下,掃視了剛才幫腔喊話的幾個人,“你們都有這個想法?”


    短暫的沉默之後,人群之後那個胖女人高聲答道:“是!”


    餘婆焦急地看著族長,“族長,不能呀,這樣的話就太……”


    “住嘴!一個仆人竟要插手族內的事情?”胖女人在人群中吼道。


    餘婆憤恨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怕武老怪罪嗎?”


    “少拿武老壓人,關乎全族安危,不把他送出去,難道要送我族的嫡係後生?”胖女人舔了舔肥厚的嘴唇,接著陰笑道:“或者把田農彥送去也行。”


    “住嘴!”族長冷眼看著人群,心中暗驚。不能將此兒留在族裏了,得趕緊把送進密地去。接著他一指田農燜,厲聲道:“把他關起來。”當即田農賁和另外兩個人就衝了過去,將田農燜捆得粽子一般,抬起就走。


    田農燜撕心裂肺地喊道:“族長不公,族人們要給我做主啊!”


    族長陰冷地望著他,“恐怕你並沒將全族的安危係在心上。”然後轉頭衝人群說道,“暗夜取事,定有不軌。大家不要忘了四十多年前發生的事情。”


    原本有人要替田農燜求情,可聽族長這麽一說,又沉默了下來。因為四十多年前,曾有族人被幾個散修要挾,欲要潛入密地盜取無字碑,後被發現,肆意屠殺族人,十幾個族中高手死於非命。那次若非族長和武老及時趕到,必將釀成大禍。事後,連族長也被老祖關了半年禁閉,現在想來還是心驚肉跳。


    “都散了吧!你跟我來。”族長拉著田農襄的小手,說完轉身緩緩離開。


    一些族人雖然暗自不滿,但見族長如此,也不太好再加反駁。畢竟帝丘田農多年來風雨飄搖,全靠他在支撐。隻要他定下來的事情,族人隻需招辦即可,早已習慣如此。族長見田農襄一走一回首,扭頭看見不遠處的餘婆仍立在遠處,輕聲道:“你也回去吧,你照顧此兒甚好,武老定會感激的。”


    餘婆連忙行禮,依依不舍地朝原路返回。


    村後平台上的,四根火把照亮祭壇。


    “密地那邊出了些變故,原本要將你留在族內一段時間,現在看來不行了。”族長坐在一張椅子上,打量著一旁的田農襄。


    “什麽變故?老祖和武老……”田農襄焦急地問道。


    “老祖很好,武老受了點傷,倒無大礙。隻是恐你此去為他添些累贅。”老祖平靜地說道。


    田農襄張張嘴又合了上,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躊躇一下方才道:“我盡量不添亂。”


    老祖滿意地看著他,“進屋休息會,待會我親送你進密地。”


    田農襄仰著小臉感激地望著眼前這個老頭,不明白他為何會對自己這麽好。田農襄朝屋子走出了步,又突然轉身問道:“人貢的事情怎麽辦?”


    族長看了他一眼,幹澀地一笑,“安心睡吧,不會把你送出去的。”


    田農襄原本不是這個意思,可聽族長這麽一說,反倒無話解釋。他耷拉著腦袋進了屋子。


    就在此時,祭台前來了八人,是田農賁、田農鐵以及族裏現有的幾個高手。


    “待會我送襄兒進入密地,你等幾人可要好生護族。”族長吩咐道。


    “族長放心,我等定協力守護。”田農賁朗聲道。


    族長點了點頭,“若無至強者來襲,三座大陣足可抵擋一陣。隻是……”族長遲疑著,望著眼前的幾個人,沒再往下說。


    幾個人疑惑地看著族長,不明白他心裏在想些什麽。


    族長遲疑了一會,道:“今晚之事頗為蹊蹺,田農燜突然有此舉動,怕是另有隱情。”


    “族長的意思是……”田農鐵瞪著老眼問道。


    “說不上來,剛才襄兒所言有三人奔往密地方向,不知是不是族裏的人。”族長頗為擔憂地講道。


    “那些人若敢對我族不利,定將其碎屍萬段。”田農賁恨聲道。


    “但我還是不明白,他們為何要奪襄兒?”田農鐵接話道。


    族長搖了搖頭,“不管怎樣,得抓緊將此兒送進密地。”


    身前幾人均點了點頭。幾百年來,族裏為臨摹無字碑,平白隕落很多強者,以至於此時帝丘田農柔弱不堪。雖有幾人也臨摹了一些,可並未得到無字碑的精髓,修為提升有限。所以他們心中很清楚,族長,甚至老祖此刻都對田農襄寄予厚望,若真能臨摹有得,或許幾十年後,此兒將會成為帝丘田農的支柱。


    “族長放心,我等定將竭盡全力,保全族無礙。”田農賁朗聲答道。


    “他暗我明,千萬小心。盯住田農燜,不可大意。”族長囑咐道。


    幾人拱手稱“是”。隨後族長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後,方才令他們回去。


    田農襄雖在屋子裏,可剛才祭壇前的對話,他聽的真切。他也在暗自琢磨今晚的事情,尤其田農燜暗夜中那個獰笑,不斷地在他的腦海裏閃爍。人貢?似乎合理,卻似乎又不太像。因為族長好像並沒有在族人麵前說過不把自己送去做人貢,如果僅憑揣測就肆意行動,有些不太靠譜。可到底是為了什麽呢?那些人肯定是奔著自己來的,但絕不是為了什麽人貢。自從莫名其妙地來到這片疆域後,好像沒樹什麽仇人,自己也沒什麽過人之處,值得田農燜等人冒險。田農襄心中猛然一動,五靈宗!對,他得罪過五靈宗。難道是為了給墨貂報仇,亦或是為了……,為了乾坤盤?他猛然一驚,連忙伸手在懷裏摸了摸,長出一口氣,乾坤盤還在。難道是蒼狽和土狼他們?


    他躺著床上胡思亂想著,根本沒有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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